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陽光很好，天氣很不錯。洗好的床單被曬在了陽臺，門開了後，進門的人拿了一盒藥過來。
“你讓我買的藥。”他的表情并不開心。
他話音剛落，就被扔了一個枕頭。“去你的。渣男。滾。”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站在那裏手足無措。
“對不起，昨晚太沖動了，要是有孩子了，我會負責的。”
“負責？”柳曉涵要被這位大少爺氣死了。如果懷一個生一個，那她不成母豬了？
“顧大少爺，你特麽腦子裏不往以後想想？我的生活難道要為一個孩子買單？我也剛開始自己的大學生涯。你讓我休學去生孩子？我去你大爺的。你特喵的渣到家了。要生你生。”
“我不是。我只是說如果”
“你特喵昨天多一個步驟，我至于今天吃藥嗎？你給老娘滾！滾一邊去。”
“不滾。媳婦我錯了。”
“你豬八戒背媳婦呢？滾蛋，你沒有媳婦。滾滾滾滾。”她煩死了，本來就是他多一個步驟，她就少一個步驟。結果呢？這渣男還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活活像是她要做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她吃個藥怎麽了？
女孩子保護自己怎麽了？別來一句孩子無辜，先不說有沒有，就說這句話，就煩死個人。
顧耘席默默思考，明白自己剛才的情緒完全是錯誤的，他應該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抱歉，而不是對她的行為覺得不理解。
柳曉涵吃完藥，拉着他去電影廳看電影。她找了一部很早之前的片子和他一起看。
“你看，這是一個社會問題。養不活孩子，還要不要生孩子？當然你感覺你能養活。這個問題對你來說，不是個問題。但是我希望你好好的看，好好的思考。孩子的事情不是個小事，結婚更不是。”
顧耘席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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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曉涵拿了一塊奶糖，放到了嘴裏嚼。“你總是覺得結婚就是去領個證，是，那樣咱們兩個是成為了夫妻。但是之後呢？之後的事情你想過嗎？你沒有。你太自私了，因為你就是為了那種事情的合法化才想去結婚的。”她瞅了眼他，還是那麽的帥氣。但是總感覺在對待家庭方面幼稚的比不上自己。
“還有孩子的事情，生孩子你說的很輕巧，但是你長大了嗎？立業了嗎？張口就生下來就養，是，因為不用你照顧。我會休學，我說不定會犧牲我之後的人生來負責一個孩子的事情。這就是你說的生下來就養。顧耘席，耘席哥，你真的長大了嗎？他們都說你很聰明，你很有能力，可是在我看來，你好像還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學習。”
顧耘席的表情很糟糕，誠如她說的，他是很多人口中的精英，他接受的教育，他了解學習的東西，甚至是他的為人處世，都是名副其實的顧家少爺，他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先從基層開始，一點點的接手整個顧家，最後走上新的輝煌。可是他真的就是完人嗎？
人無完人，他不是。他對待感情就像是孩子。關于初戀是他一直看不順眼的丫頭的事，也是昨天他突然才想開的。他從來沒有規劃過自己的感情，也從不認為自己會喜歡上任何一個人。但是現在來看，他錯了。他其實早就喜歡上她，然而他還是沒有規劃。
往常對感情、家庭沒有規劃，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不需要。他堅持認為他會和他的父親不一樣，他對父母之間的感情是很難理解的。每天都要膩在一起就不煩嗎？
他不會結婚，只會有些情人，他不會成家，不會喜歡上任何一個妄圖從他這裏得到任何東西的女人，不論她們想要的是感情又或者是金錢。
但是他錯了。他不像他規劃的那樣，他脫軌了！他喜歡涵涵，但是他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規劃，一個從來不看重婚姻的人嘴裏就是說的再多的結婚，在她看來都是笑話。一個從未想過家庭的人說下生下孩子就養，其實是因為他根本不用負擔任何責任。
他想明白了這點後，就發現她更加明白他的這點。這讓他沮喪，甚至是害怕。他對待家庭和婚姻的本性是如此的糟糕，完全不像他的外表富有吸引力。
他伸手去抓她的手，但是
“我想，咱們需要一個時間分開來好好的想一想。”
“分開？”
“就是”她伸手想說明什麽，但是最後只是擺擺手又放下去：“你知道。我現在其實腦子裏也很亂。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但是我現在真的很亂。我有婚前恐懼症，你知道的。我現在覺得我的婚恐更嚴重了。”
“是我的車技不好嗎？”
技術不好？“不是。就是我很迷茫，很迷茫。”
“你說的對，我太幼稚了。也許是時間分開讓我好好想一想，我會在隔壁收拾一個屋子，這段時間我會住那個屋子。你知道，這樣我們就有了私人空間去思考很多東西。”
“what f?”什麽鬼？“我的意思是我想回趟家。我爸應該”
“涵涵，你很聰明，很抱歉我現在才承認這點。你知道我的底線，所以別越過這個線。那樣誰也不知道我會不會發瘋。”顧耘席的話說的很明白，她回娘家這個行為，就是越過了他的底線。
柳曉涵嘟囔了幾句。
顧耘席隐約能聽到是在罵自己，過後他聽到她說：“好吧。我知道了。”
他本打算找小時工清理，最後卻放下手機自己動手去收拾屋子去了。柳曉涵坐在床上，曲起腿，然後用手抱住腿，把下巴枕在膝蓋上。
她也混亂。她聰明？不，她經常覺得自己只是自以為是。但是你看，自以為是并不是個褒義詞。
“亞亞，我沒有把持住自己，我闖禍了。”
“啊？闖禍？什麽什麽？”
“我很生氣，也很憤怒，我不該把自己的問題放到他的頭上。但是我真的很生氣，想罵人還想打人。”
“wait！顧耘席有小三了？”等等哈，那這就不是她闖禍了。“還是說你一個腳踏一條船，結果兩個腳沒協調好翻船了？”
“不是。不和你聊了。你不懂。”果然魯先生說的對。
那段出自《小雜感》的話怎麽說的來着。哦，想起來“樓下一個男人病得要死，那間壁的一家唱着留聲機：對面事弄孩子。樓上有兩個人狂笑：還有打牌聲。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親。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你看，世界上的感情不是互通的。她現在再多煩擾的思緒，表達不出，她最好的朋友也感受不出。很多人的悲傷說出去只換的一句節哀，很多人的歡喜笑出來只變成一句聽起來有趣。
她放了手機，門外他熱火朝天的收拾房間。屋裏的垃圾桶裏還有着昨天弄爛的衣服。
到底是怎麽腦子一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呢？
分居開始後的第一個星期，他依舊是負責每天的早中晚的飯菜，但是他總是控制不住要去嘗一嘗她口中的飯菜是什麽味道。字面意思。
兩個人的關系親昵，但是又有一層距離。很詭異，但是柳曉涵卻覺得應該這樣。
應該給這段感情降降溫了。從确定關系以來，兩人之前的感情就升溫的迅速。柳曉涵覺得現在還是給一個緩沖期，讓自己和對方都想一想确定這個人是不是就是自己要共渡一生的人。
柳曉涵巴拉着自己的手指。覺得其實吧，對方呢，有顏值，有身高，有家世，有才華，最關鍵還和自己有婚約。這一巴掌五個優點了。可是呢，缺點什麽？
哦，缺點安全感。缺點能讓自己感覺他會和自己過一輩子的安全感。
自己可真矯情，她捂着臉繼續裝鴕鳥。
“涵涵？”敲門的聲音之後他在外面喊了聲。
“幹嘛？”
“我能進去嗎？”
“你進來吧，門沒有鎖。”
“好的。”他推開了門。進門就看到涵涵坐在床上。
他看了眼自己手裏的盒子，走到床邊，遞給了她。“這個項鏈你喜歡嗎？”
她詫異了下，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接過了這個盒子，打開裏面是一個項鏈。
他坐到了床邊，有些忐忑的看她。
“我很喜歡。”她發現了他的不安，主動表達了自己的喜歡。
他顯然很開心。“我給你戴上好嗎？”
“好的。”
他伸手給她戴上了項鏈，然後看着戴了這條項鏈的她暖暖的笑了起來。
“真好看。”
“好端端的幹嘛送我項鏈？”
“只是覺得戒指已經有訂婚戒指了，結婚的戒指等求婚的時間我會再準備，思來想去，決定送個項鏈。涵涵以後會一直帶着的吧？”
“行呀，答應你，以後一直都戴着。”
“真好。”停頓了會，他問：“我今晚能在這屋裏睡嗎？”
她低下頭裝作再看項鏈，沒有立即回答。他有些尴尬，起身打算去做晚飯。
“你去超市買點東西再回來。”
“嗯？”
“就是買完東西再回來睡覺。”
“好。”他沒有出去，在屋裏找自己衣服，雖然他搬到了隔壁睡，但是他的衣服很很多用品都還放在了原先的這個大卧室裏。
見鬼！他的衣品也真的很符合自己審美，帥呆了！
晚上，磨蹭了許久才直奔主題。
他通紅的臉，顯示了在這種事情上他也是新手。
“幾點了？該睡了。你別你別”
第二天的時間起床已經是下午兩點了。他含着一塊奶糖，奶糖是柳曉涵買的，說着減肥，但她還是會去吃一些高熱量的東西。
他光着上身坐在床邊繼續工作，她呼呼還是睡着。
柳曉涵現在忠誠而又虔誠的期望盡快開學吧。這人瘋了！憋瘋的吧。顧耘席你能不能矜持點？
對此，信奉吃光光□□的顧耘席嗤鼻。在這種事情上只有臉皮厚的人才是王道。
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涵涵，我規劃好了我們的将來，是我們的将來。”
“是嗎？那我想問問現在的你有沒有什麽計劃？比如說你是不是應該注意下，一輩子很長，別現在浪的歡，以後老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但是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關于現在的打算等開學後，咱們搬出去住吧。”
“不是不讓在外面住的嗎？”她記得他說過呀，這個很嚴格的，不讓出去住等等的。
“我不一樣。我會寫申請，并且準備好住處的。”他說着就随意打開了個文檔，準備簡單的陳述了情況，然後申請出去居住。
“那我呢？你寫申請，你可以出去住，我又不能出去住。”所以，就你自己出去住吧。
“我寫咱們兩個人的申請。不會不通過的。”
還能寫兩個人的申請？她驚訝了，然後立馬表示：“我舍不得我室友，我想出去居住的事情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已經考慮過了。咱們等開學的時候就出去居住。”
“我不，我還是想正常的有個大學生活的。你要是想出去住，你出去住。我要住學校。”
他嘴唇輕輕抿了下，合上了面前的電腦，然後推開這個移動小桌，确保自己不會碰到電腦後，伸手攬住了還在沙發另一旁的涵涵。
“我拒絕不了呀，亞亞。一個八塊腹肌，長的帥氣的臉龐，還一臉溫柔的問你你能拒絕嗎？”
打完“我也拒絕不了。”突然發現身邊男友的臉龐很不快，亞亞立馬發語音：“我男友也是，超級帥！八塊腹肌，不比你未婚夫差。”
“所以你拒絕的了嗎？”柳曉涵反問了一句，表明自己的選擇是因為沒有辦法拒絕。
亞亞一扭頭，正看到自己男友假裝再看他自己手機的正經模樣。切，明明剛剛還在偷看自己回話。
“拒絕不了。”亞亞如實的回答了。
當她正想繼續說些什麽的時間，她男友已經靠過來拿走了他的手機。打字回複道：“是的，她拒絕不了。”
然後柳曉涵就聯系不上亞亞了。她這才發現了最後一條打字回複裏的“她”，猜測是亞亞男友發的最後一條消息。
她的臉紅了，但是很快，她就沒有心思去想亞亞的事情了。因為顧耘席端着飯送過來了。送到了卧室裏。
據她之前的觀察，這位比自己更有教養，更是個大少爺，所以他從來不會說在卧室吃東西，但是現在他堕落了。他不僅會在卧室裏吃早飯，還會在書房，健身房，游戲廳做哪些不合時宜的事情，一些本來應該在卧室裏的事情。
這人堕落的真快，她哼唧了一聲，然後被對方哄着吃飯的時候還要哼扭着腰酸。
他就幫她捏。
“耘席哥哥的技術不錯。”
他卻是誤會了：“那要不要再來一次？”
“剛捏完，先不用了。”
“涵涵不是說的車技嗎？飯先放着涼了我一會熱熱再吃。咱們”
她想開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