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乖巧寂寞】
夜晚,白玄端坐在沙發旁的矮凳上,看着窗外,沉默着。
丁赫從廚房拿着一杯水走過來,他喝了一口,打算把杯子放到茶幾上。
杯子且要碰到茶幾桌面,他瞥了她一眼,默默伸手給杯子拿了個杯墊再放下。
丁赫坐到白玄一旁的地毯上,看看窗外再看看她,伸手戳了戳她的臉。
“別鬧。”白玄出聲警告他。
他對警告熟視無睹,又伸手向她的衣領。
白玄伸手打了他的手:“你別打擾我。”
丁赫收回手,看了一會兒窗外,轉頭問她:“別打擾你發呆?”
白玄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在思考前途。”
丁赫也一本正經地回應道:“一起。”
然後和她一樣端坐着看着窗外。
過了一會兒,這次是白玄忍不住轉頭問他:“一起發呆?”
丁赫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一起思考前途。”
這下子,他倆終于意識到人類還無法通過沉默一起思考這件事。丁赫于是出主意說道:“出聲思考。”
兩人又端坐着看向窗外,白玄出聲思考道:“雖然我有些積蓄,但是總不能坐吃山空,人生無常,總要未雨綢缪,所以還是要想辦法工作。”
窗外的燈光表演又開始了,一束紫光滑過他們的身體,白玄接着思考道:“明星是做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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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絢爛的燈光,丁赫回想起了白玄在酒吧表演那天,他出主意說道:“酒吧駐唱呢?”
“酒吧失火了。”白玄說道。
丁赫看向她,眼裏閃過一瞬驚訝,白玄這才想起來,其實她沒跟他說過這件事,于是她簡短的講道:雖然地下的房子潮濕,但是還是要小心電不要過負荷。”
丁赫還在思考着酒吧的失火,她看向窗外,好像想出了自己的前途:“也許……”
白玄突然決定要再寫一篇小說,于是任由時光飛逝,日升日落,燈光表演一輪又一輪,她這幾日都坐在自己的書桌前奮筆疾書。
丁赫不時地過來看一眼,總會被她要求噤聲,他覺得郁悶,給自己的女朋友一篇小說去寫,就像是拱手送她一個狐貍精一樣愚蠢。
“我忍受着寂寞,要麽是容忍。我想找到一個說話的人,我以為那樣就可以了。當那一刻到來,我忘記了我想要說什麽,于是聽她說話。聽着她說話,及其無聊,都是我不感興趣的小事。于是我知道,我想要找到一個聽懂我說話的人。可我還是在不停說話。你知道嗎,我是想要找一個聽懂我說話的人,可是我要先說話,再去尋找那個人。”
翻看着自己幾年前記錄的文字,丁赫擡頭看向坐在書桌前的白玄,問她:“阿玄,你在寫些什麽呢?”
白玄突然愣住,沒有轉身,模糊地回答道:“我的愛情故事。”
她聽到了丁赫走近的腳步聲,他問道:“和我的?”
白玄拿着幾張紙把她的字蓋上,轉頭笑着回答道:“和你的。”
丁赫牽起她的手,笑着追問道:“我們的什麽故事?”
白玄思考一瞬,順利地回答道:“寫你和我怎麽相遇,相戀。”
丁赫又笑着追問:“然後呢?”
白玄順利地笑着回答:“我還不知道呢。”
丁赫彎腰伸向她上衣的一個紐扣,輕聲說道:“然後……”
“別鬧。”她握住了他的手,笑着責怪着。
叮的一聲,白玄桌上的手機響了,她松開丁赫的手,轉身拿起了手機,翻看着。
然後她就好像沉浸在手機的世界裏。丁赫低頭看着他放在椅背上的手,看向她突然問道:“怎麽了?”
白玄沒有擡頭,冷靜地回答道:“一個新的新聞。”
茫茫人海,天下盡是新聞,有什麽好奇的?丁赫想要開口抱怨,突然想到了什麽,也掏出手機,用鍵盤上的“BX”在搜索欄上輸入了白玄兩個字。
手機蹦出了最新的一條消息,時間是今天淩晨。
血色天平案件深藏不為人知的秘密,17號無故停止案件調查,白玄實為替罪羊。
丁赫點進去閱讀着,白玄已經看完了那條報道,轉頭看向他,她問道:“他說對了多少?”
不知道,丁赫不知道這個正義的宙斯這次胡編亂造了些什麽,但是他說的,也全是他的猜測。深埋地下的新舊派別之争,交易或者清理門戶,十二個人的死亡不只是謀殺,背後藏着更嚴重的利害關系。
“塵溫。”
白玄突然出聲,他擡頭看過去,她正在接電話。
他看着她,她的表情平靜,只是在挂掉電話前笑了一瞬,對手機另一頭的人回答道:“知道了。”
白玄收起手機,擡頭看向他,他突然一愣,白玄也是一愣,她比他反應快一些,開心地講道:“一個合約恢複了,我有工作可做了。”
看着她的笑,他在心裏分析道:明塵溫給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這個分析對他卻不是個好消息。
白玄看着丁赫面無表情的樣子,謹慎地問道:“怎麽了?”
丁赫回神,随口回答着:“我突然想起了一個笑話。”
白玄笑着催促他:“講來聽聽。”
丁赫只好真的臨時想起了一個笑話,跟她講道:“紙張在碎紙機裏攪碎之後,上面所有的文字都會回到文字回收處,它們會在回收處被分類,然後一個韓哉至和一個□□被分為了一類。韓哉至很生氣,就去找回收處理論,它們就告訴他,分類沒錯啊,韓哉至和□□都是在和平市不能被提起的事情。”
韓哉至,韓市長,新派的人講舊派人的笑話,白玄一點都不願意為這樣的事笑,可是被迫站在她的立場上,她冷笑了一聲。
其實丁赫一點都不喜歡他講的這個笑話,聽着白玄笑了,他反而問道:“這個笑話很好笑?”
白玄搖了搖頭,她反而笑了笑說道:“不過丁警官努力講笑話的樣子很好笑。”
塵溫,丁警官,丁赫覺得她開始生疏他了。他覺得都是剛剛那一通電話的功勞。他突然板着臉強調道:“叫我的名字。”
“嗯?”他的強調讓白玄一臉懵,她疑問地講道,“丁赫?”
她叫了他的名字,突然讓他覺得沒有那麽芥蒂那通電話了。
可是白玄卻不解地拉着他的襯衫問他:“你讓我叫你幹什麽?”
愚蠢。丁赫覺得他剛才的所作所為是反映了他的愚蠢,讓他只好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他一笑,白玄更是疑惑不解,她問道:“我講的是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