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只見一個胖乎乎的女人走過來,不耐煩地沖到二叔面前:“怎麽這麽慢啊,洗個手跟上廁所一樣。”
這就是陳放許久未見的二嬸。
“我遇到小放了。”二叔立刻高興地向二嬸介紹。
出于禮貌,陳放沒有馬上走開,而是停下來,看着二嬸。
二嬸斜着眼看了陳放一眼:“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小放啊,幾年不見也長這麽大了。”
二嬸的寒暄實在是尖酸刻薄,讓二叔臉上挂不下去了。
但陳放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五年前,二叔得了重病的時候,拿出自己的十萬塊給二叔治病,相當于奶奶當初留給自己的錢,還是進了那家人的口袋。沒有錢可壓榨了,二嬸倒也消停了,不再跟以前一樣逮到陳放就跟潑婦一樣罵,而是眼不見為淨,見了就嘴巴不饒人,不鹹不淡要挖苦幾句。
對此,陳放全當聽不見。他拿出那十萬塊救二叔,他沒什麽後悔的,畢竟二叔是他的親人,且也是拿了真心去待他,只不過是所娶非人而已。
“二叔,沒什麽事,我就先去吃飯了。”陳放有意無意地說了這麽句。
二嬸立刻敏感地聽到了:“等等,你是說你已經排上隊,有座位了。”她不敢置信,這桂花居的座位可是沒有一兩個小時,絕對等不到的。
“嗯。”陳放無意多言,擡腿要走。
被二嬸一把拉住,好像變臉一般,換上了一張谄媚的笑臉:“小放啊,我們好久沒見面了,要不和二叔二嬸一起吃頓飯,順便聊聊天,拉拉家常,怎麽樣?”
陳放回頭看了二嬸一眼,面無表情:“我想我和你,沒有什麽家常可以拉的。”
說完,陳放就毫不留戀地走了,二嬸在後面破口大罵:“忘恩負義的東西,要不是當初我們收留你,你會像現在長得這麽大嗎?現在是尾巴翹到天上去,跟我們小江比起來,你還就只是地上的爛泥巴……”
話難聽的,二叔都聽不下去:“好了,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當初要不是小放……”
“他怎麽了,你是他二叔,他拿錢給你治病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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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見經過的人都在看熱鬧似地看着兩人,知道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還是拉着二嬸趕緊走吧。
二嬸就這樣叨叨絮絮地被二叔給拉走了。
而陳放的心情,卻因為二嬸的那些話給破壞光了。臉色帶着慘白地走進包廂,正好點的菜已經上來了,蕭鳴擡手招呼他:“小放,快過來,菜都要涼了。”
這才想起來他們拼的是俞越澤的桌,也不好這麽失禮,又扭頭笑着對俞越澤說:“我們三個人拼了俞先生的桌,實在是不好意思,這頓就由我們請吧。”
如此就把主動權給奪了過來,也不用看在俞越澤的份上那麽拘束。
“不用了,上次是沈總做東,這次禮尚往來,也應該是我請才對。”俞越澤施施然做端正,面不改色地說。
陳放卻又來插一腳:“不行不行,這是我為師父請的接風宴,你們誰都不能和我搶的。”
看陳放那着急的小樣,無意識把三人都逗笑了,這個話題才就此打住。
而陳放,也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投入到師父回來的滿足當中。
吃完飯,陳放搶着付錢,一個人默默走在後面,看着那張發票,忍不住流血。這一頓飯,可真不便宜啊,吃下去小半個月工資呢,怪不得味道挺好,這一口就是好幾塊錢啊。
陳放在後面碎碎念,被沈盛陽聽到。
“你是在抱怨公司給的工資不夠高嗎?”
陳放連忙否認:“不是,當然不是。”
過後,陳放又悄悄走上前問:“孫哥,我能不能快點漲工資啊。”
沈盛陽氣結,這小子膽兒倒開始肥了,剛剛還說不敢,現在明目張膽來要求漲工資了。
“不是啦,現在我師父也回來了,那我賺的工資,就要兩個人花了,所以我想……”面對孫哥不善的眼神,陳放低下頭不敢吭聲了。
“那你就走點心,把文學網的app給做出來了,我就名正言順給你轉正,再加薪百分之八。”沈盛陽的話剛說完,自己就意識到不對勁,怎麽這笨蛋說什麽就是什麽了,他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唬弄了。
“陳放。”一道不悅的嗓門喚他,俞越澤已經走到車門邊了:“明天一起去以前的小學看看吧。”
“哦。”陳放無意識地點點頭,答應下來。
沈盛陽當初房子的鑰匙也是給陳放留了一把的,被陳放放在蕭鳴的房子裏了。
這讓沈盛陽有些膈應,蕭鳴的房子鑰匙你就不離身地拿着,我房子的鑰匙,你就給我随便到處扔啊。
沈盛陽雙手環胸,不耐煩地看着陳放翻箱倒櫃地找那把鑰匙。
“算了算了,也別找了,反正蕭鳴這裏房間不少,我就先在這裏住了。”
陳放一想,對呀,還有莫淩甚的房間空着呢,但心裏又有了疑問,剛才沒想到,先在想起來了,蕭鳴都回來了,莫淩甚怎麽沒有一起回來?
陳放缺心眼,直接就開口問蕭鳴:“師父,莫大哥呢?”
蕭鳴正在整理行李的背影頓了一下,過了許久,才恢複了聲音般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
陳放更加不明白了:“師父,你和莫大哥怎麽會很久沒有見面呢,他去哪裏了?”
蕭鳴明顯不願意多說,但也不想隐瞞陳放:“我和莫淩甚,已經有七八年沒有聯系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不過我想,他應該過得還不錯吧。”
陳放看着蕭鳴的語氣裏流露出淡淡的哀傷,心裏也不好受,猜想他和莫淩甚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才會斷了聯系。
“時間不早了,先去休息吧。”沈盛陽淡淡地開口,打斷了這一話題。
蕭鳴很快抹去了周身的憂傷,恢複一副和煦的樣子:“是啊,你們應該也累了,都回房間去休息吧。Sun,你就住他的房間吧。”
“沒關系嗎?”沈盛陽問。
“沒關系。”蕭鳴搖搖頭,複有自言自語一般地說:“我想他也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陳放沒有聽清楚蕭鳴的後半句話,要是讓他聽見了,肯定又要追問。
陳放從來沒有睡過這麽踏實的一覺,感覺渾身都輕松自在,他在意尋找的人,突然又重新回到了他的生命裏。
雖然沈盛陽之前就已經遇到,但是他真實地承認自己是sun,是孫哥,又是不一樣的感覺。就好像陳放的一顆懷疑的心終于落了定,安了心,把那熟悉的感覺找回來了。
因此,第二天早上,陳放實在手機鈴聲中被吵醒的。
而吵醒他的人,不用多說,就是俞越澤。
“陳放,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俞越澤那邊的火氣不小。
“嗯?幾點了?”陳放還迷迷糊糊地不在狀态。
這麽一聽,俞越澤的火氣更大,他早上那麽早起床收拾,這家夥居然還躺在床上,算個什麽事嘛?
“我給你十五分鐘時間,你給我到xx酒店來,不然我和‘盛陽’的合作案……”俞越澤冷笑兩聲,挂掉了電話。
本來這合作案能不能成,不是陳放該在意的事情。
但沈盛陽昨天晚上才剛說過,只有他參加了盛世app的開發,才能提前轉正,才能加工資,這麽看來,他的經濟問題,不就和中恒的合作案緊密聯系在一起了嗎?
不行,看來他得在十五分鐘之內趕過去啊。
陳放沖下床,快速刷牙洗臉,走出房間。蕭鳴和沈盛陽已經起床,買來早飯放到桌子上,蕭鳴正要招呼陳放吃早飯,陳放已經飛一樣地奔出去了,只留下一句話:“師父,我有點事情出去一下啊。”
蕭鳴無奈地看着陳放好像屁股後面着火了一樣跑出去,而沈盛陽則擡起一雙深沉的眸子,看着陳放消失的方向。
俞越澤說的那個酒店,陳放還是知道的,離蕭鳴的家不遠,就在平樂鎮中間那條大河旁邊。
酒店臨河而建,晚上可以看到燈光在河面上蕩漾,萬家燈火照映,也是難得的景色,也是一種特色。
氣喘籲籲跑到酒店門口,俞越澤已經在大廳裏面等着了,看到陳放,雙手環胸,面色冰冷地站起來。平樂鎮的氣溫比C市要低一點,俞越澤穿着一件深藍色的風衣,黑色長褲,身形挺拔俊朗,吸引了不少異性的目光。
相較而言,陳放只穿着一件黑色外套,一條洗白了的牛仔褲,站到俞越澤身邊一比,就好像是後面的根本一樣。
俞越澤看了一眼手上的精工手表:“十四分五十七秒,算你沒有遲到。”
陳放在心裏腹诽,老子半條命都快跑沒了,遲到才怪呢。
俞越澤看着陳放氣喘籲籲的樣子,表情紋絲不動:“我還沒有吃早飯呢,過來和我一起吃早飯。”
陳放正好也沒吃東西呢,也不客氣,跟着俞越澤找了張餐桌坐下,只聽俞越澤熟練地點了幾樣東西。
服務員動作很快,沒過一會兒就送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重感冒第三天,大家勿念,鼻子塞了,呼吸都不行,扁桃體發炎,淋巴不能正常工作,痘痘也長滿,還從早忙到晚,人生很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