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糖
下班後回到家裏，江蕪一眼看到了在窗前站着的紀糖舍
“有你的快遞。”
紀糖舍聽到聲音，轉過身看着江蕪
“什麽？”
江蕪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紀糖舍望着那個包裹很久，很久，直到江蕪提醒不要拆開，他才回過神來
快遞盒子裏面，是一張紙條
而江蕪還沒來得及好奇地去打開紙條，紀糖舍已然暈倒在了地上
“糖舍！”
江蕪驚慌地喊着他的名字，而此時的紀糖舍只是很艱難地想說什麽，可又根本沒有說話的力氣
江蕪不知道正确與否，叫了車去醫院，沒有喊救護車，她不知道自己貿然的動作會不會對他造成別的傷害……
“師傅，去最近的醫院。”
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點燃了車裏的溫度，一開始的急轉彎，讓紀糖舍不偏不倚地撞進了她懷裏
“紀糖舍，紀糖舍你現在怎麽樣？”
“說話啊！”
沒有回答，根本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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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額頭上浸出了汗珠，染濕了他額前的頭發，江蕪慌張無措，紀糖舍現在這個樣子，她還從沒有見過
這和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次很像，但他現在看起來，卻遠比當時痛苦
他在她懷裏窩了很久，又慢慢用他的頭發蹭着她的脖子
“糖舍！你現在有沒有事？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江蕪的聲音因為恐懼和擔心而開始顫抖，連同無法控制的手指一樣，她的無措，在他面前暴露得毫無保留
“姐姐……”
“姐姐在擔心我嗎……”
江蕪看着他慢慢貼近的身體，借着在她懷裏的優勢，輕而易舉地快要貼上她的唇
當初那晚，他似乎只是累了
可現在他這渾身痛苦，卻還是強撐着挑逗她的樣子，又算是怎麽回事……
江蕪伸手慢慢劃着他的臉，直到在他的瞳孔裏，看到自己的目光
“又想吻我嗎？”
還沒等江蕪說下一句，紀糖舍的唇就已經吻了上來，她的唇被他得逞地品嘗了一口
“糖舍……”
他沒有理會江蕪的話，撐着身子離開她懷裏，靠着車坐的靠背側過臉看着江蕪，又用力地把她拉過去了些
江蕪緊貼着他的身體，而這一下拉扯，也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姐姐一定想我了，對吧……”
他微微笑着，熱氣在江蕪耳邊一遍一遍地煽動着
江蕪伸手摩挲着他的側臉，她的手忽然碰到了紀糖舍脖子的位置，那裏，好像有什麽尖銳的東西
她盯着那裏，車裏燈光太過暗，根本看不到那裏是什麽
她看向紀糖舍，試圖在他眼裏得到些回應
“姐姐想做什麽就做吧……後果我來承擔。”
江蕪盯着他的眼睛，不知道是真的如此還是她的錯覺她看到他目光裏透着別的情緒，那種生死垂亡之時，帶着的一絲不甘
他有話想對她說嗎……
“你現在到底有沒有事？”
紀糖舍不回答，只是皺着眉頭，痛苦的樣子快讓江蕪窒息
江蕪伸手用力，緊接着一股力道松開的感覺，手收回來，指間夾着一個很小的針頭
“糖舍……”
江蕪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她看向紀糖舍，他正閉着眼睛
“醫院到了。”
司機停下了車，轉回頭看了看她，示意他們該下車了
江蕪有些無措地看着糖舍，因為此刻他揪着她的衣袖，把她的手腕抓得生疼
“江蕪。”
他有些沙啞的聲音透着一股強忍的克制
“回去。”
她還是頭一次聽到他這樣帶着祈求的語氣，喊自己的名字
他喘着氣，手臂撐着座位而盡量地與她拉開距離
江蕪平穩着呼吸
“師傅，原路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