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嘿！潘恩！你沒事吧！”羅尼在浴室外面敲着門，裏面只傳來流水聲和咳嗽聲。他停下敲門的動作，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R。
這是處于郵輪上方的一個大套間，包括客廳，卧室，餐廳等。将幾箱軍火運到事先約定的碼頭後，三個人終于松了一口氣。原本只是在客廳喝酒休息，但是潘恩慘白的臉色一直沒有恢複，到後來直接沖到了浴室。
“是暈船吧。”R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後勾起嘴角輕笑着，“明明是水産來着，竟然會暈船。”
羅尼聽到這話，也覺得好笑，他忍着笑意說：“R，你越來越毒舌了。”
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潘恩按着額頭，有氣無力地說：“我有點難受，先睡覺去，房間我随便挑一個了。”
“這可不行，我們得去見見大主顧。”R放下酒杯轉頭說道。
“大主顧，是誰？”潘恩問道。
“當然是HPCP的那位了，海克斯，他的傳奇故事都幾乎人盡皆知。”羅尼突然變得很興奮。
潘恩翻着暈船藥，找了杯水灌下去後，問道：“那是什麽故事？”
“他之前是美國士兵，退役後組建了一個三人團隊開始運送軍火生意，結果越做越大，擴大到了東南亞，現在也有往歐洲的趨勢。”
确實很厲害，但是這個是個人勵志故事嗎？
“好了，聊天到此為止了。”R從衣架上拿下西裝，穿上後朝兩人說道。
“那就是HPCP的海克斯，現在幾乎是掌握海洋的海運王。”羅尼跟在R的後面向潘恩說明着。
“哦，那後面兩個呢。”她瞥了眼海克斯，那是個皮膚白皙，高大的身材包裹在深色西裝裏的男人，他的發色是珀金色，眼睛是藍灰色，整個人都顯得很淡色，身體內就好像沒有黑色素這種東西存在。後面跟着一個高壯的白人大漢和瘦高的深膚色亞裔人。
“那是他的貼身護衛，白人那個叫布萊克，另一個是萊斯，兩個人都是退伍軍官，可以說經驗豐富。”
R走在前面，和對方握手，兩個人臉上露出虛僞的笑容，相互聊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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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像個狐貍。”潘恩看着咧着嘴角笑容誇張的海克斯。
“恩？這位是……？”海克斯将目光移向還在碎碎念的潘恩。
“是新人。”R皺了下眉，看上去有點不高興，不過還是引見了雙方。
“你好啊，我是海克斯。”海克斯依舊露出那種笑容，潘恩幾乎都懷疑他笑容的角度有測量過，幾乎每一次笑都一樣。
既然對方都打招呼了，潘恩也伸手握了握。
“羅尼，好久不見，還呆在意大利？有興趣跟着我嗎？”海克斯又友好地拍了拍羅尼的肩膀。相對的，羅尼的反應慘不忍睹，他很緊張地回答着，“海克斯先生，你可不要開玩笑了。”
海克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突然開口：“既然大家都有空，有興趣和我去看看運輸的特別貨物嗎？這艘船上可不光是軍火。”說到最後，他露出一個神秘的表情，“這可是很特別的哦。”
聞言，R幾乎是立刻沉下臉，思索着海克斯話裏的意思。潘恩望了眼R，大概意思是征詢他的意見。“那麽，我們就恭謹不如從命了。”R冷靜地回答。
“待會跟緊我。”R走到潘恩旁邊低聲說道。
潘恩倒是意外地看着他，沒想到R很有責任感，按照以往的經驗R不是應該勾着嘴角冷淡地放冷槍嗎。她擡起頭看着對方深刻的側臉輪廓，線條無可挑剔。糟糕，我幹什麽要偷看他啊，潘恩心裏想到。
海克斯走在前面，帶着他們來到了船艙底層，他的兩個部下倒是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讓潘恩一陣好奇。
“過來吧。”他按下牆邊的一個按鈕，四周的燈突然打開，白熾燈的強光一下子讓人睜不開眼。等适應了這個燈光後，才發現他們站在鐵質的欄杆走廊上，他們的腳下是一個巨大的水族魚缸，深度估計有一些，連海水都不是湛藍色而是深藍色。
“海克斯先生，你帶我們來看什麽？鯊魚嗎？”羅尼蹲下身仔細想從海水裏找到什麽。
“明顯不可能，對吧。”R倒是很冷靜地分析着他的行為。
皮鞋踏過鐵質走廊帶出一些粗糙的聲音，海克斯挂着他的招牌微笑向他們解釋：“其實讓你們運送軍火不過是幌子，真正要運送的貨物在這裏呢。”他眯着灰藍色的眼睛看他們。
什麽，之前忙了這麽久，都是白忙活了嗎！潘恩氣憤地瞪着他。
“哦，別生氣，小小姐，你們的報酬當然不會少。”他挽起袖口，接過助理扔過來的盤子，從裏面取出一大塊生魚肉。他轉頭露出一個微笑，對他們說道：“可不要太驚訝啊。”
R他們三個靜靜地看着，從水裏到底會竄出什麽呢。
随着魚肉抛入水中，平靜的水面上逐漸産生許多氣泡，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一只生物像要直接破水而出。魚肉早就被啃食，那個畫面大概有點像食人魚在吞噬路過的食物。
燈光的亮度足夠照到那個生物了，清澈的海水也有透明度，能夠直接看到。
那個是……！猶如怪物一般的巨大燈泡眼，突出的獠牙，猙獰的臉全都顯示出這是一只由人魚變成的怪物！
“恩！”潘恩吃驚地捂住了嘴巴、不止如此，那只人魚是真正的人魚，它并沒有腿，下身是一條金色魚尾，閃閃發光。最讓人吃驚的并不是這些，而是它的肚子，就像是懷孕一般鼓了起來。
她直接驚愕地喊出了聲，這是一條懷孕的人魚，求證似的問海克斯，“它懷孕了？”
海克斯眯着眼笑起來，看上去十分恐怖，“據說發現這條的時候，它正在蠶食同類，好不容易才捕獲它，可以說是珍貴的實驗體了。”
已經不能用驚悚來形容這件事了，人魚雖然長生不死，但女性人魚竟然能懷孕。潘恩以為靠着人魚的特性，早就能排除生育這種功能。
“你這麽好奇？”海克斯不知不覺已經走近了，他低頭看着潘恩。
潘恩緩了緩神情，看向R和羅尼，她覺得他們的驚訝應該不少于她。
“不，只是驚訝。”R率先反應過來，回答海克斯。
“你要近距離看看嗎？”海克斯笑着推了她一把，速度快到潘恩和R來不及反應就直接掉入水中了。
“潘恩！”R冷眼看了下海克斯，後者無辜地攤了攤手，笑着回說：“她可是你們這的新人，這麽點本事也沒嗎。”
“這與你推她下去無關吧。”R的腦中瞬間想到的是剛才海克斯所說的，這條人魚會蠶食同類。
他們之間劍拔弩張，沖突像是一觸即發。
海克斯的部下無奈地說道：“boss又惹怒合作夥伴了，這是第幾次了。”另一個冷淡地回答：“早就習慣這人小孩子似的個性了。”
潘恩一被推下去就嗆了個正着，她剛想對他們喊，自己不會游泳，就看到那條人魚已超快的速度接近。
天哪！這已經不是用悲慘能形容的了。也許在陸地上，她還有幾分勝算，現在連那幾分都沒有了。人魚的速度非常快，幾乎是迅雷的速度，潘恩在水裏的動作原本就遲鈍，根本不能避開它。
它的尖牙已經刺進她的肩膀了，潘恩有些恐懼地要掙脫它，在水裏撲騰了幾下。好在這個時候，R開槍射中了那條人魚，他的槍法極其準，人魚受到槍擊吃痛放開了潘恩。羅尼跳下去，立刻帶潘恩帶到走廊上。
“R先生，容我提醒你一句，這可是珍貴的實驗體。”海克斯的聲音冷下來。
“那又怎麽樣，反正它也沒死。”R不屑地冷哼出聲。
“咳咳……”咳出一點水的潘恩，現在狼狽地跪坐在走廊上，被推下水的屈辱卻怎麽也不能忽視，“海克斯！我要殺了你！”
他的部下立刻掏出槍對準他們三人，海克斯從容地笑着，“可不要為了一點小事而傷和氣啊。”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下，他們幾人互相盯着對方的舉動，一有任何移動，估計就會大打出手。
“潘恩！快看啊！”一旁的羅尼表情大變驚悚地喊道。幾個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那條人魚的臉發生了異變，它的臉不再是那麽恐怖，已經變成了潘恩的臉。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她也曾見過這種情形，但這驚悚的景象還是讓她驚駭萬分。其他幾人維持着動作，臉上也露出驚訝的表情，回來掃視着潘恩和人魚的臉。
“哈哈哈哈……這還真是奇怪啊！”海克斯原本驚訝的神情迅速收起來，換上大笑，他也拔出了□□，對準潘恩，“我可不認為它咬什麽就變什麽，給它喂的還是金槍魚，也沒見它變成金槍魚啊。”
R維持着舉槍的姿勢，皺着眉，眼睛卻不敢放松，深怕漏過對方的動作，他暗想，事情怎麽變得更糟糕了。
正當這邊的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外面突然想起了騷亂聲以及槍聲。雙方表情不變，持續了一段時間後，海克斯笑了下，舉起雙手，“我們暫停怎麽樣？畢竟我們可是合作夥伴，這件事等處理完外面的騷亂再來解決？”他提出暫停意見，眼睛卻盯着R，等待R給他一個回應。
“我同意。”R思索了下後也收起槍。海克斯滿意地笑了下，“我們去外面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