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戰損美人
回到承明殿,楚清萱還在想攝政王當時氣急敗壞的表情。
關于她要做昏君這件事情,攝政王本人是非常生氣的。他生氣什麽呢?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越昏聩越無能,他這個攝政王不是越發能大展宏圖、不受鉗制嗎?
楚清萱想了一路也沒有想明白是怎麽回事,最後還是決定不想了。她翻出兌換商城,想要看看今天有沒有薅到什麽劇情點,畢竟她今天遇到了攝政王啊!
令人驚奇的是,今天的劇情點餘額是動态顯示的,幾乎每一秒都在往上漲,像是一個計數器。
楚清萱點開明細。
【教訓京中毒瘤纨绔,推動攝政王完成抄家斂財指标,完成進度10.35%】
什麽?
抄家斂財指标?
聽說古代皇帝缺錢的時候,就會殺貪官抄沒其財産,攝政王的那些錢難道都是這樣來的嗎?
楚清萱想到今天遇到的那幾個猥瑣纨绔,只覺得攝政王這招釜底抽薪幹得好!
真希望明天醒來,劇情點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楚清萱美滋滋睡了,第二天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抄家斂財的進度,進度條已經走到95%,估計是已經抄完家,在清點財産了吧?
楚清萱實在太期待過會兒的劇情點了,不知道到賬的時候能不能超越之前的男主或者女主。
楚清萱吃完早膳,去勤政殿上詩詞課,一下課,她立馬翻開兌換商城。
哇,攝政王完成的抄家指标竟然給她提供了80000劇情點!都超過男女主合在一起的羊毛值了,攝政王這個劇情點NPC這麽厚的嗎?
楚清萱看着自己滿滿的劇情點,心裏美得冒泡,她又可以過上鹹魚躺平的日子了,剛好她還有幾部感興趣的電影要看呢。
楚清萱準備上完宮廷教坊的音律課,就回承明殿躺着,沒想到,她從宮廷教坊出來,寧壽宮的大宮女琴風就在門口等着她,說是太後約她去禦花園賞花。
楚清萱不知道太後打得什麽主意,上了攆車往禦花園去。
太後等在禦花園旁邊的水榭小築裏,正在低頭翻看着什麽,看到她出現,沖她招了招手。
楚清萱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
楚清萱一入座,琴風就将附近的宮女太監都打發走了,自己也在遠一些的位置等候差遣。
楚清萱坐下後才發現太後手裏拿着的是一部賬本。
楚清萱靈光一閃,“母後,這些是攝政王今日抄家的賬目嗎?”
太後有些驚奇,“難得你消息靈通,連這都知道。”
楚清萱:“昨晚宴後,攝政王來找兒臣了,他當時說兒臣得罪了小人之家,下手還不夠狠,要幫兒臣絕了那些人報複的念想。兒臣想了一路,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抄家了。”
太後欣慰無比,“讀書還是有用的,晔兒當真聰慧了不少。對了,你剛才說,攝政王昨晚特意去找你?”
楚清萱:“不算特意吧?兒臣出來就遇上他,他也參加了賞花宴吧?”
太後笑着搖了搖頭,“怎麽想得那麽簡單!昨日早朝,有人狀告趙閣老治家不嚴,縱容其子孫魚肉鄉間,私吞良田萬畝,那麽多罪證,攝政王和大理寺忙了一天都沒忙完,好不容易抽空回去休息,他還專門趕去櫻花宴見你,為你出頭,這樣的忠臣愛君之心,我們老秦家可不能辜負啊!”
楚清萱:“為兒臣出頭?何出此言?”
太後:“趙閣老的事情應該還要幾天才能定罪,結果他昨晚直接添了一項‘诽謗聖君’的罪名,連夜圍了趙府直接抄家,诋毀你的那幾個纨绔也一家都沒有放過。要知道,那些人家原本是不在論罪人選裏的。”
楚清萱:“這也不能說明就是為兒臣出頭啊,說不定是那幾人的家裏本來就不幹淨,攝政王順手也處理了。都是抄家,多抄一點,錢也多一點。”
太後瞪了楚清萱一眼,“怎麽感覺你在懷疑攝政王的忠心?這天底下,誰都會有造反的心,只有攝政王不會有。他現在擔了無數罵名,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楚能夠盛世長安。”
楚清萱看着太後,覺得太後對攝政王有無窮厚的忠誠濾鏡。她沒再和擡手争論這個,目光投向賬本。
太後見楚清萱看賬本,把賬本翻到最後,往楚清萱的方向遞了遞,“攝政王是個能幹的,一天之內就給我們大楚的國庫賺了不止三千萬兩白銀。”
楚清萱瞳孔地震,沒想到那幾個纨绔的家底竟然這麽厚,她之前看左藏庫賬本的時候大致了解了一下朝廷的財政收入,一年的明面入賬也不過一千多萬兩白銀,這一抄家的收入都抵得上朝廷三年的財政收入了!
太後很氣憤,“先帝那個蠢鈍如豬的家夥,不知道喂肥了多少大老鼠,幸好有攝政王兢兢業業整頓貪官污吏,不然我們的日子怎麽過,百姓的日子怎麽過!”
楚清萱也跟着點頭,“攝政王确實很不錯。”
趙閣老的官職是中書省中書舍人,因為在位多年資歷頗深才被人尊為閣老,以他的身份,就算抄家彙總的金額只有三百萬兩白銀也足夠驚駭衆人了,攝政王完全可以在賬本上動動手腳,他卻命人直接寫了三千萬兩白銀,可見,他對于這些貪銀贓物沒有任何心思。
太後眼睛發亮,她将賬本合起來收到一邊,湊近楚清萱小聲問她,“晔兒,今日早朝過後,攝政王來送賬本的時候,順便問了本宮一件事情。”
楚清萱很配合地開口:“什麽事?”
太後難掩驚喜,“他問本宮,你有沒有流落民間的姐妹,也不知道他從哪裏聽來的消息,似乎知道本宮當年生的是龍鳳胎。”
楚清萱一驚,“母後!兒臣有同胞兄弟姐妹?”
太後搖了搖頭,“那當然是沒有的,母後就生了你一個,只是當年為了掩人耳目傳了幾句龍鳳胎,好方便你用皇子的身份。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很多知情的人都不在了。不過,攝政王突然問起,倒讓母後有了個新的想法。”
楚清萱揚眉,“什麽想法?”
太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昨日的櫻花宴你不是誰都沒看上嗎?你覺得攝政王怎麽樣?母後幫你創造一個機會,你扮成女子把他睡了。”
楚清萱:“……”
太後還在興致勃勃,“本宮仔細想了想,選男妃入宮容易識破你的身份,你就借七公主的身份扮作女子好了。等孩子生下來,攝政王要是追究,就說那是流落民間的七公主生的,這樣一來,你還是皇帝,下一任的皇帝又是我們秦時兩家的血脈,攝政王會更加勤勤懇懇為我們大楚江山奮鬥數十年。”
楚清萱:“……母後,你是對攝政王的智謀有什麽誤解嗎?攝政王是那種好算計的人?”
太後遲疑了,“你說得好像有點道理,攝政王如今已是二十二歲,後院卻幹淨得一個女人都沒有,身邊跟着的都是男子。啧,容本宮再想想!”
楚清萱拿了一塊桌上的糕點,“母後,你怎麽這麽執着于攝政王的血脈,你不是說他最忠誠了嗎?”
太後斜她一眼,“攝政王長得那麽好看,本宮想要外孫和外孫女也長得那麽好看,不行嗎?”
楚清萱被她的話逗笑了,沒想到太後也是一個顏控。
和攝政王生一個孩子嗎?可是攝政王在小說裏比她還要死得早,她沒有興趣當寡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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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裏的菜就那一些,楚清萱吃了幾天也吃膩了,剛好今天新得了不少劇情點,她打算買兩扇任意門,去宮外打打牙祭。
楚清萱在承明殿布置好降智光環,拿出美食地圖尋找今日的晚餐。
抄家的事情影響到了京城的生意,好幾家酒樓食肆今天都關門,路邊攤都沒了。
楚清萱在地圖上掃了一圈,才發現京郊城隍廟外有個美食圖标,顯示美食叫花雞。
楚清萱還沒有吃過叫花雞呢,當即拿出女裝換上,推開任意門。
來到城隍廟的時候,天已經有點擦黑,楚清萱從兌換商城買了盞燈,看着那盞燈上的美人圖,她突然想起上次出宮遇到女主的事情,女主因為她的儀态認為她在男扮女裝。
要不,順便買個改變氣質儀态的東西?
楚清萱刷新商城頁面,出現很多關于儀态和氣質的禮包,為了搭配這盞手提夜燈,她選了【嬌弱美人氣質儀态大禮包】,然後直接開啓使用,氣質禮包不可疊用,一次只能用一種。
使用禮包之後,楚清萱感覺自己的動作都變溫柔緩慢了。
走動間頭頂的珠花和流蘇不再打臉,而是乖乖地輕輕地彼此撞擊,聲音非常規律悅耳。
她邁出的步伐也不再大刀闊斧,而是有種蓮步輕移的優雅。
連提着燈的動作都變了,左手虎口輕輕托着燈杆,右手虛只有三根手指握住燈杆,其他都要虛虛搭着。
好優雅啊!
楚清萱覺得這個體驗挺稀奇的,扮演着嬌弱美人,往城隍廟走去。
會在城隍廟這種地方做叫花雞,應該是什麽流民乞丐之類的吧?到時候她給點錢,買點來吃應該沒問題。
楚清萱懷着雀躍的心情,因為嬌弱美人的氣質禮包,她腳下動作加快了,姿态還是優雅的,頭頂的珠花流蘇聲音都沒亂。
走進城隍廟,廟裏沒有人,只有一個熄滅沒多久的火堆,火堆裏還有一個大泥球,這個應該就是美食地圖顯示的叫花雞了。
楚清萱将手裏的燈放下,坐在火堆附近,等叫花雞的主人出現。她捏着荷包,連錢都準備好了。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火堆都涼了,叫花雞的主人都沒有出現。
楚清萱的肚子都開始咕咕叫,要是現在就把叫花雞敲泥吃了,就算留了錢也是偷人東西吧?她實在是過不了心裏那關,她望了望火堆裏的叫花雞,猶豫繼續等,還是換一頓晚飯。
正在她糾結的時候,城隍廟外傳來什麽東西跑動的聲音。
是叫花雞的主人來了嗎?
楚清萱騰地站起,蓮步輕移提着燈跑出去,正好看到七八個負傷的黑衣人,他們渾身是血衣衫破爛,彼此攙扶着往城隍廟走,看到突然出現的楚清萱驚了一下,最中央的那個人點了點頭,負傷最輕的兩個人同時舉刀砍來。
楚清萱往後一躲,避開迎面一刀之後,肘擊另一名黑衣人,在他身子後倒的時候順勢奪走他手裏的刀,再補上一腳将人踹飛。
楚清萱不想殺人,用沒有開鋒的另一邊刀刃重重敲在另一個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被敲得往後退了很多步。
那幾個黑衣人見狀,知道楚清萱不是個軟茬,趕緊拉起剛才被踹飛的同伴,齊齊往後跑。
楚清萱足尖一點,翻身一躍,落定在他們逃跑的路上,正好擋住他們的逃路,幾個黑衣人立刻舉起手中大刀,卻不敢直接揮下去。
楚清萱指了指城隍廟的位置,“廟裏的叫花雞是你們的嗎?”
黑衣人面面相觑,同時搖頭。
“那你們知道叫花雞的主人在哪裏嗎?”
黑衣人們的目光同時看向某一處,楚清萱順着他們的視線看去,只看到一片茂密的竹林。
黑衣人們見她轉頭,趕緊往三個不同的方向逃跑。
楚清萱對于黑衣人的身份沒有興趣,沒有追他們,而是順着竹林的方向往前走。為了以防萬一,她剛才奪來的刀依舊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則提着的燈照亮腳下的路。
燈光照出落葉上沾染的點點血跡,越往竹林深處,血跡越多。
“希望叫花雞的主人還活着……”
楚清萱低聲說了一句,腳步加快,一路上有不少屍體,都穿着黑色衣服,她繼續往前走,終于看到倒在地上的傷者,他穿着一身紅色衣服,身上落了幾片竹葉,正背對着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個身影給人的感覺有點滲人。
楚清萱放慢了腳步,靠近傷者之後,她準備用沒有開刃的一側戳戳那具身體,沒想到刀才伸出去,那道紅色身影突然騰躍而起,直接将她撲倒在地,意圖鎖住她的咽喉。
楚清萱身手靈敏,直接抓住他的手,摁着他的肩膀,反壓着他。
燈光映照出一張俊美無比的臉龐。
竟然是攝政王!
楚清萱摁着他的肩膀,将他壓在身下,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他的臉。
攝政王的臉上帶着傷、染着血,嘴角還有血流出,他此刻緊閉着眼睛,眼睛的四周有粉末殘留的痕跡,細小的晶體點綴在他眼角,在燈光下像是将落未落的淚。
這是被人撒藥傷了眼睛?
攝政王意圖反抗,想要起身,卻反抗不得,臉上越發蒼白,眼角的地方就越發泛紅,他身體也跟着微微顫抖,有一種惹人憐惜的戰損之美。
好一個戰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