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鶴栖山莊
床邊坐着的老先生長長嘆了口氣,看着楊晏清一臉的我知錯了我下次還敢的表情,頓了頓,表情沉重的又嘆了口氣。
楊晏清收回手揣進被子裏挨着溫暖的湯婆子,舒适得眯起眼睛。
“甘大夫!您就別唉聲嘆氣的了!聽得我心裏揪得慌。莊主情況到底怎麽樣啊?”床邊坐着的漢子幾次三番想上前又忍住,見老先生把脈完了竟然開始收拾東西一副要走的模樣,頓時慌了神,“不是!您別收拾東西啊!”
“我不收拾我|幹嘛去!你看床上那個像是想治病的樣子嗎?!”甘大夫沒好氣的轉頭,氣呼呼的哼道。
“啊這……莊主!”漢子懇求的小眼神飄到半躺在床上老神在在的楊晏清身上,“您說句話啊!”
“說什麽?我這不是很聽話很配合問診?”楊晏清無奈睜眼,表情很是無辜。
楊晏清不開口倒好,一開口甘大夫就氣不打一處來:“我上次跟你怎麽說的?不要動武不要動武不要動武!鎮撫司那麽多錦衣衛幹什麽吃的?!還有山莊裏的那些個吃白飯的!哪個拎出去不比你那劍法好?你就非要動你那把琴是不是?!”
楊晏清眨眨眼,一臉的受教了下次真的不敢了甘大夫信我的表情,一雙鳳眼溫溫和和地看着甘大夫。
甘大夫哪裏扛得住這個,臉上憤怒的表情一滞,轉而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這次算你還有點分寸,沒太動內力,這半個月你就忍着吧,一天兩碗藥按時吃。”
“我一定聽話。”楊晏清乖巧道。
甘大夫被順了毛,哼了一聲,擡筆龍飛鳳舞寫了一張方子遞給旁邊的漢子,沒好氣道:“喏!看什麽看!還不去個給你家莊主煎藥?”
“哎!好勒!”那漢子小心翼翼地捧着墨跡未幹的藥方便出去了,一時間房間裏只剩下楊晏清和甘大夫兩個人。
甘大夫撚着白須輕聲道:“還是那句話,要是能有解藥,或者當初那毒藥的方子,才有根治的可能,不然你就得這麽一年一年的熬着。想必今年你已經能感覺到身體大不如前了罷?”
“嗯。”楊晏清垂眸,“是差了些,也知道冷是個什麽滋味了。”
“這種藥的出處不外乎就是宮廷迷|藥或者江湖奇藥,你手裏握着這般的勢力查了這麽些年就一點痕跡都沒有嗎?”甘大夫也是納了悶了,當年楊晏清服藥之後第一時間就将他召回了京城,但是這藥藥效十分奇異,甘大夫是江湖排名數一數二的神醫,卻對這種藥聞所未聞。
這藥就感覺像是為楊晏清的武功量身定做專門克制他非同尋常內力與武學的,再加上每一年楊晏清時不時不安分地解封內力,那藥的藥性簡直可以說是發揮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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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準,就是專門為我做的呢?我這麽厲害,被人這麽重視針對也不奇怪。”楊晏清抱着湯婆子笑得月白風清,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甘大夫噎了一下,翻了個白眼道:“你就一邊貧一邊作吧!我可告訴你,要是下次再擅自動用內力,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你這身武功也非廢不可!”
“知道了知道了。”楊晏清溫聲細語地應諾,努力做出合格聽話的病人姿态。
……
漢子端着藥往屋裏走的時候,正好和揣着手氣呼呼走出來的甘大夫碰了個正着,當即說道:“甘大夫!您說您剛才也不說清楚,這藥您一早就吩咐人煎上了,害得我又去藥房跑了一趟。”
“我就不樂意告訴你怎麽的?”甘大夫橫眉道,“趁着藥還熱着趕緊給裏面那位祖宗灌下去!”
漢子怎會猜不出是莊主又讓甘大夫生氣,這情景每次在甘大夫給莊主診脈之後八九不離十就會出現一次,縮了縮脖子閉上嘴端着藥進去了。
漢子進去的時候,見楊晏清正掀了被子就要下床,頓時上前一步放下手裏的托盤将人又按回到了床上。
“莊主!外面真的冷。您就在床上安心躺着啊!您要什麽屬下去替您取來!”
楊晏清無奈的擡眼:“我想如廁,你替我去?”
漢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想了想,竟然端着藥送到楊晏清面前,一臉耿直道:“那您先把藥喝了,然後一起上?”
楊晏清木着臉接過藥碗,屏住呼吸将那碗深褐色的藥湯灌下去,面無表情地将碗遞回去。
漢子十分自然熟稔地從旁邊拿過毛絨大氅給楊晏清妥帖地裹上。
楊晏清:“……”
漢子不解地撓頭:“您不是要去如廁?福州這莊子和山莊構造差不多,離得不遠。要不屬下引您去?”
楊晏清:“……不必。”
幸好當年決定将淮舟待在身邊而不是淮濟,若是天天被被這種天然的性子怼着,少說他得忍不住解封內力将這個只長個子不張心眼的家夥打出去。
淮舟和淮濟算是師出同門,當年楊晏清先後救了兩個孤兒帶在身邊,教又不會教,好在後面楊晏清這随手撿人的習慣沒改,到後面撿回鶴栖山莊的人越來越多,身份種類也是十分駁雜不一,兩個孩子就這麽被摔打訓練着長大了。
甘大夫也是當年被仇家追殺之時被楊晏清撿回去的,和其他被撿回去的人一樣,這位老大夫傷好之後就賴在山莊不走了。
好在楊晏清做生意的能力和攪動朝政的手腕有的一拼,鶴栖山莊這些年鋪子一家接一家的開,利潤一年又一年的翻,才不至于養不起山莊裏的這些身份各異的“閑人”。
六年前的那場驚變,美滋滋當着小縣官被山莊錦衣玉食養着的人去了趟京城回來就成了那副樣子,差點沒氣得鶴栖山莊的人抄家夥上京城掀了蕭王室,還是被楊晏清溫聲壓了下來。
只不過這些年但凡是蕭家的鋪子,生意都可以用慘淡來形容,王室宗親的手裏頭還真都不富裕。
要不然詹王當初怎麽會盯上私鹽和軍饷這麽要命的東西?
楊晏清這次出京是早早給淮濟送了信的,只不過沒想到中間出了些岔子,淮濟慢了蕭景赫一步,趕到之時楊晏清又尚在昏迷,只能遠遠跟在後面等楊晏清醒過來。
“上次查的事有結果了嗎?”繞着宅子逛了一圈放風完畢的楊晏清裹着大氅坐在床上,軟乎乎的毛毛裏只露出了一張蒼白的臉,無端端看着小了好幾歲。
淮舟點了火盆之後又提來裝了水的銅壺放在炭火上燒着,回答道:“查到了,青州和雲州交界處有座山,當地人也沒給起什麽名字。因着那山實在是陡峭,別說攀爬不易,就連路都找不到一條,來往路過的商隊镖車一般也是繞着山腳走,當年失蹤的那批雲州叛軍,想必就是躲藏進了山裏。”
說起那座山,楊晏清倒也不陌生:“倒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對了,靖北王府名下的那些商鋪盈利情況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楊大人的馬甲真的全出來了……這洋蔥可剝得累死我了
沒有王爺的第一天,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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