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攝政王的打工人類型
聽到攝政王的話,楚清萱非常感動,但是她真的只想做一條安安穩穩躺平的鹹魚。
大楚被攝政王治理得不錯,他明珠在前,楚清萱要是想超過他,拿出從前當社畜時的決心和行動力,她一定能做得到。但是,那得費相當大的勁了,而且成效也有限。
何必去卷呢?
楚清萱就想做一個平平凡凡安樂無憂的普通人,至于拯救世界的偉大使命,還是讓有志之士來完成吧!
楚清萱穿越的目的就一個,當條鹹魚坐吃等死。她當個安安分分的昏君就行了,沒必要做那個勵精圖治的明君。
楚清萱不想當古代社畜啊!
楚清萱握着攝政王的手,“楓淵,我真的很感激你願意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這個人知足常樂,沒有當女帝的宏願,現在的日子我就覺得挺好的,你不必為了我勉強自己去做更多的事情。”
攝政王眼中滿是笑意,“萱萱,讓你成為女帝對我而言一點也不勉強,我只是想把這世上最好的都給你。你是聽我從前埋怨太多,以為當皇帝是件苦差事嗎?不用擔心,辛苦的事情都交給我來做,你只要享受尊榮就夠了。懂得知足常樂是一種福氣,我想守護你的福氣。”
楚清萱更感動了,她還記得攝政王那批也批不完的折子,每天都要早起的早朝,從前覺得把事情都丢給他很輕松,現在成為他的準女朋友,她倒是不忍心這麽壓榨他了。
楚清萱:“你要為我做事,那也太辛苦了吧。”
攝政王看到她眼中的關切,心裏泛起甜意,“我從前做的一切政務,只是為了更好地活下去,要是你做女帝,那麽我所處理的每一件政務都是為了我們美好的未來添磚加瓦,縱然會累,也是開心更多一些。”
楚清萱:???
攝政王怎麽自己給自己畫上餅了?還自己給自己喝心靈雞湯?
楚清萱眨眨眼睛,從攝政王這番話裏,她好像知道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打工人其實也有分類,有的打工人就是不想努力只想躺平,只是人在社會不得不加班內卷,而有的打工人,就算嘴裏嚷嚷着退休辭職,行動上卻比誰都狠誰都卷。
仔細想想,攝政王行事果斷态度強硬,要是他真的想培養楚晔這個接班人,會在楚晔上朝第一天打瞌睡就免了楚晔的早朝嗎?
攝政王位高權重、富可敵國,有條件偷懶放肆卻依舊勤勤懇懇工作,做了很多利國利民的大事,從某種角度來講,是不是也是一種另類的工作狂呢?
楚清萱決定做一個小小的實驗,“楓淵,今天下午我們去約會吧,去找一個有歌有舞的地方消磨時光好不好?”
攝政王微微挑眉,“你倒是和你哥哥有一樣的喜好,他平日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宮廷教坊。”
攝政王和楚清萱坐馬車離開王府,來到一處清雅的樓宇前,門口的牌匾上寫着【官樂司】。
楚清萱的記憶裏沒有什麽相關的印象,不由好奇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攝政王牽着楚清萱往裏走,“這是以官府的名義創辦的樂坊和舞坊。前段時間,宮廷教坊遣散了不少人,有一部分有自己的脾氣,賣藝不賣身,又無處可去,我就命人改造此處,将他們安置在這裏,創立了官樂司。”
楚清萱點點頭,為攝政王妥善安置失業人員的行為點贊。
剛走到正堂,楚清萱就聽到一陣優雅琴音,琴音安撫人心,讓人心神寧靜,緊接着一陣悅耳笛聲響起,與琴音搭配在一起,十分美妙。
楚清萱循聲望去,發現正堂的高臺上有兩個穿着素雅長袍的一男一女正在撫琴吹笛,而臺下的觀衆席上,坐着不少穿着布衣的百姓和讀書人。
這是古代版的音樂會?
攝政王看到她的視線在臺上臺下掃來掃去,笑着解釋:“樂,可以陶冶情操,也是君子六藝之一,可惜有些窮苦的百姓和讀書人沒有機會欣賞,我便命人每日開放一定人選,讓他們來此一品雅樂。”
楚清萱不住點頭,環顧堂內,除了維護安全的護衛,還有幾個穿着統一布衣的工作人員,他們相貌平平,氣息平平,一看就是從平民中選出來的人,男女的人數也沒有明顯差異。
楚清萱看着攝政王的眼神帶了幾分敬佩。
好家夥!不僅提供就業崗位,連百姓群衆的精神世界都開始建設了啊!
楚清萱忍不住朝攝政王豎起大拇指。
前堂是供窮苦百姓欣賞雅樂的地方,往裏走則多了幾處隔間,可供有點餘錢的百姓花錢來聽個人音樂會,每個隔間裏還站了穿着王府服飾的護衛。
楚清萱好奇指了指那裏,“怎麽每個隔間都有護衛?”
攝政王:“大部分老百姓都很質樸,但是總會有幾個心術不正、手腳不幹淨的,這些護衛可以當做威懾,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楚清萱不住點頭,她對王府暗衛和護衛的能力都很認可。
兩人繼續往裏走,來到一處獨棟高樓,楚清萱覺得這高樓有點眼熟,等登上高樓,看到某處巷道,終于想起這是那裏了。這裏何明熙當初墜樓的地方。
攝政王順着她的視線看到下方,語氣含着三分笑,三分感慨,“我第一次見你,就是在這個地方。”
楚清萱腦中閃過一個畫面,那個在高樓上望着他的黑影,“原來是你!”
攝政王點點頭,“那時候看到你救了何明熙,我還以為你和她是一夥,派人想要活捉你,結果被你逃脫了。”
楚清萱眨眨眼睛,“你怎麽就确定那個人是我呢?”
攝政王:“你在城隍廟給我留的那套衣服,我一直好好收着,眼睛好了之後再去看,我就認出了和那衣服同款的女裝。所以,我确定你就是那個神秘高手。”
楚清萱沒想到攝政王能把這樣的細節都聯系在一起,攝政王比她想象中還要細致啊。
攝政王領着楚清萱入座,他拍了拍手,穿着異域風格的舞姬和樂師登場,“這是最近才來京城的西域舞娘和樂師,他們跳的胡旋舞不錯,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喜歡!可喜歡了!
楚清萱對于攝政王的安排真是太喜歡了,激動之下,她忍不住抱着攝政王,在他左右臉頰都重重親了一口。
攝政王先驚後喜,還想再親昵一些,就看到秦萱坐回座位,目不轉睛看着舞臺上的歌舞,她被舞娘們吸走了所有注意力,竟是一個眼風都沒有留給他。
攝政王有一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他的本意只是讨她開心,怎麽最後反倒受了冷落。
有點酸!
攝政王郁悶地移開視線,去看臺上的表演,起初還有點趣味,但是也就是那樣旋轉旋轉而已,他很快沒有興趣,又再去看秦萱。
她還在看着舞臺,有那麽好看嗎?
攝政王揉揉太陽穴,再次移開視線,最終落定在平時放置公文書信的地方。他的生意遍布大楚的繁華城鎮,定期都有備份的公文發來這處高樓。
他想批折子了,但是,說好的約會,他不能只忙自己的事情。
一舞結束。
楚清萱看得津津有味,轉過頭迫不及待想和攝政王交流觀後感,卻發現攝政王的視線不在舞蹈上,而在旁側的一處架子上。
楚清萱瞅了瞅,發現那架子上放着的東西很像書信和文書。
楚清萱微笑着戳戳攝政王的胳膊,“我看歌舞的時候太專注,不小心冷落到你了,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做點自己的事情。”
攝政王對舞蹈興致缺缺,聽秦萱這麽一說,遲疑着問:“你會覺得我太過操持政務而忽略你嗎?”
楚清萱搖搖頭,“當然不會,我們這叫各司其職,各得其樂。”
有了楚清萱的保證,攝政王點了點頭,命人取下櫃子上的書信和文書。
小實驗結束了。
這下子,楚清萱可以确定,攝政王就是那種表面說着退休退休,結果比誰都努力都卷的打工人。他的打工,還是心甘情願的那種。資本家最喜歡壓榨的就是這種人。
楚清萱大受震撼,但是她尊重他的選擇。
這下子,攝政王要為她做事,要包攬整個朝廷的事務,楚清萱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了。
既然攝政王說,萱萱是他工作的動力,那麽她就當好那根讓攝政王往前走的胡蘿蔔,激起他工作的熱情,成為他工作的盼頭。
楚清萱想當一個不努力就能安安穩穩躺平的鹹魚,而攝政王想做一個勤勤懇懇為未來打拼還有盼頭的打工臣。
哎呀,他們真是天生一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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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結束以後,楚清萱在王府吃了一頓晚餐,準備回宮處理自己身上的婚事。
攝政王舍不得放她離開,但是,為了更快在一起,他還是不得不目送她走。
楚清萱和攝政王分別以後,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傳送回平樂殿,她換回男裝,悄無聲息進入平樂殿中。
宋茹雅正在殿中看書,聽到動靜擡頭,發現是楚清萱,放下手中書冊,朝楚清萱走來,“陛下,您可終于回來了,要是再不回來,宮中的人就要操心您的身體了。”
一個衆人皆知的昏君,在新婚後和皇後厮混在殿中,雖然不合禮數,但是都昏君了,反而十分合理不易惹人懷疑。
可以說,宋茹雅是一個非常好掩飾楚清萱消失的擋箭牌,效果堪比降智光環。
楚清萱看着調侃她的宋茹雅,心生內疚,“小雅,我們去寧壽宮吧,我有事情想跟你和母後一起商議。”
宋茹雅點點頭,叫人進來梳洗穿衣,然後和重新打理過的楚清萱,一起乘坐轎攆去往寧壽宮。
太後聽到她們過來,立刻讓人放行,揮退宮人,拉着她們去裏間。
太後笑眯眯地将一個木匣子塞進楚清萱懷裏。
楚清萱一頭霧水,好奇打開木匣,發現裏面放着幾枚烏漆嘛黑的藥丸,“這是?”
太後拍拍她的手,“晔兒,昨夜和今日都辛苦你床上勞累了,這些藥都是給你吃的,你拿回去好好補補身子,母後還等着抱孫兒呢!”
楚清萱臉上爆紅,又是尴尬又是好笑,“母後!你胡思亂想什麽呢!兒臣和他還沒到這一步!”
太後瞪大眼睛,“不應該啊,孤男寡女幹柴烈火,怎麽可能什麽都沒有發生,他看起來那麽年輕力壯,難道不行?!”
楚清萱趕緊開口,免得太後再說什麽驚人之語,“母後!一切都和他無關,是兒臣不想讓他做沒名沒分的外室,那是對他的折辱。”
太後和宋茹雅同時沉默了,她們對望一眼,又同時笑起來。
男外室這個說法倒是新鮮。
太後拉着楚清萱的手拍了拍,“晔兒,這種事情是你情我願的,你的女子身份還是清清白白的未嫁之名,要真和他發生什麽,也只是情之所至而已,哪裏來的外室之說,聽母後的,這根本不是折辱,而是快樂。”
楚清萱搖搖頭,“可是兒臣過不了這一關。母後,兒臣想恢複自由之身。”
太後十分不贊同,“什麽意思?你要為了區區男色廢後?絕對不行!”
宋茹雅也不認同,“陛下,美人鄉從來都是溫柔冢,你可千萬不要犯傻。”
楚清萱安撫她們,“朕絕對沒有廢後的想法,朕想着,要不要來個金蟬脫殼,等朕恢複女子身份,當了女帝,你們一個還是太後,一個變成皇嫂,朕肯定能保護你們!”
宋茹雅被這驚雷驚到了,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太後和皇帝說的那個所謂男妃,竟然是攝政王!
宋茹雅想到攝政王那兇煞的樣子,對太後和皇帝同時投去敬佩的目光,她們膽子真大,竟敢與豺狼虎豹周旋!
她在家中的時候,攝政王和她爹有過幾次交鋒,攝政王那是真的殺人不眨眼的主,宋茹雅突然覺得屁.股底下這個皇後之位不好坐了。
太後則非常激動,她自認把女扮男裝的女兒推上皇位是壯舉,沒想到攝政王比她還虎,竟然要讓晔兒當女帝!
太後握緊楚清萱的手,“晔兒,你有出息了!你要是能成為大楚第一位女皇帝,那可太長我們女人的臉了!”
三人聚在一起,就着楚清萱如何金蟬脫殼的事情,開始商議對策。
第一步,就是先把楚清萱的七公主身份做實了,承認她名正言順的皇家血脈。
第二步,就是為楚清萱的七公主身份造勢,先積累一點威望和口碑,在朝廷狂刷存在感。
第三步,就是制造昏君楚晔的意外身亡,到時候讓攝政王強勢扶楚清萱登基。
楚清萱可以不用再裹胸了!
宋茹雅提醒道:“陛下,母後,你們的這些對策要不要先和攝政王商量商量?”
楚清萱點點頭,“你提醒的好,朕下次見他的時候,就和他說說。”
太後趕緊拉住楚清萱的手,“晔兒!你糊塗了!這種事情怎麽能和攝政王說呢?母後和你說過了,攝政王最讨厭欺騙,在你沒有足夠籌碼之前,母後絕對不允許你透露此事。”
楚清萱不是很理解太後的執念,“母後,兒臣有把握不會被他拿捏住,你擔心的事情決定不會發生。”
太後表情嚴肅,“母後還不知道你幾斤幾兩?你就顆蛋,以卵擊石只有死路一條。”
楚清萱:“……”
太後松動了一些,“晔兒,你要真想告訴他,就等到一切事情都結束以後吧。那時木已成舟,你想怎麽說,母後都不幹涉你。”
楚清萱據理力争,但是太後實在是固執,怎麽說都說不通,楚清萱暫時放棄,準備下次再來勸太後。
沒想到,太後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拉着她的手,泫然欲泣,“晔兒,攝政王當年入京逼宮,京中的皇室宗親,除了安安分分的安王府和康王府,其他有可能登基的宗親都被他血洗抄家。
連坐與遷怒,從來都是沒道理的,你不能為了你口中的坦誠以待讓我們背後的秦家都犯險啊!”
太後說着,真的哭起來了,“當年攝政王殺人殺得那麽利落,本宮都沒來得及和他透露你的真實性別,既然那時候都沒說,以後就更不能說了!”
楚清萱看太後這麽擔憂,一時犯了難,“母後,兒臣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紙終究包不住火啊!到時候,攝政王不是會清算得更狠嗎?”
太後:“那就到時候再說。等你們情濃意濃,他被你的美色沖昏了頭,你再求情,勝算也大一些。”
太後都哭得那麽慘,說得那麽擔心了,楚清萱沒有辦法,只能應了。
楚清萱和宋茹雅離開寧壽宮後,在路口分開,一行人去承明殿,一行人去平樂殿。
楚清萱泡在浴缸裏,思考最近的事情,她總覺得這種隐瞞的事情不好,但是她又說服不了太後,最後思來想去,她回到房間以後,直徑坐到桌案後,提筆将今天在寧壽宮的事情都寫下來。
這個就像依萍的日記,前期暴雷了,還可以等到以後東窗事發的時候,當做表明真心的證據。
楚清萱寫完信,在兌換商城買了一把同心玉鎖,玉鎖內部是中空的,正好可以塞下她寫的信,而玉鎖的開關就放在商城背包裏,她可以在必要的時間打開。
兌換商城真是她的好夥伴,可以幫她留存未來狡辯的證據。
楚清萱了結心中的煩惱,終于可以安心睡覺了,明天,就把這同心玉鎖送給攝政王!為了表達她的隐瞞和算計的歉意,她會給他準備好吃的小甜點!
正好廚房好裝修好那麽久還沒有開始用,從明天開始,她多做點糖衣炮彈,能解饞蟲,還能安撫攝政王。
真是一舉兩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