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知小貓改名舒克後，當即發了點贊表情包。
時不時，要幾張舒克和貝塔的照片、視頻。
有一天，陳之影回宿舍路上，看到一只小黑貓在叫，破天荒主動發信息問江南怎麽辦。
江南：【買點貓條，以後它就是你的忠貓。】
陳之影試着喂了喂小野貓，德國流浪貓不多，管控嚴格，陳之影那段時間幾乎每天找江南，問她怎麽撸貓，怎麽讨好，幾天後，小貓和陳之影混熟，有時會跳到陳之影自行車上等他。
陳之影：【我好像懂了你的快樂】
直到半月後，陳之影才發現所謂的“流浪貓”，名花有主，頗為憤怒的表示，自己被小黑貓當了一次“外面的狗”。
江南笑着看他拍的視頻，他鏡頭裏，永遠只有貓和他每次出鏡的纖手。
江南看過很多年，很多年的手。
這雙手，拿過她的作業，拿過她的書，揉過她的頭發，扯過她的書包，以及，僅有的幾次，捏過她的臉，牽過她的手。
高中偶爾，他會捏她臉，嘲笑着逗她，“江南，你是不是吃多了，好像胖了呢。”
她抗議，“這叫嬰兒肥！我還是個年輕人。”可她伸手卻捏不到他的臉。
他摸小貓的姿勢，和她一樣，溫柔，輕慢，小貓似乎很享受，江南看着視頻，偶爾笑出聲。
江南：【陳之影，你還能再慫一點嗎？它只是想聞聞你的氣味，你怕什麽。】
陳之影：【條件反射，想起某只貓經常咬我】
記仇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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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說的我像個壞人。】
陳之影：【不是嗎？】
江南：【愛貓之人皆好人，難道你不是嗎？】
陳之影：【我是，你不是】
江南：【拉黑預警。】
……
回憶很多，所有的回憶，感謝舒克和貝塔。
所以陳之影在江南家坐着，摸了摸舒克，又逗了逗貝塔，好像理所應當，因為他喜歡。
“當年還很小一只，想不到，現在這麽……重。”陳之影抱起舒克，當年的小貓咪已經5歲，是一只“成熟的女妖精”了。
時間溜的很快，江南還沒決定忘了他，你看，他就回了國。
原本的博後三年計劃也變了。
一切都始料不及。
她心裏明白，如果陳之影繼續博後，在“馬普所”，他未來不能說坦途，起碼光明一片。
但是他回來了。
“真是個重量級‘掉毛怪’。”陳之影幹脆和舒克玩了起來。
江南卻感覺場景熟悉，像5年前。
“5年來，你聰明一點了嗎？嗯？”陳之影捏了捏舒克臉。
像在問舒克，又像在自問，更像是在問她。
喜歡（五）
原本，只是巧合路過，不曾想，陳之影會賴在江南家。
理發計劃險些告吹。
江南在門邊換好鞋，忍不住催他，“再不走，只能我親自動手幫你理發了。”
“養自己不行，貓倒是養的很好。”
依依不舍松開貝塔，陳之影挪到門廳口換上鞋。
“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江南關門，正要按電梯，陳之影指了指門，“鎖一圈。”
江南無奈又鎖了一道，他要是啰嗦起來，現在也不能打暈他。
“快九點了。”
到門口理發店時，江南看了看時鐘，找了個位置坐等陳之影。
洗頭小哥很是認真賣力，賣力推銷卡。
“大哥沒見過，是剛搬來嗎？”
陳之影閉着眼有氣無力，愛答應不答應的。
“大哥要不要辦張卡，我們這裏老客戶憑卡打折，每次理發只要20塊錢。”
“我看你是和江南姐一起來的，是江南姐男友嗎？她的卡也快用完了，要不要充點，現在充1000送300！”
洗頭小哥沒完沒了，陳之影聽見“江南姐”，腦海裏回放出恐怖電影畫面，睜開眼看了眼江南。
“嗯？”他像是疑問，又像是自答。
洗頭小哥卻以為陳之影是應了他。
“真是江南姐男友啊，哥，你要不要幫姐充卡？可以兩人一起用。”
“大哥長這麽帥，跟姐倒是很配。大哥什麽工作啊？”
陳之影盯着江南，她一直在玩手機，并未注意到這邊，他悠悠道：“我是消費者投訴協會的。”
洗頭小哥閉了嘴。
洗好頭，理發，結賬，一共二十三分鐘。
付款時，陳之影問道：“你剛才說，充卡，多少錢起？”
……
江南看了看陳之影，稍微剪短一點，看着很精神，五官也更加突出，因為太突出，有些耀目。
以前，頂多算是清秀，現在卻是俊秀，玉樹臨風透着幾絲儒雅。
不用做什麽，他往人群裏一站就贏了。
“這麽好看？看呆了？”
開口就令人幻滅的自大狂。
江南翻了個白眼，輕啧一聲，“走吧，送你回向衛家。”
“不用，我剛才和大學同學約了，去他那見一下。”陳之影看了看手機，“現在過去差不多準點能到。”
“那我送你去地鐵站。”
“先回你家，我公交卡落在你家桌上了。”
江南愣子一下，陳之影不像是幹出這種事的人，怎麽看都不像。
但，他這麽說，肯定是落下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江南家離得不遠，幾分鐘就到了，刷卡上樓，進電梯，陳之影照例按了1樓。
并不進門，只在玄關等江南拿公交卡，順便蹲下來揉了揉貝塔的頭。
接過公交卡，陳之影準備走，握着把手，回頭看了看江南。
“以後，別随便領人進你家。即使是我也不行。”
江南愣了，還在想什麽意思，就見陳之影關了門。
大聖的男人：【鎖門】
江南落了鎖，卻立在門口，“什麽叫‘我也不行’，難道你還會做什麽嗎？”
明明不能，也不會做什麽，你又害怕自己什麽呢？
控制不住自己？不會的，你可是陳之影，任何時候都把握着30公分距離的陳之影啊。
是借口吧？拿公交卡。找個合理的借口，送她回來。
所以他真的去了同學那嗎？
江南拿出手機，打開地圖，從她家坐地鐵到向衛家，轉線，加上步行時間，差不多要1小時。
如果，他真的1小時到了，又能說明什麽？關心她？體貼她？
燈光下，江南看見自己投下的陰影，在玄關形成小小的斑塊，孤零零的。
“一回來就，讓別人心亂七八糟。”
沒出息的，他一出現，做點什麽，她的防線就要崩塌，江南直罵自己沒出息。
“還是，別見了吧。”
江南對自己說，像是勸解，又像是降詞。
只要一點溫柔，她就丢盔棄甲，潰不成軍。
每一次，全身而退的卻只有他。
兩年來，更久前，她就累了……
攻防都無法突破的堅固壁壘，她憑什麽認為從前自己做不到，現在的自己卻能做到？
她沒有變過啊，所以，過去做不到的事，現在也不會做到的。
江南走到窗臺，看着那個熟悉的身影慢慢消失，就像今天，永不會再來，明天如期而至。
掐着時間，江南給向衛發了信息。
江南：【陳之影到了嗎？】
向衛：【剛到，還帶着宵夜，帶給我的？】
江南：【嗯】
向衛：【謝啦】
10點過半，他對她撒了謊。
故意的嗎？知道她會問向衛吧？
公交卡是提前故意留的吧？
“幹脆不要出現啊，突然跑回來。”
“回國幹什麽……”
大聖的男人：【向衛吃了宵夜】
大聖的男人：【我沒吃上幾口，這頓不算，下次再請】
江南看着手機，點開備注，删了，又寫，寫了又删，最後認認真真備注上“陳之影”。
陳之影：【十二點還沒過，許願還算不算？】
江南：【？還有什麽？】
陳之影：【後天我休半天假，幫我一起看租房，找了中介。】
陳之影：【賴皮是沒用的。】
江南不想賴皮，也不敢，未來的康莊大道，暫時還得指望他。
江南：【向衛呢？】
陳之影：【加班狗沒有‘休息日’，只有安息日。】
江南：【……好】
舒克和貝塔在地板上追逐打鬧，時不時從江南面前奔跑而過。
江南起身去沖澡，她今天太累，太累，累到她有些手足無措，身心俱疲。
何必呢？
是她自己想多了吧？
陳之影一直是挺溫柔體貼的人，也許，他對別人也是這樣的，她沒有什麽特殊。
一定是她想多了。
上床熄燈，舒克和貝塔習慣性跳上床，在江南身邊躺下。
“真是的，每天一起睡，互相舔毛，怎麽剛才還仇人一樣互咬？”
貝塔動了動耳朵，卻懶得睜眼。
江南忍不住點開手機，果然有陳之影信息。
陳之影：【晚安】
簡單兩個字，卻是——他不曾做過的事。
過去，他從來不曾如此溫柔。
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