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見韓褚當衆暈了過去,溫玉有點擔心,更多的是傻眼,這個韓褚未免也太弱了些吧。
驀得,溫玉眼前一亮,弱一點好啊,這韓褚這麽弱,說不定後面的劇情就此改變呢,真是天助她也。
韓褚暈倒了,那杏色衣衫的女子哭得更是大聲了,尖銳的哭喊聲刺人的耳目。
溫玉聽得這哭聲,嘴角只抽抽,聽這女子的哭聲,不知道的還道是這韓褚已經不在人世了呢。
好在七星當機力斷,不動聲色的搡開那女子:“劉小姐,我家公子暈了要趕緊送他道報國寺請本真大師看看,劉小姐,我等先行一步了。”七星說完,推着韓褚就走。
韓褚他們都走了,那對着韓褚哭天喊地的表小姐也趕緊跟着走了。很快,郓國公府的人走了個幹淨。
等郓國公府的人走後,溫玉來到自己所乘的馬車前。馬車受損不小,跟來的仆從正在修理。
郓國公府的人走了,溫玉也放松了下來。跟原主密切相關的韓褚都走了,那就可以悠閑一下了。見他們修理車馬,倒也不急,靜靜的在那兒等着。
等了一陣還是不見修好,溫玉也不急。她巴不得走慢點,這樣自己坐牢的時間也好推遲一點,于是也不催促。倒是肖管家耐不住了,這送溫玉去沐家家廟的差事早點交早點了,免得擔幹系。
見有一陣了,還不見修好,于是肖管家問修車人道:“馬六,這馬車還要多久才能修好?”
馬六直起身,對他說道:“肖管家,我正要跟你說呢。這馬車受損不小,輪子爛了,車軸也斷了。我們現在也沒有趁手的東西,我剛才使了很多勁兒也沒修好。估計現在在這兒是修不好了的。”
這馬車的情況,肖管家也是看在眼裏的,情知馬六說的是實情。
肖管家皺眉想了想,對着溫玉輕輕一拱手:“溫小姐,實在對不住了。此去家廟還有一段路,現在馬車一時半會兒是修不好了。我們也沒多餘的馬車,看來得委屈溫小姐一下,請溫小姐移駕報國寺歇息片刻,等我們府中的車馬到了再走。”
剛才韓褚已經先去報國寺了,溫玉是極想離他遠點的。可是,現在車壞了,就算自己想走也走不了。何況那沐家家廟也不是什麽好去處,溫玉聞言,雖不欣然,但也只得前去。溫玉嘆口氣,輕皺了眉頭,點頭道:“嗯,我知道了。那走吧。”
忠靖伯府前來随喜,報國寺的僧衆很快給安排了禪房。
昨晚是一個不眠之夜,今早又早起趕路,又受了那一番驚吓,現在松乏了下來,一陣困意襲來。估計新馬車一時半會兒也來不了,溫玉就勢躺下歇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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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沒多一會兒,溫玉被一陣雷聲驚醒。醒來一看,外面瓢潑大雨。見溫玉醒來,文竹喜滋滋的對溫玉說道:“小姐,這下可好了,外面大雨下着呢。估計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您就放心歇着吧。”
溫玉也是心裏高興,也是,這樣一來,又多了點自由時間了。
見溫玉批衣要起,文竹趕忙過來伺候,邊伺候邊說勸說道:“小姐,現在又不急着趕路,怎不多歇歇呢。”
溫玉搖頭道:“歇好了,睡不着,先起吧。”
外面雨聲瀝瀝,禪房一片靜谧,溫玉手捧熱茶,悠悠的看了着外面。過了一陣,溫玉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往外走去。
文竹問道:“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裏?”溫玉道:“隔着一道門窗看風景,到底還是失了一些趣味。還是出去廊下看雨吧。”
知道小姐現在必是心中煩悶的,文竹也不多勸,趕緊跟着一起出了門來。溫玉讓守在外面的沐家婆子給肖管家報備一聲後,就随着廊道一路信步往前走去。
報國寺乃是京郊第一大寺廟,屋宇重重,廊廊相通。
不知不覺間,她們竟然走到了報國寺蓮池邊的廊下了。
現在正是賞荷正當時。報國寺裏這一大片蓮池,荷葉田田,荷花盛開,雨水砸在荷葉上,晶瑩剔透的水珠在荷葉上滾動,端是一片搖曳生姿的美景。
蓮池中央有一亭臺,那亭子修的頗為精美,四周隔扇俱全,下雨在那兒賞景,一點不用擔心雨水侵蝕。在那兒駐足,這蓮池美景當時一覽無餘的。
雨中在蓮池中央賞美景,當是別有一番趣味。溫玉沿着通往蓮池的廊道往那亭臺走去。
快到亭臺前時,一個人從亭子裏走了出來。一看此人,溫玉僵住了,竟然是七星。原書中雖然沒有過多描寫此人,但他是韓褚的貼身侍從,這是說的明明白白的。
七星跟韓褚二人一向是孟不離焦,既然這七星在此,那韓褚必然在此。剛剛只顧着想要到亭臺賞美景,竟然沒注意到亭臺上居然有人。溫玉可是一點都不想跟這韓褚有所聯系,思及此,頓住了腳,就想回轉身去。
卻不曾想,亭子裏這時竟然響起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施主既然來了,即是有緣,請進來一敘吧。”
七星也迎着溫玉拱手行禮道:“溫小姐,請。”
見七星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名號,溫玉也沒多驚奇,自己今日要去沐家家廟給忠靖伯府的大公子守節,估計現在早就滿京城皆知了。
人家都開口相邀了,這下再轉身離去,也太失禮了,溫玉只得跟着七星硬着頭皮進了亭子。
韓褚果然在亭子裏,一旁的還有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僧。一看此人這仙風道骨的樣子,不用猜也知道必是一個得道高僧了。就不知道是不是原書中寫的神乎其神的了悟法師了。
因着自己來路奇特,現在對上這明顯就是高僧的人,溫玉心裏一陣打鼓。這高僧不會當着韓褚的面問自己:施主從何處來?
好在,高僧就是高僧,還是很有功德的。這老僧看了眼溫玉并未多說其它,而是說道:“施主既然已來此,那就請安之。今日我們相見即是有緣,施主請坐吧。”
好吧,“客從何處來?”是沒有問;可是,“既來之,則安之”這話怎麽聽來,怎麽好像很有嚼頭一般?溫玉心頭一曬,這老和尚這話可是聽起來別有一番意思在裏頭啊。
“既來之則安之”?呵呵,她來這兒“安”的很,就是“安”的太狠了,才将自己置于今天這種境地而無法可施。
高僧請坐,自然是要趕緊坐下的。溫玉對着二人施了一禮坐下。許是看出了溫玉臉上的疑惑之意,韓褚對着溫玉說道:“溫小姐,此乃了悟法師。”
果然是了悟法師。溫玉心中一陣激動,這可是原書中通古今,知未來的先知啊。這麽多年來,她随家人一起來上香了很多次,都從未見到過這個神乎其神的人物。
不過,雖然是沒見過,但是,這了悟法師的傳說溫玉可是沒少聽。想不到今日自己竟然能見到這個傳說中的人物,溫玉一陣激動。
溫玉趕緊起身又行了一禮:“原來是了悟法師,請恕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了。”
了悟聞言,唱了一聲佛號後,慈悲的說道:“女施主不必客氣。老衲正在給韓施主講佛法,女施主既然來了,就請一起聽聽吧。”
溫玉趕緊躬身領謝。大師就是大師,不說那句句佛語,端是那宏亮綿長的佛號讓人聽來都是意境悠遠的。
聽大師講佛法,可是難得非常的,溫玉恭謹有禮的聽着。
很少有年輕女子能如此入定聽人講佛的,只見她黑亮的杏眼緊緊的看着了悟大師。眼裏不時閃過思索之光,有時明顯一亮,看來真是邊聽邊悟了。
眼前女子認真聽講的模樣很是引人注目,尤其是那雙眼睛就像是會說話一樣,波光潋滟,靈動無比。韓褚頗是看了幾眼認真聽講的溫玉。
末了,了悟對二人說道:“佛說衆生皆有緣,一切有為法。世間萬物都有因緣,一切随緣,二位不可強求太過。”
說完,了悟唱了一聲佛號起身而去。溫玉趕緊恭送。
聽了了悟法師的最後之言,溫玉心中篤定,這了悟大師必定是知道自己來路的,不然,他是不會這麽說的。
聽他的口氣,這是要自己佛系一點了?
溫玉在那思索不已,這時,耳邊響起一聲詢問:“溫小姐?”
溫玉陡然醒神,韓褚還在旁邊呢。溫玉趕緊對着韓褚輕輕一斂道:“小女子方才在想大師之言,多有失禮,還請韓公子恕罪。”
韓褚輕輕一搖頭,勾唇一笑,溫溫的說道:“姑娘領悟大師佛法,何罪之有?”
溫玉答道:“是啊,了悟大師佛法精深,處處皆有玄妙。我等凡人當是要多加思索才能領會一二的。”
方才還在想怎樣不着痕跡的跟韓褚告辭呢,說到這裏,溫玉找到了一個極好的借口:“韓公子,今日難得聽到大師佛法,小女子要趕緊回禪房參悟一二才好。告辭了。”
說完,溫玉就想溜走。
雖然只跟溫玉見過兩面,韓褚卻發現,這溫玉對自己是極為排斥的,甚至有點避之而不及。這就有意思了。
還不待溫玉邁開腿,韓褚開口說話了:“大師佛法精深,那是需慢慢領會的,不急在一時。今日美景難得一遇,一個人賞景極為無趣,既然溫小姐已經來了,那就賞賞再走吧。”
溫玉哪肯跟他一起賞景,看了看外面的雨勢,溫玉又有借口了:“韓公子,雨天賞景,美則美矣,但是于身體卻是不大好。公子體虛,未免濕氣侵入,還是趕緊回去吧。”
韓褚聞言,低垂了眼,落寞不已的道:“看來溫小姐果真嫌棄我這久病之人。既然溫小姐無心陪我,就請回吧。”
又是這一低頭,這一低頭的臉龐實在太好看了,配上這落寞的神情,更是好看。溫玉又看呆了。
溫玉拒絕的話不好再出口了,可是溫玉也沒色令智昏到置自己性命不顧的份上。但是要拒絕這樣的美色,實在需要勇氣。
溫玉正躊躇間,韓褚卻是咳嗽了兩聲,對着七星說道:“七星,送我回禪房吧。”
見這人方才邀請自己賞景,現在竟然話都不多說的轉身就走了。溫玉呆了一呆,難不成自己将人得罪了?這人也忒小氣了吧
哼,得罪了就得罪了吧。溫玉氣哼哼的想着,反正是個炮灰,得罪了也不值當什麽。得罪的越死越好呢,最好離自己遠遠的。
可惜,天不遂人願,這韓褚的車子剛出亭子,前面卻是飛來了幾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