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正文完結
在蘅園休息了幾天,便到了開學的日期。
進入大四,很多同學都忙碌了起來,有的忙着準備出國,有的準備考研,有的在準備找實習工作。
相比較之下,詹星鷺就清閑多了。
幾個舍友羨慕的滿地打滾——
“少壯不努力,大四徒傷悲啊,我們在埋頭準備考研時,有的人已經保研成功了。”
“某些人太招人恨了,學業愛情雙豐收,我們埋頭苦學時,她倒好,吃着男朋友買的小零食還玩着男朋友送的小機器人,讓人恨的牙癢癢。”
“過分這兩個字,我已經說累了……”
詹星鷺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了三個舍友一眼,頓了頓,把零食往旁邊推了推,“自己拿。”
“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三人以極快的速度搶了零食就做鳥獸散。
詹星鷺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安靜了三秒,忍不住笑出了聲。
手機一響,她又拎包要出去。
關書雁眼疾手快,立馬攔住她,“去哪?”
“約會。”詹星鷺歪了一下腦袋,徑直出了宿舍。
很好,仇恨值拉滿。
剛關上門,就聽到宿舍內一片悲怆的“啊啊啊……”
Advertisement
其實,關書雁她們也就開玩笑說一說,不會真的對她嫉妒恨什麽的,詹星鷺也就是配合的陪她們演一演,鬧着玩而已。
不過,約會确實是真的。
大四她課少,被保研了之後更是清閑,和時硯見面的次數也頻繁了很多。
只要是詹星鷺沒課的時候,基本上都會和時硯膩在一起。
一開始詹星鷺還願意跟他去濱江天宸待着,但時間久了,她深知時硯的秉性,不再跑去濱江天宸,每次不是約在圖書館看書練棋,就是約去看展、逛街、吃小甜點。
詹星鷺在改變着策略,時硯的套路也越來越深,每次陪她在外面玩結束後,總能把她“騙”去濱江天宸。
到了濱江天宸,說好老實待着的,他把她攬在懷裏親着親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就被他抱坐在腿上了,或者直接壓倒在床上,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她平時也沒見時硯怎麽鍛煉,不知道為什麽體力好的驚人,書房、客廳、卧室、浴室,以及家裏的每個角落……
詹星鷺累的不行。
她的小手無力的抵在時硯胸前,軟綿綿的說:“不要了……”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淚眼迷蒙控訴求饒的模樣有多誘人,小臉紅撲撲的,迷離中還添了幾分嬌媚。
時硯愛極了她這幅模樣,她越是如此,他越是失控,親咬着她耳垂,聲音沙啞的哄着:“乖,最後一次。”
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時硯說的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後面永遠還有下一次,詹星鷺癟了下嘴角,咬唇承受。
她第二天醒來,看到時硯坐在床邊穿戴整齊抱着電腦練棋,運籌帷幄又沉靜從容的模樣,與晚上判若兩人時,她總想罵一句——衣冠禽獸!
時硯也不計較,她鬧小脾氣他就哄着,對于她,他既沒有原則也沒有底線,極盡溫柔的寵着慣着,想把最好的都給她。
雖然大四被保研課又少,悠閑的不得了,但詹星鷺也沒有戀愛腦的只顧着談戀愛,她進了在康大他們專業最牛的實驗室,導師是業內名聲和實力都強悍的沈教授。
畢業論文的課題也提前準備了起來。
當然,時硯自然也沒有閑着,世界冠軍的獎杯一個接一個的往回拿,穩居世界圍棋棋手排名第一的位子。
大四下半學期,時硯二十一歲生日前夕,參加了我國棋院主辦的圍棋名人戰。
圍棋棋手的頭銜有“棋聖”、“名人”、“天元”等等,頭銜戰的冠軍即為頭銜保有着。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是因戰績出色,被破格授予名譽稱號的“名譽棋聖”,例如詹良疇,但這種情況寥寥無幾。
“名人”頭銜源于唐代,當時只有大國手才能封以“名人”的稱號,我國的圍棋名人戰,可以追溯到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擁有悠久的歷史。
圍棋頭銜戰的競賽規則一般是在衆多選手中進行淘汰賽,再和上屆優秀棋手,以及本年世界比賽的冠亞軍和國內各大比賽的冠軍一起再賽,決出優勝棋手。
優勝棋手向上屆頭銜戰冠軍進行三番棋挑戰,勝者為本屆冠軍。
名人戰也是如此。
作為世界冠軍的時硯,不需要參加最初的選手淘汰賽,直接進入決勝賽。
以時硯的實力,輕松贏了其他選手,成為優勝棋手,與上屆冠軍三番棋。
決賽日,時硯中盤勝,以3:0的總比分挑戰成功,将“名人”頭銜收入囊中。
時名人比賽結束回康城時,正好是生日當天,詹星鷺剛好實驗室沒事,便去機場接他了。
四月的康城生機勃勃,陽光通透明媚,微風徐徐拂面。
時硯走出機場便看到了她纖細的身影。
她朝他彎唇笑,時硯稍頓。
風裏仿佛透着淡淡的花香拂過他的周身,像她的溫涼清甜。
時硯忽然想起他第一次拿世界冠軍時,他和她視頻,他半開玩笑說想要她的接機擁抱,她耳朵紅的滴血,卻嘴硬說他做夢。
現在,他的小女孩也終于願意朝他奔過來了。
真好啊。
時硯笑,張開雙臂将她接了個滿懷,收攏手臂抱得緊緊的,低聲:“好想你。”
詹星鷺彎唇,臉埋在他懷裏偷笑,嘀咕說:“看出來了。”
時硯唇角的笑意更深,低頭親了親她的頭發,溫柔又寵溺,“回家。”
黑色卡宴開出機場,駛向主路。
兩人手牽手靠在椅背上聊了聊時硯的比賽,詹星鷺實驗室的工作,還有些瑣碎日常之類的。
到了濱江天宸,話題還在繼續。
詹星鷺把他的獎杯擺到櫃子上和以前的獎杯放在一起,又順便數了數,回頭笑道:“恭喜你啊,時名人,很厲害嘛。”
時硯笑,扣住腰把她攬進懷裏,壓低聲線問:“那我有沒有獎勵?”
類似的對話不是第一次出現,詹星鷺已經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念在今天是他生日的份上,詹星鷺陪他演,“你想要什麽?”
他低頭,薄唇似有若無的觸碰着她的耳朵,“你。”
答案早已在意料之中,詹星鷺毫無波瀾,彎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真是毫無新意。”
時硯低低笑了聲,在她耳邊說:“那就喊‘時硯哥哥’。”
“時硯哥哥”四個字直接勾起了她某個夜晚的回憶……
也是在一次很多天沒見面之後,夜裏他伏在她身上,又誘又哄的讓她喊“時硯哥哥”,她不喊,他便不依不饒的折騰,她承受不住,服了軟。
他不僅沒放過她,還因為她這一聲“時硯哥哥”眼底掀起了狂風巨浪,勁頭更足。
那晚,她不知道被哄着喊了多少聲“時硯哥哥”,也是那晚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感覺身體被掏空。
詹星鷺“蹭”的一下就推開他挪到了一旁,離他遠遠的,丢下句,“臭不要臉!”
然而,當晚,詹星鷺還是沒能躲過去,體驗了一把久違的、真正的身體被掏空。
這年七月,詹星鷺作為“校優秀畢業生”順利本科畢業。
她的三個室友,也全都順利拿到了本校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
雖然四人的研究生專業不同,但都是自己感興趣的專業,還都是在本校,也沒有什麽離別的情緒。
參加完畢業典禮,拍完畢業照後,便各自回家了。
雖說沒有什麽離別的情緒,但該有的儀式感還是要有的,畢業前時間緊迫,四人專門抽出了幾天的時間,進行了一趟畢業旅行。
學校放假了,但實驗室沒有放假,作為沈教授的準研究生,詹星鷺假期也常去實驗室忙碌。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暑期過半,到了七月底。
7月30日,詹星鷺二十歲的生日。
因為是整生,佟茉非要給她辦一個生日會,但也只請了相熟的朋友。
以前沒覺得有什麽,但是突然間二字開頭了,就讓人感覺時光飛快,好像也真正的要成長起來了。
詹星鷺從小就很優秀,詹良疇和佟茉對她沒有什麽特別的期待,至于與事業有關的那些身外之名,詹良疇從來也沒有過什麽子承父業的古板思想。
他們只希望她做喜歡的事情,開心快樂的長大。
詹星鷺有堅定的夢想,也在為之不懈的努力,是詹良疇和佟茉最欣慰的事情了,也是他們為女兒感到驕傲的地方。
時硯雖然沒在學校,但也一直沒有停止學習,其實,早在他成年時,便接手了自己在谷時的股份,雖然他不管家裏的生意,但也會通過時蔚然做一些投資,投資的領域都是他自己的判斷。
不過,無論如何,時硯始終是個純粹的棋手,為了他熱愛的圍棋不斷前進。
這些,詹星鷺都知道。
有一次晚上,兩人依偎着坐在窗臺上談心,詹星鷺和時硯說起過自己的規劃,她想做純粹的科研工作者,想進研究所,以後要成為厲害的科學家。
她又睨着時硯說:“我以後做科研,大概會很忙,沒有辦法天天和你粘在一起,感情也可能會被時間沖淡,那時候,你是不是就變心了?”
時硯笑她傻,把她緊緊摟在懷裏,聲音很輕,卻很堅定,“說什麽傻話呢,我只喜歡你,永遠喜歡,你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就是那個站在你背後的男人,永遠支持你。”
他笑了下,又說:“等你成了科學家,拿了諾貝爾獎,可不許嫌棄糟糠之夫!”
詹星鷺被他這句“糟糠之夫”逗笑。
時硯親了親她,“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港灣,累了就來我懷裏,我一直都在。”
她是有理智且清醒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相信他的話,相信他會永遠只喜歡她,會和她永遠不分開。
詹星鷺的心裏感動滿滿的,嘴角往上翹了一下,小聲嘀咕:“在你懷裏不是會更累。”
“……”時硯失笑,把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那我讓你體驗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累。”
詹星鷺一爪子怼他腦門兒上,笑鬧着躲他。
那晚月亮很圓,滿天星鬥,溫涼的晚風裹挾着陽臺的草木花香吹進室內,偶爾飄來幾聲游輪的汽笛聲,夾雜着兩人的笑鬧聲,美好的不真切。
生日會結束,時間不算晚,親朋好友散場,時硯悄聲在詹星鷺耳邊說了句:“半小時後,門口見。”
詹星鷺狐疑的瞅了他一眼,沒多問,上樓洗澡換了件衣服才下樓找他。
他沒讓司機跟着,自己開的車。
黑色卡宴很快便融入康城的夜色,他手握方向盤,沉靜從容的模樣像極了下棋的時候。
詹星鷺忍不住彎了下唇角,問他去哪。
時硯勾了勾唇:“到了就知道了。”
他有意要賣關子,她便也懶得問了。
車子在馬路上飛馳了四十多分鐘,停在了一棟很有設計感的建築前。
外面的裝修很完善,也有匾牌,寫着“海洋館”。
詹星鷺不常來這裏,但還是記得很早以前過來時,這裏是沒有海洋館的。
時硯拉起她的手徑直走了進去,館內燈火通明,看起來裝修也完工了,所有的設施都齊全,只是空無一人。
他帶着她走進拱形隧道,頭頂有魚群游過,很美。
詹星鷺又不傻,自然猜到了這是他給她的生日驚喜,但她還是問了一個煞風景的問題:“這個海洋館是什麽時候建的?”
時硯彎唇:“前年,那時候我們在明城。”
這家海洋館,便是他通過時蔚然投資的那個銘章控股海洋館項目,他當時建議做成夜宿主題的,不用帳篷,直接開辟圓拱形冰屋式的海底房間。
這個想法的完成需要成本,當時還有人有不同的意見,他那時候在比賽,沒有時間去參加會議,便直接追投,成了最大投資者,掌握了話語權。
圓拱形的房間藏在拱形隧道裏,房間內放着沙發桌椅,地上還有點綴的珊瑚假石,全透明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蔚藍的海底世界,猶如置身魚兒吐的泡泡中暢游海底。
光線透過深藍色的海水落在房間內,美輪美奂,詹星鷺看着魚群游過,她忽然想起那次在海島潛水,心裏滿滿的,忍不住彎起唇角。
“喜歡這裏嗎?”時硯從背後将她擁進懷裏。
詹星鷺彎唇,“喜歡。”
“喜歡我嗎?”他又問。
詹星鷺故意歪頭思索了一下。
她一直不說話,思考的還好像很費力似的,時硯不滿,低頭輕咬她的耳垂,“要思考這麽久嗎?”
詹星鷺忍不住笑,回身很認真的看着他,“很喜歡。”
時硯勾唇,微微俯身,“那你親我一下。”
詹星鷺墊腳,仰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時硯明顯不滿意,喉結微滾:“不夠。”
他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了下去,含吮着她的唇,如和風細雨般溫柔又缱绻。
詹星鷺不自覺的沉溺在他的溫柔中,被他牽引。
不知過了多久,他停下,垂眸注視着她,眸光專注又炙熱。
詹星鷺還沒平複完呼吸,眼眸迷離的與他對視,忽然就聽到他說:“嫁給我吧,星鷺。”
?
詹星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麽?”
他彎唇,嘴角的笑意柔軟,深棕色的眼瞳浸潤着眼底的笑意,溫柔又專注,眸光深情且堅定:“星鷺,嫁給我吧。”
她只以為是給她過生日而已,根本沒想到還會有求婚。
不過,聽到他說這句話,她的心裏沒有抵觸,也沒有害怕和擔憂,她是開心的,還隐隐有些期待的雀躍。
詹星鷺擡眼睨他,“你的求婚也太簡單了吧?”
時硯輕撫她的臉,“從你十八歲生日和你表白的那天起,我就在想求婚的事情了,海洋館就是為你準備的。”
詹星鷺稍頓,他投資建這樣一座海洋館是為了和她求婚?
時硯又拉起她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都已經戴上我的戒指了,就是答應我了,不許耍賴。”
詹星鷺這才注意到自己手指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戴上了一枚戒指。
切割成正圓形的鑽石投射着海底深藍色的光線,熠熠生輝。
詹星鷺想到剛才,應該是親她的時候趁她不注意給她套上的。
她舉起手打量這枚戒指,鑽石不小,特意切割成棋子形狀的正圓形,她嘴角往上翹了一下,嘀咕:“我看你才是耍賴。”
說他耍賴,他還真耍賴上了,抱着她啄她的的唇,“那我不管,你就是答應了,落子無悔懂不懂。”
詹星鷺彎唇笑,“你才二十一歲,又不能結婚,急什麽?”
時硯低頭蹭了蹭她的額頭,“就是因為這樣才着急,怕你被別人搶走。”
“對自己有點信心。”她貌似漫不經心的說了這麽一句,便低頭看手上的戒指。
這句話說的漫不經心,但意思卻不一樣,她是想說他很好,她才不會被被人搶走。
時硯笑,“你再等等我好不好,等明年,我二十二歲,我們就結婚。”
當初,他等她成年也等了很久,她只等他一年而已,不算什麽。
詹星鷺抱住他的脖子,輕聲:“好,我等你。”
有五彩斑斓的魚群游過,在圓拱形的房間內落下斑駁的光影,落在詹星鷺指間那枚切割成棋子形狀的正圓形鑽石上,折射出耀眼的光彩。
時硯輕吻她的額頭,帶着無限的珍惜,“星鷺,生日快樂,我愛你。”
詹星鷺彎唇,仰頭輕輕吻上了他的唇。
“我也愛你,時硯。”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