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可圍繞在炎涼身邊的煩惱卻還是那麽幾樣:雅顏的銷售情況,secret的官非,擺脫不掉的徐子青,忽冷忽熱的蔣彧南……
如今又多了一項煩惱:模淩兩可的路征。
這本該是個難得清閑的周末——當然是指她接到母親的電話之前。
她在蔣彧南的家中醒來,昨晚雖折騰了一夜,但難得的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時伸個懶腰,簡直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可偏頭看到床的另一側空空如也,炎涼心不由得一緊,昨晚丢棄在床下的衣物已沒了蹤影,應該是有人收拾了卧室,炎涼只能裹着被子下床,在衣櫃裏拿了件襯衫穿上,趿上拖鞋出去。
剛走到客廳就看到對面的開放式廚房裏的蔣彧南,他正背對着她忙碌着,炎涼再走近才發現他正在煮東西,湯鍋裏滋滋地冒着熱氣,蔣彧南則一手拿着勺子,另一手夾着一支煙,姿态十分有趣。
炎涼頓生歹意,脫了拖鞋,蹑着腳悄無聲息的過去,來到他身後,他還沒察覺。
炎涼擡手正準備狠狠地吓他一回,卻在剛準備擡手環住他腰身時,這男人敏捷地回過身來,逮了她個正着。
原本一臉警惕的蔣彧南下一秒看清是她,表情瞬間柔和下去,原本是要反折她雙臂的動作也在頃刻間變成了虛虛的一攬,轉眼就把這女人摟到了胸前。
“煮什麽?”
“通心粉。”
炎涼想起上次他給她做的也是通心粉,狐疑起來,戳戳他胸口:“你該不會只會做通心粉吧?”
蔣彧南捉住她的指尖,“別小看我。”說着便朝斜後方的餐桌擡擡下巴。
炎涼循着他的示意回頭看去,她剛才只顧着吓他,竟錯過了一桌早餐。
拌好的蔬菜沙拉,煎得恰到好處的培根肉,土司烤的微焦,煎蛋和烤腸泛着一層誘人的油光……在炎涼看得連連詫異時,蔣先生微一揚嘴角:“我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上得床的新時代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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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涼完全沒有立場批評他的言論,因為只一看滿桌的早餐,她就已是胃口大開,至于他這是不是真的廚技比床技好,炎涼已經沒工夫去探讨了,蔣彧南一說完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走向餐桌:“不打攪你做菜,我先吃點……”
可惜走了兩步就被他撈回來:“你好像忘了什麽?”
“嗯?”
“早安吻。”
說着就要俯身,卻遭到炎涼的行動抗議,她直接捂住嘴,甕聲甕氣地說:“我沒刷牙。”
“我不介意。”
他也以行動證明自己的話,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從她嘴上掰開,目光和動作一樣,慢條斯理卻又志在必得。
眼看自己節節敗退,炎涼索性把頭一低,靠在他肩膀上死活不擡頭:“不行不行我得先洗漱……”
回答她的是‘啪’的一聲關火聲,随後炎涼就感覺到身體一輕——
蔣彧南就這樣抱起了她,讓她雙腿夾在他腰上。
樹袋熊一般的姿勢令炎涼嚯地瞪起了眼,這樣貌可謂是兇神惡煞,蔣彧南卻毫不忌憚,單臂抱牢她,另一手把她的雙手牽到自己脖子上,讓她摟緊。
“昨天折騰那麽久,我也沒正經洗漱下,正好一起。”
“我……”
抗議無效。
可是……
有這麽刷牙的嗎?
炎涼站在洗手臺前,嘴裏叼着牙刷,蔣彧南則從後邊抱着她,她滿嘴泡沫的樣子看起來很滑稽,他犯得着這麽盯着看?
炎涼忍不住回頭瞪他,他就作勢要低頭吻她,硬逼得炎涼不得不收回視線,安心刷牙。
在這古怪的監視下洗漱完畢,炎涼內心大呼解脫,轉身就要推開他一些:“好了,吃飯去……”
蔣彧南沒接腔,環在她腰上的手稍一回轉,就把她轉身抱上了洗手臺。
炎涼感覺到雙腳離地的瞬間已經急得用雙手抵住他肩膀,以防他更近一步:“你幹嘛?”
“昨晚在浴室,不夠盡興。”
蔣先生恬不知恥地解釋道。
一想到昨晚在浴室裏發生的一切,炎涼就覺得渾身發抖。
浴缸、洗手臺、花灑下……似乎這裏的每個角落都留下了這個男人縱`欲的痕跡,炎涼如今身處其中,仿佛都能感覺到昨晚那般的胸悶氣短:“你……”
可惜剛說了一個字就被他吻住。
等蔣彧南吻得盡興了放開她,炎涼大氣都來不及喘,得以重新開口:“你這……”
又被他給吻住了。
三番兩次下來,炎涼腿都軟了,心裏想着:任由他去吧!
或許把難得的閑暇時光耗在這無止境的吻裏,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炎涼抻臂環住他的脖頸,回吻他的同時,這個男人卻離開了她的唇,順着她的身體向下游走。
因為錯失了這個吻,炎涼幹渴地閉着眼舔着嘴唇,不過他并沒有讓她等太久——炎涼很快感受到胸前的含`吮,瞬間酥麻感直入心尖,令她不由得擡起了身體。
蔣彧南一手托住她的後背将她摟回來,不願多分開半分,他自己也很快重新欺身上來,纏綿地吻她的唇,同時用膝蓋挨開她的雙腿。
炎涼本就只穿着他的襯衫,衫下不着一物,如今襯衫堆在她腰間,這個男人的手指進入她的身體,提前感知那兒的溫暖與濕潤。
炎涼緊閉上雙眼,心跳如雷。
直到那裏因為他指尖的撫慰而變得滑膩如油,他才肯放過,擡眸看看這個女人,看看她眼裏的意亂情迷,随後,稍稍托起她的臀。
這是一個準備動作,預示着獵人将要開始享用獵物的鮮美……
卻在這時,二人耳邊突然傳來尖銳的手機鈴聲。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确定是否要讓激情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直到最後炎涼用力晃晃腦袋,推開他跳下洗手臺。
她忙着把襯衫穿上,“我、我去接個電話。”
說完已跑了出去。
蔣彧南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卻只抓到她那襯衫一角掀起的餘風,他站在原地,看着大敞開的浴室門,表情是焦渴難耐亦或是冷靜沉着,教人分辨不清。
炎涼跑到床邊的衣帽架那兒拿下自己的包,翻出手機接聽。
可她不僅身體還陷在方才的激情中,連神智似乎都丢在了浴室裏,直到聽到手機那端的母親疑惑地問第三遍:“炎涼、炎涼,你在聽嗎?”她才醒過神來。
“我在聽,您說。”炎涼忙接話。
“我都已經說了三遍了,”炎母十分無語,不甘不願地說出第四遍,“今天中午回家吃飯。”
“不回。”
炎母似乎早就想到會遭到女兒的當即回絕,立刻就搬出長輩姿态:“你在外面住了都快小半年了我都沒說什麽,已經夠由着你了,不過這次你得聽我的,你爸這次住院你也沒去看過他,他今天出院你就回來吃頓飯吧,不會少掉你一塊肉。”
炎涼不由自主地擡頭看看浴室與卧室的交界處——蔣彧南并沒有尾随她走出浴室,也不知是失落還是什麽別的情緒,炎涼有點不願再與母親周旋:“我吃完就走。”
“随你。”
炎涼無聲的嘆着氣挂上電話。
她起身要回浴室,沒成想正碰上蔣彧南優哉游哉地從浴室裏走出來。
此時此刻的這個男人身上又包裹上了一層冷硬,全然不似剛才那個主導情`欲的他,這令炎涼陡升生疏之感。
也确實,她與他之間似乎除了身體上的關系之外,她甚至不能稱得上對他足夠了解。
“我要回大宅一趟。”她的語氣也不由得生疏了,“我的衣服在哪兒?”
蔣彧南沒說什麽,目光在她臉上流連片刻之後,朝門邊走去,拿起挂在牆上的電話。
炎涼坐在床邊聽他講電話:似乎是讓幹洗店把東西送過來。
很快蔣彧南就挂了電話,朝她走來,炎涼也在這時起身,她自認有必要說些什麽:緬懷一下方才戛然而止的激情,亦或遺憾一下她沒能享用的豐盛早餐。
可在她的想法成言之前,蔣彧南已率先開口:“給我你家的鑰匙。”
炎涼一愣:“嗯?”
“你沒空搬行李,我讓人替你搬,你晚上直接過來就行。”
他的話,這麽簡單直接、不容回絕——何況炎涼本就無心拒絕,因此當蔣彧南直接去她的包裏翻鑰匙時,炎涼也只是沉默的看着權當是默許了。
炎涼回到大宅時的模樣着實驚到了梁姨。
這位徐家二小姐哪次回到大宅不是板着張臉,沒有半點笑容。
這次竟然是帶着淺淡的笑意進門的。
梁姨對此很是費解,可又不敢詢問個中緣由。
而炎涼震驚了別人的同時,也被別人驚到了:
徐子青和……周程結伴回來吃午飯。
此情此景就在自己眼前上演,炎涼不由帶着詢問的目光看向周程:“你們……”
炎涼努力斟酌着措辭:“和好如初了?做回朋友了,還是更進一步了?”
似乎這些字眼都不能準确形容徐子青與周程的紛亂關系。
于是只好沉默如初。
周程也只是對炎涼笑笑,似乎也不知如何解釋。
就這樣,所有人帶着各自的疑問迎來午飯時間。
炎涼與母親坐一邊,徐子青與周程父親坐在上座,氣色不好,對炎涼卻是少有的親和,見炎涼坐在那兒不耐煩地看着手表,竟然破天荒的向女兒解釋:“再等等,有一位客人沒到。”
炎涼一頓,擡頭看看父親,眼裏藏着一絲不可思議。
對面的徐子青和周程似乎也對“客人”一說頗感驚訝。
炎涼很久不曾跟父親以平和的姿态說話,一時之間真的都不知道怎麽開口了,好在坐在她對面的徐子青很快替她問了:“爸,你請誰來家裏吃飯?”
徐子青話音一落,還沒得到徐晉夫的回答,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還有一句意氣風發的抱歉:“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炎涼腦中一根弦就這樣被狠狠撥動。
僵住的這三秒時間裏,炎涼看見了母親諱莫如深的微笑,看見了父親和藹可親的樣子,自然也看清了徐子青那副比她還要震驚的表情。
之後她才認命地循聲望去。
只見衣着考究的路征由梁姨帶着路,來到餐桌邊,抱歉地朝在座其他人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