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租賃女友事務所

第59章 白騎士

餐桌上的白騎士。

曾經以遠月學院第一席的資格畢業, 在東京最繁華的地帶開了一家高檔的法式餐廳，極致奢華的料理一度成為有錢人的追捧。因為司瑛士本身追求極致的完美, 所以全部的菜系都是獨自完成，但一個人的工作量是終究是有限的，所以，司瑛士采取預約制度，每天晚上最多準備三席。

價格昂貴，座位難預約, 即使采取這樣有些苛刻的制度，想要品嘗司瑛士料理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但是, 這樣幾乎神話一般的人物, 此刻卻消失在了料理界, 成為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甚至比普通的男人還要懦弱。

撇開料理界精英的稱號, 司瑛士本質上是個懦弱，膽小, 遇到點事情就沮喪的男人。

現在, 因為被綠間杏拒絕了，就一蹶不振。杏以為自己已經盡自己的能力，把對司先生的傷害降到最小。

畢竟, 比起突然的消失, 讓司先生知道她真實的想法, 從而怨恨她, 讨厭她, 把所有的負面情緒推到她的身上，會少受一點。

但是，卻沒有想到，司先生并不在乎她曾經欺騙了他，只是希望杏給他一個機會，重新開始。

看的出來，司先生是真心誠意待她的。

但是，要是每一個真心喜歡的人，她都要接受，那她估計都不知道要腳踏多少只船了。

以司先生的性格，沒有去十字路口守着，也沒有去店面，基本上以他的性格，肯定就是在家裏待着了。

司買的房子是一棟高檔住宅，安保措施做得很好。門都是密碼鎖，杏之前來過，所以還記得這裏的密碼。

綠間杏先嘗試着按了按門鈴，許久，都沒有人開門。索性，杏嘗試着按了以前記得的密碼。

果然，片刻之後，門就開了。

輕輕推開門，房子裏面一片昏暗，即使是在白天，房子裏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斑駁的光點從厚重的窗簾透出來。

房間裏面是令人窒息的香煙味，刺激得讓人的眼圈又酸又紅直想掉下眼淚。司瑛士并不是一個喜歡抽煙的人。

喜歡抽煙的人身上總是帶有或多或少的煙草味，即使是沐浴，噴香水，也掩蓋不了滲透到皮膚裏的味道。

但是，司的身上的氣息很清冽，相處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見過他抽煙的模樣。

可是，現在這裏的煙味特別濃郁，要不是之前來過這裏，杏都會以為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開燈，白色的燈光從天花板上傾斜而下，照亮了整個屋子，習慣了黑暗的眼球驟然見到強光有些不太适應，杏忍不住眨巴了兩下，緩解酸澀。

緊連着玄關處就是客廳，向來喜愛整潔的司的家裏此刻一片狼藉，髒衣服，髒襪子，雜志，易拉罐，泡面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鋪在了地上，而那個本應該這個時間去店面的男人此刻就靠在沙發上。

似乎不知道有人會來，迷迷糊糊地，一眼望過去，白色的頭發像是長時間沒有梳毛的寵物，亂糟糟的，光線下，泛着一層層油膩膩的光。

腳邊，還放着沒有吃完的泡面，油膩膩的湯汁呈現紅褐色的液體，油乎乎的東西浮在液體的最上面，夾着蜷曲的白色的面條，冷卻的狀态聞不到什麽香味，反倒是看着有一些惡心。

似乎是被強光刺到了，地板上的男人輕輕呼出了一聲，努力睜開了眼睛。

“啊啊啊，真刺眼，難道是我忘記關燈了。” 男人嘟囔着從地上掙紮着想要爬起來，只是不長的時間，男人的身體似乎比上次見到的時候更為纖細了。

白色的襯衫泛着黃色的印記，衣服皺巴巴的，僅僅是從地上爬起來就掙紮了好幾次。

“啊，頭好疼。”司忍不住粗聲喘氣，扶着額頭，手掌遮擋了部分的光線，直到綠間杏出聲，才把目光落在了前面。

“司，好久不見。”

輕柔的女聲劃破了安靜的氛圍。聽到綠間杏的聲音，司這才擡起眼簾，布滿了血絲的眼白裏面，瞳孔凸出，眼睛定格在眼前女人的臉上。

無數在夢裏見到的場景此刻真的出現在眼前，司一開始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直到狠狠掐了大腿的肉，尖銳的疼痛刺激着神經，他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在做夢。

等意識到這是真實的杏之後，司下意識的瞥了眼自己的屋子。這才發覺到這裏哪裏是人住的屋子，光是煙味就嗆得喉嚨痛。

更別說自己有将近一個星期沒有洗澡了。

一個星期沒有洗澡。意識到這點之後，司的臉色頓時灰沉沉的，神色慌亂，趕緊低下頭，看着自己只穿了一個襪子的腳丫，臉上灼熱。

他現在這麽邋遢的模樣居然被杏看到了，這可怎麽辦。杏小姐原本就不喜歡他了，會不會以後極度厭惡他，讨厭他，甚至以後連看到他都會繞着他走。

然後，在杏小姐的眼裏，他就是一個生活邋遢，不注重形象，只知道抽煙喝酒一無所事的社會渣仔。

或是是杏小姐打算給機會了，但是一看到他這幅惡心的模樣直接打消所有的念頭，再也不理他了。

無論是哪種可能性，司只覺得頭昏腦熱，想趕緊昏過去，讓這只是一場夢就好。

“杏，我，這個，這個并不是我本來的樣子。”司的言語慌張，甚至語言都無法組織好。

神志清醒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窗戶通風，但是冬日天氣寒冷，今天天氣預報說要下雪，外面的天空都是灰沉沉的，氣溫驟熱下降了好幾度，窗戶一開，即使是穿着外套的杏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更別說是只是穿了個襯衫的司了。

“算了，先關上了。”散了些煙味，杏便繼續關上了窗子。

見着司唯唯諾諾，惶恐不安的神情，綠間杏的心頭一怔。

“你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家裏嗎。”

司點點頭。剛開始幾天司還鼓起了勇氣，眼巴巴的在附近等着杏。但是，等了好久，一直都沒有等到，他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杏是在躲避他。

随着時間的增長，司的勇氣漸漸褪去，連去附近等的勇氣都沒有了，即使綠間杏見了他，他也不知道如何用他笨拙的語言去挽留綠間杏。

思念綠間杏的痛苦和壓抑在心頭的感情，司無數次憎恨着軟弱的自己，但是，多年來形成的習慣，讓他只能在角落裏自憐自艾。

杏越漂亮，越耀眼，司就越來越恐懼。

但是，對于司來說，杏是人生中第一個真正意義上喜歡的人。被拒絕後，就好像自己的生命裏喪失了唯一的光源，視線裏一片昏暗，甚至一度産生了輕生的念頭。

但是，懦弱的他自然連輕生的膽子都沒有。

所以，他學會了酒精和尼古丁麻痹自己的神經。看着指尖不斷明滅的煙火，眼神迷離，思維陷入了僵滞。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快要窒息的感覺。

司沉默着，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見到綠間杏，心髒驟熱緊縮，耳膜陣陣做響，他很怕一開口，就因為拙劣的言語吓跑了好不容易過來的杏。

氣氛一時間太過于詭異，司眼巴巴的，像是小狗一般可憐兮兮的看着她。

綠間杏一開始的打算只是想确認一下司先生的情況。現在，看着他狼狽的樣子，心裏終究有些不忍。

掃了眼地上的東西，杏實在想不出來一向對美食苛刻嚴謹的司會吃方便面這樣的東西。

杏雖然不擅長家務，但是亂糟糟的一團實在是沒有下腳的地，邊彎下腰開始收拾東西。

見着杏收拾東西，司顯然一愣，剛想疾步上前不讓杏做事，卻不料，突來的動作讓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吃東西的司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到地板上。

幸好身體本能的穩住了身形，只是踉跄了幾步，司使勁眨巴了下眼睛，祛除了眼裏閃爍着的黑點。

自從和杏分開後，他就沒有了心思生活，只有身體極度餓了的時候，才會吃一點快餐，方便面之類的東西。但是，對于一個頂級廚師來說，吃這些東西無疑是自殺性行為。這些不僅傷害他的身體、味蕾，而且，對于他來說，根本無法下咽，只能吃兩口保持餓不死的狀态。

神志一清醒，身體裏積聚了許久的饑餓感成倍的膨脹，呼吸都有些困難，走了幾步，就好像耗盡了身體裏面所有的力氣，腿腳虛軟，疲憊不堪。

見司死沉沉的灰色臉孔，看着家裏雜亂的東西，杏估摸着這個男人都沒有照顧好自己，還不知道在她視線不在的地方怎麽糟蹋自己的身體。

稍微一靠近司的身體，杏皺皺眉頭。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即使司是個體味不重的男人，但是身上混雜着酒精味，煙草味，油腥味。

司望着杏的神情，擡起胳膊，嗅嗅身上的味道，不注意還好，仔細一聞，向來注重幹淨的他差點被自己此刻身上的味道沖的吐出來。

杏的視線在看着他，而他現在跟街邊的乞丐有的一拼，司委屈的苦着張臉孔，銀灰色的瞳孔緊縮成一道很亮的光，緊盯着杏。

“你要不先洗個澡，換個衣服好吧。”杏忍不住建議。先不管司瑛士本人能不能受得了，房子裏現在的氣味本來就不好聞，再加上司瑛士身上本身的氣味。

杏的嗅覺很正常，不可能當做不知道。

司知道現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梳洗一番，但是，只要他去洗澡了，說不定杏就會離開了。

他貪婪的盯着杏姣好的側臉，許久未動。

杏擡起了眼簾，看了一臉糾結還在原地傻站着的男人。

“你怎麽不去，難道是要我幫你洗澡嗎？”杏眼眸微挑，勾了勾唇角，開玩笑道，粉色的唇膏亮晶晶的，泛着潤澤的光。

被調戲的司剎那間滿臉通紅，不安的攥着手指頭，支支吾吾的。

像是鼓起了勇氣，拉住了杏的手。

略長的發絲遮住了瞳孔，讓杏看不到他此刻的慌亂。

他低聲祈求道，聲音沙啞，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杏，求你別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