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太害怕簡凡辰離開他了
簡凡辰覺得今天自己是司機的命, 就是來幫男主們開車的。
“哪個方向?”他問應酩。
應酩扣上安全帶,伸手去點導航:“往西。”
在應酩心裏,簡凡辰是利落又幹練的, 業務能力超強, 做事從不拖泥帶水。但即使這樣, 悍馬這種器械感太強的車, 跟簡凡辰的氣質還是相去甚遠。
他知道自己比較糙, 他所有的車子也都是越野為主,适合去各種荒郊野嶺,爬坡淌水, 粗犷得很。
這種車子很适合他,但簡凡辰大概開不習慣。
此刻,簡凡辰雙手握着這悍馬的方向盤,白皙的手指顯得更加修長, 竟有有種莫名的脆弱感, 好像一折就會斷。
應酩餘光掃過他的手, 沉默了片刻,別過頭去, 把窗玻璃按了下來。
因為一宿沒睡, 他眼睛很幹澀, 現在被風一吹更是睜不開。
他索性又把窗子關上了。
簡凡辰側頭瞄了他一眼, 發現他很不自然, 就主動問:“出差順利嗎?你不是說過兩天才回來?”
“嗯,”應酩點了點頭,“很順利, 提前處理完了, 所以買了最近的機票回來了。”
“那就好。”簡凡辰開始循循善誘, “今天你奶奶去找我是因為很擔心你,說你最近情緒不太好,工作壓力太大……”
“簡總。”應酩打斷了他,鼻音聽起來更重了。
簡凡辰察覺到了異常,轉頭他一眼:“……你鼻音很重,感冒了?”
應酩說:“我知道我奶奶跟你說我想回簡氏,讓你來勸我。”
簡凡辰還沒來得及反駁,他又又搶了話:“但你不用勸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他邊說邊把視線從簡凡辰身上移開,看向前方。
“你真的知道嗎?”簡凡辰在路口減了速。
應酩沒回答,過了一會又問:“簡總,我能問問你,當時為什麽讓我去簡氏嗎?”
簡凡辰抿了抿唇。
這個問題真的很難,他總不能說當時那個他不是現在的他吧。聽上去多像精神病人。
“我很難跟你解釋,”他只好說硬着頭皮說,“你就當作是我看你們有潛力,想投資你們,看看自己的眼光準不準。”
“是嗎?”應酩吸了一下鼻子,“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最後一句說得很模糊,簡凡辰都沒聽清。
導航顯示到達目的地,簡凡辰靠邊停了車。
“這就是你要來的地方?”他看出去,有點意外,外邊是一條河。
他從不知道c城這個水泥都市還藏着這麽一條小河。
他轉臉看應酩,應酩解開了安全帶。
“對,就是這裏。”應酩拉開車門,卻見簡凡辰沒動,回頭說,“這是我小時候常來散步的河畔,陪我走走吧。”
簡凡辰想了想,也沒理由拒絕,就下了車。
河畔空氣很好,景色也不錯。c城這十年間無數高樓拔地而起,難得還有視野這麽開闊的地方了。
夜幕降臨有些涼,簡凡辰雙手插到大衣口袋裏。
應酩突然遞過一個暖手寶。
簡凡辰愣了一下:“你怎麽會有這個?”
這不像是應酩這種健身人士需要的東西。
“給你準備的。”應酩今天本就打算去公司找簡凡辰,把人約來這裏。他知道這地方冷,所以備了這個。
簡凡辰不好意思地接了過來:“謝謝。”這裏真的是有點冷,他握住取暖。
他覺得應酩變了,變得細心了。但一想到為什麽變得貼心,他就一個頭兩個大。
應酩擡頭看了看天,語氣平靜地說:“可惜了,陰天。”
“為什麽可惜?”簡凡辰問。
應酩說:“今天有流星,晴天才能看到。”
簡凡辰感謝天公不作美。
流星這種偶像劇的浪漫橋段,現在如果上演該多麽尴尬。
他強行轉移話題:“你很熟悉這裏,小時候常來玩?”
應酩點了點頭:“基本每周都來。”
“自己來?”
“嗯,我不合群,做什麽事都自己。”應酩很羨慕簡凡辰這種人,跟誰相處都能很自然,他就不行。
他們肩并肩沿着河畔走,應酩彎腰撿起兩顆石子,朝河裏擲去。
小石頭在河面上打了個水漂。
他小時候經常這麽玩,但現在他這麽做,只是緩解內心的焦慮。
他又丢了顆石子,拍了拍手上的土,說:“簡總,我想回簡氏不為其他的,就是想把合約履行完,我們簽的合同還沒到期。”
終于來了。
簡凡辰停下腳步,準備使出殺手锏:“其實我也有一件事,還沒來得及說。”
應酩表情有點緊。
“我要提前跟你們解約。”簡凡辰本來只想安全度過合約期,但現在看來這些男主們越來越不受控制,他只能解約了。還好小說裏的這些條款都很霸王,他可以單方面解約。
“解約?”應酩愣住,“簡總,你要趕我走?”
“你這麽理解也可以。”簡凡辰霸道到底,“反正你們現在都能獨當一面了,我也不需要再帶着你們了。”
應酩沉默了半晌,在簡凡辰準備轉身時,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力道出奇地重。
因為一直捂着暖手寶,簡凡辰的皮膚現在的溫度很高,反倒是應酩的手冰涼。
他們距離很近,簡凡辰覺得太近了,都不敢呼吸,本能地微微往後傾。
應酩卻又靠近了一些。
咄咄逼人。
他想逼簡凡辰松口,收回剛才的話。
簡凡辰咬着牙,就是不松口。
君子一眼驷馬難追,他才不會受到區區一個眼神的威脅。
但應酩的眼睛實在太紅,好像下一秒就會自燃似的。
他倒抽了一口冷空氣,穩住心态。
就在他的小腦袋飛速運轉着如何逃生時,天邊突然“砰”地一聲,像是打了雷。
他們同時轉頭望過去,一朵煙花在天邊炸開。
簡凡辰心中咯噔一下,感覺手上松了一些,就立刻把暖手寶放進應酩手裏,手順勢抽了回來。
連大喘氣都不敢。
應酩這時才回過了神,重重地捶了一下頭,皺着眉低聲咒罵了自己一句。
他太怕簡凡辰離開他了。
剛剛那一刻他唯一想到的就是緊緊抓住眼前的人。
如果簡凡辰執意推開他,他甚至想把人鎖起來,讓人再也不能逃走。
讓這個人只屬于他。
在他的童年裏,父母貌合神離,卻沒有離開對方。因為如果離開了,他們家就不完整了。
雖然最後還是不完整。
“對不起,簡總。”他現在才猛然明白過來,簡凡辰跟他完全不同。
簡凡辰就像天邊的煙火。
那是夜空中的光,讓人心花怒放。
但注定是他抓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