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你去不去?”
陳之影并不搭腔,酒卻接連喝了三杯。
“看電影?行啊。我買票吧。”陳之影拿出手機看了看,“明沙老街附近的電影院比較空,吃完走過去。”
向衛扒着餐盤,“行啊,你定,能看就行。”
一張小桌上擠着三人,膝蓋幾乎相碰,陳之影和向衛縮坐着,像塞不進禮盒的大號娃娃。
“以前沒發現桌子這麽小。”江南笑了笑。
原來,他們和小時相比,确實不同了。
陳之影看了看江南,沒說什麽,給她遞了串炸豆皮。
他記得她小時候特別愛吃,一個人能吃三串。
有些事是一直在變的,有些事,是不會變的。
陳之影想告訴江南,他沒有變過。
待她的心,從未變過。
飯後散步,江南推着車,兩瓶啤酒沒到醉地步,畢竟他們都是成年人了,只是有些亢奮。
“陳之影,難得見你喝幾口啊。”江南推着車,陳之影也推着車,并肩而行,卻相距兩米遠。
“很少喝,現在喝一點,沒什麽關系。以前不能喝而已。”陳之影回應平平。
“以前怎麽了?酒精過敏嗎?”
Advertisement
“不是。”
等了幾秒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江南也就不再勉強。
“哈,老陳,你吧,太清醒了,太白說,‘今朝有酒今朝醉’。”
“千金散盡你怎麽還複來?你也有‘呼作白玉盤’的家底嗎?”陳之影揶揄向衛。
一劍封喉。
江南笑着聽他們唇槍舌劍,就像很久前,他們在讨論韓信和霍去病誰更像bug。
一個說韓信從無敗績,打一場勝一場,另一個說霍去病像自帶GPS,定位匈奴搬一次他追着打一次,兩人辯論,誰都不讓誰。
路,他們走了很多年,很多遍,路上的風景,樹影,都像定格在相片中。
會褪色,但不會變。
葉影斑駁,路燈光怪陸離投下陰影。
路燈拉長他們的身影,影子在身後越拉越長,像彼此融合。
現在這樣的關系就很好,能永遠這樣下去也挺好。
陳之影推着車,和向衛笑着,多年前也是這樣。
江南騎上車,“我先跑啦,你們跟上。”
陳之影無奈一笑,“多大人了,又不是十七八歲。”話音剛落,感覺後座一重。
向衛:“愣着幹嘛,追啊!”
陳之影:……你是真的狗。
江南在影院樓下剛停好車,就見陳之影載着向衛而來。
“你知道這貨幾斤嗎?和藍鯨有的一拼。”陳之影累趴。
“放你個屁,我就比你重幾斤而已!我要是藍鯨你就是長須鯨!”
“但你仍然比我重。”
向衛:……
江南:……
三張票,三個位置排排坐。
訂的是最後一排角落,兩人很自覺将靠中間位置讓給江南,陳之影被向衛擠到了角落裏。
越過向衛,江南問陳之影:“沒關系嗎?”
陳之影無所謂說:“沒關系,能訂到位置就不錯了。”
“不然……你和我換位置也行。”陳之影笑了站起身,眼中有絲不懷好意。
“老陳你要不要臉,照顧下女同志!”向衛将他按回座位上。
“別鬧,開始了。江南你這爆米花,給我嘗嘗。”
向衛毫不猶豫抓了一把爆米花。
熄了燈,影院開始播放片頭,向衛坐的很靠前,快趴在前面自己二郎腿上。
江南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感覺有一道視線,她坐立難安,默默轉了視線,卻見陳之影托了腮,在看熒幕。
是她錯覺?
不多久,她又感覺不對勁,這次透過漆黑影院,她終于看清陳之影微亮的眸子。
似笑非笑盯着她。
江南看着陳之影,想了想,舉了舉自己手中的爆米花。
陳之影也不回她,只微微轉頭看屏幕。
向衛電話震個不停,他看的正起勁,抓起手機剛要罵,突然發現是是公司那邊電話。
“我出去接個電話。”向衛微微起身,越過陳之影往出口走。
中間突然空出一個位置,江南轉頭看了看,又和陳之影對視。
眼前的男人動了動,站起身,往左邊跨了一步,坐下。
因為距離太近,江南嗅到了陳之影衣衫上的洗衣液香味。
“過來吃爆米花。”男人帶着笑意解釋。
幸而周圍漆黑,江南想,他肯定沒發現她的失态。
拿爆米花,手指相碰。
江南愣了愣,努力平靜,只有一秒鐘,卻感覺過了幾世紀。
一次,兩次,三次……
0公分距離。
他捉住她的手,從爆米花桶裏拎出來。
江南驚訝轉頭,盯住抓着她手的陳之影,心跳聲已震耳欲聾,電影在放什麽,她已全然不記得。
也許,是放了出喜劇。
陳之影擡起她手,湊近,望了望爆米花桶,擡眸,看向她。
一秒鐘,就讓她所有心裏防線破防,再無力招架。
“怎麽了?”
“你別拿爆米花了,已經沒了,濕紙巾拿着擦一擦。”
陳之影松開江南手,随即一張濕紙巾被塞進江南手中。
江南擦了指尖,冰涼,濕潤。
電影院中人們哄堂大笑,江南卻不知道自己什麽表情,但她微微側目,陳之影側着頭,不知他在看哪裏,也許,他并沒有看,只是這個角度,她看不清他是否笑了。
陳之影當然笑了。
江南卻因為這小小插曲,失了眠。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韓信和霍去病之争,江南選辛棄疾。
領兵打仗裏最會寫詩詞的,獨一份。
小知識:藍鯨被認為是已知的地球上生存過的體積最大的動物,長可達33米,重達181噸。
長須鯨長約25米,最大體重約110噸,是全球第二大的板須鯨屬,在板須鯨屬僅次于藍鯨。
喜歡(二十三)
今天就要回東申了,江爸幫舒克和貝塔拎上車,他們都舍不得乖巧的貓“孩子”們。
為此,江爸還特意叮囑舒克貝塔要好好吃飯,千萬不要打架。
坐在駕駛位的江南頗為無奈。
“爸,你不跟我告別嗎?”
“行吧,那和你同學說路上小心,照顧好舒克貝塔。”
江南翻了個白眼,“完了完了,我已經沒家庭地位了。”
江媽終歸是擔心的,“南南啊,跟你同學說,開車小心吶,今天車流量應該不大,明天人才多,小心點開,你還要過去接他嗎?”
“嗯,我走啦。”
接上陳之影時候,見他手裏多出一個箱子。
“放得下吧?”他打開後備箱,看着後備箱塞滿的各種食物,問站在一邊的江南:“你一個人能吃完嗎?”
“不知道。”
“行李,我放後排吧。”陳之影放棄整理的念頭。
如果整理,可能需要不少時間。
“我以為你沒行李,就沒留位置,舒克貝塔籠子擠一擠,還是可以放的。”
江南推了推貓籠,伸手要接陳之影行李箱,陳之影微微一笑。
“你這服務意識還挺高,不過,這次你确實擡不動,我自己來吧。”
陳之影擠了擠,江南讓開。
聽聲音,确實挺重的樣子,關了車門,江南拉開主駕門,陳之影擡腳就鑽進主駕。
“你要照看兩只貓。”
合情合理解釋,江南也不同他争。
有司機幫她開車,她也樂得自在。
“院裏安排工作,我後天出差。”陳之影先開口,像是彙報一樣。
“哦對,去帝都。”江南正在打游戲,敷衍應了聲。
“有沒有要買的?”
“不用,網上都能買到。”
“那邊烤鴨打包回來應該還能吃,比空運好。”陳之影瞥了眼江南,她游戲正玩的專心,眉頭都緊了。
今天也是随意紮的長發,有幾撮不大聽話的發絲垂了下來。
江南專心游戲,陳之影卻想起回家鄉那夜,到家就拆了江南送他的禮物。
本來他對紙燈是不抱希望的,但拿到手裏,納西紙的手感突然很觸動他。
原始氣息撲面而來,紙張粗砺如麻布,卻帶着順滑,裁剪不齊的邊緣像是動物絨毛。
野性,又低調。
他裝了燈進去,一打開就被書燈投影在屋中的溫柔和陰影折服。
閃着光的書本,倒回初中的午休時。
少女總愛趴在桌上補覺,陽光太強烈,将少女襯得愈加白皙稚嫩,像是冬季裏的第一場初雪。
強光傷眼,陳之影總是現在窗邊,為她投下一片陰影。
從書頁間略過她的臉。
他沒想過以後,那時他只想對她好,比誰都好,陳之影想,為什麽呢?
因為少女讓他感受到生命美好?
因為她太過單純,活潑又快樂?
因為她呼吸時輕顫的羽睫?
也許都有,但相處中的點滴小事堆積彙聚,點滴甘霖彙聚成汪洋,才有後來冒出想擁有她的念頭。
陳之影和江南說過,他第一個碩士是在加拿大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