第21章 他真的不是流氓!
這個西施還真是蹬鼻子上臉。
一瞬間,範蠡差點原地爆炸,以他的脾氣原先容忍西施三番五次的冒犯自己已然是極限了,而現在西施到了他的地盤上,還敢如此興風作浪,可不是沒把他放在眼裏過嗎?
範蠡冷冷道,“市崇,把門踹開!”
市崇差點一個趔趄,“大…大人…這是女子的閨房!”完了,他開始想念文種大人了!
範蠡狹長眼睛仿佛利劍一般,狠狠刮了市崇一眼,不屑道,“果然什麽樣的主子養什麽樣的狗,你這性情倒是和文種兄一模一樣!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強求!我自己來!”
市崇低着腦袋充傻裝愣,像個鴕鳥一樣沉默不語。他可不外乎範蠡說什麽?總之,闖女子閨房的不是自己便可?
這點,他是和自家大人學的!
範蠡見激将法無用,只得郁悶地自己走到了西施的門前,一腳踹開了房門。羽雀站在一旁瑟瑟發抖,想要阻止卻礙于範蠡的威脅不敢上前。
“啪嗒!”木門就這樣輕易的被打開了。
範蠡就這樣突兀的對上一張宛如出水芙蓉的美麗容顏,如瀑一般的黑發随意的散落着,女子身着白色單薄的裏衣勾勒出女子曼妙有致的身段。
範蠡呆立原地宛若木雞,就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只見一個緞面的長形枕頭在他的眼前不段放大。同時,房間裏傳來了女子無比暴怒又冰冷的呵斥。
“滾!流氓!”
木門被狠狠地關上,範蠡甚至都沒有躲避的機會,木門狠狠地磕在他高挺的鼻梁之上。劇烈地疼痛讓範蠡下意識蹲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一道鮮紅的血跡從範蠡的鼻孔裏流出。
過了許久,範蠡才從那陣劇痛中緩了過來,他轉過身放開了捂着鼻子的手,緩緩地站了起來,滿心憋悶,咬牙切齒道,“這個西施簡直是不可理喻!”
誰知,原本面無表情的市崇卻轉過了身,肩膀控制不住的抖動了起來。
然後又迅速的平靜笑意,一臉怪異的看着範蠡,他指了指範蠡的臉,忍耐道,“…大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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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什麽血?
範蠡詫異的望了市崇一眼,便看見自己手上那格外鮮明的血色。
這才明了。
糟了!他好像流鼻血了!
這大概是範蠡這輩子最難堪的場景…
他真的不是流氓!真的!
眼看那一旁看着自己瑟瑟發抖的侍女的眼神變得越發奇怪,範蠡暗道,“完了,這下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與此同時,偏院寂靜極了,甚至能聽到風挂起樹葉的沙沙聲,衆女皆為文種召至玉林堂,這居住這些女子的偏院自然就冷清了起來。
只是此時這偏院的一處房間裏卻突兀的爆發出了陣陰森詭異的笑聲,那緊閉的房門內十分的昏暗,到處彌漫着一種令人不安的氛圍。原本華麗整潔的房間,此時卻四處散落着已經幹涸的血跡,沿着那血跡一路至源頭,竟是那珠簾之後的梨花木床。粉色的紗簾之後,緞面的被褥上大片大片暗紅血跡格外的駭人。
床上人影交疊,其中一人,一襲金絲牡丹的大紅衣裙格外豔麗,那另一人則身着粗布的淺綠侍女裝,紅衣女子正埋頭與那綠衣女子的脖頸之間,這幅場景看似旖旎暧昧,宛若兩條泛着冷血的毒蛇相糾纏着,但實則陰森而殘忍。汩汩的鮮血從那綠衣女子的頸間淌出浸濕了那床白鍛被褥,那綠衣女子的眼睛驚恐的放大着,口唇青紫,身上已經冰冷,看她清秀的容顏,如今蒼白而死氣沉沉。顯然已經斷氣多時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鄭秀的侍女,燕兒。
那紅衣女子似乎已經餍足,終于停止了動作從床上起身,她昂首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女子榮光煥發,臉上散發着一種格外妖異的光芒,那容顏分明就是鄭秀無疑,可是她的五官卻仿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般,變得格外的精致美豔,那一身金絲牡丹裙穿在她的身上竟然無比的适合,宛如一簇燦爛燃燒的火焰,致命的魅惑。
“哈哈哈哈!原來竟是這樣…”女子起身對着銅鏡,癡迷的撫摸着自己格外嬌嫩的肌膚,竟宛若新生的嬰孩一般。她美豔的鳳眸中滿滿是貪戀狂熱之色。誰能想到三日之前她的臉上還皲裂出血,淌着令人作嘔的膿液。
“範蠡…竟然沒有騙我……真是不敢想象這幅美麗的皮囊居然會屬于我鄭秀!哈哈哈!這下,文種大人便是我的囊中之物了!那個西施也不過是空有皮囊而已!這下…我要讓你…一無所有!!!”鄭秀說着,從銅鏡面前站了起來,精致的紅衣掩面,露出高挑的纖眉和豔麗的鳳目。那一颦一簇還真想不出來她曾是個鄉野農婦。
鄭秀似乎是欣賞夠了自己的美貌,望着床上已經僵硬的屍體蹙眉,“哼…這美貌雖美,只是太挑剔了,居然需要人血供養,也不知道範蠡給我吃下的究竟是何東西,不過…能夠讓我變得這麽美倒也值了…只是燕兒這個賤婢未免也太不中用了!我不過吸食了幾口而已,居然就這麽死了?”
鄭秀嫌棄地望着燕兒的屍體,竟然絲毫沒有愧疚之心,她拿出一張帕子擦幹淨了嘴角的血跡,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哼…這屍體得快點處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讓範蠡見見我的這幅模樣…想必…他肯定知道那顆藥的效用,至于燕兒他自然會幫我的…!”
鄭秀自信一笑,出了房門。
此時,偏院的女子竟已然從廳堂內歸來了,她們言笑晏晏,一個個面上皆挂着興奮而期待的笑容。鄭秀有些詫異心中一動,仔細聽起了那些女子的對話。
“沒想到,我們居然也能參加吳王殿下選妃的秋會呢!”
“那當然了!誰能想到文種大人竟然召我們竟然是為了侍奉文種大人呢!”
“是啊是啊!我們還是要努力才是,明日宮裏教養我們的女官就要到了!也不知道究竟好好相與!”
“好不好相與都要好生對待才是,不然我等怎能通過秋會的考核了!明日辰時,大家可莫要遲到了才是!”紫衣女子擺了擺手,娴靜的笑了笑。
“…知道啦!晴姐姐!”那秀麗的女子唐晴似乎在她們之中聲望很高,衆女不論是怎樣想的面上倒都十分乖巧的應和着。
選妃?吳王殿下?
難道說…文種大人竟是為了吳王殿下選妃而來麽?看來,明日她也要去湊湊熱鬧才是。
鄭秀撇了撇嘴,看着那紫衣女子唐晴一副溫婉娴靜的模樣,心裏對着唐晴十分不屑。別看她之前一副潑婦之相,但這裏面心機最深的絕對是唐晴這個小賤人無疑。
鄭秀心底不屑,但現在依然換了皮囊倒也不宜用以前那副潑婦的作态,她揚起了下巴,用一種極為傲慢的姿态,擋在了幾人的面前,“喂…你們幾個給我站住…範蠡大人現在在哪?”
衆人一愣,被這咄咄逼人的姿态唬住了,下意識開口道,“範蠡大人?應該在西施住的那間別院吧?”
鄭秀精致的臉變得難看起來,又是西施?!
這個西施?非要和她鄭秀作對不成!
“哼…!又是那個西施,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麽仙女了不成?!”眼前美豔的紅衣女子冷哼一聲,便風風火火的離開了偏院廂房,向西施獨居的別院而去了。
衆女呆愣,只因那紅衣女子的姿容實在是美豔,那一身高調張揚的金絲牡丹紅裙更是相得益彰,仿若行走的鳳凰花。
“這…這人…難道是哪個鄭秀不成?”
“我…我該不會是眼花了吧?…”
“不可能!那個鄭秀容貌平庸怎麽會如此美豔?!”
“…可…可那分明是鄭秀的衣服啊!”
唐晴望着那紅衣女子那離去時張揚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鄭秀麽?
“姐妹們,還是回去好生準備吧,明日就要跟随女官學習禮儀,大家可不再如以前一般清閑了!”唐晴露出了一個極為溫柔的笑容,就像一個極其親昵的鄰家大姐姐一樣。
看來她得多多注意才行…剛才那女子的容顏也只有西施可以相提并論了吧?
鄭秀匆匆的來到西施所居的別院。
她來到文府已經過了半月倒是對文府熟悉得緊。西施住的那間別院,離主廳格外的近,又十分的清淨院中還有一個格外雅致的小花園,比起她們這些女子合住的偏院,簡直是天壤之別。
鄭秀咬牙切齒,鳳目裏滿是嫉妒之色。
憑什麽她西施永遠都能得到這最好的!憑什麽?
就憑她那張狐媚的臉麽?
範蠡此時也顧不上別的,連忙用衣袖擦了擦鼻間的血跡。
還好…
今日他穿的黑衣,算是有先見之明了。
範蠡黑着臉想着。
思索之間,卻聞及遠處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心下一喜,莫不是那大膽的西施終于良心發現了,知道自己究竟多麽無理取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