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淺間彌祢對三人說:“我是埃斯維因,你們這次行動的負責人。行動要求控制實驗室全體人員,篩選出涉毒成員,然後順藤摸瓜,将整條線上的藥販子一網打盡。”
她此時的說法與在諸星大面前又有不同。
安室透笑眼呆滞了一瞬:“篩選處置涉毒成員?”
淺間彌祢說:“沒錯,有問題?”
安室透:……
犯罪組織幹部掃蕩涉毒犯罪成員,這無論如何都說不上沒問題吧?
是試探?還是真有其事?
日本公安卧底的安室透斂去深思,露出野獸躍躍欲試的神情:“有趣,我還從來沒試過狩獵組織成員。”
綠川光更是直接:“幾樓?幾人?目标人物特征?是否留活口?”
兩人都無視了明顯資歷更老的諸星大。
淺間彌祢,“……”
呵,男人的職場心機。
不想介入三方勢力的修羅場,淺間彌祢幹脆扭頭對諸星大說,“他們交給你了。樓上的情況你清楚,控制住局面後通知我。我留在外面,不會有危險。”
諸星大點頭:“等我半小時。”
他踏前一步,殺意陡然變得鋒利可怕,目光掃過兩人,言語無形壓迫向他們心靈:
“這是你們的第一個任務。也許你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們,在實驗組,任務失敗者的回收站是試驗臺。相信我,你們不會想知道任務失敗後上試驗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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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孤傲的獨狼一本正經說着半真半假的話,實驗組負責人埃斯維因就站在一旁,完完全全默認态度,更讓這番話真實性和威懾力統統拉滿。
陰影掠過心頭,兩人對視一眼,追上諸星大遠去的腳步。
淺間彌祢倒不意外諸星大使用唬騙,從日常生活就能看出,這個男人做事從不拘泥手段。
她在跑車裏靜靜等候。十八分鐘後,接到了諸星大的電話。
“實驗室全員控制完畢,武裝已全部解除,你可以上來了,安室透會下去接你。”
沒一會兒,安室透金色的頭發便躍入她的眼簾。
“久等了。”安室透笑眯眯地打開車門,彎腰手扶車門框牽引淺間彌祢下車。
淺間彌祢在路上問安室透:“效率不錯,有多少人動手了?”
安室透輕松地說:“不多,就三個。”
淺間彌祢意外:“居然有三個……”幸好向boss申請加派人手。
一如設想,支援充足的諸星大遞交了近乎完美的答卷。
所有成員都被捆綁住手腳,嘴也被膠布封住,連清潔工都不例外。其中反抗最激烈的三人,被分別關進不同的實驗室。
——十八分鐘的時間,大概大部分都花在捆人上。
這份結果淺間彌祢很滿意。
實驗室a3。
淺間彌祢站在諸星大和安室透中間,聽被綠川光壓跪在地上的白大褂不知死活大放厥詞。
“……埃斯維因,你能吓唬得了誰?憑這三條新養的狗可不夠。實驗室本來就有向行動組提供支援的職責,制藥賺錢而已,又沒有出賣組織信息。”
他毫不顧忌外圍成員在場,昂起頭斜眼冷笑,“放清楚點,就算你在boss面前是紅人,也不過是個實驗室的小頭目。就算你從小在組織裏長大,還有貝爾摩德給撐腰,但我的生意幾位本土的代號幹部都知道,你能把我怎麽樣?
不過是母女陪boss上床的賤人,真以為自己是天才——”
“砰——”
白大褂被安室透毫不留情一腳踩在頭上,整個人栽倒在地,光潔的地板被磕出裂紋,暗紅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金發青年燦爛的笑容中透着殺意:“可以快點說出我要的消息嗎?大家都趕時間。”
白大褂“呸”地吐口血痰,表情不屑:“小白臉!”
安室透眼神變得不善。
淺間彌祢制止安室透,說:“不說也沒關系,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白大褂表情瞬間錯愕,然後恢複不屑:“別想詐我,我是不會說的。”
淺間彌祢翻動綠川光遞過來的資料,上面記錄着實驗組日本分部近三年的財務信息,剛從打印機吐出的紙張尚有餘溫。
“你們居然還有腦子,沒把銷售端口放在東京……快艇,原來是通過小島中轉……月影島?”她回憶了一下地圖,“倒是個好地方,夠偏僻。”
白大褂睜大了眼睛。
“次磷酸、碘,來自九州——還有中國進口?”淺間彌祢有瞬間錯愕,“你們還真是敢想敢為啊……”
白大褂神色開始變得惶恐。
“生産地點,唔,北海道……原來如此,之所以最不應該的東京有窩點,是因為你眼紅藥販子的收益,背着上司偷偷單幹。”
白大褂臉色慘白。
“貪婪使人失去理智。”
淺間彌祢随手将資料塞進碎紙機,扭頭對諸星大說:“這個沒用了,下一個。”
安室透重新把人捆上,其餘人朝外走去。
“你、你就這麽走了?不想知道我的消息了?”白大褂不可置信。
埃斯維因就那麽自信她已推理出了所有情報?
淺間彌祢腳步一頓,“你想說?”
白大褂神色猶豫。
顯然他很清楚組織的作風,沒有用的人下場只有死亡。但背叛代號幹部,他的下場同樣不會太好。
淺間彌祢側臉,神色酷似琴酒:“但我不想聽了。”
大門“砰”地關上。
白大褂的聲音被隔絕。
淺間彌祢對新來的兩人說:“接下來的兩人,我就不插手了,都交給你們負責。請務必從他們口中掏出情報。”
安室透率先答應,推開實驗室a4的門走進去。
綠川光猶豫片刻,說:“我更擅長狙擊。”
淺間彌祢對氣質溫和的貓眼青年很有好感,安慰他說:“沒關系,待會兒諸星大會再核實一次。”
聞言,綠眼睛孤狼不含情緒的對綠川光說:“放手去做,總不可能一無所獲。”
綠川光繃緊下颌,背着琴包走進實驗室a5。
見淺間彌祢精神不振,諸星大遞給她拿了一罐咖啡。
淺間彌祢一邊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一邊拿着咖啡小口喝,随口問道:“你還随身帶着咖啡?”
諸星大說:“剛才從休息室拿的。”
他也打開一罐,仰頭三下五除二幹掉。
“a3的人身份很特殊?”
“對。”
“不能動的角色?”
“沒有我不能動的人。”
諸星大問的随意,淺間彌祢回答的也很随意。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令諸星大眸色轉濃。
“那還留他幹嘛。”
“因為他是主犯之一。”
淺間彌祢沒頭沒尾地說:“需要慎重對待的導火索。”
a5的門打開,綠川光無奈地說:“人死了。”
視線穿過大門,人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淺間彌祢聳動鼻尖,苦杏仁的味道。
“氰-化物中毒,看來你運氣不大好。”什麽都沒來得及問,對方就直接自殺了。
綠川光無奈攤手。
淺間彌祢對死者嗤之以鼻。
有毒害他人的勇氣,卻沒有承擔後果的勇氣?
可笑。
并沒有以死逃避罪責那種好事,組織不會放過他的身後事。
又過了半小時,a4的門打開。安室透一邊向外走,一邊摘下就地取材的橡膠手套——沾染鮮血的那種。
“審訊結果如何?”
他掏出本子,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都在這裏了。”
淺間彌祢一眼掃過,大致內容和自己推斷的一致,于是神色輕松地對安室透說:“很好,這次任務的報告你來寫。”
安室透:???
她又問諸星大:“東西準備好了?”
諸星大默默将藥品推車上的外科手術布掀開,必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就緒。
淺間彌祢點頭示意沒問題,諸星大推着藥品走進a3,安室透和綠川光表情茫然跟在他們身後。
白大褂見到藥品推車上的器械,臉上浮現不可置信的表情。
“埃斯維因,你不能這麽做——”
淺間彌祢沒有和他交流的打算,挑根最粗的針管,從500ml的玻璃瓶裏抽出生理鹽水,注入一瓶白色粉末,搖勻,然後抽取混合液,擠出空氣。
白大褂想起曾經聽過的埃斯維因的傳說,心中浮起不祥的預感,恐懼的掙紮:“你敢!威雀不會放過你——”
淺間彌祢手持注射器,歪頭面無表情看他:“你确定威雀知道你是誰?我都不記得你的名字。”
她輕輕一笑:“至于威雀本人,別擔心,他在報複我之前,先考慮怎麽從琴酒手上活下來吧。”
針尖在白熾燈下閃着寒光,漸漸逼近。
白大褂牙齒格格作響,渾身發顫地說:“我是威雀的心腹,我知道他的所有事,放過我,放過我,我能幫你們對付他……”
“怎麽停下來,你那不知所謂的想法又發作了?”
諸星大、安室透、綠川光一齊驚愕轉頭!
走廊光芒盡頭,銀發黑風衣的男人不知出現了多久,黑色帽檐在他臉上投下陰影。
琴酒!
他竟然悄無聲息出現在這裏!
淺間彌祢卻對琴酒的神出鬼沒見怪不怪,只抱怨道:“總是從奇奇怪怪的地方冒出來,我試驗失敗就是因為你老這樣。”語氣不善但态度熟稔。
安室透心中恍然:這是組織不放心年少的埃斯維因,特意派琴酒前來壓陣。怪不得她放心自己一個人在下面,原來她早就知道琴酒在。
琴酒冷冷的說:“實驗失敗就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只有廢物才推卸責任。”
淺間彌祢裝作沒聽見,質問他:“你怎麽在這兒?”
琴酒說:“看你怎麽處置老鼠,萬一失敗,我要負責把你從廢物手裏撈出來。”
淺間彌祢回他一個白眼:“沒有你在,我才不會失敗!”
琴酒沒把小女孩的抗議放在眼裏:“你打算怎麽處置?別又像過去那樣虎頭蛇尾。”
“怎麽可能?”淺間彌祢說,“日本可沒有死刑。”
她眼中閃過藏得極深的戾氣,輕聲說:“我可不會放任政客作秀,讓這幫人渣再活二十年。”
她絕對不會放過這些制造悲劇的源頭!
針尖刺破皮膚,針管中的液體被推進人體。
白大褂“嗬嗬”幾聲,很快表情扭曲的死去。
然後對a5關着的人做出樣處置。
盡管沒用,淺間彌祢還是堅持不浪費,将實驗室搜出來的毒品給三人全部打完。
琴酒在一旁叼着煙,在心裏評價:終于像點樣了。
“屍體你打算怎麽處置?”他終于大發慈悲開口提點。
淺間彌祢面無表情地說:“威雀不是喜歡毒品,喜歡手下,還喜歡拿毒品控制手下?把這三個人給他寄過去,就當新年禮物了。”
“果然還是小鬼。”琴酒嗤笑,掐滅煙蒂。
這麽做威懾力夠強,但招搖,任性。
然而,盡管有暴露的風險,boss仍不會拒絕這小鬼的請求。
啧,仗着寵愛無法無天的臭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