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預告
晚上, 陶酥夢見了宋桑池為自己跳完了那剩下的半支舞。 夢裏的宋桑池額間點上了妖冶豔紅色的花钿,一舞完畢以後對方盈盈一笑,直接坐到了她懷裏, 勾住她的脖子, 指尖輕輕挑起下巴說要收“演出費”了。
陶酥總算明白,為什麽電視裏的那些皇帝那麽喜歡看妃嫔專門為自己獨舞了, 這簡直就是極致的體驗和享受。
夢境, 總是缥缈虛幻的。
黎明到來之際,朦胧的夢境便也跟着一同散去, 金色的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窗斜斜照進來,灑在柔軟的被面上, 和鬧鐘一起叫醒滿身疲憊的人。
陶酥上午只有一節大課,還不趕早,十點多的課,所以鬧鐘掐着時間定在了9:15分。
從卧室裏出來的時候,她發現客廳裏幹幹淨淨的, 垃圾桶裏的垃圾袋已經換上了一個新的,次卧的門大開着,她上前兩步倚在門口往裏瞧去, 只見卧室裏面空蕩蕩的不見人影。
空酒罐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已經不見了,房子整潔幹淨, 還特地噴上了一點香水, 頹靡之氣一掃而空。
就是不知道宋桑池人到哪去了。
陶酥這才想起來摸出手機問問,誰知打開微信, 就看到宋桑池的消息紅點出現在最上方:【陶老師, 我停職了不用上班,出去散幾天心, 有事聯系。】
還真像宋雨漪說的那樣,出去散心了。
也就是說,憋堵在心裏的那口氣已經順通了,不會再鑽牛角尖了……想到這裏,陶酥會心一笑,覺得出去散心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在對話框裏打下
既然是散心,那就遠離學校裏這些破爛事,自己也不要打擾好了。
如果宋桑池想聯系她的話,肯定會主動給她發消息,對方沒有主動說,那她就不問。
更何況,她也不是只有這麽一個渠道,有陣子沒有收到傾訴,差點忘了還有一個樹洞。
宋桑池出遠門了,但是網絡上的輿論争鬥并不會因此就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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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早在昨天陶酥就已經得知宋家大約有些不知名的背景會出手幹預平息這次的事情,但她終究不放心,幾番輾轉,還是打電話拜托自己那個當校董的舅舅和學校領導說說這事。
分明就是不占理且無厘頭的事,學校也有能力查清楚,偏偏要停人家的職,倒有點“未見官先打三十大板”的意思了。
現下網上的輿論也是揪着停職這事不斷做文章,“你要是沒問題為什麽停你的職”“怎麽光停你不停別人”之類的混賬話,叫人看了就火冒三丈。
宋桑池不僅是陶酥的好朋友,也是小陶羊的補習老師,人家都願意無償補習了,表哥兩口子終于找到機會還掉人家這個大人情,身為子女,他們在陶舅舅面前提了好幾次這個事,以至于陶酥上午打的電話,陶舅舅下午就把學校領導約出來吃飯。
不過得到的結果有些不盡人意。
“你們學校那個事情,我幫你問了,不太好弄,明天我再拖幾個朋友幫你問問教育局那邊是個什麽情況。” 陶舅舅在電話裏說得比較委婉,但到底是親舅舅,陶酥也聽出了這番話背後的深意。
再三拜托又閑話家常了一兩句之後,就挂了電話。
沒一會兒,舅舅的秘書通過短信給她将事情的原委發了過來。
原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校方在這件事情上根本已經沒有太大的發言權了。 一開始事情還沒有鬧大傳到外面各大平臺上的時候,校方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處分肇事學生,删除帖子,然後發個通告向全校師生通報一下這件事情。
匿名論壇的每一個賬號都是實名注冊,外面的正常用戶看不到,管理論壇的管理員是可以看到的,再有各個寝室的網絡IP地址,要精确到人,簡直不要太容易。
先前不管怎麽處理,這都是他們校內的事情,可事情不知道怎麽的,在作出處理通告之前就被轉載到了網絡上瘋狂發酵,這就不只是學校內部的事情了。
發帖子的那個小狼狗,是數學系一個大三的男生,叫做周紀,在外也是品學兼優的形象,看外表斯斯文文,過馬路還會扶老奶奶。
倘若走在路上遇到,你絕對想不到這副斯文的皮囊下竟然藏着如此龌龊的思想。
人就住在許陳他們隔壁寝室,男生們偶爾還會約出去一起燒烤上網。
之前去首都參加數學競賽的隊伍裏,确實有這個人,當時一趟競賽之旅下來,宋桑池沒察覺到什麽異樣,師生之間相處得很愉快,沒想到回來這麽久之後這人竟然偷偷發了一個這樣的帖子。
龌龊的心思不可能是一夜之間冒出來,只能說這些意-淫出來的事情,大約是是周紀在無數個深夜都幻想過的。
他暗戀,癡迷,卻礙于宋桑池的身份和拒人于千裏,不敢張揚,只能在無數個輾轉反側的深夜裏獨自臆想,反複咀嚼,最後竟然把自己的想法編成一個荒誕的故事發到了匿名論壇來博取網友的關注。
終究還是把自己代入了那個故事的角色裏,在另外一個虛拟的世界,得到了自己永遠得不到的人。
像一個只能活在陰暗角落裏,可憐,又可恨的臭蟲。
本來,虛化過的故事大家也只當個樂子看看,誰想周紀這厮做事也不帶腦子,一些關于宋桑池的形容描寫實在過細,還加入了現實發生過的競賽內容,有心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帖子裏的女老師被扒出來有原型以後周紀慌了一晚上沒睡好,抵不住網友們的追問,次日中午,他又登陸論壇披上馬甲簡單否認了一下那些網友的猜測。
可惜,網友不是傻子,事情持續發酵。
再之後,就是學校老師找上門來了解情況,緊接着,事情被鬧大,傳播到了校園論壇之外的網絡上。
周紀的家裏人知道了。
南大本就是私立大學,每年的學費昂貴,能來這邊讀書的除了成績極為優異,像是許陳那樣的貧困生拿獎學金補助之外,多數家裏都能稱上小富。
周家世代從商做生意的,在本地有些門路和關系,在知曉兒子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之後,第一反應就是不能讓兒子被處分,不然處分坐實,讓大家知道這麽大一個人竟然龌龊的躲在暗處意-□□老師,還特別撰文發出來,那麽以後怕是無法在親戚朋友面前再立足。
學校停宋桑池的職借調查之名拖延時間這事,便是這家人在外面走動關系對校領導施壓得到的結果。
處處是社會,遍地是人情。
當天傍晚,陶酥從外面回到公寓,就看到公寓樓底下停了一輛顯眼的保時捷,還以為是哪個老師的有錢親戚過來探望,上樓一看,才發現周紀的父母帶着兒子手裏提着大包小包的禮品和水果,在她們公寓門前等着。
她便迎着這一家人的視線大方走了過去,然後目不斜視路過公寓門口,一直往前,直至走廊盡頭拐了個彎,走另一邊樓梯下去了。
小鬼難纏,宋桑池反正也不在,她懶得應付這樣的一家人。
重新走到樓下,口袋裏的手機恰巧響起,是她們音樂系周主任打過來的電話:“喂,陶酥啊,我剛剛收到消息聽說數學系那個學生的家長趕過來了,還要了你們宿舍的地址,一會兒應該會過去……”
“你看看沒什麽要緊事的話,你就晚點回去吧。”
周敏月話裏有話,點到即止,顯然也不想陶酥碰上這胡攪蠻纏的一家人。
都說了宋桑池不在學校了,這家人就是不信,兒子把人害得這麽慘,父母在外面動關系對校領導施壓,還想要別人心無芥蒂大方原諒,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簡直就是沒臉沒皮到了一定的境界。
周敏月心裏看不慣,同為老師,她自然偏倚着宋桑池她們,所以連忙通風報信好叫陶酥精準避開,讓這家人吃個閉門羹。
“主任,您這信報得有些晚了,我剛剛從公寓樓出來,”陶酥沒忍住失笑出聲,倒是沒想到平日裏一板一眼的主任還有這樣的一面,“那家人我看到了,不過我路過門口沒有進去,他們也不認得我。”
“就這樣吧,這幾天我都懶得回公寓住了。”
“他們喜歡等,那就等個夠。”
簡單交流了幾句,陶酥挂掉了電話。
離開之前她回頭,深深望了一眼那臺停在大坪中央的保時捷,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興許有些人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吧。
殊不知并不是什麽事情都能夠用錢去解決。
學校裏發生的事情陶酥沒有和宋桑池說,這些煩人的事情,實在沒有必要。 兩人保持着日常的問候,早安,晚安,偶爾宋桑池會拍攝一張日落的照片過來,或者是街邊攤販的小車,又或者是今天的午餐。
每次都只有一張照片發來,鮮少會配字。
但陶酥知道對方的意思。
就如同宋桑池出門散心之前特地打開了自己卧室的房門,這便是對陶酥敞露心房的意思。
對于成年人來說,卧室便是生活中少有的,只屬于自己的私人領域。倘若是能對一個人毫無保留,那也就代表着極度的信任和認可。
很顯然,經過了那天晚上以後,她們之間的特殊羁絆又再多了一層。
隐形的,眼睛所看不到的,只要伸手去摸就一定能夠觸碰到。
據公寓管理員阿姨說,這家人那天晚上沒有等到人,第二天很早又來了,白等了一個上午。
陶酥當個笑話聽,一點也不心疼這樣的人。
網絡上關于這件事的熱度依然沒有下去,陶酥以為這事至少還要鬧上那麽幾天的時間,誰想當天晚上,各大平臺上關于此事的不實新聞通通被撤了下去,唯一剩下的,是一個南大官方回應此次事件的通報。
關于事情的調查經過,全部如實放了出來,以及對宋桑池老師的複職通告,還有對發帖人周紀的處分結果。
陶酥見狀,也連忙登陸自己的賬號,把許陳給自己的視頻從U盤裏導出來傳到了網絡上去。
輿論一下就反轉了。
先前罵宋桑池的那批人消失得無影無從,他們的槍-頭調轉,現在又全部指向了周紀。
學校的處分結果是:開除學籍。
這是一個令所有人都滿意的結果。
人們樂衷于批判他人,樂衷于成為執法者,他們會從中獲得正義帶來的滿足感,他們只需要動一動鍵盤。 陶酥甚至在一條微博底下看到了熱評痛罵周紀活該,但她分明記得,這人在不久前還在指責宋桑池枉為人師。
現下換了個昵稱,換了個頭像,陣營也換了。
網絡,實在混亂。
洶湧的海浪來襲過後,便是長久的平靜,一切都恢複到了以往的樣子。 陶酥将網上傳來的好消息第一時間發送給了宋桑池,卻在幾個小時後才得到對方的回複。
宋桑池好像很忙的樣子:【我早上接到學校的電話了,不過我還得過兩天才會回去,周一再見。】
她匆匆回複了陶酥一句,便又消失。
陶酥隐隐有些失落,可是又想,對方可能真在忙着什麽事情也說不定。
當天晚上,樹洞公衆號收到了久違的消息。
陶酥看到後臺提醒彈出來的時候先是愣怔了一會兒,而後飛快點開通知跳轉到APP裏去,迫不及待點開了宋桑池的頭像……只是這一次和以往不太一樣。
不是語音消息,也不是文字消息,而是同一時間連續發送過來的六張圖片,結合這六張圖片,陶酥大約猜到宋桑池出去散心的這幾天是去哪了。
這些圖片所拍攝的裏的場景總是有一面巨大的鏡子,從鏡子裏可以看出倒映出來的人影,看不到正臉——陶酥是學音樂的,但也知道練舞房是什麽樣子。
看起來,宋桑池這幾天都在同一個練舞房裏打轉,再聯系到那天晚上對方醉酒之後和自己說過的話,陶酥心裏瞬間門清了。
宋桑池說的“散心”的地方,恐怕就是哪個民族舞俱樂部。
現在市面上不乏那種短期的舞蹈學習班,交錢,上課,不管是一對一還是一對多,在短期的固定時間裏教你學會指定的曲目,一支舞,一個價格。
所以對方才會看起來那麽忙。
大約都是在忙着練舞。
陶酥暗自慶幸着還好自己手裏有個樹洞,不然的話,都不知道要錯失多少關于宋桑池的信息。
她卻不知道,自己悄然慶幸的這些,全都是她人有意為之。
宋桑池将這幾天拍下來的照片仔細整理好,挑了幾張看不到正臉的給樹洞發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以後才放下手機,從光滑幹淨的地板上站了起來,再次對着鏡子練習了起來。
一二,一二。
每一個動作連貫起來便是一支完整的舞蹈,經過幾天的練習,她的動作總算不像那天晚上那樣生疏僵硬,汗水漸漸從鼻翼兩側冒了出來,後背上薄薄的布料也被一點點浸濕,她不知疲倦。
多少年前,首次接觸舞蹈的時候也是這樣,癡迷,廢寝忘食,宋桑池還記得當年那個老師給予了她極高的評價,說她是天生的舞者。
也不知道那位老師現如今怎麽樣了。
再有天賦的人這麽多年沒有接觸舞蹈,再撿起來總也要付出一點什麽。
“你還真是努力,是不是忘記晚上還約了我吃飯了啊?” 空曠的練舞房裏驀的響起一道唏噓聲,從虛掩的大門方向傳來,宋桑池愣怔了一下,停下練習的動作,轉頭望去。
只見程遇抱着肩膀倚靠在牆邊朝自己望來:“打你電話都沒人接。”
宋桑池彎腰,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看了一時間,有些驚訝:“這麽快就八點了?”
下午的時候程遇說好晚上七點吃飯,她在六點半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想着一會兒對方會打電話過來,自己可以再熟悉一下舞蹈動作。
誰知這麽一熟悉,一個多小時就過去了。
“你等我一會兒,我換個衣服我們就出去吃飯。”宋桑池也不拖拉,拿起手機就朝舞房一側的換衣間走了過去,不消片刻的功夫整個人便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練舞房,燈光熄滅,偌大的練舞房頃刻間便被黑暗所吞噬。
現在這個點周邊的燒烤已經出攤了,宋桑池也不想走遠了,于是和程遇提議兩人在附近找家評分不錯的燒烤店随便吃點算了,程遇沒有拒絕。
單子點好以後,店家先上了兩瓶豆奶。
木桌上,吸管都是擺在那自行取用的,程遇伸手撈過兩根吸管分了一根給宋桑池,随口問:“什麽時候回去?”
“明天下午。”
“喲,舍得回去見你的樹洞妹妹了啊?”
“嗯哼。”宋桑池淺淺應了一聲,不可置否。
眉梢是往上微微揚起的,心情不錯的樣子。
看來是出來“散心”這幾天将淤積在心裏的那些不痛快全都宣洩了出去,現在又恢複了那副萬事無憂的模樣,情緒沒有太大的起伏波動。
“給你找的這家練舞室不錯吧?老師都是我托了關系專門請過來的,你這種臨時學幾天的,別人第一次接。”
“擱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把人請過來。”
程遇說了好幾句,就差沒有明着把“誇我”兩個大字寫在臉上,宋桑池哪能聽不明白她的意思,不過她性子清冷,終究也只象征性敷衍了一句:“辛苦你了。”
程遇罵她沒良心。
沒一會兒,兩人點的燒烤送了上來,就着剛過去的那件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程遇喝了兩口酒,八卦心思起來了,開始打探起宋桑池的感情進展來。
“你們兩這都同居好一段時間了,發展到什麽地步了啊?”
“不說到那一步,親也該親上了吧?”
程遇談的都是快節奏的戀愛,有時候看對眼了,當天晚上就能滾到床上去,她對于之前宋桑池在酒吧佯裝醉酒試探卻什麽都沒發生的那一次,一直耿耿于懷。
“八字還沒一撇,你少操心了。”宋桑池語氣平平,簡單回應了一句,“我和你不一樣,我這種叫……”
“循循善誘,徐徐圖之。”
八個字,說完之後宋桑池自己都笑了起來。
可不就是循循善誘,徐徐圖之嗎?
陶酥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有她在其中引導的成分,終點在哪,她也早就已經定好了,不管怎麽走,最後終究是走到她的身邊來,什麽時候到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所以她并不着急。
在做一件早已預知結果的事情,過程,在這時候反而成了一種享受。
想到此處,宋桑池會心一笑,她懶懶擡眸朝桌對面的好朋友望了過去,語氣淡淡的:“你是不會明白的,等你什麽時候會好好正經談個戀愛了再說。”
正說着,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
宋桑池拿起來看了看,發現是舞蹈老師發過來的舞蹈視頻,正是她這幾天在練的這一種舞。
對方讓她有空看看,可以找找感覺。
現在才八點多,燒烤店的人并沒有很多,她們旁邊幾桌都還空着,店員就坐在門口休息拉客,宋桑池覺得這也不是什麽不能在外面看的東西,适度調小了音量以後直接點開了鏈接。
手機屏幕很快就跳轉到了另一個陌生的頁面。
視頻加載,樂聲響起,程遇聽到熟悉的音樂聲往這邊簡單瞥了一下,翻了個白眼後便拿起自己的手機看消息去了。
這幾天她每次來找宋桑池都能聽到這個音樂,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不用想都知道,這人在看舞蹈視頻。
視頻裏跳舞的姑娘穿着簡單的紗裝,動作與動作之間銜接流暢,娴熟,将蒙古舞的精髓表演得活靈活現,那曼妙的腰肢輕扭着,讓人即使擱着視頻都感覺柔軟可握。
宋桑池看完以後,沉思了會兒,很快做了一個決定。
她把這個鏈接分享,轉給了陶酥。
網絡另一端,陶酥這時候剛喝完一包感冒藥。
最近在換季,總是白天熱,晚上冷,一個沒注意就有些着涼了,她是準備看看手機一會兒就睡了的,沒想到宋桑池突然分享了一個視頻鏈接過來。
這弄得陶酥有些茫然,她發了一個疑問的表情過去。
【宋桑池:我最近新學的一種舞,你打開看看。】
簡短的一句話,将陶酥的興致一瞬間就拉到了最高點。
要說這個她可就不困了。
陶酥興致勃勃地點開鏈接,滿心歡喜以為視頻裏的人會是宋桑池,結果加載出來之後才發現,并不是。
視頻裏的女孩舞姿曼妙,動作輕盈,跳得常好,有些動作甚至還很有味道,但…… 陶酥眼裏的興奮的光芒逐漸黯淡下去,她其實對舞蹈并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也不懂欣賞。
說到底,她欣賞的是人,而不是舞蹈本身。
宋桑池很快回複:【嗯,但是也可以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又不是你……”看到屏幕上彈出來的消息,陶酥兀自嘟囔了一句,語中夾雜着些許不滿的情緒。
本身有點微微感冒的她情緒就不怎麽高漲,這會兒更顯低落了,都已經好幾天都沒見到宋桑池了,也不知人什麽時候回來。
而另外一邊,宋桑池不知道是不是會讀心術,能夠聆聽到她的心中的不滿和抱怨。
雖然沒有等到陶酥的實時回複,但片刻後,又發了兩條消息過來:
【我是說,可以先看一下別人的視頻,做個心理準備。】
【我記得你快過生日了吧?】
【等你生日那天,我跳給你看。】
發送過來的全是冷冰冰的文字,可陶酥已經自動轉化成了宋桑池的語氣。
她的心跳霎時間漏了一拍。
猶記得那天晚上對方略帶醉态的樣子,說:
“只給你一個人看。”
這樣一個驚喜的預告等同于給她來了一劑強心劑,陶酥猛然從床上坐起來開始翻看着手機日歷,從現在開始,距離自己的生日還有……她的眼神在屏幕上來回移動,終于得出了一個準備的答案。
還有十天。
十天,陶酥握着手機,又緩緩靠回了床頭。
怎麽還有那麽久啊……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我剛剛躺在床上美滋滋玩手機,小夾忽然問我:你還沒更新嗎?
我斬釘截鐵:我更了啊!
轉頭一看,原來存稿忘記定時發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