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組織覆滅的那個夜晚。
爆炸,大火。火光沖天,照亮夜空,視同白晝。
東京城依舊繁華,只是那夜更加繁忙。
警視廳、FBI、醫護人員、各種媒體、普通市民……
忙工作,忙報道,忙逃命……或許,還有人在忙微博(推特)……
年輕的偵探傷痕累累地站在一片哭喊、咆哮、甚至記者的采訪聲中,充耳不聞,站在無邊大火面前,對一切慌亂、欣喜視若無睹。
工藤新一只是那樣站着,對一切關心、恭喜、責罵,甚至拳腳相向似乎都沒有知覺。
工藤新一救了全東京全日本甚至全世界。毛利蘭和遠山和葉葬身火海。
人們只看到工藤新一目光空洞地望着那片洶湧的火海,沒有人知道他看到了什麽,也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毛利小五郎的爆喝,妃英理的冷眼,園子的哭喊指責,服部平次的痛罵甚至拳腳——工藤新一只是一動不動——他承受衆人的發洩,連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只是他的痛苦有誰可以訴說,又有誰可以理解?這也許就意味着他失去了一切——任媒體怎樣報道怎樣宣傳名偵探工藤新一的豐功偉績,但他也只是個受害者。又有誰可以理解名偵探工藤新一“平成的福爾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作為一個受害者的心情呢?
當工藤新一昏迷數天,終于醒過來時,病房中只有宮野志保。冷豔的女子向來毒舌,又愛調侃工藤。可是這次她眼圈紅紅的,看到工藤蒼白如紙的臉上的慘淡一笑後,只丢下一句“你先別動,我去叫醫生”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住院期間,從良的怪盜黑羽快鬥偶爾會去看他。不過這也難為黑羽了,一個愛說愛笑的少年就這樣陪着工藤一直沉默,不然就是看着他睡在病床上接受疼痛和夢魇的雙重折磨,還有就只能自說自話了。
兩個月後,出院的工藤新一發現自己的手機上有一條來自蘭的短信,內容只有兩個字“等我”。等…嗎?不用你說啊,蘭,我一直在等。只是我的生命中還會有奇跡嗎?
後來,連自己家也很少整理的工藤新一多次去毛利偵探事務所,希望幫邋遢的大叔整理,卻多次被趕出去,甚至被拒之門外。
後來,他也做過自己曾經很不屑的撮合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的事。聰明的妃英理不是不知道是他所為,也不是不原諒這個孩子,只是喪女之痛難以釋懷。
後來,三年間,服部平次再也沒有打擾過工藤新一看偵探小說或者看球賽的計劃,再也不是那個給晴天娃娃做手腳的關西偵探,幾乎再沒來過東京。他不是沒有自我拷問過——若是自己會怎麽做?真的是不原諒他嗎,還是不原諒現在的他?亦或許并沒有怪他,并不應該怪他,只是太痛苦。
後來,工藤新一再也沒有收到過鈴木園子的邀請。是啊,園子主要邀請的是蘭啊。
工藤新一,他只是一個人。孤獨的一個人。
工藤新一喜歡的夏洛克也許并不是不近人情,他只是單純地付出感情,單純地收藏感情,單純地熱愛真相和生命。工藤新一,亦然。他愛的人,他承認的朋友,無疑都是幸福的——就像這次,他甘願為所有人的痛苦埋單,直到這些痛苦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