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天晚上,溫玉跟文竹兩人夜話過後,遣文竹自行休息去了。
溫玉一時卻沒有睡意,将燈挑亮,看起了書來。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噪雜聲。聽這聲氣兒不對,溫玉趕緊揚聲問道:“怎麽回事?”
外面有婆子答道:“回溫小姐,聽護院今日外面有賊寇,怕有賊人闖了進來,要我們小心些門戶。沒什麽要緊的大事,小姐請安心。”
這裏是山上,有個把賊人也不稀奇。這是沐府家廟,以那沐奕勳的本事,想來沒有什麽賊人會闖進來的。
溫玉放心的坐了回去。
剛剛坐定,突然一個人影閃了過來,接着就有一把劍逼了過來:“別叫,将燈吹熄。我過會兒就走。”
溫玉壓住舌頭的驚叫聲,聽了耳邊的聲音,溫玉莫名的鎮定了下來,這聲音太讓人忘不了了,這是韓褚的聲音。這韓褚怎麽被人逼到這裏來了,溫玉苦中作樂道,看來,自己跟這韓褚可真是有緣。
剛剛吹熄了燈,門外又響起了文竹的聲音:“小姐,外面有賊人,可有驚到你?我進來了。”
溫玉趕緊急急的叫道:“我沒事,你不用進來了,你自行睡去吧。”
聽了溫玉的話,文竹又堅持了幾句,最後見自家小姐像是要發怒了,只得憂心不已的回了房。
文竹走後,溫玉松了一大口氣,好在文竹沒進來。
溫玉跟韓褚兩人在屋中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寂靜的夜晚,高度緊張的神經,使得身體感官極為敏銳,黑暗中,溫玉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
溫玉想了想,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韓褚沒有開口。溫玉知道他謹慎,這種非常時期,怎會輕易将致命的弱點示于人的。溫玉輕輕的嘆了口氣道:“我沒有惡意,只是,你要是受傷流血了。一個是你不好走路的;另一個也是怕你在我房中留下血跡,對我可是不大好的。我這裏有傷藥,我給你上點藥止血。”
溫玉輕輕柔柔說話聲過後幾息,韓褚開口道:“好。”聽着聲音竟然很是虛弱,溫玉當即猜到,這人恐怕是受傷不輕。畢竟他的馬甲在自己面前早就脫下了,現在也沒那必要作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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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道:“我要點燈了,你先躲到床上去吧。”
溫玉說完,韓褚動了一動,正要起身,卻沒起來不說,人卻倒地了。聽到聲響,溫玉吓了一跳。趕緊點了燈一看,這人竟然暈倒了。
看到這自己最害怕有瓜葛的人倒在地上,溫玉心裏掙紮了半天,卻到底不忍見死不救的。嘆了口氣,作者這上帝設置好的劇情,不可能就此就讓韓褚消失的。救了也好,日後自己說不定還有事求他呢。讓韓褚欠自己一個人情也好。
現在韓褚人躺在地上,溫玉也沒本事将人拖到床上去。只得從床上扒拉過被褥鋪在地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韓褚弄到被褥上。
得益于溫玉身邊那懂醫的奶嬷嬷,耳濡目染之下,溫玉也是學了一點皮毛的。這種傷口包紮也是學過的。
韓褚醒來,迅速摸過手邊的劍來,方才起身坐好。溫玉說道:“你的傷口我簡單的包紮了。不過,我看你這傷口顏色不大正常,你回去後趕緊找人看看吧。我的藥估計管不了多久的。”
韓褚聞言默默的點了點頭,今天做事大意了,差點中了埋伏,受傷倒也罷了,沒想到那些人竟在兵器上還喂了藥。
韓褚對着溫玉一抱拳:“今日承蒙溫小姐相救。韓某他日必定湧泉相報。”
溫玉搖頭道:“湧泉相報倒也不用,他日如我有事相求,還請韓公子相助一二。”
韓褚答道:“溫小姐請放心,日後但凡有有事,韓某必定鼎力相助。”韓褚說完,很快跳了出去。
韓褚半夜跑進沐家家廟的事兒,溫玉守口如瓶。事情過後,溫玉如平日一樣靜靜的過着自己的日子。
可是沒過兩天,沐府來人了。
“小人是來接溫小姐回沐府修行的。二爺說,近來山上不大太平,溫小姐還是回府修行的好。”來人對着溫玉客氣而又不待商量的說道。
聽到來人這話,溫玉如遭雷劈,心下一沉。這劇情可真是強大,自己千方百計的避過到沐府,現在卻又來人接自己回沐府,這,這,自己真是逃不開了麽?
溫玉垂死掙紮般的說了幾個不回沐府的理由,均被有禮的駁回了。
見溫玉是真不想進沐府,末了,來人語氣強硬的道:“溫小姐,老奴也是奉命行事。我家二爺決定了的事情,那是鮮少有人能駁回的,還請溫小姐趕緊上車,莫要為難于老奴了。”
都擡出了沐奕勳這個殺神了,溫玉是再也無法,只好萬般不奈的上了車。
在沐府門前下車後,溫玉被人一路擡進了沐府後院,送她進來的婆子,頗是客氣的道:“溫小姐,這裏原先是我們先世子爺的院子,現在被改成佛堂了,這些時日委屈溫小姐在這裏修佛了。老奴姓陳,溫小姐要是有什麽需要,盡管使人來找我。”
溫玉聞言點頭謝過:“多謝陳嬷嬷了。”文竹見機也趕緊送上一個早就準備好的沉甸甸的荷包。
剛到沐府,萬事生疏。溫玉只得老老實實的修行念經吃素。幾天下來,頗是吃了些苦頭。吃東西念經也就罷了,主要的真是毫無自由,一舉一動皆在人眼裏。
溫玉嘆口氣,這日子可真難受。到底出了什麽事兒?日後自己不會真的就這樣關在沐府吧?
這兩眼一抹黑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看來得趕緊打聽點消息。
幸好這次帶來的錢不少。文竹用銀子砸,到底砸了點有用的消息出來。
原來,這次好像是二皇子府上丢了什麽重要東西,現在全城緝盜呢。怕賊人跑到山上驚擾到溫玉,所以才接她回來的。聽沐奕勳的口氣,等事态平穩了,還是要送溫玉去家廟的。
聞言,溫玉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天天祈禱這事兒趕緊平息。要不然,呆在這府中,沒有自由不說,最主要的是她害怕啊。這可是原書中重要的一個節點,由不得人不小心。
溫玉在這裏被人看的嚴嚴實實,就這樣過了幾天,溫玉實在憋悶的慌。
這天見這院門口也沒人守着,試探的走到了門口,見無人阻攔,大着膽子走了出去,也沒人說什麽。溫玉心裏一喜,也許沐奕勳這厮莫非并未限制自己在府中的自由?
這忠靖伯府先世子爺的院子地理位置不錯,旁邊就是一個大花園。溫玉自知身份尴尬,也不想讓人看見給自己找不自在。于是小心的沿着枝葉繁茂的邊兒走着。
誰知剛剛走到池塘邊,就看見一個男子站在那裏。溫玉一看此人形容打扮,情知是這府上的哪位爺了。自己出來,估計是人睜只眼閉只眼之故,可是不能惹麻煩,身份尴尬,還是趕緊避走的好。
溫玉正要轉身走開,那男子卻是已經看見她了。
那人一見溫玉這花樹堆雪般的身姿,頓時眼睛都直了,大步走了過來,對着溫玉輕佻的一拱手:“小生沐奕風,這位姑娘是哪個府上的?看起來眼生的緊。”
一聽這人的名字,溫玉草草施了一禮就要走,原來這厮是中靖伯府有名的浪蕩五爺。這人可是個葷素不忌的主兒,可得趕緊避走才好。
見面前這嬌俏可人的女子要走,沐奕風哪肯依,當即就要過來扯溫玉:“美人兒,現在風光正好,怎急着要走呢。我倆好好敘敘吧。”
沒想到這厮膽子如此大,光天化日之下也來公然扯人,溫玉大急,急中生智想到沐奕勳,趕緊轉頭大叫一聲:“二爺,您來了!”
一聽沐奕勳來了,沐奕風趕緊止住了腳步不敢上前。連忙扭頭賠笑看過去,哪裏有沐奕勳的影子。再回頭,溫玉卻是跑遠了。
沐奕風咧着嘴巴看着溫玉離去的身影,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沐奕風叫過旁邊的小厮:“方才離去的那姑娘,你去打聽打聽是哪家的?”
這天,經常給溫玉送飯的花婆子突然拿了幾碗好菜并一壺酒來。見溫玉滿是疑惑,花婆子趕緊笑着解釋道:“溫小姐,今日是府上宴客,各處都有送菜的。”
既然各處都有,溫玉也沒多想,酒菜都欣然吃過飲用了一些。
見溫玉喝了酒。花婆子眉開眼笑的走了出去。
吃過酒菜沒多一會兒,溫玉頭暈不止,還道是今日送來的酒烈呢。但等到身上也燥熱起來,才恍然悟道,自己恐怕是中招了。
就說不該來沐府的。不過,現在卻也不是後悔懊惱的時候,既然有人要對自己下手,那還是趕緊避走的好。自己這院子估計是不能呆了的。
溫玉急急的叫過文竹:“文竹,我今天有點不舒服,那邊臨近水榭的房間睡着舒服,你送我到那邊去吧。”
主仆二人急急的到了那水榭邊上的廂房。溫玉現在燥熱無比,恨不能跳進水裏去游上一番。
自己目前這樣子頗為狼狽,溫玉也怕文竹擔心,趕緊将她支了出去,準備自己咬牙挺過。
溫玉一頭撲到榻上,準備躺下。可是,不對,榻上有人。一個男人!溫玉當即軟倒在了他身上。
溫玉咬緊牙關,逼迫自己清醒一點,正要掙紮着要起身時,只聽這人說道:“走開,你給我走開。”
一聽這聲音,溫玉是如遭雷擊。這聲音太熟了,這是韓褚的聲音,這榻上是自己一直擔心害怕的韓褚。
溫玉不相信般的對着身下這張臉确認了一下,沒錯,是韓褚,真的是韓褚。
不管這塌上的是誰,自己都要趕緊離開,韓褚更是不可以的。溫玉搖搖頭,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舌頭,使勁壓抑住自己燥熱難耐的神經。
咬舌很痛,溫玉痛叫一聲,可是這一聲痛叫,像是點燃了身下男人的火焰。一雙強壯有力的臂膀抱住了溫玉,一個翻身,溫玉被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