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煙氣水影】
晚上十點，白玄和明塵溫的車來到白玄公寓底下。明塵溫去停車，白玄自己先上了樓。
回到家中，白玄打開燈，聞着家裏的香薰味道淡了很多。
稀釋過的香氣不足以占據她的整個腦子，讓她的腦海中留有空隙回想起了許多以往的東西。一陣微風吹過，吹起了兇惡的臉，粗糙的手，貪婪的眼神都撞向她，白玄忍不住後退了半步，可她還是看到了血液噴濺，刺激地她立刻閉上了眼，她深呼吸着，又努力地眨了眨眼，可是眼前還是被蒙上了一層紅色。
紅色的背景中，惡心的畫面又一幀一幀的撞入自己的視覺裏，兇惡的臉，粗糙的手，貪婪的眼神，白玄忍不住扶住了自己的頭，她頭疼，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細汗。
她伸手阻擋着完全阻擋不住的畫面，想要去關上窗子。
樓下，明塵溫已經停完了車，正走進開門的電梯裏，只載着他一個人的電梯關上門，悠閑地緩慢地上升着，一直等着到了十八層停下。
明塵溫走出電梯，轉彎回到家中，且關上門就聽見了白玄痛苦的一聲叫。
“阿玄？”
他循着聲音看過去，白玄蜷曲在窗子旁，已經頭疼得滿臉冒冷汗。
又是一陣微風吹過，吹起白色的窗簾從白玄的身上滑過，明塵溫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居然又忘記關窗子了。
他跑到窗前，關上了窗，蹲下來問白玄：“阿玄，你怎麽樣？”
白玄視線已經模糊了，她掙紮着伸出手，抓住了明塵溫的領帶。
明塵溫慌張又熟練地扯掉了自己的領帶，解着自己的紐扣，當第三個扣子被解開的時候，白玄咬住了他的鎖骨。
白玄的頭有多痛，牙上便施加了多少的力給他的鎖骨，鎖骨處傳來的痛出了讓他發出了嘶的聲音，還讓他喘着粗氣有了別的想法。
他的手想要伸進白玄的裙子，被她制止住了。
白玄啞着嗓子警告他：“別動！先別動。”然後再次咬上了他的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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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只好悶聲忍着，直到客廳的鐘秒針跑了兩圈，窗外突然開始了新一輪的燈光表演，燈光滑到他們身上，白玄失了力氣，松開了嘴，虛弱地躺在他的懷裏。
明塵溫把懷裏的人打橫抱了起來，抱到了卧室。
晚上十點二十，丁赫從一家便利店裏走出來，他買了一瓶水。
他扭開瓶蓋喝了一口水，然後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他的背影沿着路走着，路旁的樹聽着他講的電話內容。
“陳警官，麻煩你調查一下3號地下三層的那個酒吧老板還有明塵溫……”
現在是晚上十點二十三分，和平市，樹要聽着警察講電話，路邊有着沙啞的歌聲，白玄的公寓客廳空空蕩蕩。
現在是晚上十點半，丁赫吩咐完陳警官後在路旁閑走，走着走着，路過了護城河橋，橋邊的歌聲也随風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他聽着那個歌聲覺得很熟悉，于是就走了過去。
果然，這個點還有一群女人圍着的那個街頭藝人是他上個星期跟白玄在路邊遇到的那個。
正在唱着歌彈吉他的人也看到了他，于是提前收拾了他的東西歇場。
不一會兒，半夜的護城河橋邊有了正常的冷寂，兩個男人靠在河邊一起吹着莫名的風。
丁赫盯着平靜的河面。關于這個血色天平的案子，丁赫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直覺一切跟白玄有關的人都藏有貓膩，他看誰都跟看鬼一樣。
兩個沉默的男人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吹着冷風，丁赫突然開口問道：“你跟白玄是怎麽認識的？”
街頭藝人一邊從自己的口袋裏掏着煙【！吸煙有害身體健康】一邊說：“就跟你和我一樣。”
他遞給了丁赫一根，丁赫搖了搖頭。
于是他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吐出了一口煙氣。
他看着丁赫，問道：“你是她新的經紀人？”
丁赫沒回答，從口袋裏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遞給他。
街頭藝人低頭看了一眼那個名片，轉頭問丁赫：“阿玄惹上什麽麻煩了？”
阿玄，丁赫在心中把他的話重複到這個地方，然後出聲回答道：“不便透露。”
他說不便透漏，那個人好像也不怎麽在意，他把他的名片扔到了河裏，然後背起了他的吉他。街頭藝人問他：“我打算去她家樓下唱歌，你去不去？”
丁赫沒有回答，街頭藝人好像也不是很在乎，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告了別。
丁赫看着那個人的背影漸行漸遠，可是聞着他周圍難聞的煙味還是久久沒有消散，不知道為什麽，他開始靠在橋邊看着河水，心中有了一個自己看不懂白玄的想法。
夜裏十一點半，白玄的公寓裏，白玄從卧室走出來，身上穿着睡袍，她沒有開燈，借着窗外的光一直走到了沙發旁，側坐在了丁赫睡覺時的那個位子，蜷起了腿。睡袍随着動作露出了她脖子處的一些肌膚，上面帶着淡淡的紅痕。
夜晚，和平市，車流川息。
橋邊，窗外。
風聲，水影。
夜晚，那是一個人的故事，起承轉合裏都是寂寞。
守護，奉獻。
沉思，算計。
為了他人的寧靜清掃泥潭。
誰在乎我的衣擺沾着污垢？
落寞，宿命。
吹着冷風，丁赫轉身靠着橋欄杆。
白玄看向窗外。
仰頭看去，他們看向的地方都有一個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