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偷吻
夜裏靜悄悄的，陸卿翻來覆去睡不着，可能是晚上吃了太多的烤魚，嗓子發幹，床頭櫃的玻璃杯裏還剩半杯水，已經涼了。
她拿着杯子下床，一瘸一拐地出了門。
客廳裏亮着一盞昏黃的夜燈，顧之行平躺在沙發上，單手枕在腦後，身上蓋着白天穿的那件大衣。
陸卿放輕腳步，到開放式廚房接了杯溫水，猛喝了大半杯，又接了半杯準備回房。
卻在路過客廳時，鬼使神差地拐到沙發前。
她小心翼翼地在顧之行身側蹲下，他的睡顏很安寧，睫毛自然地搭在下眼睑，鼻梁高挺，嘴唇看起來很好親的樣子。
陸卿湊近些，伸出手在他的臉上戳了一下，挺軟。
目光下移，落到他的唇上，手指不自覺地碰了碰，微涼，但比臉還要軟。
倏地，手腕被握住，沙發上的人眼睛睜開。
陸卿吓一跳，另一只手拿着的水杯掉在地毯上，她愣愣地看着他，一時之間忘了反應。
顧之行的眼神懵懂，也不知是睡着還是醒着，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卻是很緊，他的一雙眸子落在她的臉上，似乎在尋找什麽。
片刻後，他微仰起身，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後頸，吻了過來。
陸卿大腦一片空白，唇與唇相接，軟軟的，從冰涼到溫熱，後頸上的那只手涼涼的，也慢慢有了溫度。
時間好像停止了，她的一只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手自然垂在一旁忘了推他，只覺得像是一場夢。
夢裏有煙花綻放。
良久，他離開重新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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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卿呆愣在原地，恍然方才發生了什麽。
顧之行眼睛閉着，像是從沒醒過，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上面還殘留着他的溫度。
什麽情況？夢游？
她的手即将碰到他又頓住，本想把他推醒問個清楚，卻只是把已經滑落到腰間的外套重新給他蓋上，撿起地上的水杯。
地毯被溫水打濕了一片。
再回到卧室，卻是更睡不着了，陸卿的腦子裏全都是剛剛的那個吻。
算吻麽？還是不經意的觸碰？
他又把她當成了誰？
一夜失眠，次日再醒來已經快十點了。
陸卿愣了一下，倏地坐了起來，這一動牽扯到腳腕，稍微還有點疼。
昨夜事情發生已經太晚了，沒來得及請假。
她迅速點開微信直接找到主編，給林娜發了條請假的消息，又在八卦大本營群裏和那兩人說了請假的事。
小甜甜：【我們早知道了，今早主編來就和我們說你請假了。】
專治不服：【？】
哈利路雅：【你腳沒事吧？】
小甜甜：【沒傷到骨頭吧？】
專治不服：【沒有。你們怎麽知道我扭傷了？】
小甜甜：【主編說的，聽說是老白告訴她的。至于是誰和老白說的，你應該知道。】
陸卿想了想，她不知道。
列表下方有顧之行的未讀信息，昨晚的事情還心有餘悸，她深吸了一口氣，點開：
【替你請假了，這兩天在家好好休息，我先去工作室一趟，回來去出租屋那邊取東西，早飯記得吃。】
昨晚發生的事只字未提，是忘了，還是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陸卿慢慢活動下腳腕，洗漱過後，從卧室挪出來，客廳已經被收拾的整整齊齊，白色的地毯上水的印記猶在。
分明是真實發生過的。
手機提示音再次響起，是林娜發來的：【我知道了，好好養傷，大片在下周拍，你可以麽？不行轉給別人負責。】
【我沒問題的，前期可以線上溝通。】
陸卿回完，癱坐在沙發上。
昨晚的那一幕再次在腦海浮現，她搖搖頭，拍了拍臉頰，“別想了。”
他既然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昨晚的一切應該是個誤會。
可惜了她的初吻。
ZHI工作室，Lucy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家老板，從早上到現在，他偶爾咳嗽兩聲，還時不時地勾起嘴角，眼神流露出溫柔，行為舉止相當怪異。
可能是因為感冒，往常的清冷面孔不見了，整個人看起來好相處許多。
顧之行将簽完的表單遞給她，注意到Lucy的目光，下意識地在臉上摸了摸，“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你今天心情不錯。”
“是麽。”顧之行眼中含笑。
的确是不錯，源于昨晚的那一幕。
他夢到陸卿就蹲在他身旁，還摸了他的臉和唇，現實中過于克制，在夢中他終究沒忍住親了過去。直到今天早上在茶幾上發現空了的水杯，看到地毯上的水。
顧之行了然，那不是夢。
他真的親了她，陸卿并沒有張牙舞抓地撲上來，反而給他蓋衣裳。
或許，她是有點喜歡他的。
“ZHI？”
直到Lucy叫他，顧之行回過神，“下午我請假，急事打電話。”
言外之意，無事勿擾。
“你記得吃藥。”Lucy叮囑過後退了出去。
顧之行趕在中午之前将工作室的事情處理完，又叫了搬家公司和鎖匠，一直忙到晚上，把她的東西都打包過來。
顧之行回來的時候，陸卿正坐在沙發上和攝影師溝通拍攝适宜，門開了，卻是一箱一箱的東西被工作人員搬進來。
将人送走之後，顧之行才進屋關門。
“午飯吃了麽？”因為感冒的緣故，他的嗓子有點啞。
陸卿搖搖頭，“早飯吃太晚，還不餓，這是……”
“我把你的東西都搬來了，那頭的房子等你傷好了再去退租。”
“你哪來的鑰匙？”
“開鎖公司。”
行吧……
顧之行的臉有點紅，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怎麽。
他在沙發上坐下，陸卿伸手探向他的額頭，“你發燒了？”
“有麽？”顧之行也摸向額頭，剛好按住陸卿的手。
她倏地把手抽回。
顧之行不自在地摸了摸額頭，“可能有點感冒。”
感冒？必然是昨晚凍的。
“吃藥了嗎？”
“買了，還沒吃。”
陸卿起身倒了杯水放到茶幾上，在瞥見地毯上的水印時，不自在地忽略昨晚的事，“吃吧。”
“哦。”顧之行将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
她沒提，他也不戳破。
有些事情急不得。
“今晚想吃什麽？”
“我都可以。”
陸卿掃向擺在客廳裏的一堆東西，着實占地方，今晚可不能讓他繼續睡沙發了。
她過去拆箱，足足有五個大紙箱，可能要花一段時間。
顧之行跟過來握住她的手腕，“我來，你坐着吧，腳還受傷呢。”
“我沒什麽事了，再說，你不也感冒呢？”她固執的擡頭看他。
二人對視一眼，笑了。
“那就一起。”
次卧就在主卧隔壁，緊挨着顧之行的房間。
比較重的東西都是顧之行在整理，陸卿只負責拿輕的，折騰完外面的天已漆黑。
顧之行做飯，陸卿就在沙發上坐着看他。
門鈴聲響起，顧之行在廚房忙碌，陸卿起來去開門。
“嗨～”陳衍伸出手，對她打了個招呼，閃身進來，湊到廚房，“阿行，算上我一份。”
“你怎麽來了？”
“聞着味來的。”陳衍的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顧之行嫌棄似地拿下去。
陸卿重新坐回到沙發那頭，本該看向陳衍的目光卻總飄向顧之行，很奇怪，經過昨晚陸續發生的事情，她好像再看不進別人了。
但他是顧之行，陸卿知道自己只有三分鐘熱度，給自己足夠的冷卻時間。
喜歡的明星不喜歡了可以算作前夫，但顧之行不行，他是時時可以見面的人，她們之間的親密關系是其他所替代不了的。
陳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掃向她貼着膏藥的腳踝，“腳怎麽了？”
“扭了一下。”
“難怪看起來不對勁，去過醫院了？”
陸卿點點頭。
陳衍是個見多識廣的人，他的粉絲有很多種，卻沒有像陸卿這麽冷靜的。他就坐在她身旁，她的心思顯然不在他身上。
“老實說，你不是我粉絲吧？”
陸卿看向他，搖搖頭，“曾經是。”
“怎麽脫粉了？”
“可能我比較花心？”
“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天天念叨我家哥哥好帥，回頭有更帥的哥哥立馬就爬牆了。”
陳衍模仿的有聲有色，模樣多少有點滑稽。
陸卿沒忍住笑了，“你模仿的還挺像，不過能不能留住粉絲要各憑本事了。”
陳衍不以為意，看向廚房忙碌的顧之行，“所以你爬的牆是他？”
陸卿順着陳衍的目光看過去，被戳穿心事，急于否認，“不，他才不是牆頭。”
顧之行永遠是最堅固的那個房子，牆頭算什麽。
“那是誰？圈內最近沒什麽新人冒出來，還有比我更火的？”陳衍托腮。
“那倒沒有，不過我還嗑CP。”
“啊？真的？”陳衍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恍然大悟般地指着顧之行，“不是吧，你、你不會嗑我和他的CP吧？”
陸卿點點頭。
陳衍扶額，癱在沙發上，天吶，這可真是……形成閉環了，還是最穩固的三角形。
沙發上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顧之行轉過身不滿道：“你們兩個好意思麽？我還是個病人。”
“阿行你病了？什麽時候的事？”陳衍從沙發上跳起來，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
瞧見陸卿正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們，倏地把手收回來，“這都叫什麽事。”
“什麽什麽事？”
“傻子。”陳衍嘟囔了句。
陸卿說謊了，嗑CP的确很快樂，但那個CP的正主被她看上就是另一回事，看到他們的互動也沒那麽快樂了。
歸根結底，感情真是一件難以琢磨又費神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