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四章
末世75
“着火啦，着火啦，快來救火啊。”
第一個發現火情的人跑到空地上，奮力大聲呼喊。聽見呼喊聲，不少人掀開窗簾，從自家窗戶往外看，發現不是自己家周圍着火，就又重新拉上窗簾。
過了好一會兒，周圍才稀稀拉拉過來幾個人。
天氣太冷，大家都躲在家裏，即使聽見着火了，也沒幾個人肯出來，反正只要不是自己家周圍着火，不威脅到自家就行。
很有點“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意思。
出來的想要救火的好心人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論着。
“打119沒有？快快，趕緊打，有沒有人打119？”
“這麽大的火，等消防來早就燒沒了吧，怎麽辦？”
“110也打呀，快點，能打的全都打。”
“拿水救火呀，都愣着幹嘛，快去啊。”
一棟帶院子的三層樓房不知什麽時候燒了起來，等人發現的時候，整個一樓都已經陷入火海。滾滾濃煙從門窗往外翻湧，陣陣黑煙直沖雲霄。
院子外面的牆壁上挂着一個字跡斑駁的名牌，寫着xx 敬老院。
這棟樓是一座敬老院，收養的都是五保老人，讓他們集中居住供養。五保老人一般都是無勞動能力，無經濟來源，也沒有法定贍養人的老人。
起火點在一樓，并且不知少了多久，整排房子都已經燒起來。
“有沒有人，還有沒有人，二樓三樓有人嗎？”
“有人說一聲，有沒有人。”
院子外面的人叫了半天，也沒有看見院子裏有人出來，詭異地是二樓三樓也同樣靜悄悄的，聽不見任何人的呼救聲。
這座敬老院居住在這條街道上的人幾乎都知道，因為裏面收容的就是這片片區內的五保老人。裏面應該有不少人才對，為什麽現在着火了卻聽不見任何呼救聲？
院子的大鐵門從裏面鎖着，外面想救火的人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法打開，之後只能從鐵門上方翻進去。
火勢太大，熱烈的火焰将周圍空氣都燒得火熱，有鄰居拿來滅火器卻不敢靠近。
“火太大了，根本就沒法救。”
“還是等消防車過來吧，就憑我們幾個救不了，水也進不來。”
“還是先把門打開再說。”
衆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止把大鐵門打開。
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突然從隔壁房子裏沖過來，朝着幾個準備救火的人大喊：“你們快救火啊，快救火，再不救，這火就要燒到我家了。”
敬老院和中年男人的家只有一牆之隔，難怪他這麽緊張。
“火太大了救不了，根本不能靠近。”其中一人說。
“太大也要救了，再這麽燒下去不得把一條街都給燒光了，你們快想想辦法呀。”中年男人哭喪着吼道。
“那行，那你自己去救。”
“我……”中年男人頓時語塞，看了看燃燒的樓房，狠狠跺了跺腳。
“警察來了！”
不知是誰突然大喊一聲。
圍在鐵門外的幾個人頓時喜出望外，轉身望去，只見一輛警車呼嘯而來。
---
火勢終于在警察和消防員的努力下被撲滅了。
唐爸和老隊員範鴻飛一起将一具老人的屍體搬到院子的地上，這已經不是他們擡的第一具屍體，他們已經擡出來十幾具。院子裏一排排放着許多老人的屍體，除了他們倆擡出來的，還有很多是其他同事擡出來的。
這場大火，将這座敬老院裏所有的老人都燒死了。準備的說，有些不是燒死的，是被燃燒的煙熏死的。
現場堆積的屍體讓每個參與救火的人都心情沉重。
如果是意外失火造成老人們死亡，那沒什麽可說的，畢竟天災人禍誰也無法預料。但從現場來看，事情并不是這樣。
自殺！
整座敬老院。
末世以後生存變得尤為艱難，而對敬老院的老人來說，活着更是比登天還難。冬天來臨前，他們還能勉強活着，在末世裏茍延殘喘，但冬天來臨後，寒冬斷送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因此才有今天這一場，集體……
死亡總是讓人無比沉重，尤其是這種無能為力的死亡。
本該安享晚年的年紀，不得不面臨天災巨變。
根據上級指示，最後所有屍體被拉走。
統一火化，入土為安。
這是這群老人最後願望，也是這場大火的起因。
等警察和消防員走了以後，幫着救火的好人心也各自回家，已經燒了大半的敬老院恢複了平靜。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影蹑手蹑腳地靠近敬老院，然後動作迅速的沖了進去。
過了一分鐘，又出現一個人。
接着，又一個。
又一個。
……
這些人在沒有燒毀的屋子裏翻找有利用價值的東西，然後拿回家裏。本就殘破的敬老院很快被洗劫一空，變得更加破敗寂寥。
唐爸和隊員們重新回到崗亭，一番救火行動，讓每個人都身心疲憊。唐爸拿了一個噴壺将所有人脫下來的衣服，鞋子，全部消毒，又提醒隊員們洗臉洗手。
唐爸的鞋子在救火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劃破，之後鞋子裏面全都濕了，因為忙着救火根本顧不上。等好不容易忙完，雙腳早就已經凍得失去知覺。
他想脫掉鞋子，發現已經凍在一起，将鞋子靠近取暖器上烤了會兒才順利脫下來。
“阿嚏！阿嚏！阿嚏！”唐爸揉了揉鼻子，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隊長，你沒事兒吧，趕快喝點姜茶暖暖，你的腳怎麽樣？”
範鴻飛聽見唐爸咳嗽，連忙倒了杯姜茶遞給他。
“沒事兒，鞋子破了，腳被凍得發麻，估計是有些受涼了，阿嚏。”說着又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
“趕緊喝姜茶去去寒，感冒就麻煩了，現在根本沒有藥。”
“好，你們也喝，都別凍着了。”
唐爸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姜茶，等全身暖意上來才感覺好了許多。
---
下班回來路過卡口，唐雪他們正好見識了戰士們的新裝備機器狗，由機器狗給他們核驗通行。
“怎麽樣，不錯吧？”耿平像三人戰士機器狗的各項功能，簡直是全能助手。
江譽：“非常好，确實便捷很多，而且不受惡劣天氣影響。”
“那當然。”
越鵬走過來圍繞着他們的車子轉了一圈，拍着車前蓋說：“喲，你這車改裝得不錯，看得我都眼饞，費了不少力氣吧。”
江譽之前的車子不适合冬季出行，因為他請人改裝了一輛。一事不煩二主，這次改裝依舊是找的駐軍後勤部。駐軍出手，必屬精品。經過改裝的車子性能極其優越，在雪地或者冰面行走也能如履平地。
當然這費用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得虧農場有種植房和養殖産業，要不還真折騰不起。賣給駐軍的雞，兔，豬，牛，羊，有一半都付了改裝費。
江譽：“還行，雖然花了不少但值得，要不要讓你過過瘾？”
越鵬：“那我就不客氣了。”
越鵬摩拳擦掌坐進駕駛室，油門一踩，汽車飛馳而出。越鵬開着車子出去兜了一圈，回來以後更是對車子大加贊賞。
“真是不錯，什麽時候我能擁有這樣的車就好了。”試過以後越鵬更眼饞了。
農場
一進屋，唐雪就聞到一股濃郁的羊湯味，揭開鍋蓋就看見炖得奶白的羊湯在大鐵鍋裏翻滾。
今天，李嬸整整熬了一大鍋羊湯，除去送給路口崗哨的份，也夠每個人喝上一大碗。
齊嬸正在竈臺旁的小火爐上烙餅，喝羊湯怎麽能沒有馍？
李嬸炖羊湯有一手，奶白的湯汁沒有膻味，聞着就覺得香，大人小孩都愛喝。
先喝湯吃肉配馍馍，最後再啃羊骨頭。
先給每人盛上一碗湯，放上切好的羊肉和蔥花。羊骨頭繼續放在鍋裏炖，加入白蘿蔔和胡蘿蔔，等喝完羊湯泡馍以後再來一碗。
衆人坐在竈臺邊，一邊吃羊湯泡馍一邊烤火，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屋子裏面很暖和，連外套都不必穿，穿毛衣就足夠了。
唐雪端起碗喝了一口羊湯，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這世上還有什麽是比吃飽穿暖更幸福的事兒？在她身邊，唐媽将餅撕成一小塊一小塊放進羊湯裏，據說撕得越碎越好吃。
“我爸也喜歡喝羊湯，可惜她沒口福，喝不到。”唐雪想到什麽說。
“要不，給他打個電話？”唐媽笑着說。
“這時候，下班了嗎？”
她擡起手腕看手環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半，如果不加班的話，這個時候應該可以下班了。
“應該差不多下班了，你先打了試試看。”
唐雪同樣笑了起來，當即響應：“好。”
電話打過去響了好長一會兒都沒人接，就在她以為唐爸有事兒無法接電話的時候，電話突然通了。
“喂，老爸。”她歡快地叫了一聲。
結果對面沒有人應。
“喂？”她又試着叫了一聲。
接着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說話聲。
“你說話，接通了。”
“哎呀，我不敢說，你們誰來。”
“你說，你說，快點。”
一陣嘈雜聲，好像有好幾個人在推推搡搡地說些什麽，就是沒人回答唐雪。
“喂？是誰？”她皺起眉頭，又看了眼手環顯示的名字，沒有打錯電話呀，他爸呢？
“你好，我是範鴻飛。”電話裏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
範鴻飛，這個人唐雪認識，是唐爸的同事，以前聽唐爸談起過。
“你好，請問我爸在哪裏，為什麽是你接電話？”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