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把你的節操撿回去

第40章

陸小華和陳放坐在俞越澤的車裏，陸小華這輩子還沒坐過這麽好的車，心裏有些激動，拘謹地搓着自己的雙手不敢随便亂動。

其實去隔壁的村子開車也不過十幾分鐘，更何況寶馬的好性能，更加是大材小用。

俞越澤知道不能太高調，于是照樣只是把車子停在了村口的地方。

趙沖家離村口不遠，往裏走了幾分鐘，就來到一幢三層小洋樓面前。

“這就是趙沖的家。”

陳放看着眼前俨然裝修不菲的小洋樓，趙沖去坐牢十幾年，家裏只留下妻子孩子，怎麽會有錢造這樣一幢房子。

“我聽說趙沖前兩天已經出獄了，也許他現在就在裏面。”陸小華說。

陳放看着牢固的大鐵門，伸手按下了門口的門鈴。

裏面許久沒有動靜，過了好一會兒，才從裏面傳出一個粗啞的人聲：“誰啊？”

陳放不說話。

裏面的人就罵罵咧咧地過來開門，陳放看見開門的人滿頭白發和滿臉胡渣，邋裏邋遢，目光渾濁。

開門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陳放：“你找誰？”

“你是趙沖？”陳放一下子就判斷了他的身份。

“沒錯。”趙沖點點頭：“我好像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沒關系，我認識你就行了。”陳放微微笑着點頭。“是這樣的，十幾年前，你曾經到我家來做水電工，後來還沒有完工，你就被抓進了牢裏。我爸爸說，當年的工錢還沒有結清楚，這不前兩天聽說你出獄了，就讓我把當年的工錢給你送過來。”

趙沖一聽有錢可以拿，也不懷疑其他，眼睛發亮：“是嗎？那快請進來。”

趙沖穿着一件破棉襖，裏面的棉絮都露在外面，發黃發黑，和所居住的這幢房子一點也不相配。

讓陳放一行三人走進客廳，看了看客廳裏漂亮的沙發，趙沖最後還是搬出了四張小凳子：“你們坐這裏吧。”

陳放坐下來，慢慢地說：“趙叔叔，說實話，你當初被當成肇事司機抓進牢裏，我爸爸就一直不相信啊。他說，你一直都是很老實本分的一個人，開車也很小心，怎麽會不小心出了這麽嚴重的車禍呢？”

趙沖愣了愣，似乎是回想起以前的事。随後又揮揮手：“哎，我年紀也打大了，不打記得起以前的事情，也許真的是我不小心，把向前他們兩口子給撞死了吧。”

陳放的手驟然握緊：“所以我爸爸才讓我來看看你。他知道，這進了牢裏，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了。更何況你一進去就是十幾年，現在出來肯定是不熟悉外面的生活了。他除了讓我把錢給你送過來，還讓我問問你，有什麽困難，他一定會盡力幫助你。”

趙沖沒想到，自己進了監獄十幾年，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把自己當成要飯的一樣看待，卻不想還有以前的東家，願意這樣照顧自己。頓時鼻頭發紅，眼眶裏蓄滿了眼淚。

“诶，說實話，當年我也是後悔啊，有什麽比命還重要的呢？我當年也是把自己的命給賣了啊。以前覺得只要熬過了十幾年，我們一家子就會有好日子可以過，沒想到……現在這樣子，還不如死了算了。”趙沖後悔地連連拍自己的腦袋。

“當年……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陳放小心地問。

趙沖張口欲言，卻在最後關頭住了嘴：“算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罷。謝謝老東家那麽願意相信我。對了請問老東家是誰？”

說到這，趙沖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陳放一下子被問愣了，呆滞了幾秒後，才說：“你忘記了嗎？就是原來村口的那個……”

“哦哦，是老李家的是吧？我就知道老李最講義氣了，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還惦記着我。不過聽說老李的兒子前幾年在鎮上買了房，已經把全家都接過去了。小夥子，你可真有出息啊！”趙沖欣慰地拍拍陳放的肩膀。

“哪裏。如果趙叔叔以後有困難，可以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會按照我父親的意思，盡力幫助你。”陳放站起來，将包裏的錢給趙沖留下：“這些錢，你先留着用吧。”

“這……這怎麽好意思呢？”趙沖喜滋滋地把錢接過來：“那我就先留下了。”

走出趙家，陸小華就着急地問：“小放，你剛才怎麽不追問下去呢，也許就能把話給套出來了。”

陳放扭頭看了看那間房子：“沒關系，我不着急，我相信，趙沖很快就會給我打電話的。”

陸小華點點頭：“好吧。”

陳放的視線不期然和俞越澤撞上，發現俞越澤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怎麽了？”

“沒什麽。”俞越澤收回自己的目光：“只是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你。”

陳放扯扯嘴角，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時間，陳放說要去山上為自己的父母，奶奶掃墓。他沒有讓俞越澤一起去，他只想安靜地和自己的父母，奶奶待一會兒，俞越澤也理解，說自己開車到處轉轉。

陸小華把陳放帶上山，便也一聲不吭地轉頭下山了。

陳放看着眼前的三塊冰冷的石碑，和自己血緣最親的三個人，就這麽，化成了一堆灰，被埋葬在這裏。

十幾年過去，無人問津。

放下背包，将石碑附近長得郁郁蔥蔥的雜草也休整了一番，三塊墓碑旁邊又不少野草，花費了陳放不小的力氣。

等坐下來休息的時候，裏面的衣服已經被汗濕透了，他把外面的外套脫掉，随意地放在地上就坐了下來。

手摸着冰涼的石碑，眼淚就這麽毫無預警地掉了下來。

“爸爸，媽媽，奶奶，我是小放。我現在已經長得這麽大，你們可能都認不出我來了……”陳放嗚咽着說：“我真是個不孝子，這麽多年以後才回來看你們，你們在下面，一定也在唠叨我吧。”

“我現在過得很好，你們可以放心了。爸，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找到真正的肇事者，讓他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陳放絮絮叨叨，想到了什麽就說什麽，把這十幾年來自己過的生活，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一點也不覺得口幹舌燥。

當說到沈盛陽的時候：“孫哥……孫哥是我很喜歡的人，我真的很喜歡他。可是，我和他一樣，都是男人。如果爸媽你們還在，一定不會同意我們的，是不是？”

陳放頓了頓，又不甘心地說：“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一點也離不開他呀，這要怎麽辦？”

“那就不要離開。”身後冷不丁傳來一個溫和的嗓音。

陳放吓得扭過頭，居然看到沈盛陽，帶着一身冷意，卻眉眼溫和地看着自己：“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沈盛陽走過來，将自己的大衣脫下，蓋在陳放的肩膀上：“昨天半夜打電話，卻不肯說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只好自己找過來了。”

“那……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我碰到了剛下山的陸小華，他告訴我你在山上，還帶我又上了一趟山。”

“啊？”

“而且我跟他說，我是你的戀人。”

“你……你怎麽能那樣說？”陳放急的站起來，大衣也從他肩膀上掉落。

沈盛陽将陳放肩膀上的大衣緊了緊，“我為什麽不能這樣說，你都在你父母面前對我表白了，難道我不能向別人宣誓主權關系嗎？”

“不是……”陳放自知理虧，心虛地低下頭。

“陳放，我現在說還來不來得及。不過，就算來不及也得來得及吧。”沈盛陽仿佛自言自語地說。

手指輕輕擡起陳放的下巴，頭低下，在陳放的唇上印下輕輕的一吻：“陳放，我喜歡你。”

陳放也不知是吓傻了還是被突如其來地刺激到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雙目呆滞地看着沈盛陽。

沈盛陽無奈，手指輕點陳放的額頭，陳放才反應過來。

“你……你剛才說什麽？”陳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盛陽的嘴角再次泛起笑意，輕輕卻有力地說了三個字。

————

俞越澤見到沈盛陽的時候，表情古怪，但也沒說什麽。

陳放和沈盛陽一起回了住的賓館。

陳放問沈盛陽要不要重新開一間房，沈盛陽昵了他一眼：“把你的房間退了嗎？”

“……”

就這樣，陳放坐在床上玩游戲，而沈盛陽則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腦，在工作。

陳放想起《蒼生》裏面的末世任務還沒有完成，過了這麽好幾個月了，白富美中間也催過。于是陳放先把號給了白富美，白富美後來又聯系他，說那個末世任務她做不了，她願意給陳放加錢，讓陳放去把那個任務給做了。

陳放本來沒時間，但經不住白富美的一再敲，只好答應有時間就去做。

現在這樣的氣氛，好像除了玩游戲，他也找不到其他事情來做了。

登陸了游戲界面，白富美的密碼什麽的都沒有改，倒是把名字給改了，叫【傾國傾城】。一聽這個名字，陳放的汗毛都忍不住一豎。

人物的裝備也非常地美輪美奂，非常地……瑪麗蘇。

看來這白富美在這游戲上投了不少錢啊。

以前他只會啧啧感嘆兩聲，但是現在他的心境不一樣了，玩家在這上面投錢，錢全部流進了誰的口袋，而那個誰跟他的關系……嘿嘿。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