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鐵柱,送客!
講真的,沈闵月拿到伍子胥留給夫差的東西時還是震驚了一下,尤其是她看見伍子胥留給夫差的那一箱子金條。饒是沈闵月也動心了那麽一下。
這些金子不知得買多少碗豆花才賺的回來。
可沈闵月還是抑制住了自己使用這些金塊的想法,倒不是她多麽高潔,而是這樣實在是太過惹人懷疑。
雖然這是夫差的東西,但沈闵月也并不迂腐,她只是借用那麽一小下,會連本帶利的還的,更何況她還要照看夫差這家夥。
“咔噠…”沈闵月用那把金鑰匙,打開了禁锢夫差手腳的鎖鏈,接着又解開了固定猙獰的青銅面具的鎖扣,将少年的容顏徹底從漆黑的面具下解開。
随着陽光一點點的照亮陰影,沈闵月終于看清了那面具下的容顏,那是一張蒼白到可見血管的臉,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窩,狹長的眼睛,整張臉不但俊美的出奇,還帶着一種渾然天成的高貴氣息,這種高貴似乎源自血脈,與生俱來。
沈闵月望着這張臉忍不住愣神,用她的眼光,夫差的容顏活脫脫的就像一個吸血鬼貴族一般。
她原本認為的少年夫差,根本就不是少年,而是一個實打實的成年人,或許是長期困在面具裏的緣故他的脖子十分纖瘦,這才讓沈闵月産生了誤會。
她伸出手想玩撫摸夫差的臉龐,卻被夫差一個閃身躲了過去,如果說原本的面具少年只是矯捷的話,現在的夫差就是一個潇灑至極的帥氣男子。
沈闵月望着夫差帶着些威脅的神色有些不甘心的收回小手,“…冷靜冷靜!”她發誓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狼窩了!
沈闵月只是遠遠的指揮着夫差,男人老老實實地搬起一塊兒在常人眼中堪稱巨石,狠狠地砸在那已經失去效用的金鑰匙上。
“啪嗒!”一聲,金鑰匙已經四分五裂。
沈闵月十分開心的對着男人贊揚道,“幹的漂亮!”
沈闵月沒看到的是,男人的眼睛亮了亮,看着沈闵月的眼神極為的認真和睿智,絲毫不見當初的懵懂無知。
她更沒注意到的是,夫差站在她的身後,那一舉一動之間,格外流暢的動作以及難以言喻的矜貴之感。
夫差饒有興味的看着女子那曼妙的背影,向已經四分五裂的金鑰匙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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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
三日後,籮鎮上。
一個眉若柳葉,面如桃花的女子一身素白的布衣和一個一身黑衣,劍眉星目的高挑男人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并肩而行。
望着有些擁擠的人群,男人抿了抿唇側身将女子庇佑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男人突然的動作讓沈闵月有些警覺的擡起了頭,望着那看上去十分陌生英俊而矜貴的男人。
夫差見狀,眼神瞬間變得懵懂起來,扯出一個無辜而單純的笑容。
沈闵月搖搖頭,“…”難道是她眼花了,總覺的眼前的男人有些變了。
蒙混過關的男人耳根通紅。
下次他絕不輕易招惹這個女人!
太可怕了!
沈闵月十分的苦惱,她用金鑰匙的一塊碎片換了二十兩銀子。正興奮着準備在城裏謀求個住處,卻被自己的戶籍難破了頭。原本她還想用自己的名字在這個世界闖出一片天,可誰曾想過要是沒有施夷光這個身份,她在這個世界就成了黑戶了。
沈闵月也不得不接受自己這個新身份。
沈闵月在城裏挑了家一進一出的院子。這院子雖小但是五髒俱全,兩間廂房和一個小廚房,對于沈闵月如今的處境卻是剛剛好,于是交了半年的押金。
至于,夫差自然是貨真價實的黑戶了。只是沈闵月也用不到對方做什麽需要用到戶籍的事情。沈闵月在不錯的地方租了一家鋪子,那鋪子的門面沒有院子的一半大,租金卻貴的吓人。沈闵月雖肉疼,但還是租了下來。當然,這些錢都是夫差的。
沈闵月自然不是多愛占人便宜的性格,為此她還給夫差寫了一張借據。
“…今西施欠夫差鑰匙一枚!”
可不說,沈闵月這借據寫得水平可謂是相當高超。夫差只看了一眼,就咬牙撕成了渣子。
沈闵月沒覺得自己有多罪大惡極,颠颠地打開店門,準備開店。
“西施豆坊”
黑底紅字的牌匾,格外的顯眼。
當然,沈闵月這是明晃晃的打着名人效應的主意。
一身黑袍的清隽英俊的男人皺了皺眉,範蠡在鎮上漫無目的走着。
在發現鄭秀的身份之後已經過去三日了,文種的府兵也去西施的家裏搜尋過。可是卻人去樓空,若不是鄭秀對此信誓旦旦,又被自己喂下了蠱蟲。範蠡還真以為鄭秀又耍了什麽花樣。
他越想越煩躁…一個平凡的女子,怎麽将他耍的團團轉!
突然走過一處街道時,範蠡止住了腳步。面前的街道裏不知為何被人群圍了一個水洩不通。人群似乎因為什麽新鮮的事情,格外的興奮,嘈雜的聲音不斷。讓範蠡十分不悅,他冷哼一聲,打算轉身離去。
就在他轉身之時,範蠡突然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喃喃道。“西施…豆坊…?難道是那個西施不成?”
範蠡想都沒多想,就奔向了那被人群圍得水洩不通的鋪子。他心頭詫異,一家豆坊,究竟如何吸引了這麽多人?難不成那西施真的有沉魚落雁之姿?
出于好奇心作祟,範蠡恬不知恥地利用自己的武力三兩下就擠到了這家狹小的鋪子裏。鋪子一口鐵鍋正冒出熱騰騰的蒸汽,透過那霧氣。範蠡望見了一個一身素白,如瀑的黑發用一只平凡的木簪別起,面如桃花,眉若柳葉,一雙黑眸更是泛着盈盈水光的絕色女子。
一時間,範蠡徹底地愣住了。
此等絕色,哪怕是極為平凡的衣着,也不能将她的姿色遮掩半分。
店裏彌漫着一股格外誘人的香氣。範蠡這才發覺原來店裏的人,還真都是來吃豆花的!霎時間,他的整個世界觀都被颠覆了,難道這家店不是挂羊頭賣狗肉嗎?以他的腦袋,還真不相信。這絕色美人吸引這麽多人就只是為了賣豆花而已。
範蠡不相信,他絕不相信這種假清高。他目光炯炯地望着西施,誓要将這個女人看個透徹!
還沒給範蠡反應的機會,他身後的人已經湧了進來,連忙叫喊道。
“…西施姑娘!西施姑娘!我要一碗甜豆花!”
“我…我我!我也要!”
“我要鹹口的!西施姑娘!”
範蠡愣在原地,被打擊了個徹底。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就在他好不容易平靜了心情後,範蠡有些不懷好意的看着西施。他就不信了,這姑娘抛頭露面的,他就不信這些食客還都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了?
誰知,那美人姑娘,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道,“鐵柱!去把客人的豆花送了!”
只見那個被西施稱為“鐵柱”的是一個儀表堂堂劍眉星目的男人。男人一身粗糙廉價的黑衣,端着五碗豆花,一個閃身。那狹小的空間瞬間失去了男人的蹤影。而那緊緊巴巴擺着的三張桌子上頓時出現了五碗豆花。
那男人則是穩穩的落在一旁。
範蠡瞪大了眼,那狹長的眼裏滿是震驚。
“這男人的動作看似簡單輕巧,可在如此擁擠的地方竟如一條滑不留手的泥鳅一般!絕非常人!”
“喂!你到底吃不吃啊!不吃別占着茅坑不拉屎啊!”排在範蠡身後的壯漢一臉不耐煩,十分粗俗道。
範蠡臉色都綠了,腦海裏滿是茅坑的味道,頓時沒了胃口。
沈闵月在心裏為壯漢鼓了個掌,那麽個大活人杵在那裏盯着自己大半晌了,她又不是瞎,看她也要出點血吧!杵在那裏礙着她的生意幾個意思!
當然,對于壯漢的形容她很不認同。
這裏要是茅坑…他們吃的算是啥?翔麽?
範蠡渾身僵硬,壯漢卻不以為意的又補了一刀,“你不拉我拉?!”
範蠡氣急,“豈有此理!店家!此人竟如此厚顏無恥!将姑娘的鋪子比若茅坑!真是粗俗無比!”
沈闵月擠出一抹假笑道,“這位客人若吃的不介意,我自然不介意…只是現在姑娘我更介意的是…客人你究竟點不點豆花…”
“若是不點…快些出去!休得厚顏無恥的沾了本姑娘的地界!這兒可是要收租金的!”
沈闵月毫不在意的補了幾刀。
“厚…厚顏無恥??!”範蠡瞠目結舌,這傻氣的表情出現在範蠡英俊的臉上格外好笑。
範蠡算是遭受到了他一生以來最大的打擊,他想不通就算論風姿自己也算一絕,雖無數女子為他傾心,他也不為所動。怎麽到了這西施姑娘面前居然如此碰壁。
“…鐵柱!送客!”
範蠡“…”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夫差“…”你再這麽叫我試試!
壯漢“…”靠!到底還讓不讓我吃美人的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