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賣了?
腦子裏傳來尖銳的疼痛讓李平風不由得抱緊了腦袋,習慣性的隐忍着不願意發出半點的聲音,緊咬的牙關讓味蕾嘗出了鐵鏽的味道,鮮紅的血順着嘴角滑落,他卻毫無所覺的緊閉着雙眼,腦海裏只不斷的告訴自己,堅持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當熟悉的白色再次映入眼簾的時候,李平沙悄悄的松了口氣,還活着真好。——實際上李平沙早已經不關心自己的生死了,活到二十三歲,卻一直都只能躺在白色的病床,不能跑到窗外去感受陽光的溫暖,也不能跑到海邊去看蔚藍的大海,實際上他不能走出病房哪怕一步,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努力的活着,只因為家人的愛。他想過死掉也許也是一種解脫,可是每次想到父母心疼和不舍的眼神,想到哥哥和姐姐們每次遇到某某名醫就不遠千裏的去請,然後期待的眼神,李平風就覺得不敢去想死的事情,哪怕活着就是一種折磨,需要忍受每日一次非人的折磨,可那至少——還活着。
再次醒來的時候,李平沙發現自己被抱在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懷抱裏。一時間有些愣住了。只聽着耳邊溫潤嬌柔的聲音。
“風兒!我的風兒!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嗚……”
“行了!別哭了,撐着藥性還沒過去,趕快把他帶過去!省的他又鬧自殺!”一個有些暴躁卻同樣熟悉的聲音響起來,李平沙發現自己被換到了另一個人的懷抱,依舊熟悉的緊,他自己卻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麽熟悉。
“天哥,風兒可是我們的兒,我們……”嬌柔聲音的手拉着李平沙,這然他既覺得安心,又覺得哪裏不對。混混沌沌的腦子卻更不上思想,手腳也酸軟無力,只能任由兩個人折騰。
“難道為了這個病哥兒,你想看着林兒和墨兒餓死麽!?”暴躁的男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這話卻然溫潤男子松了手。
“風兒,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
對不起什麽?李平沙想開口詢問,話到喉嚨,卻怎麽也吐不出來,喉嚨裏似乎被什麽割裂了一般,尖銳的疼,讓他本就迷糊的腦子更加的遲鈍了。
“李家阿哥!這是兩袋高粱面,你瞅瞅,都是提純了的,保證好吃的緊——你家平爺兒呢?”溫潤聲音正哭着,忽然一個大嗓門從門外傳了進來,溫潤男子擦了眼淚,匆匆的跑了出去。看着地上的高粱面,仔細的粘着嘗了嘗,眼裏的開心怎麽也掩藏不住。
“天哥!上好的高粱面粉——快把風兒帶出來!”
“來了!”聽着溫潤男子略的開心的話音,暴躁男子将李平沙的衣領拉的高高的,直到看不出一點痕跡,才抱着人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李家阿哥,怎麽你家平爺兒……”看着被抱出來的細小人兒,大嗓門有些不高興,雖然說項城的爺兒多是瘦瘦小小的,可也不能沒用到路都不能走吧?多哲暗自想着,不知道這兩大袋上好的高粱面是不是換的虧了些。
看着多哲不滿的臉色,李家小哥趕忙笑着将平爺兒塞了過去,示意李友天快點把面粉搬走。“多哲大哥擔待啦,這兩日天氣多變,我家平哥兒着了風寒,正是好些沒力氣的時候你就來啦!”
聽到李家阿哥的解釋,多哲的臉色略好了些,看着平哥兒蒼白的臉色,想着回去多休息也許也就好啦。接過人放到馬車上,囑咐馬車上的四五個爺兒看着些許,多哲便駕着馬車直接出了城。
被兩袋面粉換走的李平沙現如今正靠坐在馬車上,跟着颠簸的馬車一搖一晃的律動着,腦子也漸漸的清明了幾分,一些不屬于他自己的記憶慢慢的出現在腦海裏,這讓李平沙明白,自己大約是穿越了,想到前身留下的些許記憶,在聯想到之前的對話,卻是有些明白自己大約是被這身體的父母給給賣了,而且——只賣了兩袋高粱面。他身邊坐着的是個二十出頭的爺兒,看起來頗為精明,眉宇間卻透着些許頹喪之氣。而李平沙自己之前一直都是被這個人照顧着的。除去他自己還有二十出頭的青年,車子裏還坐着三個爺兒,都在十六到十八歲之間,臉上充滿着迷茫和難過,者讓整個車廂的氣氛異常的沉悶。
“咳咳……”李平沙難受的咳了幾聲,本想問問有沒有水,沒想到瞬間手中就被塞了水壺,——阿白。腦子裏出現了這個聲音,關于阿白的信息出現在了腦海裏。墨白——一個和李平沙一樣生活在項城貧民窟裏的爺兒,兩人關系并不算親密,倒是在這車裏,兩人也算是相識的。
“阿白,謝謝你。”李平沙喝完水,覺得嗓子舒服多了,靠坐在馬車上,對着墨白說,墨白恍惚的“恩”了一聲,不知道是聽到了,也或者沒聽到。看着這樣的墨白,李平沙不由的心裏嘆息起來。對于自己要到那裏李平沙并沒有概念,也并不在意,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沒有了一日一日的折磨,李平沙居然覺得有些懷念,也許還念的并不是折磨,而是家人溫暖的笑容,想到這,李平沙輕輕地笑了笑,想着,也許就這麽不在了也好,家人就再也不用擔心自己了,打開窗戶看着外面的樹木鳥蟲,想的通徹的李平沙忽然覺得心胸開闊了起來。既然老天讓他再活一世,那麽他就好好地活着吧,他想,也許好好地活着,也是家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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