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謠言
楚清萱驚嘆連連，只是時楓淵的美色再動人，她也不會忘記這是一場清醒的夢境。無論夢裏發生什麽，他們都會醒來。
比起虛假的成親，還是讓時楓淵繼續任勞任怨處理政務比較好。
時楓淵以為她成為皇後就會幫他分擔政務，那真是想得太美了。誰說女子成親後就要當賢內助？她就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活，就要當一個甩手掌櫃！
楚清萱回到婚房以後，并沒有乖乖坐在喜床上等待時楓淵，而是換了一身輕便衣服前往勤政殿。
勤政殿裏還是之前的樣子，滿地都是折子。
楚清萱将地上的折子撿起來，好好堆在桌案上，她抱着雙臂閑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時楓淵尋來。
時楓淵踏入勤政殿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桌案上高高摞起的折子，臉馬上就黑了，咬牙切齒地喊了一聲：“秦萱！”
楚清萱起身拍了拍桌案上的折子，親自打開鋪在桌上，“陛下來得正好，今日還有折子沒有批呢。”
時楓淵臉色黑沉，“你可不要忘了，今天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你竟然還想讓朕批折子？”
楚清萱挑眉，“大婚的儀式已經結束，完全不會影響陛下批折子。陛下不用覺得長夜漫漫，本王會憐惜陛下處理政務不易，親自留在此處陪伴陛下。”
時楓淵氣笑了，拂袖準備離開，楚清萱可不想再經歷場景變化了，要是再來一次，誰知道場景會變化成什麽，她現在就要死死将時楓淵按在折子面前。
楚清萱足尖一點，直接飛身落在時楓淵面前，一把鉗住他的胳膊，随後押着人坐到椅子上。她單手按着他的肩膀，膝蓋則壓着他的大腿，将他整個人都困在椅中。
時楓淵似乎被她的一系列動作吓到了，整個人陷在椅子裏，紅着臉閉着眼睛，僵直着身子不敢動。
這可給楚清萱大大的機會了。
楚清萱動作迅速扯下他發上的紅色絲帶，将他的左手拴在椅子扶手上，還解了自己的腰帶，将他的窄腰綁在椅子上。
确定他無法掙脫這兩重束縛，楚清萱才從座椅上退下，站在一側。
楚清萱語含笑意，“什麽時候陛下批完折子了，本王就什麽時候幫你解開。”
時楓淵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她捆住腰、拴住手，臉上一陣紅一陣青，他氣急敗壞瞪着楚清萱，想解開那煩人的束縛，右手才擡起來，左手就被一只柔軟溫熱的手按住。
楚清萱按住他的左手，将打結的部分蓋在手心下，她甚至加了一點力，不給他一點掙脫的機會，只在嘴上催促：“陛下，你該批折子了。”
時楓淵的臉又紅了，手背上緊貼的那處柔軟，滾燙如火，讓他根本靜不下心來。他試着動動左手，就感覺秦萱姑娘又加了力道，他們的肌膚接觸得更加緊密。
時楓淵第一次被一個姑娘家用手掌按住，整個人都有些淩亂，明白掙脫不開她的束縛，他只能認栽，拿起毛筆開始批閱桌上的折子。
楚清萱看他妥協了，非常滿意，她将自己的座椅拉到時楓淵旁邊，一邊看他批折子，一邊欣賞他被捆綁住的樣子。
真是賞心悅目啊！
楚清萱按着時楓淵的手，近距離欣賞他漂亮的眉眼，心裏有點發癢。
認真的美男子最好看了。
好想親一口……
楚清萱察覺四周的場景開始虛化模糊，她知道這夢境就要結束了。她最終還是沒有壓抑住色膽，在夢境消失之前，快速起身在時楓淵的臉頰親了一口。
時楓淵瞪大眼睛，毛筆掉在折子上，下一秒，夢境散作雲煙。
楚清萱睜開眼睛，看到陌生的床頂，她伸個懶腰站起來，打開窗戶，窗外已是天光大亮，時不時有幾片桃花随風落入屋內。有一朵桃花擦過臉頰，像是輕柔的吻。
楚清萱摸了摸自己的唇，夢境裏的觸感總有種似有若無的虛假感，不知道現實世界裏親吻他的臉頰會是什麽感覺？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楚清萱就拍了拍自己的臉。夢裏可以胡作非為，現實裏卻絕對不行，她必須要顧及攝政王的反派屬性，應該是沒這個機會了。
芝蘭和玉樹聽到屋內的動靜，端了熱水和洗漱的一應物品進來。
楚清萱不再多想夢中的事情，朝她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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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全一直派人侯在攝政王的房門外等消息，眼看攝政王辰時未起，隔了一個多時辰屋內也靜悄悄的，他只好親自去獵場看臺，通知各家閨秀早上的騎射取消，請她們繼續在山莊內賞花游玩。
閨秀們枯等了一個多時辰，個個都成了蔫敗的花兒。從獵場看臺離開之後，她們都派人去打聽早上騎射取消的原因。
剛開始打聽到的消息是很靠譜的。
“聽說，攝政王和陛下都睡懶覺睡過了頭，所以無法出席今日的騎射。”
只是消息傳遞中，難免會加一些細節。
“你們聽說了嗎？攝政王和陛下一起睡懶覺，結果齊齊缺席今日的騎射！”
有時候，也會丢一些細節。
“什麽？攝政王和陛下昨晚一起睡覺，才會缺席今日的騎射！”
再然後，消息會越來越離譜。
“天吶，萬萬沒想到攝政王那個殺神竟然有龍陽之好，聽聞他昨晚還主動去找陛下，竟然是去找陛下一起睡覺，簡直荒唐！”
最終，消息會變得面目全非。
“真沒想到攝政王如此過分，明明喜歡男子，卻假借桃花宴之名将我們都騙來做他的掩護。”
“我們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陛下啊，聽說陛下好心贈予攝政王治療眼疾的藥，攝政王卻恩将仇報，趁夜去了陛下的屋子與他睡在一起。”
“也不知道陛下昨晚受了多少罪，今日都無法起身參加騎射。”
“攝政王果然是殺神，如此膽大妄為、喪心病狂，竟然好色至此，連天子都不放過，陛下實在是太慘了。”
“是啊，可惜我們也幫不了陛下，現在倒是我們自身難保了，得知這樣的秘辛攝政王一定不會放過我們，我們不能呆在這裏了。”
“嗯！趁着攝政王還沒醒，我們趕緊離開此地！”
竹林外傳來兩個女子的竊竊私語，楚清萱站在原地整個人風中淩亂。
她不就是睡了一個懶覺，怎麽醒來之後她和攝政王都風評被害了？
誰說的亂七八糟的故事啊！她和攝政王之間明明清清白白的！
楚清萱無語至極，她身後站着的芝蘭和玉樹也覺得一言難盡。
楚清萱可不想風評被害，她直接撥開竹林走到路的那頭。
兩位千金和她們的丫環看着從天而降的皇帝陛下，吓得花容失色，齊齊跪在地上。
楚清萱：“你們剛才說的話朕都聽到了。”
跪在地上的姑娘們聞言身體都抖了抖，幾個膽小的甚至紅了眼睛，馬上就要哭出來。
楚清萱不想吓到她們，趕緊接着說：“放心，朕不會治你們的妄言之罪，只是想要澄清一件事情。
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朕今日缺席騎射，只是因為睡懶覺沒起來。朕不上早朝多年，沒有早起的習慣，僅此而已。”
跪着的姑娘，有個膽大的，擡頭看了看皇帝陛下，見陛下面色溫和，臉上沒有任何僞裝窘迫之色，心裏已經完全信了。
“多謝陛下，是我們妄言了，以後都不會了。”
楚清萱點點頭，俯身将兩位閨秀從地上扶起，“謠言止于智者，希望諸位不要再聽風是雨了。還有，攝政王是我們大楚的功臣，對大楚忠心耿耿，也請諸位不要妄議他的是非。”
兩位閨秀和身後的一衆丫環聞言都紅了臉，羞愧不已。
楚清萱見她們聽進去了，沖她們點點頭，轉身回原來的庭院，她朝芝蘭低語幾句，讓她去找李福全說一下謠言的事情，同時，也給兩位閨秀一點時間将謠言澄清。
芝蘭回來的時候帶了李福全的話。
攝政王特意挑選了一些騎射不佳的禦林軍參加今日的騎射比賽，到時候只要陛下能發揮出投壺時的實力，就能碾壓全場，在閨秀們面前一展風采。
換做昨天，楚清萱一定會拒絕騎射比賽這種受苦受累的事情，但是為了打破謠言，讓澄清更加徹底，她放棄了短暫的安逸，準備親身上陣，告訴大家她昨晚真的休息得特別好。
等楚清萱去獵場的時候，謠言已經壓下去了，除了幾個提前離開的閨秀，所有的閨秀都信了李福全和兩位閨秀的澄清之言。
她們來參加這次桃花宴，就是想要成為皇帝陛下的宮妃，皇帝陛下清清白白不喜歡男子才是她們希望的結果。聽聞陛下今日也會參加騎射比賽，閨秀們都翹首以盼。
楚清萱高束馬尾，換了一身大紅的胡服策馬而來，她的愛馬通體雪白，她本人也長得白淨漂亮，從一衆禦林軍面前踏過，明豔風華，貴氣逼人。禦林軍中多是勳貴子弟，在她面前，卻紛紛暗淡無關。
閨秀們看着風采卓然的皇帝陛下，個個都興奮不已，很多都紅了臉，還有一些捂着嘴免得尖叫出聲丢了臉。
楚清萱很滿意自己出場帶來的效果，視線在獵場看臺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了看臺次高座的攝政王身上，他今日換了一身黑衣，黑紗遮住眼睛，襯得他整個人比從前還要冷上幾分，他的心情看起來很不好。
楚清萱想到夢裏對他做的那些事情，頓時明白他因為什麽而心情低落。
楚清萱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只希望攝政王經過昨晚的夢境能對她這個皇帝手下留情一點，兢兢業業當他的打工臣。
楚清萱沖看臺上的千金閨秀們揮揮手，收回目光朝騎射比賽的起點騎馬過去。
今天的騎射比賽十人一組，每組成員的箭尾都刷了不同的顏色，從起點到終點共有三處固定箭靶，每人手中也只有三支箭，弓箭手需要騎馬前行的同時射中箭靶，越靠近靶心，成績越好。
楚清萱提前兌換過【馬術】和【神箭手】，對于今天的比賽絲毫不怵。她的箭尾是金色的，比賽開始的旗面一放下，她第一個沖出起點，找準時機搭箭引弓，第一個射中靶心。
金色的箭尾顫動，看臺處、獵場四周都響起激烈的歡呼和叫好聲。
攝政王聽得場上的歡呼聲一陣一陣，喝茶的動作停了停，“言追，場上何人表現如此之好，竟引得看客紛紛叫好？”
言追語氣贊嘆，“王爺，是皇帝陛下，真沒想到他文采平平，騎射竟這般厲害！”
言追看到楚清萱輕松射出的第二箭又中靶心，手上癢癢，他怕拍學無涯的肩膀，“你在這裏護着王爺，我去去就回！”
學無涯還沒說什麽，言追已經從看臺上飛到地面，朝第三個靶子所在的地方飛奔而去。
攝政王蹙眉，“無涯，你把場上發生的一切說給本王聽。”
學無涯只好點點頭，對攝政王進行場上戰況轉播。
言追跑到第三個靶子前，一把将靶子拔起，抱着靶子在獵場邊緣亂跑，他的突然出現引得第一組騎射比賽成員的驚慌，許多人拉着弓不敢放箭，只有皇帝陛下依舊從容，在衆人緊張的氣氛下穩穩射中了移動中的箭靶。
場上爆發出震天的驚呼和叫好聲。
學無涯也看直了眼，大力地鼓着掌。
攝政王無法想象昏君此刻的風姿，卻能從周圍看客的反應推測出他的表現一定非常驚人。昏君從前不學無術，怎麽會突然變得那麽厲害了？
攝政王還在疑惑中，卻不知場上突發意外。
就在衆人激動瘋狂的時候，一根暗箭從林中射出，直直朝着攝政王所在的位置，學無涯沉浸在楚清萱精彩的表演裏，還沒有意識到危險，言追手上舉着箭靶，根本來不及回身去救，暗衛們被楚清萱亮的絕妙一箭引去注意力，反應慢了一點。
楚清萱的位置離攝政王不算遠，她見狀，急急從白馬身上飛起，一個翻躍上了看臺，單手按住攝政王的肩膀，将他身子壓低，矮身避開暗箭。
攝政王只覺得身上突然一重，有人壓住他的肩膀，将他整個人按在了椅子裏，此情此景，多麽像夢中秦萱姑娘對他的壓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