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成後媽
“亦思,亦思,不好了,你家大兒和人家打架,把人家耳朵都打掉啦!”
隔壁楊姐尖細的聲音從外面逐漸傳來時,嚴亦思正将一件藍色褂子疊進布包裏。
她仿佛沒有聽見外面急躁的聲音,手上的動作依舊不慌不忙,不一會兒布包塞滿了,外面的聲音也更加變得急躁。
嚴亦思看着收拾好的包裹,滿意地在毛巾上擦了擦手,随後才掀開門簾走出去,堆出一臉笑容:“喲,楊姐啊,有什麽事?”
“哦喲原來你在家啊,我叫你這麽多聲你怎麽不應一下啊。嗐,別說這些了,你趕緊去大田場看看,馮競和人打架,把人家耳朵都打掉了,流了好多血。”
嚴亦思稍稍皺了一下眉頭,才道:“好,我去看看。”
說完便一個人往門外走。
楊姐愣了一下,從後面追上來幾步,叫喊道:“打的是常富榮家的孩子常強,他們一大家子都在那兒呢,你一個人去啊?”
常富榮平時豪橫慣了,村裏人都不敢與他起沖突。嚴亦思一個婦道人家,性子謹小慎微,丈夫也不在身邊,一個人前去怕是要受欺負。
楊姐神色着急地補充一句:“要不要我去隔壁村把你兩個哥哥叫過來?”
已經走遠的嚴亦思轉過頭,沉聲回了一句:“不用。”
兩個輕飄飄的字落到楊姐耳中,卻有千斤重,她怔怔地望着前方嚴亦思的背影,心裏很納悶,總覺得今天的嚴亦思與往日有些不同。
嚴亦思出門之後沿着小道右邊走,邊走邊擔憂着,今晚還能買到火車票嗎?
是的,她要跑路,她穿書第一天就要跑路。
嚴亦思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穿成了年代文書中替堂姐出嫁的女炮灰。
炮灰就算了,畢竟她丈夫馮耀齊是個退伍軍人,雖然窮是窮了點,但人品靠得住,只要肯好好過日子,就不愁富不起來。
但是萬萬沒想到,她丈夫馮耀齊收養了三個小孩,這三個小孩一個比一個離譜。
大兒子生性頑劣,脾氣暴躁,到處打架鬥毆,後來成為強霸一方的地痞流氓,大西區無人敢惹的地頭蛇。
二兒子腦子聰明,智商超高,但不用在正處,後來走上了歪道,成了威脅國安的技術黑客,逼得國家發了黑客逮捕令。
小女兒能說會道,巧舌如簧,說謊從來不打草稿,長大後順理成章地成為全國最大詐騙團夥的主要頭目。
總結:一家子都是掃黑除惡的重點對象。
碰上這一家,不跑做什麽,等着被抓嗎?
嚴亦思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只等買到晚上的火車票,然後趁大家都不注意,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溜走。
或許明天她消失的消息會傳遍整個村子,大家夥會對她有諸多揣測,但那已經不重要了。三個小孩誰愛照顧誰照顧吧,她可不敢蹚整個渾水。
只是在此之前,她還得去處理馮競這檔子事。
大田場上看熱鬧的人很多。
裏裏外外三圈人,把站在中間的馮競圍了個嚴嚴實實。
馮競右手邊是常強,常強左耳下邊流着血,鮮紅的血像顏料一樣塗在他的脖頸處,常強的母親用一塊潔淨的白布覆蓋在他的耳朵上,用力捏着,企圖壓迫止血。
常強的父親常富榮則怒目瞪着馮競,常富榮長得五大三粗,往那兒一站,很有幾分駭人的氣勢。但這份氣勢也就能吓吓別人,馮競這種混慣了的,根本不拿他當一回事。
周圍還站着常強的伯伯嬸嬸、小叔小姨,他們家族大,一大家子人都出動了,往大田場裏一站,陣仗相當浩大。逮着周圍擠進來看熱鬧的人便開腔:“哎喲大家夥們快看看,強子的耳朵都快被打掉了,這孩子下手太狠了。”
抱怨聲、叫喊聲、議論聲、批評聲……周圍一片混亂,像清晨的菜市場。
馮競吊兒郎當地站在中間,冷眼看着周圍人,眼睛裏沒有溫度,也沒有半點害怕。
有個小夥伴擠到他身邊,小聲給他報信:“有人去叫你媽了。”
馮競哼了一聲,“叫就叫呗。”
“你不怕你媽當衆訓你?”
“她不敢。”
“那萬一她給常強他爸媽賠罪道歉呢?”
馮競緊抿着唇,不說話了。
他那個便宜後媽确實不敢當衆訓他,但以她的性子,絕對會給對方道歉,馮競已經想象到嚴亦思過來之後唯唯諾諾、躬着身子給對方賠罪的樣子。
馮競越想越氣,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嚴亦思要是敢給對方道歉,那他就當着她的面把常強再打一遍!
嚴亦思其實來了好一會兒,她就在一旁站着,沒有走近,只是靜靜地看着人群中央那個男孩。
男孩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但長了一張過于成熟的臉,眉毛又黑又濃,眼睛又大又兇,看起來很不好惹。
這就是馮競。
這就是後來強霸一方的地頭蛇馮競。
他一個人站在一群像是讨命般的大人中間,神态自若,沒有半點害怕,也沒有半點悔改。甚至中途他還握起了拳頭,望向常強的眼神蓄着狠戾,似乎是想把人家再打一頓。
沒救了,真的沒救了。
都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馮競已經這麽大了,打架鬥毆的脾性已經養成,怕是很難再改。
嚴亦思嘆了一口氣,邁開步子朝前走去。
當她越走越近,那些議論聲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作孽啊,這孩子長得像他親爸,性格也像他親爸,都是會惹事的主,以後怕不是像他親爸一樣,要吃牢房。”
“唉,小孩子就得從小教,小時候沒教好,長大了就廢了。你說這孩子沒爹教沒媽養的,能好到哪裏去。”
“沒娘的孩子沒人疼,他媽也真狠得下心,自己生的孩子都不要。”
……
馮競的親爸是早就死了的。
他親爸和人起争執,推了人家一把,結果那人的頭撞在樹墩上,當場死了。那家人咬定他親爸是故意殺人,要求死刑,最後他親爸把命賠給了人家。
馮競他親媽是個自私的人,丈夫下葬的第三天,就跟別人一起跑了,再也沒回過村。
馮競那些三大姑七大姨都窮得很,誰也不想多養一個人,馮競就這樣成了孤兒。如果不是馮耀齊在破屋裏發現凍得臉色發青的馮競,馮競可能永遠留在了七歲那年。
仔細想想,這位地頭蛇的童年也蠻凄慘的。
“喲,耀齊的媳婦來了。”不知是誰眼尖,大叫了一聲,所有人立即朝嚴亦思看去。
嚴亦思自動屏蔽那些看熱鬧的眼光,走到兩個小孩面前。
她看了看常強,常強眼角處青了一塊,嘴角處擦破了皮,耳朵下邊還出着血,上衣的土灰色褂子被撕得破破爛爛,一副傷勢慘重的模樣。
再看看馮競,臉上連一塊淤青都沒有,全身上下沒有看出任何受欺負的樣子。
看來常強屬于單方面挨打。
“你為什麽要打他?”嚴亦思指着常強,質問馮競,語氣裏透着一股嚴肅。
馮競心裏一怔,他沒有料到嚴亦思會當着衆人這樣嚴厲地質問他,眼裏閃過一絲不悅。
他不屑地撇開眼,沒有接話。
常富榮早就憋不住了,不等嚴亦思再出聲,他氣勢洶洶地質問:“你來得正好,你看看你兒子幹的好事,把我兒子打成這樣,你說該怎麽辦?”
常富榮這幾句話語氣極重,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本來就長得高大威猛,說話聲量一放大,整個人就像嚣張的烈焰,似乎随時都要吞噬人。嚴亦思老老實實站在他面前,什麽話也沒說,卻感覺受盡了欺負。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馮耀齊在外務工,常年不在家,三個小孩全是嚴亦思在照顧,孤兒寡母的,現在出了事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不少人看見這樣的場景,生出幾分恻隐之心,覺得常富榮的做法有些過分。
常強他媽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連忙接着常富榮的話往下說:“亦思啊,你常大哥不是要故意為難你,你說一個婦道人家,拉扯三個孩子也不容易,咱們都是女人,我能理解你。”
“但是你應該知道,孩子就是咱們的心頭肉,平時磕着碰着都要心疼好久。你看看強子,被你家娃打成這個樣子,我難道不心疼嗎?”
常強她媽說着說着嗚咽起來,拿袖子擦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
擦了幾下又繼續說:“不是我說你,亦思你對小孩可不能這麽縱容,我知道你當後媽有當後媽的難處,但你也不能一味地縱容小孩啊。你以為這樣的話小孩就能感激你?相反,你這樣會害了孩子!”
“他現在敢這樣肆無忌憚地打人,你不制止,那他以後可能會犯更大的錯誤!”
這一番話說到圍觀群衆的心坎上,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只有常富榮一臉的不耐煩,他把手一揮,示意常強他媽閉嘴,“你跟她啰嗦這麽多幹什麽?”
随後指着常強,逼問嚴亦思:“你就說怎麽辦吧?準備賠多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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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暖:“你的一切?你的父母,你的家庭,你身上的漂亮衣服,還有你的娃娃親對象,都屬于我好嗎!”
許暖:“屬于我的一切我都會拿回來,當然,娃娃親對象就不必了。”
正巧路過的娃娃親對象·周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