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非我族類。
淡島副長在一下車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同。
比起上次頗有陣仗的迎接,這次在門前等待的不過是區區幾個人而已。不過宗像禮司似乎并不在意,反而一副有了點興趣的樣子。
“室長,一個縣警察本部竟然這樣……”
“淡島副長,明明是S4的隊員負傷,”宗像看了一眼不遠處表情不是很友善的迎接人員:“可是現在快要被反轉的氣氛,不是很有趣嗎。”
到底哪裏有趣了。淡島撇過頭,接着快步跟在自己的領導身後。
琥珀站在本部長辦公桌旁,身邊是坐着的拍着琥珀讓她平常心的刑事部長。一個女孩子,站在一群男人之中就像是鶴立雞群一樣紮眼,在某種程度上,和淡島在擊劍隊中是一樣的。
只不過宗像在第一眼看到琥珀的身影的時候,下意識把這個姑娘歸類為被扣在S4的警員家屬。
蒼白,文弱,身上還帶着醫院的味道。
不像是一個警察。
所以在刑事部長介紹到琥珀的身份時,宗像意外地多看了琥珀一眼。
宗像禮節性地伸出手,不過這個姑娘卻在同時向後退了一步,接着欠了欠身。
“宗像室長,我的部下給S4帶來了不可估量的損失,我感到非常抱歉。”
宗像順勢做了一個請琥珀免禮的手勢,打量起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姑娘。
是這樣嗎?
這場會面名稱上打着致歉的旗號,所以過場一定要走一下。琥珀擡頭瞥到淡島副長眼神裏一閃而過的驚訝之後對副長笑了笑,繼續向她的上級彙報起了關于引發争端的案件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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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的說明簡潔明了,所有的材料都複印了一式三份,分別交給本部長、刑事部長和宗像。宗像大致翻了一遍之後就知道眼前的這位年輕的課長是有備而來,而且準備地非常充分。
程序上滴水不漏,而且這群警察對S4的對立情緒也已經被催動了起來,更值得注意的是發生了芝麻大點事情都會報道的媒體現在都沒走出去一點風聲。
聰明。
宗像索性合上材料,仔細聽琥珀說話。
內容上不需要在繼續聽下去,因為在所有手續都合法的警察面前,S4這次的秘密行動始終還是不那麽地守規矩。芥川琥珀這個人說的話大部分都是直接彙報給自己的頂頭上司,在極其偶爾的情況下才會帶上“宗像室長”這四個字。這種依靠在領導的羽翼下求保護的場景在此時此刻非常自然,宗像在和淡島的閑聊中知道這幾位的關系在平時不像現在這樣和諧,不過在面對S4的時候他們的戰線非常統一。
有意思。
宗像一直坐在沙發上,溫和有禮,風度翩翩。
琥珀壓低了聲音彙報的時候也曾經瞥過幾眼那個自己好像前幾天還心心念念過一會兒的人,不知為何心裏就有點失望。作為S4的領導和第四王權者,宗像的表現非常鎮定,就算是在覺察到警察這邊都是不利于S4的證據後也依舊雲淡風輕。
但是琥珀不知為什麽就平白無故地感受到一種高高在上,就像是坐在眼前的人只不過是看起來那麽謙虛恭謹。
她并不希望他是那樣的人。
可這種越來越強烈的感覺讓她難受。
“芥川課長看起來有點不舒服。”
宗像看着琥珀的臉色,忽然間關心了一句。
“我……剛從醫院出來。”琥珀本來請假的理由也是這點,而且為了掩飾自己可能的宿醉氣息,琥珀特地去法醫那邊沾染了一身新鮮的酒精和消毒水味兒。“本來以為按流程走不會出什麽大事,沒想到我的部下竟然偏偏就闖了禍。”琥珀的笑容有點勉強,帶着點淡淡的失落:“真的是太抱歉了。”
病中趕來善後的領導的樣子着實讓人有點心疼,乖乖的樣子此刻還帶點自責,不經意間就營造了一種委屈的印象。
淡島副長明顯開始擔心起琥珀的狀态——自從上一次她對琥珀就帶有一種明顯的偏愛感,或許是因為交流的愉快又或許是因為都在男人堆裏打拼的共鳴,無論那個原因都讓淡島副長從心底裏就想替這個姑娘說兩句好話。
“芥川課長也太不愛惜自己了,從醫院裏過來還要忙這個,都不知道休息嗎?”
宗像略微驚訝地擡起了頭,看了看意識到自己失言的副長。
內部失守?
在幾乎一邊倒的局勢下,宗像最終也沒有說什麽,果斷地承擔了責任。琥珀在聽到對方說回去會立刻放人後稍微放了點心,輕輕合上眼睛。
而且傷了人之後賠償是必須的,還有很多場面上的事情需要做。琥珀覺得這件事沒那麽輕易就完,不過能得到這種答複琥珀覺得也不枉費自己這麽大陣仗的準備了。
在随着本部長一起送客送到門口時,一直在和本部長客套的宗像忽然間回過頭,問了琥珀一句話。
“這樣問會很冒昧,不過我很想知道,芥川課長與芥川聖樹、朋香夫婦是什麽關系。”
琥珀瞬間掐住自己不讓自己看起來太激動,低下頭回答:“先父母。”
“芥川夫婦以前都為S4工作,也都有傑出的成就。”宗像意味不明地說:“損失了這兩位優秀的科研工作者,我由衷感到遺憾。”
琥珀笑笑,并沒有回答。
“如果在殺害芥川夫婦的兇手方面,S4能夠幫得上芥川課長的話,請您一定開口。”
琥珀終于對上了宗像的眼睛。
宗像伸出了手。
他知道什麽。
他一定知道什麽。
琥珀在辦公室裏翻着閑書,看上去是在悠閑等待平子的回來,實際上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現在她有多躁動。她開始同意師姐對于宗像那個“想讓人狠狠扇他耳光”的評價,只不過不是因為他自大,而是因為他欠揍——被一個人随口一句話點燃了DNA裏的東西一般,琥珀現在滿腦子都是回家時那幾乎能把天邊都染紅的大火。
灼熱的紅色。
焦糊的紅色。
恐懼的紅色。
琥珀将書摔在了地上。
搜查一課的人在會面時并沒有跟在琥珀身後,因此都認為琥珀是因為S4的人惹怒了她而摔書。看着部下們紛紛勸慰自己并且順便踩S4一腳,琥珀覺得自己有點沒用。就在所有人都圍着琥珀轉的時候,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哎呦喂,課長醬,你這不是在氣我給你丢人吧?”
琥珀擡了擡眼皮,最後笑了出來:“丢大人了。”接着琥珀站了起來,對着本田君說:“吶,本田君,給你一個洗清‘叛徒’恥辱的機會——把他拖出去扒光了看看有沒有被虐待,當然水野如果也想親自看看的話我也完全鼓勵。”
本田君打了個響指表示收到,接着在水野湊熱鬧的尾随下把慘叫的平子拖了出去。
“課長醬……這樣不好吧。”
琥珀也沒分清到底是白石還是小島說的這句話,但是她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既然有好事你們都不去圍觀,那麽我……”
辦公室迅速被琥珀清場,變得有些空蕩。
琥珀慢慢地趴在椅子上,辦公室的空調開到26度,本身應該非常合适,但是琥珀還是覺得有點涼。她拉開窗簾,夕陽紅得像是血光。
并不溫暖。
琥珀一個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非常晚了,看着一團亂的卧室,忽然間有點想笑。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琥珀坐在床上開始疊被,但是又覺得累,幹脆趴在了被子上。
有點煙味兒,不過不讨厭。琥珀抱着被子聞了一下,然後放開,感覺自己就像是個花癡中的少女。
明明已經是被高中生叫大嬸的年紀了啊……琥珀有點絕望地想,不過最後還是又把被子抱了過來。
反正也沒人看到,就讓我再花癡一會兒好了。
琥珀自暴自棄地想。
最後琥珀還是疊好了被子,将自己看過很多遍的父母留下來資料都搬了出來。紙頁有一些發黃,但是所有的資料琥珀都精心地保存着,看着并不像其他資料一樣殘破。有的時候琥珀想爸爸媽媽了,就會抱着這些資料——油墨的味道一直飄蕩在他們的實驗室裏,有時候琥珀聞到就知道他們終于出來了。
由于從小被父母教導,他們研究出來的東西對于琥珀來說也不會晦澀得如同天書。只不過從她現有的材料來看,不過都是些非常基礎的研究——尖端的資料和父母一起葬身于火海之中,連同他們死亡的原因一起。
琥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覺得現在自己呆在家裏空下來着實沒意思,拿起手機看了看。
不對我這是在希望誰來打我的號碼嗎都這麽晚了絕對不能是平子那個催命鬼!
鈴聲響起來的時候琥珀一個激靈,手機一下子從手指間漏了出去。好在坐在床上,掉了也就掉了。
琥珀看了看來電顯,是個不知名的號碼。她看了一會兒,才狐疑地接了起來。
對方的聲音她很熟悉。
或者說在24小時內重複幾率幾乎逆天地高。
琥珀倒在床上,軟塌塌地打了個招呼:“晚上好,尊先生。”
說來大半夜打電話是相當讨厭的事情,不過對方似乎很篤定她現在也沒睡下。對此琥珀表示一定又是本田君那個叛徒出賣了她的生活方式,不過她完全不覺得被打擾了。
畢竟是今天才變成男朋友的人嘛。
琥珀将聲音一點一點地拖長,在周防聽起來很像是在撒嬌。簡單問過她今天事情處理得怎樣之後,琥珀聽到周防帶着身後的喧鬧一起問她。
“今天Homra的通宵,要一起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室長于我而言,其實是個反派。所以特別想讓師姐收拾他= =還有,我的原始催更人不見了……我要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沒人抽打沒靈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撒潑打滾球評論要不然日子沒法過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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