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韓千羽帶着孫方等在車下的, 這溫玉,韓褚将她護得太緊了,這可是她向長公主求來的機會呢。
溫玉一下車, 就看到了盛裝打扮, 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的韓千羽。
之前雖然是恨不一巴掌拍死她, 可是現在已然見面, 虛與委蛇還是要有的,溫玉也笑着招呼了韓千羽。
感謝臉上的面具,如此貼合,不然, 對于此道還不甚熟悉的溫玉怕是會破功的。畢竟, 對着一個時刻想要自己命的人笑臉相迎還是需要勇氣的。
韓千羽可是比溫玉自然多了, 親熱自如的上來拉住溫玉手道:“李姐姐, 千羽一直對你很是敬仰, 幾次想要見你,都不得見,今日得見,可算是圓了我的念想了。”
溫玉心裏嗤道:這是你精心布置來的,怎麽不随了你的意?韓千羽緊緊的拉着溫玉的手, 邊走邊笑說, 端得是一副好姐妹樣子。
溫玉直覺這手如同冰冷的蛇一樣,握在手裏讓人難受至極。恨不能甩開了去。
韓千羽倒似渾然未覺,頗是親熱的一路攜着溫玉進了公主府二門。
公主府今天很是熱鬧,這時候貴眷也來了好多。韓千羽一路招呼中, 終于遇到幾個她不能不用心奉承的人,于是順手放開了溫玉,抱歉的對溫玉道:“李娘子,我還有事。現在已經到了公主府後院,我讓人帶你去宴客的花廳吧。”
溫玉哪敢用她的人,趕緊搖手說不用了。韓千羽也不過是嘴上客氣,巴不得溫玉在公主府出醜呢,見溫玉拒絕,于是笑笑道:“那好吧,李娘子再會了。”
跟溫玉招呼完,韓千羽就疾步走上前,對前面的一群貴女行禮招呼:“晉陽公主、長樂郡主,胡妹妹,千羽有禮了。”
晉陽公主是當今第七女,乃是惠王的胞妹,同為麗妃所出;長樂郡主乃是康王的嫡幼女,地位最是尊貴,韓千羽一向是不敢輕忽的。
胡欣瑤雖然只是越國公的庶女,可是越國公家女兒不多,這個胡欣瑤雖然只是庶女,但也是惠王繼妃的有力競争者。
看到她,韓千羽暫時都不顧不上溫玉了,這個胡欣瑤可是不一般,心機手腕家世樣樣不缺,自己前世幾次都差點着了她的道了。這次是絕對不能讓她進惠王府的。
惠王府這麽多年都沒有子嗣,乃是為她進府做準備的,而不是給她人做嫁衣的。
看到韓千羽,胡欣瑤也是全神戒備,這韓千羽端的可惡,她是堂堂的郓國公府的嫡女,身份高貴,卻是跟自己有得一拼了,這惠王繼妃的人選她斷是要搶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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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晉陽公主、長樂郡主都在的情況下,兩人都是聰明人,就算是互相忌憚已久,但還是一點看不出的,互相有禮的招呼。
幾人相攜着去拜見安平長公主去了。韓千羽熱絡的奉承了幾句後,瞅了個空問一旁的孫方道:“怎樣?”
孫方附耳低聲道:“這李娘子果然有異,她的臉是易過容的。”
韓千羽心裏一緊,看來果真不出自己所料了。事情既然已經開始了,今天就要将事情一次做好,韓千羽低聲問道:“我們的人可有跟上。”
孫方道:“我已經安排了人跟着她了。不過,現在在長公主府上,做事還是要小心為好,我已經吩咐她們見機行事了。”韓千羽點點頭,趕緊轉頭奉承晉陽公主她們去了。
韓千羽她們去拜見安平長公主,溫玉卻是沒有資格去見長公主的。
不過,好在,長公主府上奴才井井有條,安排有序的。跟韓千羽分開後,立馬就個丫頭上來拜見:“李娘子,奴婢名叫紫藤,今日宴客的花廳在前面,奴婢帶你去。”
溫玉趕緊笑着點頭謝過。
溫玉帶着俞嬷嬷跟着這紫藤往前走去,公主府的景致非常好看,真是三步一景,五步一換的,溫玉也放松了心情邊走邊欣賞了景色起來。
可是走了好一陣也不見到花廳,溫玉雖然是放松了一些的,但一直都是有警惕的,于是站住不動了,冷冷的問道:“這位姑娘,為何花廳還不到?”
那紫藤笑道:“李娘子,長公主府邸大得很,這花廳離這兒還有一會兒才到,請随奴婢走吧。”
溫玉卻是不肯走了,對那丫頭說道:“我看這裏景致不錯,我看看再走吧。姑娘有事自去忙吧。”
見溫玉不肯走了,那紫藤有點着急了,趕緊起勁兒的勸說了起來:“李娘子,這是長公主府的後花園,我們站這兒可是不大好的,還是趕緊往前走吧。”
溫玉笑道:“今日長公主宴客來賞花的,這府中景色正是賞玩之時,怎能說不好呢。”
見溫玉不肯動了,紫藤有點焦急,但又不好強勸,惹她生疑了去。
溫玉他們這邊的動靜,自然有人已經注意到了。很快就有人急急的往一邊去了。
溫玉心裏在急劇的思量,韓千羽這是想幹什麽呢,站了一陣子也不見有後招。但是既然這丫頭一直帶她往前走,那就是前面有什麽了。
于是,溫玉轉身要往回走了,這丫頭紫藤攔沒攔住,正着急間,突然園子那頭,遠遠的進來一群人,說笑之聲很快傳了過來。
見到這群人,溫玉正在猶豫是避開,還是上前見禮之時,看到那中間一穿秋香色衣裳的身影,溫玉頓時被定住了一般,腳步是再也挪不動分毫了。
她母親溫王氏來了,時隔幾年終于又能見到母親了。溫玉眼裏瞬間水氣浮現,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心力才克制住自己撲向母親懷裏的舉動。
這一刻,溫玉不想避,也避不開了,等溫王氏那群人走近後,溫玉趕緊深深一福禮:“見過各位夫人太太。”
溫玉俯身下拜的這一刻,溫王氏的手都有點抖了,差點兒失态,趕緊緊走兩步,扶着溫玉道:“這位小娘子多禮了。”
扶起溫玉後,溫王氏差點沒憋住眼淚,不過,想到兒子的叮囑,還是萬般忍耐住了,輕拍着溫玉想要說話,但怕一開口就失态了,只看着溫玉柔柔的笑着。
這時,旁邊的夫人卻是開口問紫藤道:“這位娘子是?”
紫藤趕緊答道:“回夫人,此乃李娘子。”
“李娘子?可是那傳說聖手的李娘子?”劉夫人詫異的問道。
紫藤點頭道:“正是。”
劉夫人趕緊笑着對溫玉說道:“原來是李娘子。久聞李娘子大名,今日可總算見着了。李娘子可是被公主府的景色迷住忘了路了?走,随我們去花廳吧。”
此種情境,是無法拒絕的,溫玉低頭俯身一禮:“多謝夫人了。”
溫王氏拉着溫玉的手不舍得放,這時,俞嬷嬷不着痕跡的隔開溫玉母女,又不經意的帶開了溫玉幾步,趁人不備的低聲說道:“跟溫夫人一起來的乃是太仆寺少卿劉夫人。李娘子今日千萬要穩住了。”
溫玉現在是思緒翻騰難忍,現聽到俞嬷嬷的警示冷卻了一點。其實,方才她母親出來的那一幕,溫玉就知道韓千羽今天是招招見血了。
要說這世間最不會認錯兒女的就是母親了,自己雖然易容過,可是怎能瞞得過生她養她的母親呢。
果然,剛剛就一個照面,溫王氏就認出她來了。就算母親掩飾的再好,但那緊緊拉着她手臂輕輕顫抖的手是再不會讓人感覺錯誤的。
溫玉低頭走在溫王氏旁邊,貪婪的感受這母親的味道。俞嬷嬷卻是緊緊的扶着溫玉,時時讓她警醒點。
劉夫人一路愉快的說笑着,如同主人般的介紹園中景致。
劉夫人說笑了一陣,見溫王氏、溫玉都不大說話的,掃了他們一眼,笑着對溫王氏道:“王妹妹,你還別說,方才一見這李娘子啊,就感覺你們倆好像。王妹妹,我看你跟這李娘子也是有緣,幹脆你收了李娘子做義女好了。”
溫王氏這時要是還不知道這劉氏想幹什麽,那就是傻的。這劉氏一進公主府就纏上了自己,帶着自己看景認人的。
溫王氏這麽多年的交際也不是蓋的,很快穩住自己笑道:“多謝劉姐姐好意,說實在的啊,這姑娘我喜歡的緊。不過,這才見面就搶別人家女兒,那可是于理不合的,劉姐姐快別提了。”
“來來,我們快快花廳去吧。不然,要是讓公主先到了,那可不太好。”溫王氏說完,拖着劉氏快步往前走去了。
溫玉跟在後面,本想不着痕跡的走開的。後一想,這要真是就這樣走了,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不管日後還遮得遮不住,今日卻是要平平安安的走出安平長公主府的好。
終于到了長公主的花廳,溫玉原想着低調的進去的。誰知,剛一進門,劉夫人就對着前面一白發貴婦笑道:“申老夫人,您也來了。今天可真是巧了。給您老見禮了。”
申老夫人笑道:“是啊,今兒個天氣好,承蒙長公主相邀,我這把老骨頭就趁機出來走走。”
劉夫人笑着附和了兩句沈老夫人,就斜過身子對申老夫人大聲介紹溫玉:“唉呀呀,看我,光顧着跟您說話了,差點忘記給您介紹李娘子了。這位啊,就是近日來在京中很是又名的聖手李娘子。”
申老夫人一聽,眼睛都亮了,招手叫過溫玉道:“你就是李娘子啊。來來,過來讓老身好好看看。”
一聽李娘子來了,不光是申老夫人眼睛亮了,這花廳裏的很多人眼睛都亮了。大家圍了過來,紛紛笑問道:“啊呀,這是李娘子啊。真想不到這麽年輕,醫術就如此了得。”
衆人一陣議論紛紛,啧啧稱奇。溫玉瞬間被人圍住說話,這衆人睹目的滋味可真不好消受。
溫玉左遮右擋的好不容易突出重圍,以為能趁機離母親遠一點,免得母親被人注目。可等她出來一看,原來,母親還是在身邊。
溫玉正想不着痕跡的離開一點時,這時,廳堂那頭傳來唱喝聲。安平長公主她們到了,衆人立即整肅一下行禮拜見。
安平長公主來到花廳上首坐下後,又擡手請衆人坐下:“來來,今日不過是請大家過來樂呵一下,各位随意,不必拘束,快請坐下吧。”
衆人落座後,安平長公主笑着問道:“放才我們在外面就聽到這裏面熱鬧的緊,可是有什麽好玩的事麽?”
安平長公主一問話,廳中頓時一靜,劉夫人趕緊上前笑回道:“回長公主,我們吶,方才在跟李娘子說話呢。這送子娘娘來了,可不得讓人好好見見。”
“哦,李娘子來了?在哪兒呢?”安平長公主問道。
長公主問話,溫玉不敢耽擱,趕緊快步上前俯身行禮:“民婦見過長公主。”
“來來來,快點近前來。”長公主将溫玉招到自己身邊,命人看座。
這下,不光是廳中衆人都是心裏嘀咕,就是韓千羽都是面有異色了。本來還想說什麽的劉夫人,看了眼韓千羽,見她微微搖頭,也趕緊退下不再多言了。
溫玉不妨一下坐在了長公主身邊,真是有點如坐針氈之感。不過,能跟母親隔開,還是讓人心安一點。
衆人圍着安平長公主她們奉承一陣後,賞花宴也就開始了。
說是賞花宴,還不如說是賞人宴。一衆貴女争奇鬥豔,各家女眷是各有所屬的觀察着衆貴女。
安平長公主深谙這其中的道道,她這花宴向來都有紅娘宴的美稱,每次總能成上幾對的。
于是酒過三巡過後,安平長公主就發話了:“光吃酒無趣,今天既然是賞花宴,當然是要賞花了。諸位也可一出去賞賞花,然後以花為題做上幾首來,也讓我們來品讀品讀。”
吟詩作賦,這是長公主花宴的必備題目了。這也是這次前來赴宴的閨女們最為期待的環節了。一旦拔得頭籌,那真是名利雙收啊。
花廳裏坐席的貴女大多三三兩兩的出去了。這也是安平長公主賞花宴設計的妙處了,花園那邊有一處桂花林,林這邊就是女席,林那邊就男席了,剛好可以讓這些千金貴女可以羞答答的看看外面那些清俊兒郎。
在長公主身旁坐着雖然不大自在,但也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受到別人暗招的侵害。溫玉安穩的坐了這麽久,除了惠成郡主幾個貴婦問了她一些養生方面的話外,倒也清靜。
不過,現在大家都起身了,溫玉也不好久坐不動了。看看早就走了的韓千羽,溫玉放心了一點,這種環節向來都像是為女主量身定做的,想來韓千羽正忙着吟詩作賦,好在今日賞花宴上大方異彩的。應該是沒多少工夫理她的。
溫玉正在想事情呢,突然感覺到一道灼熱的目光看了過來。溫玉擡頭一看,原來是她母親溫王氏。溫王氏滿眼含淚,目光慈愛纏綿的看着她,溫玉也忍不住心裏一哽。
這時俞嬷嬷不動聲色的擋住了溫玉跟溫王氏二人對視的目光,溫玉也陡然清醒,今天盯着自己的人想來不少,方才宴上能風平浪靜,那全靠安平長公主這尊金佛了。可不能再露出異常了。
溫玉努力收回放在母親身上的目光,轉身出去了。看看母親這樣子,已經是盡量在克制了,還是離她遠點。後面再找機會見面好了。
溫玉信步來到花園池塘邊,現在雖然沒有荷花賞了,但這池中之景仍是讓人悅目的。不說別的,就是這滿池錦鯉,看得人都高興的很。
現在池塘邊的人不少,貴女們也是各展風姿。
見溫玉不住眼的看着岸邊花樹下,女子姿勢窈窕曼妙的摘花。俞嬷嬷笑着解釋道:“那旁邊的桂花林裏現在想來有不少的青年才俊的。”
溫玉秒懂,難怪呢。她就說嘛,明明那支桂花很好摘的,那小姐怎麽伸展腰肢到那份上,半天還摘不下來呢。溫玉捂嘴偷笑不已。
溫玉在看風景,殊不知在別人的眼裏,她也是一道風景。
沐奕勳雖然人冷,但是,卻一向是京中貴婦的乘龍快婿之選。年紀輕輕的三品指揮使,現在再有忠靖伯府世子爺的加持,想不讓人動心都難。
此中宴會,沐奕勳一向是不屑參加的,誰料想,這次皇上都湊熱鬧,讓他必須來。說是安平長公主每次的花宴他都不去,安平長公主都找上皇上告狀去了。
“嘿嘿,奕勳,你這是在看什麽吶?是看上了哪家貴女啊?”耳邊響起了趙瑞吊兒郎當的聲音。
沐奕勳一個人矗立在那裏,好多人見了趕緊避讓。就這趙瑞不怕冷的過來了。趙瑞不光是沐奕勳的發小,還是沐奕勳的表弟,所以,他能不怕死的過來調笑沐奕勳。
沐奕勳眉頭都不動的懶得理他。趙瑞還想上前搭讪。卻見沐奕勳身形一下爆起,趙瑞吓了一跳:“你幹什麽?”
沐奕勳幹什麽?當然是去救人。
溫玉方才正在樂呵呵的看魚呢,突然身後一股大力傳來,溫玉一下就往池塘裏栽去。溫玉怕死的閉上了眼睛,完了完了,這明明是女主、女配的待遇,今天怎麽輪到她身上了。
這個問題還要放後,落水的瞬間,溫玉吓死了,天啊,她雖然會水,可是,臉上的面具卻是不能見水的啊。慘了,慘了,自己就這樣亮于人前?
溫玉懊惱不已,自己都這樣小心了又小心,怎麽還是被人盯上了呢?
溫玉懊惱是懊惱,但因着自己會水,也還從容。可是,老天就是要懲罰這種從容,等她想努力往起凫時,腿抽筋不說,另一條腿竟然被什麽東西纏住了。這下真完了,難不成今日自己就要命喪于此了?
溫玉有點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身子在往下沉,溫玉已經渾身無力了。
正在這時,從天而降了一雙手臂,将她攬了起來。
這是一雙男人的手臂。男人的胳膊十分有力,溫玉靠在他臂彎間,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心
這人将溫玉抱了上來,這時,韓千羽驚呼道:“大哥,這是李娘子吧?哎呀,人都暈了,快快快來人,将李娘子抱下去。”
溫玉吓死了,自己臉上的面具已然脫落了,可是得巴緊這韓褚了。
溫玉将臉死死的埋在了韓褚的懷裏。女人曼妙的身子往自己懷裏鑽,還有那貼在自己胸前呼之欲出的溫熱,韓褚瞬間僵了一僵,頓時渾身火熱。
韓千羽一聲吩咐,立即就有婆子上來要接過溫玉。韓褚抱着溫玉的手一緊,甩開這些人就想走。
韓千羽哪裏肯放手,立即就有好些丫頭婆子圍了過來。韓褚閃了兩次,發現這其中竟然還有練家子。看來,不用強的不行了,韓褚正要動手。
這時,有人發話了:“你們這些狗奴才真是骨頭發癢。沒有看顧好李娘子讓她落水不說,現在竟然敢當場攔截,真是居心叵測。李娘子要去請醫看傷,爾等速速讓開,否則,本官直接将人拿下,再行去給長公主告罪。”
這冷測測的聲音,聽起來森寒無比,方才想要去攔截的人吩咐讓開了去。這殺神之名可不是蓋的,一個不小心,真格的将人殺了都有可能。
沐奕勳是緊跟着從水裏跳了上來的,渾身的衣衫濕透,一身流暢健壯的線條暴露無遺,雖然神情冷肅,但還是讓很多女子都偷偷的紅了臉。
有了沐奕勳的打岔,韓褚趕緊抱着溫玉往安平長公主後院走去。
沐奕勳看着前面抱着溫玉遠去的背影,目光晦澀難當。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在溫玉一掉進水裏,韓褚就立馬奔了過去救人。到底讓他搶在沐奕勳之前将人救了起來,不然,光想着這凸凹有致的柔軟身軀,溫順的貼在沐奕勳身上。這情形,就這一向,韓褚手上都緊了一緊。
溫玉也知道自己現在臉上的面具已掉,也顧不上羞怯避嫌的,将腦袋深深的埋在了韓褚的懷裏。
婦人溫熱的呼吸,透過濕衣散了進來,韓褚現在是一片火熱。
将婦人抱進屋裏,韓褚扯起全身力氣才拔開腿去,吩咐一邊緊跟過來的俞嬷嬷:“給夫人将衣衫換了。”
見韓褚終于走了,溫玉忙忙的換了衣衫,發髻。剛剛收拾妥當,韓褚又大步進來了。
這人竟敢不經自己允許就進來了?萬一自己還沒換好衣裳呢。這樣一想,溫玉臉一下熱了起來。
看到婦人含嗔帶怒的芙蓉臉,真是豔色難當。韓褚看得眼睛黯了一黯,抿了一下嘴,不待溫玉發難,就遞過一個物事道:“這個趕緊戴上吧,這個是根據你那個做的。”
來不及細究這人怎麽會有自己的易容面具,方才溫玉還正在擔心易容的事兒呢,現在有人幫忙解決了,就先顧了眼前再說,至于其它的日後再說。
溫玉接過面具,就要開始化妝。一轉眼,卻見韓褚目光灼灼的站在一旁,于是停下手來,看着韓褚不悅的道:“你還不走?”
想到方才這婦人在自己身上的火熱,韓褚氣息一粗。旋即也是輕輕的瞪了回去,這婦人一向都是這樣過河拆橋。罷了,現在先應付外面的危局才是。
韓褚輕輕看了眼溫玉,轉身出去了。剛剛來到門外,就有嬷嬷過來請他了:“韓大人,長公主有請。”
韓褚嘆了口氣,就知道是這樣的,趕緊麻溜兒的去見長公主了。
方才發生的那一幕,雖然長公主即刻命人壓制不準傳言,但到底還是讓人竊竊私語了。也不怪別人傳言奇怪的,平日裏要是有貴女落水的話,一般不是算計別人,就是被別人算計的。
可李娘子今日就奇怪了,她一介寡婦,按說這種相親宴是跟她沒關系的。可是,今日她偏偏落水了,落水了也就罷了,偏偏被郓國公府的韓褚親自抱到後院去了,聽人說,韓褚還是一路将人抱進房的。這就奇怪了。
其實也不奇怪,因為很快就有人想通了邏輯,傳了話出來:“原來那李娘子竟然是韓褚的外室啊。聽說養了好多年了呢,先在就住在韓褚母親的陪嫁宅子昶園裏呢。”
“對對,你這麽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李娘子那兒子我見過一面,我就說呢,怎麽那麽面熟,現在一想,怪道呢,這李娘子的兒子長得像極了韓褚呢。”
“天啦,這李娘子可真是不要臉……”
一時間,傳言甚嚣塵上。等溫玉在屋裏收拾好出來後,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了,溫玉奇怪的不行,可是也不太在意,反正她也沒打算跟這些人有交集的。
于是溫玉就盡量的避開人走 ,懶得理這些神神鬼鬼的。可是,她倒是想避,事情卻總是找到頭上。
正走着呢,就有女子沖着她直沖沖的過來了。溫玉還沒看清楚是誰呢,這人揚起手腕就對着溫玉揮了一巴掌,嘴上還罵道:“不要臉的賤人。”
溫玉心裏直罵娘,這是咋回事呢,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還沒等她想明白,巴掌已經落了下來,溫玉趕緊閃開。
那女子見溫玉竟然敢讓開,大怒道:“來人,将她給我綁起來。”
一聽這女子的發話,她身旁的一衆丫頭婆子真格的要上來綁人。一這陣仗,溫玉往旁邊退了一下,再退卻是不敢了,再退人都要退下河了。難不成自己再跳一次水?
還好,還沒讓溫玉再受難,俞嬷嬷對着這幫氣勢洶洶要撲過來的說道:“好大膽子,這是長公主府上,你們就敢胡來,不怕長公主降罪麽?”
這女子卻是不怕的,幹脆直接吩咐人道:“将這婆子給我一起綁了。”
見主子發話,這群人立即撲過來,要來抓溫玉主仆。
溫玉閉眼嘆道,這小姐來頭不小啊,連長公主的面子都不買,看來,自己還真的要再跳一次水了。
溫玉有點後悔自己方才躲着人走了,現在好了,求救都找不到人。
這些人一擁而上,溫玉正要往河裏栽下去時,到底還是被人逮住了。逮住她的婆子嘴裏罵罵咧咧:“小賤人,今天揭了你的皮。”說着那婆子就想去擰溫玉的臉。
溫玉這下真有點絕望了,完了,這可真是藏不住了。那婆子見到溫玉懼怕的樣子,頗是得意的邊罵邊伸手。
看來今天自己是逃不過這一劫的,溫玉閉上了眼睛。可是,臉部的疼沒等到,倒是聽到一片慘叫。
接着溫玉就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摟了回來。哎呀,自己終于也有人救美了。
溫玉睜開眼睛一看,就見那女子指着沐奕勳大罵:“好你個沐奕勳,竟敢傷我的人?”
原來是沐奕勳救了自己,雖然平日裏害怕見到他,可現在見到他可真是如同天神下凡啊。
對這女子的叫罵,沐奕勳眼睛都不擡一下的道:“趙寒香,我不打女人的,不過,你今天的嘴臉實在可惡,如果你再敢叫喚,我不介意破例一次。”
沐奕勳的話成功的讓趙寒香閉嘴了,她倒是想逞強的,可是看到沐奕勳那陰冷的眼神,當即不敢再開口了。
沐奕勳摟着溫玉往前走去:“走,我帶你回去,這裏你不能再呆了。”
溫玉也別今天這接二連三的事情搞的精疲力盡,女人多的地方都是是非,果然誠不欺人也。這可真不是凡人呆的地兒,還是趕緊走的好。
可是,剛走了兩步,溫玉發現腰間的手還在呢,趕緊使勁掙脫開來。懷裏的溫熱瞬間消失,沐奕勳手一空。
沐奕勳下颌的線條更是繃緊,不過到底沒有再伸手的。這裏人多,對她不好。
溫玉随着沐奕勳往外走去,走到大花園門口時,從那邊急匆匆過來一群人。溫玉一看,打頭的就是她母親溫王氏。
一見到她娘,溫玉就在心裏狠狠的問候了一遍韓千羽,這人為了揭穿自己的身份,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想要避開,已然來不及了,溫王氏已經來到了溫玉面前。
一看到溫玉發鬓散亂的樣子,溫王氏的眼淚差點下來了,急切的問道:“玉……李娘子,你還好吧?”
一旁的沐奕勳看着溫王氏的樣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