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懸棺峽谷06【二更】
這魚最終也讨論不出什麽來。
安興、葉子等人倒是被趙教授所講的故事給吓到了,不敢再靠近那條魚一步,甚至也不想再多看一眼。
他們坐到火堆的另外一邊去了。
那條怪魚也确實死得透透的了。
小方扒拉一會兒後就将魚給扔進了火焰裏面,火舌瞬間舔舐其上,慢慢地把魚身燒焦、燒糊。
小方嗅了嗅鼻子,嘀咕道:“還挺香……”
他随即起身穿好鞋子,拎着木棍轉來轉去,又坐到了伍下久的身旁,将木棍随手放在地上,撐着臉望着火苗發呆。
阿右則是坐在了伍下久的另外一邊。
夜色逐漸深沉,周遭變得分外安靜下來,靜到只能聽見潺潺的水流聲和樹枝被燒得噼啪裂開的聲響,襯得這裏幽寂冷清。
趙教授到底是文職工作者。
雖然身體素質不錯,但今天他們已經走了整整一路需要耗費力氣的泥濘地面,再加之昨天晚上遭遇蛇群,并沒有睡好。
今晚在紮好帳篷、制作完木筏後,趙教授的精神已是疲憊不堪,在陶彬的勸說下便早早地回帳篷裏休息了。
之後不久,三名女生也進入了一個帳篷裏面睡覺。
而V先生忽然發現阿毛一直坐在石頭上不動也不說話,他臉色蒼白,可臉頰中間和鼻頭的位置卻分明帶着紅暈。
并且,他還閉着眼睛,整個人顯得迷迷糊糊的模樣。
V先生見狀覺得不對,走過去一探阿毛的額頭,果然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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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作輕輕地推了推阿毛的肩膀,在人半迷糊半醒之際低聲道:“你發燒了,去帳篷裏休息,好好睡上一覺。”
可惜他們手裏沒有能夠治療發燒的藥物。
阿毛霎時睜了睜眼睛,意識清醒過來,他伸手摸額頭,怔愣道:“我、我發燒了?”
V先生說:“應該是因為被蛇咬傷的緣故,看看傷口有沒有發炎,紅腫是否退下去了?沒有的話還得繼續換藥。”
阿毛聞言,趕緊點點頭。
他一檢查傷口,果然發現有處紅腫仍然存在,甚至有向周圍擴散的趨勢……
于是,阿毛急忙更換了草藥再進行包紮,随後站起身,腳步有些不穩地回帳篷裏睡覺休息。
希望睡上一覺後,明天趕快好起來。
安興和葉子兩人倒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至于魯成等五人,除了阿右以外,其餘四人早就進入帳篷裏休息了,是阿右主動說今天晚上由他來守夜。
這麽辛苦的事情,魯成四人樂見其成,哪裏會反對。
不一會兒,陶彬也進去了帳篷。
其他人則坐在外面,靠着火堆旁邊取暖。
待夜色更深一點後,他們開始抵擋不住上湧的困意,頭一點一點地低下,眼睛也慢慢閉起……
伍下久早已覺得困倦,他坐在石頭上,一手撐着腦袋,意識半清醒半入睡。
閉上眼睛後,耳畔的聲音就突然變得明顯起來。
——四周微不可聞的呼吸聲、帳篷裏有人輾轉翻動着身體繼而沉沉睡去的聲音、遠處風吹過山林的沙沙聲響,近處,河水随風波動着……
驀地,有什麽響動驟然變得古怪起來。
伍下久倏地睜開眼睛,看向河岸邊,河水有規律地漲落着,河面上也平靜無波,似乎一切正常,沒有半分異動。
這時,他耳邊傳來阿右的聲音:“你在看什麽?”
伍下久轉頭。
阿右并沒有入睡,神情清醒,見他看過來還輕聲笑了笑,湊近問道:“河面有什麽好看的嗎?”
伍下久尚未說話回答,身側另外一旁又傳來小方的聲音。
“觀主,河面上什麽都沒有啊,不用、哈啊~好困,不用看了。”
“我們趕緊睡覺吧,觀主,明天還要早起呢。”
小方說着說着便打了一聲哈欠。
他拍拍嘴,碧綠色的眼睛眯起,緊接着雙腿并起,歪頭趴在膝蓋上面,最後對伍下久道:“晚安哦,觀主。”
伍下久看他閉眼之後馬上便睡過去了。
“……”
入睡倒快。
伍下久低聲道:“沒什麽,快休息吧。”
阿右挑挑眉,不再說話。
火堆這邊的動靜重新變得寂靜下來。
不知不覺間,阿右也閉上了眼睛,而伍下久的意識早已沉浸在睡夢當中……
不知過去多久,安興陡然被尿意憋醒。
他見其他人都在睡,便動作輕輕地起身,去到遠處解決。
等回來時,他恰巧路過河岸邊,忽地瞥見河裏面似乎有一個人的影子。
再定睛一看,真有人正站在距離岸邊不遠處的河水之中,彎着腰,頭低下,不知道在做什麽事情。
大晚上的,河水冰涼可說刺骨,做什麽想不開要進到水裏?
似是因為剛醒來腦袋昏沉且不清醒,或者又因為之前被蛇咬傷,身體在微微發燙而導致意識也變得有些迷糊。
安興竟然腳步一轉,往河邊上走去。
他打算勸說河裏的人快點回來,省得着涼生病,這裏可沒有藥用,不小心是會致命的。
安興的腳已經踏入冰冷的河水裏,一步、兩步……他在慢慢地接近。
但随着逐漸地靠近,安興的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他伸出去的手頓了頓,就在不知道該不該拍下去時,那個彎腰低頭的人影卻倏地轉過身來——
“它”留着長發,此刻卻已變得濕漉漉的,正貼在臉上、脖頸和身上等處,不斷地往下淌着水滴,滴答滴答地重新落回河裏。
但最為恐怖的是“它”的臉,臉上竟然長滿黑色或者白色的魚鱗,雙眼凸出,就像是那條已經死去的人面魚的魚眼珠一般。
而“它”的嘴巴驀然張開,裏面布滿密密麻麻且又尖又細的利齒。
那利齒倏地要朝着他咬來——
就在安興神情驚恐地睜大眼睛,被吓得說不出話來、更加動彈不得時,身後猛然傳來一股大力氣将他向後拉扯。
安興瞬間跌落在河水裏,濺起的水花撲了他滿臉,也模糊了視線,看不清楚眼前。
等安興驚魂未定的直愣愣地擡起頭,他看見觀主正蹙眉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