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麽跟菱紗交代!”
忍足侑士跟了過去。
青學衆人回過神,趕緊追上去。
立海大衆人也追了上去,而幸村精市早就跑的沒影了。誰也沒注意到,他才是第一個沖出去的,比風太更早。
診所裏。
手冢國光在急診室裏,正在包紮傷口。安居院菱紗初到時滿手的血,吓得醫生要先給她看看,她強作鎮定,說不是自己的血才作罷。
不多時護士從急診室出來,看到她貌似很焦急,就安慰道:“你男朋友沒事,傷口不深,就是太長了,所以才會流那麽多血。”
菱紗懸着的心因為這句話緩緩落下,雙腿瞬間被抽光了力氣,跌坐在長椅上。她呆呆地坐在急診室外,傻傻地看着自己雙手上的血。雙目迷茫,沒有一點焦距,整個人像是失了魂。
幸村精市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菱紗!”
幸村精市急忙抓住她的手腕,一臉焦急:“你受傷了嗎?傷到哪裏了,怎麽流了這麽多血!為什麽沒有醫生給你看!”
安居院菱紗的眼睛慢慢聚焦在幸村精市臉上,這才緩過神:“幸村、前輩?”
她很快恢複鎮定,淡淡道:“我沒有受傷,這不是我的血,是,是國光的。”
幸村精市這才松了口氣:“你吓死我了,手冢君怎麽樣?”
“醫生說沒事。”
幸村精市安慰地笑:“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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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護士從旁經過,看到他們:“哎,你怎麽不去洗洗手呢,這麽多血看着多瘆人。都說了你男朋友沒事了,等處理好傷口就會出來了。你,這位同學你帶她去洗手間吧,走廊盡頭右拐就是了。”
男朋友……
幸村精市默然半晌,這才拉起安居院菱紗去了洗手間。到了門口停下來:“你進去洗吧,我在外面等你。”
安居院菱紗點點頭,仍舊有些呆呆的。
洗手間裏沒有人,她立在洗手池邊,看到鏡子裏自己蒼白的臉。
她低頭就看到滿手的鮮血,突然覺得心口一陣悶痛,立刻打開水龍頭把手放在水流下拼命沖洗,死命地搓洗,直搓得雙手通紅,也不肯停下來。
「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得到愛!你只會給別人帶來災難!」
她喘不上氣來,拼命地吸氣,卻仍舊步伐緩解,空氣裏似乎沒有一絲氧氣了,窒息感無比強烈。手腳也失去力氣,她捂着胸口,痛苦得蜷縮在地!
幸村精市聽到“咚”地一聲響,立刻沖進來,卻看到安居院菱紗痛苦地蜷縮着。
“菱紗!菱紗!你怎麽了!”
幸村精市把人打橫抱起,就沖了出去:“醫生,護士,有病人!”
正碰上青學、冰帝和立海大的人堵在手冢國光待的急診室外,看到他懷裏的人,都吓了一跳。
值班的護士見狀趕緊叫來醫生,醫生沉着地讓他把人帶進另一間急診室:“呼吸性堿中毒,準備應急處理!”
現在人等被阻隔在外,風太扒着急診室的門框,眼巴巴地瞅着。
剛巧旁邊的急診室打開,手冢國光被醫生送了出來。青學人趕緊湊上去,問東問西。
手冢國光一句話回答:“我沒事,菱紗呢?”
“額……”
齊齊看向風太。
風太淚汪汪地撲進手冢國光懷裏:“姐姐的過呼吸症犯了。”
手冢國光皺眉。
一旁的桃城戳了戳乾貞治:“前輩,什麽是過呼吸症?”
乾貞治鏡片寒光一閃,負責地解釋:“過呼吸症候群,是急性焦慮引起引起的生理、心理反應,發作時心跳加速、心悸、出汗,因為感覺不到呼吸而加快呼吸,導致二氧化碳不斷被排出而濃度過低,引起次發性的呼吸性堿中毒等症狀。”
桃城:“……完全聽不懂。”
柳生未希咋咋呼呼:“啥,啥意思,喂眼鏡前輩,你再解釋得清楚一點啊!”
不二周助若有所思:“這麽來說的話,菱紗是因為焦慮手冢受傷,所以才會舊病發作的,對吧?”
默……
再默……
繼續默……
默的原因各不相同,但都情不自禁地靜默着。
手冢國光仍舊一張冰塊臉,用沒受傷的手拍拍風太,和他一起看着急診室的門。
立海大衆人條件反射去看幸村精市的臉色,可是除了平靜還是平靜。由依怯生生地靠在他懷裏,時不時瞅風太一眼,扯了扯幸村精市的袖子:“哥哥,菱紗姐姐不會有事的,對吧。”
幸村精市點點頭:“嗯,不會有事的。”
安居院菱紗很快出了急診室,除了臉色蒼白外,看不出任何不妥。
比賽時間臨近,衆人下午有比賽,看她沒事都急忙趕回比賽場地。手冢國光自然不能參加下午的比賽,帶着同樣是病號的安居院菱紗回家,由替補上場,或者拿下前三局。
風太自然得跟着回手冢家,臨走前跟由依好好告別。
幸村精市遙遙地望着安居院菱紗的背影,目光複雜。
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的距離在慢慢縮短,已經到了可以觸碰到的距離。可是當手冢國光橫亘在他們之間後,他才發現,這短短的距離轉瞬成了天塹。
無法跨越。
一旁的柳生未希戳了戳他,小心翼翼道:“幸村前輩,你剛剛,是在鑽牛角尖吧?跟我家老哥鑽的時候一樣一樣的。”
柳生比呂士:“……”
幸村精市扭頭回以微笑:“沒有,你想多了。”
柳生未希無奈地搖頭:“前輩不止在鑽牛角尖,鑽的還是跟菱紗有關的牛角尖。”
幸村精市默然不語。
柳生未希看了看他有些僵硬的側臉,道:“前輩,其實菱紗這個人很慢熱的。我當初用了一年多将近兩年才跟她混熟了,況且在只有在學校的時間而已,雖然在她本人看來我們仍舊不是很熟吧。可她跟手冢前輩,可是足足相處了三年,同進同出同吃同睡,額……不是,不是說他們睡一間房,是他們住一個家。”
說着,努努嘴:“前輩跟菱紗才認識了三個月而已哎,三個月跟三年比,差的不是一點點。時間可以淡化一切,也可以深化很多東西。以後的路還長着呢,對吧?”
幸村精市瞥她一眼,一言不發地走向球場。肩上的外套被風鼓得揚起,潇灑肆意。
“嗷嗷嗷,幸村部長好帥!!!”
23必勝敢不敢
到了手冢家裏,安居院菱紗進房間倒頭就睡。
手冢夫婦又仔細檢查了一下手冢國光的傷口,才讓他去休息。手冢爺爺聽風太說菱紗犯了過呼吸症後,本來十分着急,可打開房門看到當事人睡得天昏地暗之後,默默地退了出去。
能睡成這樣,應該……沒事的吧。
将近傍晚時,青學衆人來手冢家探傷病,順便說了今天下午的比賽結果,青學完勝,順利晉級關東大賽決賽。手冢國光很滿意,之後聽說安居院菱紗在睡覺的時候,就沒有多打擾各自散去。
到快吃晚飯的時候,安居院菱紗還在睡。手冢媽媽和風太輪番去叫了幾次,都沒有叫醒,也就作罷了。
平時也沒看出來她這麽能睡的啊,她不餓的啊?
菱紗半夜是被餓醒的,室內昏暗,伴着咕隆冬咕隆冬地巨響。她死死盯着正上方,大半晌後瞪着直勾勾地眼,默念:“飲食規律,飲食規律,飲食……晚上沒吃飯……飲食規律,飲食……”突然直挺挺地坐起來,“不行,好餓。”
打開門下了樓直奔廚房。
一路不開燈,倒是沒摔跟頭。她摸到冰箱的位置,還沒打開,廚房的燈咔嚓一聲亮了。
安居院菱紗單手摸着冰箱門,面無表情地看向電燈開關處,胳膊被紗布挂在脖子上的手冢國光。
手冢國光同樣面無表情:“你,在做什麽?”
菱紗誠實地回答:“肚子餓了。”
手冢國光手一緊:“你是想自己做飯嗎?”
菱紗再次誠實地搖頭:“我只是想找點東西墊巴墊巴。”
手冢國光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冰箱裏有晚上的剩下的咖喱飯,我幫你熱一下。”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請饒了我們家廚房吧……手冢國光的冰山臉明顯缺了一個角,用健康的那只手迅速攔住對方,堅定地道:“我來。”
安居院菱紗這次倒沒有說什麽,乖乖讓開,在餐桌邊坐好,看着手冢國光用一只手忙碌。一只手從冰箱裏取出咖喱和米飯,一只手放進微波爐,一只手……全都是用一只手。
還好,傷的是右手,還好他是左撇子。
飯很快熱好,是安居院菱紗自己端到桌上的,然後開始有條不紊地進餐。手冢國光倒了兩杯水,一人一杯,然後在她對面坐下,一言不發。除了餐具輕微碰撞的聲音,廚房安靜的落針可聞。
安居院菱紗很快吃完,繼續安靜地喝着水,眼光時不時瞄着手冢國光受傷的手臂,張張嘴問道:“你是被我吵醒的嗎?”
手冢國光搖頭:“我出來倒水喝,正好聽到廚房有聲音。”
菱紗點點頭,周圍又安靜下來,半晌後她才略帶猶豫地問道:“你的胳膊,還疼嗎?”
手冢國光搖搖頭:“不疼了。”
“說了什麽時候換藥嗎?”
“兩天以後。”
菱紗握着杯子的手一緊,低下頭:“對不起,都怪我,害你受傷,害你沒辦法參加比賽。”
手冢國光淡然搖頭:“不是你的錯。我當時忘記了你會劍道,之後才想起來你應該不需要我幫忙的,是我多管閑事了。”
“沒有!”安居院菱紗立刻搖頭,張了張嘴,最後才說出一句,“謝謝你,國光。”
這麽關心我。
第二天安居院菱紗照常去兼職,手冢爺爺本來是勸她別去了,在家休息一天陪着國光一起養病好了。
被安居院菱紗用溜圓的黑眼睛瞪了半晌,才無力地退散。
明明這麽喜歡錢,白給卻不要!非要這麽辛苦去賺,這孩子也算特立獨行了。
即便去兼職了,下午還是早退了。手冢爺爺還是擔心她的身體,跟道場周旋一番後,讓她早退但薪水照付。
安居院菱紗很滿意。
晚上回到家,安居院菱紗照樣倒頭去睡,風太則去準備晚餐。
安居院菱紗睡得迷迷糊糊時,覺得有人在摸她的臉,輕柔的力道帶着訴不清的溫柔,美好得讓人沉醉。耳邊也傳來溫和的呼喚,像是在叫她的名字。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幸村精市帶着微笑的臉。
“醒了,菱紗可真能睡。”
安居院菱紗坐起來,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幸村前輩?怎麽會在這裏?”
幸村精市微笑:“風太說要請我吃晚飯呢,我是來叫你吃飯的。”
剛說完,門外就傳來小跑的聲音,不一會風太就出現在門口:“幸村哥哥,我姐姐醒了嗎?你叫了好久咧!飯都做好了!”
飯桌上,幸村精市誇獎風太做飯好吃,由依也這麽大都還不會做飯。
風太很驕傲。
然後問到菱紗的料理做的怎麽樣,卻看到菱紗的手似乎僵了一下,沒有回答。然後風太笑呵呵地把自家姐姐三番五次毀掉自家廚房的糗事,跟幸村精市來來回回讨論了好幾遍。
安居院菱紗默默地吃飯,從頭到尾保持沉默。
是個人都沒有興趣參與讨論自己糗事這種話題的愛好。
吃過晚飯,收拾完碗筷,幸村精市和安居院姐弟喝了會茶,就起身告辭,安居院菱紗瞅了眼在沙發上打盹打得歡的風太,跟着去送幸村精市。
送到門口,說了晚安,安居院菱紗轉身要關門,卻被已經在門外的人從門縫裏拽住胳膊:“菱紗,我們,去散散步吧。”
安居院菱紗頓了下才點頭:“是,前輩。”
夜晚的神社很安靜,神堂前很空曠,夏日裏吱吱的蟲鳴伴着夜風,清爽惬意。幸村精市在神社空地前的大樹下來回走着,菱紗面無表情地跟在後面,幸村前輩果然很無聊。
幸村精市走了一會,突然停下腳步:“你的身體,沒事了吧?”
菱紗點頭:“嗯,謝謝前輩關心。”
幸村精市微笑:“跟我不用這麽客氣,我當初生病,你也去醫院探望過的。”
菱紗再點頭:“嗯。”
幸村精市見她沉默,就問道:“我那天聽他們說,你是什麽病複發的?”
“呼吸性堿中毒。”安居院菱紗淡然回答,“醫生說,太過焦慮就會發作。”
“是因為……”幸村精市頓了頓,才看向她,“手冢國光的關系嗎?”
安居院菱紗皺眉想了想,張張嘴卻沒有說出話,這樣子落在幸村精市眼裏就成了默認。
幸村精市默默嘆息一聲:“那方便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得的病?”
菱紗:“小時候。”
模棱兩可的答案。
又說了幾句話,幸村精市終于走了。夜路寧靜,他的心卻不怎麽平靜。
在他眼裏,安居院菱紗一直是個淡然的人,對任何事任何人都能坦然處之,這世界上似乎沒有什麽能讓她亂了節奏,可是手冢國光……竟然可以誘發她犯病,因為過度焦慮而引發的過呼吸症。
她竟然會這麽擔心他。
安居院菱紗,あくいやさ,AKUIYASA。
這是他的心魔。
她很淡然,也是因為太過淡然,讓他不知道該怎麽靠近她。守着她,的的确确一直在她身邊;靠近她,也确确實實挨得很近。空間上的距離可以逾越,那心裏的距離該怎麽辦。
那好吧,就照柳生未希所說的那樣吧,以後的路還很長。
周三手冢國光換藥,安居院菱紗特意打電話去問候,得知傷口恢複很好,不會對今後的運動造成任何不适,才放下電話。
本周末舉行神奈川地區女子劍道大賽的決賽,前三名的學校可參加關東大賽。安居院菱紗讓青學衆人不必來看比賽了,免得路途颠簸,她會把結果告訴他們。
女子劍道部的成員仍舊保持在“五”這個剛剛及格的人數,距離校長所要求的十五人相去甚遠,請教練的事似乎遙遙無期。男子劍道部看了許久的笑話,最後悲催的發現,他們似乎也從來沒有請過教練,只有真田同學時不時地客串操練而已,而且每次都□練得很慘!
秋元玲子感慨,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缺乏熱情啊……
其他人:“……”
秋元玲子握拳表決心:為了壯大立海大女子劍道部,為了繁榮劍道,本次神奈川地區大賽一定要進入前三甲!
其他人看了她半晌,扭頭各自散去。
無聊透頂!
立海大,必勝!
七月十七日,神奈川地區女子劍道決賽于立海大女子大學體育館舉行。
比賽當天,去看立海大女子劍道部比賽的人的确沒有第一次多了,只有幾個男子網球部的去了,風太由依和幸村精市自然也在其中。
賽前,柳生未希跑來給衆人打氣:“立海大,必勝!”
其餘人:“必勝!”然後一起看向抱着竹刀一語不發的安居院菱紗。
安居院菱紗淡淡道:“這是肯定的。”
“……”
決賽賽制與初賽不同,采取淘汰制,十所學校由抽簽分為五組,兩兩對決,勝利隊伍參加下一輪敗者淘汰,其中積分最高隊伍直接晉級,剩餘四隊再分成兩組對戰,勝者晉級敗者淘汰,至此前三甲隊伍誕生。
無論誰過來或不過來,似乎都不會對安居院菱紗的心情造成絲毫影響。她仍舊沉着地握着竹刀,清麗的臉躲在面套之下,無論多麽強大的對手,她都游刃有餘。
幸村精市看的晃了神,在賽場上的她永遠能吸引人的眼光。
立海大女子劍道部第一輪對戰去年地區賽第三名,贏得算是艱難。
第二輪對戰去年地區賽第八名,輕松獲勝。
以上結果可看出,這個賽制挺不公平的,但比賽即是如此,不能依賴運氣。
立海大女子劍道部晉級關東大賽!
聽到周圍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安居院菱紗的嘴角似乎也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
淺淡,卻足以讓關注她的人注意到。
24考核敢不敢
地區賽決賽之後,立海大女子劍道部的人氣果然更上一層樓。
劍道部社辦門口人來人往,不過這次不都是來湊熱鬧的,竟然真的有來報名加入社團的女同學!
秋元玲子在三天足足收到了十七張入團申請,高興得天天跟數鈔票似的數。櫻井雅被他拉着挨個面試,無語地翻白眼。頭回聽說,入個社團還要面試的。星野熏和千葉紫英仍舊每天準時在道場出現,一個認真訓練,一個沒事找抽。
最近劍道部的人除了面試新學員,還在忙另一件事,就是劍道段數資格考試。現在劍道社的五個人裏,只有千葉紫英和櫻井雅有段數資格,星野熏和秋元玲子都打算報名參加,安居院菱紗沒有表示。
劍道段數考試本周四開始,全國各縣設考點若幹,真田道場就是其中之一。
考場距離安居院菱紗上課的那間道場離得很遠,所以她沒有過去看。
倒是真田去看了,回來路過她的道場時順便看了看,告訴了她今天的考核結果。秋元玲子獲得劍道初段資格,星野熏獲得劍道二段資格。說完多問了一句:“你的劍道究竟是幾段?怎麽不去參加考核?”
安居院菱紗沒有說話。
真田也不多問,考核的事是個人的。
安居院菱紗每天打電話給手冢國光,問候他胳膊的恢複情況。手冢國光回答完,雙方就默契地挂斷電話。風太和手冢爺爺在兩邊各自風中淩亂。
到七月末全國中學生網球關東大賽決賽的時候,手冢國光的手臂已經完全恢複。關東大賽進行了兩天決出前三甲。季軍東京冰帝學園,亞軍東京青春學園,冠軍——神奈川立海大附屬中學。
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也屬意料之外。這幾年青學和立海大還有冰帝一直是關東地區最受矚目的三所學校,前三甲必定屬于他們,但次序每年有所不同。去年的關東大賽總冠軍,是青學。
再說幸村精市,自從上次出院後,他已經很少參加社團活動,拜立海大的強大實力所賜,他幾乎不用出場,前幾局部員們就能輕松拿下比賽。最近做的最多的就是接兩個孩子放學,有時候一起去道場找安居院菱紗有時候直接帶回家。幸村夫婦自然不願他勞累,為了他的身體着想,能多休息就盡量不要勞碌。
有人接小孩放學,見習巫女淺草青葉就輕松多了,每天就家、神社和公司三點一線跑,哦對了,她除了是見習巫女,還有個自己開的公司,因為秘書和下屬太能幹,她就來當巫女打發空閑時間。
不用懷疑,這世界上真的有那種吃飽了撐着的有錢人。
安居院菱紗最近在道場劍道真田的次數變多了,似乎是因為臨近的全國大賽,讓他心情煩躁,所以在社團摧殘完部員們以後,又特地來道場解壓的……可憐了一群被他當沙包的學員們。雖然經常來道場,但是再沒提出跟菱紗比試,任憑真田玄右衛門怎麽撺掇都不比。
當初讓她受傷的事,是挂在心尖上取不下來了。
這天放學,安居院菱紗還沒收拾好東西,柳生未希就攔住了她。菱紗連眼睛都懶得擡:“什麽事?”
柳生未希無語:“那啥,跟人說話要看着對方才禮貌!”
安居院菱紗從善如流地擡頭,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什麽事?”
柳生未希被她盯得渾身發寒:“……這個周五我過生日。”
菱紗面無表情:“生日快樂,祝你又老了一歲。”
柳生未希:“……我爸媽的意思是要在家辦一場生日舞會,讓我叫幾個要好的朋友。”
菱紗:“所以?”
柳生未希快吐血了:“記得穿上禮服過去!”
菱紗托下巴:“我沒有禮服,和服倒是有一套。”
“……求您千萬別穿和服過去,又不是婚宴!”
菱紗幽幽道:“禮服很貴吧。”
柳生未希快給她跪了:“跟和服差不多啦,你就別斤斤計較了!大姐啊求你了,大方一回置辦一套吧!要不我送你!”
菱紗拎起書包往外走:“別叫大姐,我比你年輕。”
柳生未希:“……”
安居院菱紗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正看見幸村精市等在那兒。兩人互相點頭問好,彙合後一道去小學接兩個孩子。
路上。
仍舊是幸村精市主動挑起話頭:“柳生學妹快過生日了,說是要在家裏舉辦生日舞會,邀請大家一起去她家裏參加,你去嗎?”
安居院菱紗點頭:“嗯,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要先“嗯”哪!
幸村精市扯了扯嘴角:“怎麽不知道呢,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安居院菱紗點頭:“是好朋友,但不知道到時候有沒有時間,而且還要定制禮服,太繁瑣了。”
幸村精市沉吟:“你是因為沒有禮服?”
菱紗誠實地搖頭:“是因為沒有時間。”
幸村精市:“……”
她真的恨不得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兼職賺錢。
第二天下午放學,安居院菱紗照常走出教室,照常走出校門,卻沒有照常前往道場,而是去了附近的商業街。
街上人來人往,她來來回回瞅了半晌才找到洋裝店。在門口站了半晌,才猶豫着走進去。女店員熱情的迎上來:“小妹妹,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
安居院菱紗淡淡道:“定做一件禮服,同學生日宴會上穿的。”
“有什麽具體要求嗎?”
菱紗想了想:“随便,我不擅長選這個。”
店員眼睛一亮:“小妹不會選,姐姐我幫你選!你膚色這麽白皙,應該穿淡色系的,淺粉色就不錯。個頭不是很高挑,但是纖細,适合長款!跟姐姐進來,讓我們的設計師幫你量一下尺寸,做出來保準你滿意!”
安居院菱紗面無表情地盯着店員熱情的臉,半晌後才吐出一個字:“好。”
量完尺寸出來,菱紗把挑選樣式的工作也推給了店員,只去前臺結賬。
收銀員微笑:“一共是三萬五千日元,謝謝惠顧!三天後來取。”
安居院菱紗覺得肉疼,一件衣服花掉她一個多星期的工資!但還是付了款。
剛才接待她的店員又追了過來:“小妹妹啊,禮服講究搭配,不知道你有沒有男伴?他的禮服選了嗎?沒有的話歡迎帶到我們店裏來,保準把你們搭配成金童玉女!”
安居院菱紗面無表情地盯着她,腦袋裏閃過一個人影,被她“啪”地拍了出去:“沒有,謝謝。”
店員嘆息:“真是可惜了。”
安居院菱紗剛離開洋裝店走出不遠,後面就蹿出兩道人影——仁王和丸井。
仁王端着下巴:“安居院學妹怎麽會在商業街的,她的主場不應該是真田家的道場嗎?我以為她不需要購物的。”
丸井吹了個泡泡:“洋裝店?我以為安居院這輩子也想不到買件新衣服的,更何況是禮服,她的主服裝不是校服和道服嗎?”
安居院菱紗在他們眼裏,原來就是這樣的形象……
丸井嚼着口香糖,口齒不清道:“她腦子素不素瓦特啦?”
“打電話問問部長?”
仁王雅治一錘定音,掏出電話打給幸村精市說了事情經過。
電話那頭的幸村精市沉默半晌,才幽幽道:“你們今天不用訓練的?”
兩人:“……”
鬼哭狼嚎着往學校跑:“啊啊啊,部長我們錯了!不該翹掉社團活動的!”
“我會讓真田酌情增加你們兩個的訓練量的。”
幸村精市滿意地放下電話,随即忍不住微微笑起來。
說去生日晚會的事不确定,可已經跑去定做禮服了,菱紗就是這樣,嘴硬心軟,永遠不會把柔軟的一面輕易顯露出來。不過話說回來,菱紗會選什麽樣的禮服呢?她穿禮服肯定會很好看。
那他就,拭目以待。
25跳舞敢不敢
周五很快到來,柳生未希坐在座位上眼巴巴地瞅着安居院菱紗。安靜地聽課做筆記,一聲不吭地收拾書包,淡定地照常去兼職。
朝田美和子偶然一扭頭被她幽怨的眼神吓得一跳:“我說,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安居院了,我總覺得你暗戀她!”
于是幽怨的眼神定在了她身上。
朝田美和子:“……”再看,再看老娘也不去你生日舞會了!
一個字:撤!
安居院菱紗的确是去了道場,兼職順便……
網球部全體同仁都受到了柳生家的邀請,所以下午真田打發慈悲,只訓練了一個小時就放人回家裝扮一番。真田自然不可能真的去裝扮,禮服什麽的都已經提前備好,于是去了道場纾解壓力,還跟安居院菱紗做對打練習。
下午的課程結束後,安居院菱紗換好衣服給一直在一邊圍觀的真田玄右衛門請晚上的假。
真田玄右衛門聽說她是要去參加舞會,還皺了皺眉,後來突然想起自家孫子今天好像也要去參加舞會,就順便問了問整理竹刀的真田玄一郎一句:“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也要去參加舞會?”
真田玄一郎:“是的,爺爺。”
挑眉:“你們倆是去同一個舞會?”
真田和安居院菱紗參差不齊地點頭:“柳生家的。”
真田玄右衛門笑得眯起眼:“準了!帶薪的!”随即轉向真田玄一郎,“你一會去接菱紗,一定要照顧好她。”
真田一臉嚴肅:“是,爺爺!”
安居院菱紗面無表情,聽着這對祖孫兩句話決定自己接下來的行程。
等安居院菱紗說回家換衣服以後,真田玄右衛門把自家孫子扯到一邊,慎重地叮囑道:“一會在舞會上,你一定要照顧好菱紗,不要讓她被欺負了!”
真田盯着爺爺:“她是劍道高手。”
真田玄右衛門的腦門上青筋直蹦:“……總之!你要一刻不離地守在菱紗身邊,不要讓其他意圖不軌的人随便接近!”
“是,爺爺。”他識趣地沒有問,什麽不長眼的東西敢對安居院意圖不軌?
菱紗回到家才發現,淺草青葉竟然還沒走,居然還留下來吃飯了。風太見她回來,趕緊又跑去添了一副碗筷。
“姐姐,幸村哥哥打電話來說,他晚上會過來跟你一起去未希姐姐家。”
菱紗點頭:“嗯,知道了。”
淺草青葉戳了戳菱紗:“聽風太說你今晚上參加舞會去?”
菱紗接過飯,點頭。
淺草青葉笑嘻嘻地湊過來:“姐姐我幫你化妝怎麽樣?”
安居院菱紗一頓:“為什麽要化妝?”
淺草青葉:“去舞會當然要化妝啦,還要把頭發盤起來。美美的樣子,一定要驚豔全場!”
安居院菱紗繼續埋頭吃飯。
淺草青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讓我給你化妝怎麽了,你自己又不會,難不成要掏錢去發屋嗎?!再說了,散着頭發穿禮服看起來不端莊典雅!”
菱紗端着下巴琢磨了半晌,端莊典雅是什麽意思,跟她有什麽關系嗎?
淺草青葉:“……”你這顆榆木腦袋真是無藥可救無斧可破了!
最後鑒于去發屋要花錢,安居院菱紗就讓淺草青葉折騰了一番,發型和配飾自然要跟臉型和禮服相得益彰。而淺草青葉顯然是有備而來,單是水晶發卡就帶了許多顏色,不到半小時就把安居院菱紗裝扮好了,看得一旁的風太目瞪口呆。
淺草青葉仰天大笑,盡情地膜拜老娘吧!
風太:“……”咱好歹稍微收斂點呗。
幸村精市一直在盼着柳生未希生日舞會這一天,舞會八點開始。七點的時候,他準時去了安居院神社,正碰到這裏的見習巫女淺草青葉出來,姑娘臉上還帶着志得意滿的笑容,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幸村同學也來了?”
幸村精市禮貌地點頭,目送她離開,為什麽說也?
他很快就知道了,因為客廳裏,真田玄一郎一本正經地坐在桌旁喝茶,看到他立刻站起來:“幸村!”
幸村精市:“……真田,你怎麽在這裏?”
真田:“爺爺囑咐我要照顧好安居院。”
啊,忘了真田家那個頑固的老爺爺了……幸村精市覺得頭疼:“菱紗和風太呢?”
不等真田說話,風太就從廚房探頭出來:“幸村哥哥來啦,你等一下,姐姐正在收拾東西,馬上出來。”
幸村精市應了一聲。
沒多會,菱紗就出來了,然後……險些閃瞎了幸村精市的眼。
安居院菱紗穿的一身淺粉色單件吊帶抹胸長款絲質及地禮服,黑色的長發被盤起,用一個淺粉色水晶發卡固定住。臉上雖然仍舊沒有表情,冷冷清清地卻意外跟這套禮服很配。加上她身材修長,平時練習劍道養出的一身氣質,随便一站都顯得很有腔調。
幸村精市張了張嘴,最後才說出一句:“你今晚很漂亮。”
安居院菱紗點頭:“幸村前輩和真田前輩說的內容原來都一樣?”
幸村精市的表情裂了,原來他不是第一個看到的麽……
風太看的興味盎然,等看夠了才催促:“姐姐趕緊走吧,不是說八點就開始嗎?別讓未希姐姐等太久!”
安居院菱紗遲疑了一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