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現實27
許助理再次核對一遍人員名單, 點了人數，數目是對的。
衣香鬓影，許助理覺得鄒太太那群貴婦團穿得太豪了, 每個都是貂皮馬甲或者披肩, 胸前的羊絨衫墜着碩大的粉鑽, 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們有錢似的。
鐘顧問打電話給她，她接了起來，“人數是對的，會場沒見異樣。”
“看看有沒有陌生的面容，異樣的早點跟我說。”
“嗯。”
鐘顧問告訴她, 這些豪門太太的手段最是惡心, 上次在馬場上楊仟仟和她們就結了梁子, 按她們睚眦必報的性格, 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目前鄒太太的貴婦團，暫時沒有做出什麽可疑舉動。
坐在角落裏的女人，她周圍終于陸陸續續地坐了一些人, 把她圍在最裏面, 所有人都在說笑，只有她, 像是燈光照不亮的黑洞, 沉默而悲傷。
許助理抱着筆記本，在會場走來走去，終于注意到她, 走到她身邊，問道，“你不舒服嗎，臉色很白。”
她很怯，抿了抿嘴，“坐郵輪有些頭暈。”
許助理從包裏翻出兩粒暈船藥片，遞給她，“不嫌棄可以吃兩片。”
“謝謝。”
許助理裝作不經意地問，“你朋友呢？”
“我是一個人來坐船散心的。”她強撐着笑道。
“哦，這樣哈，祝您看展愉快。”
許助理走後，在對講機裏說，“安保注意一下c區12號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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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助理之前在陸氏做管培生的時候，在安保部門呆過一段時間，安保部那些老手的眼睛很辛辣，她多多少少耳濡目染了一些，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
安保部無所謂地“嗯”着敷衍答應，對方一個女人而已，難道還能揣着炸|彈不成，整艘郵輪上都沒有任何可疑物品。
發布會八點準時開始，華國的華視大牌主持人李青款款上臺，主持人居然是她！一個品牌發布會而已，主持人都用華視的。知道陸氏一向手筆，這手筆大到咂舌。
她們不知，臺下許多國際名人，好幾個是打點好的托兒，将會被主持人一一邀請上臺聞香。
主持人先用一段美麗的詞段開場，“在綠紗掩映之間，在花兒曼妙之間，在蒼穹之下，漂浮在巨輪之上，在昨天與今天間隙之間的美好夜晚，你是唯一，你我都是世間獨特的存在，很榮幸受邀來做THE ONE香氛發布會的主持人，我是李青……”
掌聲過後，開始介紹創立品牌的契機，主持人李青說，“下面讓我們掌聲歡迎THE ONE香氛的創始人楊仟仟。”
楊仟仟穿着一條定制的奶白色魚尾裙，腰上一圈灰色的碎鑽，她頭發松松盤起，露出瘦削的肩膀和兩條胳膊，祖母綠的寶石耳墜晃動着，與綠植相呼應。她露出皮膚也像是被牛乳侵泡過，淡淡的光暈，行走間露出纖細瑩潤的小腿，銀色高跟。
太美了，誤入凡間的仙，整個綠植仙境像是為她打造的。
那些男人見到她，一個個本來呆滞的目光頓時抖擻起來。陸居安和陸星昀坐在第一排，陸居安一手捏了捏另一手的食指指蓋，目光一直緊盯着她，想把她藏在家裏，不讓她出來招搖過市。呵，金屋藏嬌，原來是這麽個意思。
媒體的鏡頭追着她“卡擦卡擦”地拍，陳吳年手都在抖，二十年過去了，她還是二十多歲，而他已經到了聽天命的年紀，她變了，她的美貌第一次給他震懾的感覺，二十多年前不會的。
楊仟仟握着話筒，“大家好，我是THE ONE香氛創始人楊仟仟，感謝大家撥冗到場。”
大家鼓掌，明星們也在贊嘆她的美貌，幸好沒入娛樂圈，要不然還要跟她們搶飯吃。她笑着露出整齊的八顆貝齒，繼續說，“同時也歡迎大家，希望我們的香水能讓大家不虛此行。”
笑起來才感覺是真人不是仙。
主持人提前在後臺跟她對過詞，要不然也會盯着看一會兒，每個人的感覺都有：果不其然，能憑一張臉給陸氏生孩子的女人。
主持人開玩笑說，“不要光顧着看臉啦，讓楊董事介紹她的香水吧。”
大家哈哈大笑，楊仟仟便開始介紹第一款香水“奶鹽”，“這是我送給我兒子的第一份生日禮物，代表了父親和母親對他的愛，大家都知道我兒子是陸星昀。”
陸星昀坐在下面，站起身扣上西服扣，朝着後面的人揮揮手，相機轉向他。
有人遞給他一個話筒，陸星昀拍了一下，随後說，“我收到的第一瓶香水禮物，很感動，同時，我也有些，怎麽說，嫉妒，因為這瓶香水将不是我的專屬，不會是我一個人的了，你們都将擁有，而且我肯定你們還會再購擁有無數瓶。好了，祝我母親開場成功，愛意永不散場！”
“謝謝星昀，還是頭一回看到陸總說這麽長的廣告詞，很給力哦。”李青笑道。
接下來請幾個有了孩子的國際明星上臺試香，說有孩子的奶香味，大海的味道，這種博好感的香水，聞一次足以讓人印象深刻，讓人愛上……
進展順利，臺下的人也有小份的香水瓶，紛紛交流點頭，“還不錯，很清新，中性淡香。”
“對，好聞，我喜歡。”
半個小時後，介紹第二款“宿命”。
邀請的是不久前入選世界最美臉的亞洲臉，華國女星。
她走上臺，靠近楊仟仟，仔細端詳她的臉，然後對臺下說，“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大家，楊小姐真的是純天然，至于我嘛，大家都知道我微調過，哎呀，幸好楊小姐沒有進娛樂圈，要不然我這華國前幾位的美人之位就坐不住了。楊董事，你向我保證以後不進娛樂圈，我給你做代言人，不收代言費！”
楊仟仟笑，謙虛道，“謬贊了，你做代言人，THE ONE求之不得。”
其實兩人美得個有千秋，女星屬于那種很妖豔的美，楊仟仟仙麗多姿。
這馬屁拍得響不響，女星看向陸星昀，以後得多給姐幾個大制作的女一號演演。陸星昀點點頭，準了。
一片歡|愉，各種香水的味道不停地散發。
真是刺痛，角落裏的女人，聞着奶鹽，爸爸的愛，媽媽的愛，真是刺痛，明明我也是你生的，你怎麽就把我丢到福利院，讓我自生自滅。
女人的雙眼被淚水洇濕，“憑什麽，憑什麽，就因為父親不一樣麽，你憑什麽走的那麽決絕，讓我一個人受苦受難。”
巨大的委屈和憤怒使她有了勇氣，誰都沒注意，她通過陰幽幽的植物小徑，繞到了臺後，鄒太太眼尖，緊了緊愛馬仕羊絨披肩，胳膊肘戳了戳旁邊的女人，揚揚尖下巴，“嗳，快看，好戲開場了。”
見到奇怪的女人，陸居安翹起的一條二郎腿放下來，坐直了身子，知會那些保安。
保安們很快反應過來，要把女人拉走。
女人在兩個保安之間，掙紮着大叫，“楊仟仟，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是你女兒，你怎麽這麽對我，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我是你女兒啊！”
哭花了妝，臉上粉痕斑駁。
楊仟仟如墜冰窖，為什麽突然有人砸場。她在臺上看到鄒太太她們就不安了，此刻她們嘴角正噙着惡毒的笑意。
她的心血，她的一切。楊仟仟控制情緒，走到第一排，找陸居安借手帕，陸居安跟她站在一起，“別怕。”
楊仟仟笑着搖頭，雖然她的手在抖，“我不怕。”
她走到女人身邊，替她擦臉，“別哭了，你說你是我的女兒？”
女人哭得打嗝，驚詫于她的溫柔，她們有着很像的眼睛，她咬着牙點頭。
“好，不要鬧了，我陪你下去說。”楊仟仟對她說。
楊仟仟走到前面，朝着臺下鞠臉一躬，“對不起，讓大家看笑話了，後續說明會告知各位媒體朋友，但是我們精心籌備的現場，還請大家能繼續看下去，不勝感激。”說完便帶着女人離開。
媒體們自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時機，尤其是陳吳年，預料之中的大亂沒有出現，有些失望啊。
陸星昀和陸居安也起身到後臺。
鄒太太覺得沒趣兒，“還以為她會吓得大哭，以前不就是這樣麽，辦了個公司還真鍛煉幾分氣性出來了。”
“誰知道呢。”
“走吧，沒意思了。”
一同在門口相遇。
楊仟仟冷笑，“諸位，戲可還過瘾？”
戲，什麽戲，當事人足夠冷靜，我讓你們還看什麽戲！
陸星昀和陸居安都站在楊仟仟身後，陸星昀想起來了，似笑非笑，“鄒太？哦，知道了，鄒太。”
鄒太太冷汗直冒，陸氏在華國可不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旦聯合其他幾家打壓鄒氏，他們都就完了，“楊女士說笑了，什麽戲，我不懂，祝您的發布會成功。”
落荒而逃。
楊仟仟問女人，“許靜好，你認識她們？”
許靜好怯懦地搖頭否認，“不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