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沉城, 一起打球吧。”
體育課的時候少年們一如往常的走過來和沉城打着招呼，手中拿着籃球緩緩的轉悠着，看起來格外的有朝氣。
而沉城在解散自主活動之後便一直跟着立花, 只要少女在哪裏他就跟在哪裏。
女生一般解散之後都會在一個陰涼的地方待着，夏日本就炎熱除了這群熱血的少年們幾乎沒有人能夠抵擋住這樣的灼熱溫度。
少年們自然早就知道立花也在, 緊張的不知道該把視線落在哪裏，好不容易才消化了眼前的少女就是常年戴着口罩的立花, 但是在看到這樣驚人的美貌的時候還是無法直視。
似乎只是這麽簡單的一眼就是亵渎一般，更何況她的身邊是沉城。
平日裏少年就在班上乃至年級上都格外有人氣, 雖然他總是面帶着微笑然而大多數的人都能夠感覺到少年對他們并不是看起來那麽的親昵。
他明确的将一切都清楚劃分, 你在他心裏是怎樣的地位, 有時候多多少少是可以感覺得到的。
之前就隐約感覺到并不好接觸的沉城，今日毫不吝啬的散發着冷冽的氣息，明明這是夏日卻給人隆冬的寒冷。
尤其是那張臉, 沒有任何的笑意，一點一點讓人覺得脊背發冷。
“謝謝, 我不去。”
他極為果斷的拒絕了, 和平日笑嘻嘻的就起身答應朝着籃球場而去的舉動完全的不一樣。
這讓少年們都愣住了, 緩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再次開口說道。
“是身體不舒服嗎？哈哈哈看不出來壯的和牛一樣的你還會生病。”
少年帶着調侃蓋着了之前被生生拒絕的尴尬，不過看着沉城的确沒有任何想逃打籃球的欲望之後他們也只好作罷, 無奈的聳了聳肩便離開了。
“你不是很喜歡打籃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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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少年們離開之後，一旁沒有出聲的立花開口了。
沉城垂眸, 密密的睫毛下是寥深的情緒, 他骨節分明的手緩緩的帶着試探意味的朝着立花的手邊碰觸。
在即将摸到立花的手的瞬間, 少女敏銳的覺察到了将手收了回去。
擡眸，蹙眉看着少年。
沒有得償所願的沉城也不惱，他指尖微動，細碎的黑發也遮掩不住他眼裏的情愫。
壓抑的如同火山一樣，似乎只要随意将一顆小石子投擲下去就會噴薄出紅色的岩漿，将所有消熔。
“比起打籃球，我更喜歡和你在一起。”
沉城二號這麽說着，在沒有如願碰觸到少女的手之後直接朝着她的位置坐緊了一些。
彷佛這個時候不是炎熱的夏天，而是寒冷的冬日。
他急切的想要從立花的身上汲取溫暖，帶着饑渴，如果不碰觸到少女的話就要窒息似的。
太近了，只要稍微再靠近一點兒，兩人的肩膀便可以碰到一起。
立花不習慣和別人靠這麽近，想要往旁邊挪一點兒，但是少年的手卻從後面環過，落在了她的腰肢上。
帶着不允許她逃離的力道，将少女往她的身邊帶去。
“我待不了多長時間……”
他這麽說了一句，後面半句沒有說出來，語氣卻讓立花聽出了些許祈求。
她還沒有說什麽，就感覺到了少年将頭緩緩的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柔軟的黑發在她的頸窩處微微蹭了蹭，有點兒癢。
“……我困了，可以讓我靠一下嗎？”
“……我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好吧。”
她垂眸看着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骨節分明，指甲也修剪的很好，帶着霸道的力道将自己往他溫熱的身軀挨近，直到沒有任何縫隙。
沉城聽到她無奈和悶悶的聲音之後，在她沒有看到的地方唇角微微上揚，将臉上冷冽的氣息給散去，生出了一種春日的溫柔來。
然而這一切，昙花一現的一瞬間，少女沒有看到分毫。
他感覺到自己意識開始漸漸消失混沌起來，抿着唇不甘心的将另一只手也放在了少女的身上，狠狠的将她抱住。
少年的頭埋在立花的頸窩處，氣息噴灑在上面，灼熱而急促。
覺察到少年的不對勁，立花垂眸看他，他在自己的頸窩處埋着，呼吸急促，這是平日沒有過得。
盡管這樣他的力氣也大的驚人，他不願意放手，好看的眉眼暗沉陰郁。
“……你要離開了”
立花不傻，感覺到了少年氣息的不穩定，她淡淡的開口問道，比沉城二號想象之中還要淡定。
他從她的頸窩處擡起頭，長而密的睫毛下那眼眸如同暗河流動，深深的将立花看進眼裏。
“……比起我，你更喜歡他”
沉城二號說的那個“他”自然指的是原本的沉城。
立花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種問題，想了想搖了搖頭。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是的，少女只是将他們兩個人看做單獨的個體，對于眼前的沉城也好還是之前的那個少年也好她都沒有太大的感觸。
她有着前世的記憶，她知道高中畢業之後她不會再出現在他們的生命裏，哪怕擦肩而過時候的匆匆一瞥也不過瞬間就會遺忘。
少女一直按照的是自己前世固有的軌跡而生活着，盡管有些許的未知的變動，比如這一世大家對她的态度。
但是，主要的軌跡沒有任何的變動。
這樣讓她安心，也讓她活的更加理智。
她将一切都劃分的格外清晰，一條線隔絕所有，憑借着前世的記憶，在最開始她便已經劃分完全了。
“那你喜歡誰夏樹嗎？還是……颀墨”
明顯的，少女的回答讓原本還算沉穩的少年一下子就失控起來，他緊緊的扣住了立花的肩膀，力道在不知不覺都大了許多。
突然激動起來的沉城讓立花疑惑，她蹙着眉，垂眸看着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放開，你弄疼我了。”
聲音清冷，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沉城聽到這話像是被什麽火焰燙着了一樣慌亂的松開了手，帶着無措，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
看到少年這副模樣，立花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抱歉，我，我很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少年攥緊了手，力道很大青筋也在手背上看的一清二楚。
他的唇抿着，似乎很難忍受這樣失控的自己。
“……你別害怕我。”
最後一句弱弱的沒有絲毫之前少年給人的凜冽和危險感覺，他意識已經開始不清了，但是還是執着的直直的注視着少女。
他不想要從立花的臉上，眼裏，看到一絲一毫的厭惡和畏懼。
少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可怕之處，他曾經……
險些殺人。
“我沒害怕。”
立花這麽說着，看到眼前少年的臉，明明是俊美如斯，此時卻有點兒傻乎乎的感覺。
沉城盯着她，在反複确認少女并沒有生氣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他的臉色有點不好，唇色也白。
看樣子意識要抽離了。
“立花，你可以過來一點兒嗎我一會兒可能需要你扶一把。”
沉城二號說着，在立花還沒有做出回應的時候便将手朝少女伸去，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碰觸到了便不願意松開。
他的呼吸急促，眼皮也慢慢的合上了，在最後一絲清醒的瞬間，他清楚的看到了少女垂眸的樣子。
黑色的長發柔軟，搭在了她的面頰還有肩膀位置，襯托着她白皙的肌膚更加柔軟細膩。
那眼神依舊波瀾不驚，沒有絲毫的波動。
沉城知道，在立花的心裏，自己沒有什麽位置，或者即使有那麽一點兒也無足輕重。
他抿着唇，很不甘心的用最後一點兒氣力勾住了立花的脖子，往下狠狠一帶。
薄唇顫抖着，帶着涼涼的溫度，準确的奪取了少女的兩片柔軟。
立花的眼睛睜的老大，顯然沒有想到已經意識潰散的少年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這樣大的氣力。
獨屬于少年冷冽的氣息在自己的唇上，鼻翼之間萦繞。
她整個身子都僵硬了，漂亮的眼眸裏滿是震驚。
這是……她的初吻。
沉城眼眸暗沉，因為脫力而緩緩的倒在了立花的腿上，他閉上眼睛，嘴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染上了笑意。
不似涼薄的冷，極為淺淡，如同清風那樣。
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露出和平日的冷淡完全不一樣的神情。
而這些，全是因為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