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各懷鬼胎的午休
江棠又讓服務生多加了幾道菜, 然後親自把餐車推進了貴賓用餐間,包間裏是一張六人的長桌。
他就拉開了裏排中間的椅子:“簡總,你坐這兒。”
老板坐c位, 沒毛病。
簡凡辰落座後, 江棠就坐到了他左邊。
應酩跟着走到桌旁, 毫不猶豫地坐在了簡凡辰右邊。
程斂一直在門口站着, 看着已經坐滿的裏排, 他走了過來,先見灼一步坐到了簡凡辰對面。
江棠把餐盤端上桌時,看了見灼一眼。
見灼原本也沒打算搶座, 拉開了最邊上的椅子。
江棠在切牛排,應酩在倒飲料。
因為剛潛水結束要避免酒精,所以俱樂部準備的都是無酒精飲料。
程斂就問起了簡凡辰潛水的事。
簡凡辰很滿意這一次的體驗,十分推薦這一帶的海。
見灼在一旁安靜地坐着, 擡眼瞥了一眼餐車上的紅玫瑰, 見江棠擺完盤後直接把它放在了後邊的櫃子上。
他不在意玫瑰, 他知道簡凡辰對玫瑰沒什麽感覺。
他也不去争搶現在坐在簡凡辰身邊吃牛排的機會。
因為他還久久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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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凡辰在海底就像是會發光一樣,一舉一動都美得不像話。
尤其是追着海面上方的光源漂浮而上時, 陽光在他的周身渡了一層金邊, 又神聖又溫暖。
見灼當時仰望着他的身影, 差點氣息不穩。
他放慢了速度回頭等見灼, 見灼心裏一熱, 就跟了上去。
看見水母時,見灼想都沒想就加速追上去,一把撈過他的美人魚, 圈在懷裏護着, 抱着人加速上浮。
美人魚的身體是柔軟的。
柔軟得脆弱, 讓他不知所措,好像稍微抱得緊一些都怕碰碎。
但他又知道,自己胸前的人魚擁有頑強的生命力,能散發出無限的能量。
他們越浮越高,他的心就随着越跳越快。
見灼坐在餐桌旁,喉結動了動,吃不下東西,只是猛灌了自己幾杯水。
還好是他帶簡凡辰來潛水,那樣的畫面只有他一個人看到了。
如果在座的其他人也看到簡凡辰在水下的模樣,會怎麽樣?
他根本不想去假設。
但不用他假設,很快他就嘗到了這種滋味。
江棠吃着牛排,突然問:“簡總,你玩潛水那麽久了,技術一定很好吧?”
“也沒有,我感覺見灼更熟練。”簡凡辰笑了笑,轉臉看向見灼,“但你今天是不是沒發揮出來?沒玩盡興吧?”
見灼顯得有點拘謹,就說:“我玩的不太好,不拖你後腿我就滿意了。”
“簡總,”江棠放下叉子,“我能看看你的潛水影像嗎?”
程斂和應酩聞言停下了刀叉,同時看向簡凡辰。
見灼神色如常,放下了手裏的水杯,拿起了面前的餐巾紙。
“今天沒有拍,”簡凡辰說,“不過以前在潛水協會拍過。”
江棠立刻說:“潛水協會嗎?在網上有?”
簡凡辰不确定:“應該有吧,不過那時候剛學不久,動作都不太好,還是別看了。”
江棠已經拿起手機開始搜索,十幾秒鐘後他眼神變了變:“找到了,還真有。”
“簡總,”江棠點了播放鍵,“你那時候……成年了嗎?怎麽這麽嫩啊?”
這句話一說完,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在說什麽,臉頰刷地紅了,看了一眼日期,找補道:“應該成年了吧?”
“當然成年了,這是我大學的時候。”簡凡辰就湊過去看了兩眼,有些不好意思,“那時候真的不行。”
見灼看過這個視頻,雖然跟今天親眼所見差了不少,但還是很驚豔的。
他眼神暗下來,擡頭看江棠,果然江棠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嘴唇還抿了抿。
應酩也在看手機,還擡起手蹭了一下眉毛。
程斂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放回口袋裏,然後繼續吃東西。
這頓早午餐簡凡辰吃的很好,運動完之後他胃口特別好。
但他發現了見灼沒怎麽吃東西,以為他潛水後身體不舒服。
“你是不是不舒服?”他問見灼。
程斂就立刻轉頭看向見灼:“你不舒服?我帶你去診所。”
見灼沒看他,只對簡凡辰笑了一下:“簡總我沒事,只是早餐吃太多,還不餓。”
聽見早餐,應酩又想起了早上的訂餐,掃了他一眼。
離開俱樂部時,應酩找前臺拿了一本剛看的財經雜志。
簡凡辰路過時瞟見封面上的人物,有點眼熟,就留心看了一眼頭銜和名字,發現這個人就是應酩以後的合夥人。應酩最後能重新回到應氏集團,并且成功上市,一夜跻身富豪榜,這個合夥人功不可沒。
看來應酩這個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他了。
江棠開了SUV到門口,他們三人早上是一車過來的。
“上車一起走吧。”他搖下車窗,對門口的簡凡辰說。
程斂直接拉開了車門:“簡總,好像快下雨了,先上來吧。”
簡凡辰就上了車。
程斂坐他身邊,應酩上了副駕。
“下午是安排了電影?”應酩問江棠。
江棠說:“傍晚的水上電影。”
“嗯。”應酩帶上安全帶,“那時間充裕,中午可以休息一下。”
江棠就看了他一眼。
應酩說:“簡總潛完水肯定累了。”
簡凡辰聽見了,說:“我不累,但你們要太累了就午休吧,正好我中午臨時見個老客戶。”
程斂聽了轉頭看着他:“簡總,你每天行程都這麽滿,不會很累嗎?”
簡凡辰搖了搖頭,說:“習慣了,閑下來反而不适應。”
程斂就扭頭看向窗外,低聲說:“這麽連軸轉哪裏吃得消。”
簡凡辰也側過臉看着程斂,有點感慨。程斂現在覺得他忙,等以後一夜爆紅了行程可比他忙多了。
江棠從後視鏡裏看過去,突然覺得簡凡辰好像更清瘦了。他又想起了那天簡凡辰在辦公室工作到睡着。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更緊了一些,微微嘆了口氣。
回到酒店,小安已經等在了大堂。看見他們終于回來,他看了看表,神色擔憂。
“老板,需要休息一下再去嗎?”他手裏拿着西服,上前詢問。
簡凡辰接過西服:“不用了,我換了衣服就去。”
轉身之前,小安警告的眼神看着江棠他們,小聲說:“讓你們提前半小時回來,你們非要掐着點,老板都沒法喘口氣。”
江棠望着簡凡辰的背影,有點心疼。
外人都說簡公子出生就注定繼承萬貫家産,但他知道這根本不容易,他也知道簡凡辰就算自己創業也是有沖到行業龍頭的實力的。
他們三個坐電梯回了總套。
江棠突然問:“見灼還沒回來嗎?”
應酩說:“我讓前臺給他留房卡了。”
三人沒什麽話題聊,各自回了房間。
程斂把窗簾都拉上,嚴嚴實實的,大中午的一絲天光都露不進來。然後他就趴在了床上,拿出手機點開了剛剛沒看的潛水視頻。
屋裏很暗,他的眸色随着屏幕上的光在閃爍,波光粼粼,驚為天人。
應酩也躺在房間的床上,頭枕在雙手上,望着天花板。
一晚沒睡好,他現在眼睛都有點紅。
床上放着平板電腦,藍色的畫面暫停在一幀上。畫面上柔軟的身體幾乎對折着,在水裏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
他深呼吸着,忽地側過身,用指甲拂過屏幕上的纖細身軀,又翻過大手,将整個人影覆在手心裏,眼中劃過了強烈的光。
他記得第一次他有這種沖動時,是因為看見簡凡辰白皙的後頸。
當時簡凡辰在辦公室裏等着簡筆畫爬出來,白熾燈下的天鵝頸讓他不敢亂動,甚至連呼吸都要盡力調整着。
而那時候只是靜态的,這一次看見的是宛若人魚暢游的簡凡辰。
他躺了一會兒,抹了抹鼻子,抹到了一手掌的鮮血。
江棠在房間裏踱步。
走了一會兒,就到健身房跑步去了。
下樓路過兩個房門緊閉的卧室時,他眯着眼盯着看了幾秒,仿佛要透視進去,抓出裏邊兩個正在圖謀不軌的人。
他開車回來時就後悔了。
後悔在餐桌上直接問簡凡辰要視頻,讓這兩只豺狼也看到了視頻,這會兒還不知道對着視頻做什麽呢。
應酩在車上的那個表情,真是要午休?他才不信。
還有程斂在後座看簡凡辰的那個眼神。
嘶——都沒安好心。
他太知道這些男人的心思了。
他一瞬間滋生出一個念頭——拉響火警警報,把那兩個做壞事的人逼出來。
但走到警報前,他又收回了手。
簡凡辰也在這棟樓裏,萬一打擾到跟客戶開會,說不定還要再約時間開會,那樣簡凡辰就太累了。
他扭頭在跑步機上洩憤式地跑了十公裏,才喘着粗氣回到房瘋間。
見灼進門時,屋裏死氣沉沉的。
他把簡凡辰得背包拿了回來,到樓上客浴裏,把他們潛水前換下的衣服都洗了。
明明在俱樂部才洗過澡,但他還是到淋浴頭下沖了沖自己,然後用簡凡辰的浴巾狠狠抹了一把臉後,才不甘心地将浴巾扔進了洗衣機裏。
淡淡的香氣将他包圍,沁入他的鼻腔。
等他再出門時,程斂的卧室裏傳出了吉他聲。
今天程斂彈的旋律像深邃的海,又像纏綿的水。
空蕩蕩的客廳裏沒人看見,一對狗勾眼突如其來地變得乖戾。
簡凡辰見完老客戶後,大概是話說得多了,嗓子很幹很燥,都在冒火。
回到房間後,他正要去冰箱找水喝,就看見餐桌上放着一碗冰糖雪梨。
旁邊的便簽上寫着:簡總,潤潤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