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穿JK制服的漫畫少女
初春時節，氣溫還很料峭。
餘鹿阿秋了一聲：“接什麽接，挂了！”
老爹一副司空見慣的态度：“又跟你|媽鬧翻了？”
這個又，就很精髓的道出了母子關系的親密度。
“我什麽時候跟你前妻好過？”餘鹿吸了吸鼻子。
隐隐有感冒的跡象。
老爹往他鐘愛的紅木沙發上一坐：“這次又是為了什麽？”
餘鹿十分嫌棄家裏的紅木沙發，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麽好看的，坐着硌屁|股，靠着硌脖子，躺着硌全身。
她直接往厚重的羊肉地毯上盤腿坐下，又開了把游戲，頭也不擡：“還能因為什麽？她不讓我打職業。”
老爹叼着複古式的煙鬥，長籲一口氣：“之夜是誰？你為什麽要打他？這一點我站你|媽，打人是不對的。”
餘鹿緩緩的擡起腦殼，生無可戀的望了一眼老爹，補充了全名：“游戲電子競技，簡稱打職業。”
“我懂，跟拳擊差不多是不是？”老爹敲了敲他的沙發寶貝扶手：“你細胳膊細腿的，能跟人家競技？你媽擔心你也正常。”
餘鹿：……
她破罐子破摔的一抻手機：“就是我想靠打游戲掙錢！”
再聽不懂，那就無能為力了。
老爹是個鐘情鄉村田園生活的中年大叔，早年是個放浪不羁的畫家，靠賣畫為生，如今年過半百，和那些熱愛買豪車買飛機享受人生的款爺不太一樣。
他最喜歡買牧場，幹點接地氣的事情，比如養豬養雞放牛種菜等等。
因此，要讓這麽一位複古的老大爺，理解打游戲就能掙錢這件事，簡直比登天還難。
不過，好在老爹是個勤學的人，掏出手機搜索，片刻後，他總算理解了游戲電子競技是個嘛玩意兒。
老爹捧着手機，吐了一口眼圈：“總之，看起來就是動動手指按按手機，你喜歡就去吧，我跟你那頑固的媽不一樣。不過你最近別聯系她，這女人就跟吃了槍子兒似的，逮着誰就噴誰。”
得到親爹的首肯，餘鹿自然是高興的。
至于那位太後，就先躺幾天的黑名單再說。
餘鹿回了房間，往床上一倒，登錄了她的王者大號。
ID叫小鹿亂撞。
一上線，她就解除了和孤茗的游戲CP。
然後點開消息框，望着兩條消息出神，這還是去年收到的，就在出國前陣子那會。
第一條，是KB戰隊的邀請。
“您好，小鹿亂撞，我是KB的戰隊經理，正在召青訓生，在巅峰排行榜上看到你第二名，請問你有興趣來打職業嗎？”
後面附着戰隊經理的聯系方式。
第二條，是SYG戰隊的邀請。
格式和上一條差不多，也是招青訓生。
這兩條餘鹿還沒有回複。
時隔一年，餘鹿終于做出決定，從床上坐了起來，給SYG戰隊的經理打電話。
電話通了，聽聲音是個年輕的男人，問她有什麽事。
餘鹿說了自己的ID，以及想要進青訓的事情。
SYG戰隊經理的聲音有些抱歉：“可是我們的100名青訓生，已經招滿了。”
餘鹿手機差點掉到床上。
黃連是SYG的戰隊經理，專門負責俱樂部對外的所有商務以及人事。
這天他剛接了個想要來青訓的小丫頭片子的電話，電話裏他很客氣的拒絕了。
一來青訓生确實每年只招一百個，名額已滿，但多一個，少一個，其實無關緊要，只要實力在線，多多益善。
二來青訓生是不可以招未成年的，電話裏那麽軟糯的嗓音，聽起來就是個未成年小女孩，他自然不能違規。
三來打職業大多是男生，都是男孩，方便管理。他以為女ID小鹿亂撞是個男生，故意用的女號，哪知道真的是個女生。
四來打職業并不像看上去的光鮮亮麗，日複一日的超過十個小時以上的訓練時長，很多孩子是堅持不住的。黃連最怕那種一時熱情高漲就來報青訓的孩子，所以第一次他通常都會拒絕。
畢竟，真正熱愛電競職業的，最先學會的一件事，就是不怕拒絕，迎難而上。
這也算是黃連給每個打電話來報青訓的年輕人一個小小的考驗。
黃連挂斷小丫頭的電話，繼續忙自己的事務。
次日上午，黃連靠在電競椅上，正在打盹兒，隐隐約約聽到了一陣細微幹淨的敲門聲。
因為比賽大多都在晚上，所以俱樂部的作息，上午一般都是睡覺時間。
上午不會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黃連眼睛都沒睜一下，繼續做夢會美女。
“砰——”
黃連驚坐起來，整個人在電競椅上踉跄了下，就看到樂部的大門敞開，可憐的門板在風中亂晃，上面隐約可見一個小巧的腳泥印。
一個穿着藍白相間jk制服的少女，站在門口，白色長筒襪及膝，腳上踩着黑色圓頭淺跟小皮鞋，腰間挎着個花哨的背帶奶瓶。
黃連看了一眼門板，又看了一眼仿佛從漫畫裏走出來的少女，感覺自己在做夢。
漫畫少女低頭嘬了一口奶瓶裏的奧利奧奶茶，擡頭脆生生的說。
“我找SYG戰隊經理黃連，請問他在嗎？”
黃連眨了一下眼：“我就是黃連。”
這聲音，聽着耳熟啊。
啊！
昨天電話裏的小丫頭……
還沒等黃連指着她說“你來幹嘛”，少女就徑直走了進來，黑葡萄似的眼珠，往他身上一觑。
“我敲了好久的門，你聽不見，只好踹開了，門的維修費，一會兒我賠給你。”
黃連一口老痰卡在喉嚨。
少女好腳力。
“昨天電話裏說得很清楚了，”黃連摸起桌上的保溫杯，喝了口枸杞茶，潤潤嗓子，禮貌而又客氣的說，“我們名額滿了，而且我們不招未成年。”
“我不是未成年。”少女擡頭望了眼俱樂部的內部裝修，牆壁滲水，剛才那一腳，讓岌岌可危的牆皮，掉了一地。
少女在小挎包裏翻了翻，找出身份證，往黃連面前晃了晃。
“喏，今年二十二歲，剛大學畢業。”
黃連望着那副絕對不出160的身板小蘿莉，心說居然成年了。
少女仍在打量俱樂部。
這是個老房子，三層高。
她來時，看到一樓是青訓生的訓練大廳，二樓是青訓生宿舍，三樓就是俱樂部辦公室。
真破啊。
黃連搓了搓手：“名額有限，所以不好意思……”
他在委婉的下逐客令。
少女微微一笑，拿起手機，在計算器上打了一串數字：“這樣吧，我給你們捐一棟青訓樓，你看能不能通融加個名額。”
黃連：……
十分鐘後，黃連笑如春風的送少女出了門。
黃連回頭望了眼在風中搖晃的門，兩眼淚汪汪，點了一支煙：“不是我受不了金錢的誘|惑，實在是她給的太多了……”
身在S市心理醫院的林深時，正在出電梯，手機叮鈴一聲，收到了戰隊經理黃連的微信。
【圖片.jpg】
【上面是我們俱樂部剛換的青訓樓，瞧瞧，12層小高樓，還帶電梯，健身房，食堂，娛樂區，應有盡有……】
林深時進入地下停車場，從褲兜裏掏出車鑰匙，不遠處的灰色瑪莎拉小跑亮了一下。
他上了車，給黃連回了條語音。
【你腎賣了？哪來的錢換青訓樓。】
叮鈴鈴，黃連回消息。
【不我倆腰子好着呢。】
【是咱們SYG戰隊多了一個人美心善的贊助商。】
林深時向來不關心俱樂部的商務，将手機丢到副駕駛，一踩油門，往南嶼路的別墅區奔馳。
南嶼路的別墅區，位于S市寸土寸金的地段，SYG戰隊一隊的訓練基地，就在這裏，二隊在隔壁別墅。
林深時乘着電梯，直接從地下停車場上一樓。
今日，一樓的訓練基地很熱鬧。
四個妖怪隊友，正在沙發上擠成一坨，圍觀着什麽。
林深時不愛湊熱鬧，直接合上電梯上三樓。
關上的一剎那，還能聽見四個隊友的組合笑聲，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個動物園。
“咯咯咯……我頭一次見游戲CP掰了，還能把皮膚要回來。”
“哈哈哈……網友說，那女的報皮膚名，嘴皮子可真利索，跟說貫口似的。”
“嘿嘿嘿……真的很像報菜名兒啊，我送你的皮膚有，蒸羊羔，蒸熊掌，燒花鴨……”
“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這女的談個戀愛，随手就送了四萬多的皮膚，這背後充分說明她是個富婆啊！”
“富婆出征，寸草不生！”
“要是有一個富婆這麽愛我，我也就不用這麽辛辛苦苦打職業賺獎金了。”
“你還別說，就KB戰隊孤銘那長相，白白淨淨，瘦瘦高高的，确實很招女孩子喜歡。”
“孤銘也就那樣，還不如我們隊長呢。”
“前兩天直播平臺上出了榜單，我們隊長的女粉，比孤銘的要多，好吧？”
“可惜我們隊長有厭女症，不喜歡女的。”
這話說出來，四個隊友都沉默了，互相看了一眼。
“按理說，隊長不喜歡女的，那他應該喜歡男人，可是我們朝夕相處快四年了……也沒見他對我們動心吶。”
“可能是我們不配。”
“還有一個可能……”
三雙眼睛齊刷刷盯向另外一個。
那人摸着下巴，眯着眼，就差手裏有把諸葛亮的扇子了。
“我們隊長太自戀，只喜歡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