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反客為主
溫熱的水将周身一下環繞起來,流動的貼在肌膚上極為舒服。将頭仰在桶的邊緣上的少女望着房梁一刻随即撩開肩上的頭發看向手臂,那天被上官琴止刺破的皮膚已經開始落痂,等這些傷痕都從皮膚上消褪後,她說不定會忘了這裏曾經受過傷。
只是那天發生的事情似乎沒有那麽容易忘掉,她睡了這麽一覺反而更加清晰的回憶起了更多的細節,比如那個人霸道無理的強吻她的模樣……
啊呸呸呸!直接把整個人埋在水裏的葉琳琅心髒仍在兀自狂跳,她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暗罵自己是笨蛋,像上官琴止這種捉摸不透的混蛋只會欺負捉弄自己,說不定他想看的就是她窘迫的模樣,這個變态……
心裏很不爽的拍了拍水面,四濺的水花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地的水漬,在水中又洗了一會的葉琳琅拿過放在一邊幹淨的衣服然後穿了上去。
一開門就看見百曉生那個久違的老頭子正面無表情的站在臺階下,少女眨了眨眼然後一臉心虛的朝他揮了揮手:“老頭子……”
“哼,你還認得我。我以為你這會都要得意到天上去了!”翹着白花花胡子的百曉生在她身邊轉悠道,“能在被八面瑤姬利用的情況下從上官琴止的手中帶着名戰他們逃出,葉琳琅,你果然是千古第一人啊。我看這回衣冠冢是不要立了,直接給你建個祠堂怎麽樣?”
葉琳琅直接抱臂望天:“我下次絕對再也不敢這樣了!”
“什麽這樣那樣的,我看這天底下真的已經沒有你所畏懼的東西了!”老頭子氣哼哼的轉身就走,葉琳琅見狀趕緊上前拽着他的衣袖:“老頭子老頭子這次都是我的錯!我下次絕對不敢再冒這樣的險了!我葉琳琅在此發誓……”
剛豎起三根手指百曉生就将它扳了下去:“你每次說話總沒那麽可信,我讓你別接危險的活你哪次聽過我的?現在好了,整個江湖都在流傳你在雪霁山莊的事跡,什麽版本都有!原來有心替你隐瞞情況,結果現在弄成這樣終歸要紙包不住火,以後怎麽辦?!”
少女見他生氣拉扯了下嘴角:“總……總會有辦法的,老頭子你別生氣,不行我就去衙門自首……”
百曉生聽完臉都綠了:“這就是你的答案?你腦袋裏天天在想什麽!你別忘了魔教那邊你還欠一個交待,有時間給我解釋你還不如趕緊去想想怎麽應付!”
氣哼哼的老頭子在她面前跺着腳走了,葉琳琅看着老頭子上火的背影趕緊一溜煙的跑去找名戰。
這小子到底在老頭子面前說了什麽弄得他這麽火大,她這個外人都被罵得這麽慘了,那作為繼承人的名戰有沒有被罰着跪祠堂?
在村裏裏找了半天也沒發現名戰和福祿的身影,葉琳琅站在草堆上看着遠方早已荒廢的一座祠堂決定過去看看情況。
雜草叢生的地面上拖着一行行的濕漉漉的水跡,看似是水車經過時留下的痕跡,早已荒廢無人的破舊祠堂上的玄色門漆已經在歲月的風雨中剝落了大半,吱呀吱呀貫穿着冷風的小門敞開一個細細的門縫,透過窄小的縫隙一絲絲光線漏在了外側,少女伸手推了推門,正筆直跪在地上面對着供奉着空了的牌位的兩人立刻回頭看她,福祿一見她來,臉上那股緊張的表情立刻消退了下去。
少女吸了吸鼻子:“我怎麽好像聞到了一股燒雞的味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福祿搖着沾滿油的手連連否認道。“可我看見燒雞的屁股露出來了。”“啊?在哪裏?”福祿急忙四處轉頭露出衣擺下的一只啃了一半的燒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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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琳琅騙了,她之前根本就沒看見燒雞在哪裏。”放松下來的名戰搖了搖頭。
“哎呀,你也真是的。”福祿将燒雞再次拿出來大口大口的啃着,名戰看着葉琳琅嘴角一勾:“你終于醒了?”
少女很沒形象的直接坐在地上:“我也睡夠了,剛剛被老頭子還教訓了一頓。”
名戰看着外面暖暖的陽光打了個呵欠:“老爺子對你已經算心軟了,至少沒讓你在睡覺的時候爬起來罰跪祠堂,我和福祿那天晚上一回來老實交待之後,他就沒讓我們睡過一天覺。”
“天天跪。”還在吃的福祿口齒不清道。
“你那天和他說了什麽?”少女看着福祿的吃相皺眉,“你們不會連飯都沒得吃吧?”
“基本上就是沒得吃,還好福祿他娘桂花嬸總會趁老爺子不注意送些吃的東西過來,剛剛祠堂門一開我們還以為老爺子來了呢。”名戰回憶着那天的情節道,“那天回來的晚了,我和福祿都在猶豫要不要現在說,後來一看老爺子房間裏燈火還亮着于是我們就進去和他坦白交代今晚的動态。老爺子聽完立刻把我們罵了一頓說我們怎麽能和你一起出去,胡鬧至極。再後來第二天天沒亮他就把我和福祿叫道祠堂讓我們罰跪五日,中途不得回去。江湖的經驗沒要到,倒是罰跪的經驗有了。”
“果然還是我害得你們罰跪,這樣吧,你們要吃什麽東西我出去給你們買,反正你們還要再跪兩天。”葉琳琅看着被啃的骨架離散的燒雞陳懇道。
“我也沒什麽愛吃的,我就要名滿樓的鳳舞九天,海中月升,雨後春筍以及醉舞紅霞,當然如果有清蒸三絕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紫衣少年輕輕搖着折扇面色一派優雅。
之前還笑眯眯的少女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了破裂痕跡:“名滿樓家的菜有多貴你肯定知道,光是清蒸三絕和鳳舞九天每一道就值二百兩銀票,你這是在存心敲詐我吧!”
“非也非也,我可是替你着想,不義之財最好趁早用掉以防災禍。”名戰同樣笑眯眯的看着她。“那個……我要豬頭肉,一碟小菜和兩斤燒酒就好了。”福祿左看看笑眯眯的葉琳琅右看看笑眯眯的名戰,怎麽看怎麽覺得詭異。
袖子裏揣着一沓銀票出門,坐着鄰家牛車進皇城的葉琳琅先在西市買了豬頭肉這些東西用油紙包好然後直奔東市最出名酒樓之一的名滿樓而去。門前的小厮并未因為她看上去是一名普通少女而忽視她,在進到酒樓之中潇灑的從袖中掏出一沓銀票交到小二手裏然後噼裏啪啦報出幾道菜名說要帶回去吃之後,門前的小厮見她四處張望的模樣于是很貼心的告訴她她可以先行在東市中閑逛,等菜燒好了他們會一并送來。
既然不用等那就先到處逛逛好了!葉琳琅于是看着在東市酒肆中吸引人的牌匾眼裏噼裏啪啦閃過一陣電流,随即她整個人輕快的晃悠到了清月樓那裏。
門前立着的一位小倌看見人似乎頗為不好意思,那臉上有些青澀的青衣少年看着一臉好奇打量着他的藍衣少女微微颔首:“這位姑娘,你是來聽曲的還是來找倌兒聊天的?”
“你是新來的?”對面被劉海擋住視線的少女發問道,“以前好像沒見過你。”
“我是新來的,之前在這裏的鏡兒已經被提升到樓裏面幹活了。”小倌一聽她的口氣就知道她經常來這裏,于是他朝她笑了笑,“我們樓裏新來了幾名江南的清倌,說是從那邊重金買過來的,姑娘如果有興趣不妨進去看看。”
“哦,這麽早就有新人了?那我先進去看看。”藍衣少女說着便頗有興趣的進了樓中然後輕車熟路的上了二樓,從晚上酉時起清月樓會舉辦一些歌舞,如果湊巧的話,還可以看見清月樓的頭牌在此獻藝。話說回來上次她還進過頭牌的房間捉了甄劍南,隔了這麽久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有沒有去自首。去了也就算了,不過他要是沒去的話……哼哼,皇宮裏從此又要多一個太監了。
酉時還未至,在大廳裏做準備的都是些樂師,一些早到的人于是三三兩兩的大廳中閑逛。少女避過周圍媚笑着的小倌和那些富貴子弟悠閑的上了樓,清月樓的樓層是按小倌的等級所分,越是漂亮能賺錢的就會住在最上面,既然是被重金買過來的清倌,那他們肯定會住在很高的樓上。
哼哼,讓她看看這些新來的人有多漂亮。蹬蹬蹬的上了幾層樓,好奇的葉琳琅看着一排排緊閉的房門輕輕走到最靠近她的一扇房門前,還沒在窗紙上戳一個小洞她耳朵邊就斷斷續續的傳來一陣陣微弱的求救聲。
青樓裏怎麽會有求救聲?逼良為娼是不可能的,不過……難道是反客為主?!立刻停了動作的少女側耳聽去,聽了一會她确定那求救聲似乎就在這一排的某個房間中,摸索着房門過去的葉琳琅腳步停在疑似聲音傳出的一扇門前,她将窗紙戳了個小洞然後湊近一看頓時吓了一跳,只見屋裏幾名□着上身的健壯男子手中握着一把麻繩正在步步逼近一名已經縮到了牆角的俊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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