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晚上在夢裏折磨完攝政王，楚清萱心情不錯，只是夢醒以後她的好心情就打折了。
昨天沒有吃主食，肚子實在餓得慌。
楚清萱洗漱過後，開始翻商城和商城背包。
壓縮餅幹、面包、零食……這些她都不想吃啊，她只想吃正常的早點。
看來，只能先批幾本折子換早點了。反正批折子也沒有标準，批個已閱也是批啊！
楚清萱打定主意鑽空子，換好男裝拉開房門。
門口放着一包奏折，有個暗衛聽到動靜從陰影裏走出來，他朝楚清萱俯身一拜，恭敬遞上一封書信，消失無影。
楚清萱打開信封，這封信是攝政王寫給她的，裏面提了批折子的兩個要求。
第一個要求：批閱不得敷衍，每次批閱字數不得少于三十字。不合格的話，當本奏折作廢，還要另外罰批一本。
第二個要求：每天批閱的總冊數不得少于十五本。不合格的話，次日批閱總數加五。
寫完要求，書信最後還附了批折子的注意事項，比如格式、要點等等。
楚清萱撇嘴，攝政王怎麽就想得那麽全面，竟然把标準和懲罰措施都寫了，直接堵住她寫個“已閱”鑽空子的事情。
楚清萱無奈，只好先拿了三本奏折開始批閱，批完三本，她再次出門。
學無涯在庭院的門口位置放了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堵在院門口的話可以防止陛下悄悄溜走。他正拿着一本書在翻看，聽到開門的聲音，放下書本，起身朝皇帝行禮。
楚清萱賜他平身，将手裏剛出爐的三本奏折遞給他，“你檢查檢查，沒問題的話，趕緊把早膳拿來。”
學無涯檢查得很認真，一方面驚訝皇帝的字跡，一方面驚訝皇帝批折子的上手速度，這些批語雖然不夠簡潔，但是要點都踩到了。
還挺有天分的。
學無涯給出合格的評價，從食盒裏拿出一盤小籠包。
楚清萱看着盤子裏和山楂果差不多大的三個小籠包，臉都黑了。
“怎麽這麽少？”
學無涯打開食盒給她看，“陛下請看，今日的早膳一共有五種花樣，所以每一樣的份量都不多，每樣少一點，種類又多一點，可以避免積食傷了陛下龍體。”
我信你個鬼！
楚清萱忍下翻白眼的沖動，面無表情開口：“午膳也是這樣的規格和份量？”
學無涯笑眯眯點頭，“陛下聰慧。”
楚清萱滿頭黑線，她看出來了，攝政王表面上說她一天批十五本奏折就夠了，實際上，她要吃飽吃好，一頓就要批十五本折子！
攝政王真是壞得很！用心如此險惡！
楚清萱能受這委屈？！她絕對不能縱容攝政王這麽戲弄她！
楚清萱拿起筷子，将三只玲珑的包子塞進嘴裏，面無表情回到房間。她強壓努力，開始刷新兌換商城。
“我需要代批折子服務！”
楚清萱嘴上嘟囔着，繼續刷新商城，很快刷出一個【代寫工具大禮包】，要價500劇情點。
楚清萱毫不猶豫買下。
打開大禮包，裏面有一張她本人低頭批折子的人形立牌，還有一個自動掃描儀。
“還以為是機器人呢，結果是個紙片人。”
楚清萱按照使用說明，将人形立牌搬到窗口的位置，調整好角度，僞裝成她本人，誤導庭院內守着的學無涯。
然後她啓動自動掃描儀。
掃描儀掃過桌案上的所有折子，跳出一行字，【折子難度：低級·小學生閱讀理解水平，可自動批閱】
播報結束以後，自動掃描儀掃過的空白區域慢慢出現她的字跡，與此同時，她腦海中出現相應的折子信息。
哇，好智能！
nice！
楚清萱暗自贊嘆，低頭去看商品說明。
折子難度共有兩級，低級難度可以直接批閱，中級難度則需要她提取要點，由掃描儀合成批閱。
無論是哪種，都省了她動筆的過程，妙啊！
以後要是攝政王再用折子為難她，她就不愁啦！
攝政王要卷到三更半夜才能批完折子，她借助智能工具，手指都不用動就能批完折子了，啧啧啧，楚清萱心中暗爽。
楚清萱在人形立牌的肩膀上拍了拍，“好姐妹，麻煩你在這裏當擋箭牌了！”
她才不要被攝政王牽着鼻子走，傻子才會乖乖批折子換食物，她要活出自己的精彩，現在就回京城大吃大喝犒勞自己！
第一站，就去試試路邊早點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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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忙完手頭的事情，言追将暗衛剛送來的奏折呈給他。
攝政王翻開折子，看到那幾行清新典雅的字跡，眼中驚豔不已，“沒想到這昏君文采不行，一手字倒是出乎意料地好看。”
言追好奇地湊上來看了看，他不懂書法，但是看一眼也覺得驚豔，“王爺，這是哪家的風格啊，挺不錯的。”
攝政王仔細觀察一番，笑着說：“他應該是臨摹了姜夔的小楷，有雙王的影子，只是功底不夠紮實，得了姜夔的八分形，意境上卻還差了點，還得多多練習。看來昏君還需要多做一些書法功課。”
言追默默為皇帝掬了一把同情淚，以王爺在書法上的嚴厲要求，皇帝的手，危矣！
攝政王欣賞完昏君的字，開始看他批閱的內容，比預想中差了些，但還算可造之材。
看來，再多督促昏君練習一段時間，他就可以把簡單的奏折都推給昏君了，這是邁向致仕的一大步啊！
攝政王欣慰不已，也很滿意事情的進展，剛好下午沒什麽事，用過午膳之後，他乘坐馬車前往山莊，打算給昏君的折子批閱提供一些指導和講解。
山莊裏的普通人都被調走，只剩下四衛和暗衛，攝政王非常放心，進入山莊之後就解開了眼前的白紗。
他仰頭看枝頭的桃花，離桃花宴已經過去一段時間，枝頭的桃花謝了許多，沒謝的部分也藏在枝葉後面，難見春日的盛景。
攝政王有些遺憾自己的眼睛好得太晚了，要是好得早一點，他就能看到桃花樹下的秦萱姑娘了。他突然想起崔護的一首詩。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再與秦萱姑娘共襄春日桃花盛景，只能留待明年了，不知明年今日是否還能有此幸運。
攝政王第一次體會到詩人的惆悵，嘆息一聲，朝昏君所在的庭院走去。
學無疑看到攝政王過來，立刻起身行禮，将擋住院門的桌子和凳子都往旁邊挪。
攝政王等到路通了，往前走幾步，他駐足，擡頭看向房子東側，從半開的窗戶可以看到昏君低頭思考的樣子，窗臺擋住了一些視線，不确定昏君批閱了多少折子。但是那姿态，很是認真乖巧。
攝政王很欣慰，不逼一逼昏君，還沒想到昏君能這麽聽話。
是個好兆頭。
攝政王嘴角微揚，看向學無涯，語氣帶了幾分期待，“他午膳換了幾本折子？”
學無涯頓了頓，有點不忍心打擊自家王爺。
攝政王：“不用遲疑，大膽地說。”
就是一次批了二十本，他都能欣然接受，不會驚訝。
學無涯誠實地說了，“一本也沒有。”
攝政王的臉頓時黑了，難道那三本折子不是昏君今早批閱的，而是他昨晚加今早這麽長時間才批閱出來的？
要真是那樣，這昏君比朽木還不如！
攝政王皺着眉死死盯着昏君所在的窗臺，盯着盯着，他發現不對，怎麽昏君動作和神态都沒有變過？
攝政王帶着疑問踏入庭院，走了幾步，他感覺四周出現了一股奇怪的力量，正在幹擾他的思緒。
攝政王停住腳步，往後退了幾步，回到原地之後，那股奇怪的力量消失了，他的思緒重新清晰起來。
攝政王松開眉頭，看着窗戶內的昏君身影，眼裏多了幾分探究。
行軍打仗不能盲幹，适當地排兵布陣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他在邊疆征戰的時候，曾經給敵軍擺過迷陣，為軍隊争取了不少時間和機會，難道昏君也會擺迷陣？
攝政王環顧四□□院內的石頭花木沒有移動過的痕跡，不像是擺過陣的樣子。
難道，不是昏君做了什麽，而是有高人來過此處？那個高人是敵是友？
攝政王思索着，暗衛頭領突然出現在他身邊，語氣難掩興奮，“王爺！秦姑娘現在就在一品樓！”
聽到秦萱姑娘有消息了，攝政王立刻放下關于昏君的疑問。他吩咐學無涯繼續留意昏君的情況，自己大步往山莊外走。要不是言追在門口提醒他戴上眼紗，他都要忘了自己的僞裝。
攝政王匆匆戴上眼紗，上了馬車立刻催促言追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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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萱用完早膳之後，在城裏溜達了一圈，市井裏的消息很靈通，她知道了不少安王府和何府抄家的消息。
比起安王府私藏兵械和私造龍袍的事情，議論得最多的是何府抄家的事。
何家老爺是京城有名的富商，只是平時低調，沒有首富那麽顯眼，這一次抄家，倒是讓大家都開了眼。光是沉甸甸的白銀就來來回回裝了幾十箱，各種珍奇的玉石擺件更是數不勝數，金銀珠寶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最為人津津樂道是一對六尺高的巨型珊瑚樹，美得讓人目不轉睛。
楚清萱在茶鋪聽百姓們講抄家的事情，聽得津津有味，什麽東湖珍珠、玉鼎、水晶杯等等，雖然不知真假，但煞有其事聽起來還挺有趣。
楚清萱聽了半個上午的小道消息，等到肚子餓了，就離開茶鋪去了一品樓。剛走進一品樓，就有個穿着黑衣服的青年興奮地攔住她的去路，說是奉主人的命令在此等候已久。
楚清萱這才想起五十兩的事情來，“你是攝政王府的人？”
黑衣青年點點頭，引她上了二樓的雅間。
雅間的桌子上，放着一枚五十兩的銀元寶。
楚清萱才聽到攝政王抄了何家好幾十箱的白銀，再看這五十兩，覺得非常寒碜。
楚清萱沒忍住陰陽怪氣了一句，“攝政王真是大方啊，還願意給我五十兩。”
暗衛并不知道前情，還以為她在誇自家王爺，畢竟五十兩對于普通人家而言并不是小錢，于是附和道：“是啊，我家王爺的确十分大方。”
楚清萱：……
攝政王本人不在這裏，這陰陽怪氣也說不對人。
楚清萱收起吐槽的心，想到茶鋪聽到的消息，好奇詢問知情人，“我來的路上聽說攝政王抄了何家，抄到了一對六尺高的珊瑚樹，真的假的？”
珊瑚樹的事情不是秘密，是戶部的人當衆記錄在案的，這不算什麽秘密，暗衛點了點頭。
楚清萱啧啧兩聲，和攝政王相處這麽久，她也明白攝政王的性子，他不是那種會貪污公物的人，所以這一對珊瑚樹應該會被戶部算在國庫裏。
也就是說，這對珊瑚是她的了。
楚清萱還沒有見過真的珊瑚樹呢，她突然有點期待回宮了。
不過，何府畢竟是女主的家，楚清萱想到攝政王的多災多難，還是有點在意女主的事情。
楚清萱：“何府被抄家之後，是怎麽處理的？何明熙情況如何？”
暗衛遲疑了一下，這樣的機密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楚清萱看出他的為難，沒再繼續問，決定自己去刑部找找答案，反正她有隐形人氣質禮包。
楚清萱沒心思吃飯了，不得到确切消息，她有點不安。
暗衛察覺她的去意，擋在她面前，“秦姑娘，王爺想要見您，還請您在此處等一等。”
楚清萱微微一笑，擡手就格開了暗衛的阻攔，她邊走邊裝載上隐形人氣質禮包。
楚清萱停在過道的位置，隐形人氣質禮包生效以後，暗衛就看不到她了。
暗衛表情見秦姑娘失去蹤影，十分驚慌，沒有下樓，反而回了雅間。
楚清萱覺得奇怪，悄悄跟上去，在他關門前進了雅間。
只見暗衛從懷中取出一支細細的筆和一張小紙條，他在小紙條上寫了一行字以後，又從袖中取出一只機械蝴蝶，在某處點了點，機械蝴蝶的腹部打開，他将小紙條塞進去，打開窗戶放飛蝴蝶。
楚清萱看得嘆為觀止，記憶着機械蝴蝶飛行的方向，等暗衛一離開雅間，她馬上從窗戶飛出去追那只機械蝴蝶。
剛抓住蝴蝶，翅膀的位置就飛出好幾根針，楚清萱手心一痛一麻很快失去感覺，小窗口及時出現。
【你已中毒，是否扣除500劇情點解毒？】
楚清萱落在一處無人的街巷，仔細觀察手裏的機械蝴蝶，剛才花費的500劇情點除了解毒，還附了一個解答服務。
【傳訊蝴蝶：反派暗衛專用的傳訊工具，擁有傳訊和毒殺兩個技能，除了服用解藥的暗衛和攝政王及其心腹，普通人碰到蝴蝶任何部分，都會被見血封喉的毒藥帶走。哎呀，反派就是反派，太殘忍無情了！】
楚清萱打了一個寒顫，這也太危險了。要是什麽老人小孩碰到了這些蝴蝶，真的遇害怎麽辦？
下次見到攝政王，一定要讓他改進改進這只機械蝴蝶，換下毒針，千萬不要傷害到無辜。
楚清萱将機械蝴蝶收好，她走出小巷，正好看到攝政王府的馬車由遠及近，透過車窗，能看到攝政王的大致輪廓。
楚清萱的腳步頓了頓，突然明白了擲果盈車是個什麽模樣了，她這一失神就錯過了進入馬車的最佳時機。
楚清萱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刑部看看女主何明熙的情況。
楚清萱轉身朝刑部的方向走去。在她轉身的時候，馬車裏的攝政王微微拉下眼前的白紗，看向窗外。
剛才的視線，和那一天在桃花樹下出現的窺伺很像。
攝政王觀察街道上的行人，卻找不到那道視線的主人了。
攝政王尋找無果，重新戴好眼紗。
現在，什麽都沒有見到秦萱姑娘重要。
攝政王趕到一品樓的時候才知道秦萱姑娘已經離開，他面色有些沉，被言追攙扶着上了雅間，親自詢問暗衛和秦萱姑娘說了什麽。
暗衛複述楚清萱的話，“秦姑娘說：‘攝政王真是大方啊，還願意給我五十兩。’王爺，她在誇您大方呢。”
攝政王一時臉上躁得慌，他聽懂了話裏的陰陽怪氣。
與秦萱姑娘初相識的時候，他對她還十分防備，他對外人一向吝啬，要是知道之後和秦萱姑娘有那麽多的交集，不要說五萬兩，五十萬兩他都願意給她。
攝政王有點小小後悔，只希望自己不要給她留下摳門的印象。他決定做出彌補，命人取了紙筆，寫了一封信讓暗衛下次交給秦萱姑娘。
“接下來，秦姑娘問了何家的那對六尺高紅珊瑚樹。”
攝政王垂眸思索，他已經從戶部買下那對紅珊瑚，原本是打算當做昏君大婚的禮物，既然秦萱姑娘喜歡，那就收在攝政王府，找機會送給她吧。至于昏君的大婚禮物……到時候再說。
“最後，秦姑娘問了何府被抄家之後的處理情況，尤其提到了何家大小姐何明熙，只是此事涉嫌機密，屬下沒有回答。”
攝政王颔首。
何家老爺是個經商奇才，他想将人納入麾下助他經營斂財，但是何家老爺不松口，必須見到唯一的女兒何明熙才願意臣服。
攝政王不喜被人威脅，原本打算用刑逼迫，若是不成就殺了何家老爺，現在聽到秦萱姑娘問及何家，他擔心何家和秦萱姑娘有舊，決定暫時不動何家了。
以秦萱姑娘的能力，她從暗衛這裏得不到消息，會去哪裏呢？
是刑部收集卷宗的地方，還是刑部大牢？
攝政王不确定具體的答案，只好命暗衛頭領先行一步去刑部攔人，他則和言追前往刑部大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