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舅舅帶你去玩
十月份，北京的天氣早就轉涼了，早晚比較冷，關小禹已經穿上了一件鵝黃色的外套，将見面禮給爺爺奶奶，朱果兒笑着問關振振：“這是真的？”這麽大的幣值，不是每年鬼節，由天地人民銀行出産的？
關振振和關小禹對視一眼，暗想，她阿媽要是知道小魚兒忽悠她，指不定多生氣呢，可是話又說回來了，你能指望一個小孩子給你的見面禮多值錢？“錢是真的。”不過面值雖然很大，但很不值錢罷了。
朱果兒一聽這是真的，高興的跟個什麽似的，暗想這麽多的0，再不值錢也值點兒錢吧，孩子肯定沒錢，這一定是孩子他媽給的，她高興的抱起關小禹，關小禹朝她媽媽吐了吐舌頭。
關花花笑着搖頭，朝她阿姐使了個眼色，“阿姐，這小子可機靈了。”又小聲說：“阿媽要是去銀行兌錢，肯定暴跳如雷。”聲音有些幸災樂禍，也不知笑她阿媽還是笑她阿姐和外甥接下來被雞毛撣子吓的命運。
關濤濤眨巴着一雙大眼睛看着她們兩，若有所思。
“小魚兒，怎麽不早點回來看奶奶？”朱果兒難得溫柔的問，哎喲，這笑的甜甜的孩子怎麽就這麽得她的眼緣呢，看這皮膚多白皙啊，眼睛多黑亮啊，鼻子多挺啊，長得多好看啊。
關小禹很會自由發揮的，“奶奶，前些天我媽媽住院了，住了好久好久，不然我們早就來看你們了，奶奶，你不知道我媽媽得病了嗎？”
“那小魚兒告訴奶奶，媽媽怎麽了？”這麽多年不見，朱果兒偶爾會思念關振振，但現在一看到關振振這死樣子，她又不想見到她。
這奶奶也沒他媽媽說的那麽恐怖嘛，一點也不像個惡婆娘，“媽媽這裏病了。”他指着自己胃部，“在醫院住了好久好久，吓死小魚兒了。”
朱果兒一聽，立刻瞪了關振振一眼，“關振振，你回來了也不和我們說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咱們家多大仇呢，住院了也不和我說一聲，你要是打電話來了，我還能不來照顧你？”
關振振只認為她是說的好聽。她媽媽要真那麽照顧她，她也不會這麽多年不回來了。
朱果兒将外孫放下來，讓他和他小舅舅關濤濤去玩，關濤濤挺好奇他背後的那個碩大的龜殼裏到底背了什麽，要是有什麽好東西，一定要弄來玩玩，對了，他那個從沒見過的阿姐在外面這麽多年，肯定賺了不少錢，給這臭小子買了不少好東西，過會兒一定要騙來看看，嘴巴上哄道：“小魚兒，小舅舅帶你去玩。”
關小禹見小舅舅長的蠻好看的，就和他手牽着手去他的卧室玩兒了。
客廳就剩下四個大人了，關振振看了一眼除了剛才見面時寒暄了一下的繼父關佑華，又見她媽媽坐了下來，兩片嘴皮子一動：“關振振，你是先去了袁正坤家吧。”
“是，我們先去了袁伯伯家。”
朱果兒聽的特別的氣憤，“關振振，你給我說說，到底哪裏才是你真正的家？誰才是你的親爸媽？明明從南苑機場到我們家這麽近，幾分鐘的車程，你竟然舍近求遠的去了袁正坤家，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媽放在眼裏，你是要氣死我是嗎？你是把你親爸媽當死人是不是？”事到如今，她的心裏依然特別的不平衡，她為什麽那麽依賴袁家那麽信任袁家那麽親熱袁家，肯定是袁正坤夫妻教的，故意教的和他們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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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振振一直看不慣她，本也當偶爾回來一次，不欲和她吵，但她和她阿媽是天生氣場不合，不是她激怒她就是她激怒她，關振振被這麽一激，聲音就成了個冷調調：“我還想認你做親媽呢，我還想回來第一個來看的是你呢，但那一年，你不是把我給賣了嗎？不是把我高價賣了幾百萬嗎？你要是我親媽，你會舍得把我賣了。現在我也是當母親的人了，我就舍不得把我家小魚兒賣給他的父親，你想想你當時是何其的狠心吶！”
幾年不見，連孩子都生了，這死丫頭還是和當年一樣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她就像茅坑裏又硬又臭的爛石頭，朱果兒氣了個倒仰，這死丫頭不回來還好，一回來就能激的她腦溢血。
關佑華坐在沙發上，看着她們母女鬥雞眼兒似的，這麽多年來，果兒還是沒看清楚她女兒的個性？每次都要讓兩人生氣，他忙勸，“行了行了，別兩鬥雞眼似的，果兒，快去做飯，振振這才回來呢，你少說幾句。”
朱果兒哼了聲，又忍不住說了關振振兩句，這才去了廚房忙活。
關佑華是個騙子，騙子自有騙子的厲害之處，他要是個沒能耐的騙子，也不會騙到朱果兒，更不可能養大這三個兒女了，“振振，你看你就別和你阿媽怄氣了，你才知道你媽媽是什麽樣的人嘴巴怎麽樣？她雖然話說的不好聽，但她對你的心是一樣的。你要怨呢也該怨我，當初是我沒本事給你們幸福的生活，我要是有點兒能耐，能讓我們的家境好一點，當初我也不會讓跟着我去行騙，振振，不要怨你阿媽，要怨就怨我。這些年來，你阿媽也不容易。”
話說到這份上了，關振振雖知道他也就說的好聽，但氣兒也消了一大半了。
“行了，我也去廚房看看，你和花花多年不見，好好聊聊。”關佑華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這個大女兒打小就和他不親，甚至很讨厭他，讨厭他不要緊啊，只要她出息了，還照顧花花和濤濤就行。關濤濤被老婆給教壞了，既然振振回來了，就讓振振好好教教兒子，必要的話，讓振振帶走濤濤，他想，當初她沒多少能耐的時候尚且能為了弟弟妹妹幫着他們還貸，現在看着弟弟成了那樣，求求她，她肯定能幫着教育的，別說，就連他關佑華，身為關振振的繼父，有時候都怕了這個繼女，那脾氣，沒幾個人招架的住啊！
“阿姐，你今天晚上就在這兒睡覺的吧？”關花花問，關花花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鵝蛋臉，四肢修長，今年二十四，就讀于中央美術學院，目前研二。“咱們姐妹很多年沒一起睡了。”
“這裏住不下。”關振振的房間早在幾年前就成了關花花的房間，關佑華和朱果兒買房子的時候只做了三室一廳的打算，關濤濤長大了，自然要占一間的，她就說當年她繼父和阿媽買房子，就沒把她考慮在內。不過她現在沒心思去計較那些成年舊事了。
關花花将她帶到卧室，關振振看着書櫃裏碼的整整齊齊的書，“花花，謝謝你打理我這些東西了。”當初把她的書從魏公村搬回來，雖然有江陵的幫忙，但肯定也費了不少功夫。
“這什麽呀，阿姐你對我那麽好。”她語笑嫣然，阿姐對她的好她記着呢。又想到阿姐和李格非的事兒，她就想不明白了，李格非對阿姐好想很好的樣子啊，怎麽兩人說分手就分手了呢，她做摸不着她阿姐的想法，畢竟如果她真不喜歡李格非的話，她大可以不生小魚兒啊，這生了小魚兒……她想到最初的可能是阿姐喜歡李格非，是李格非踢了她，“阿姐，你就沒想過給小魚兒找個爸爸？”
“花花，我的事兒你別管。”她所遭遇的事情，別人知道了也于事無補，所以幹脆誰也不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對未來有什麽打算？”
“如果是找對象呢，現在還不急，我現在此二十四，如果是工作呢，我打算先去國外歷練兩年，鍍層金回來，然後阿姐，你可得幫幫我打打知名度，我知道你認識的能耐大的人特別多。”她學的是油畫，她早早的就給自己定好了奮鬥目标。
“各行各業的人我都有認識的，但就美術界，我可能幫不上你什麽忙。”
“先不說了，先走一步算一步，也許我運氣後，一炮而紅了呢。”在央美，她的畫技是年級裏數一數二的，連教授都贊美她，她深覺得自己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小舅舅，這個是歐元，我們在法國的時候，這個是通用的哦，這個是美元，一美元，一個來自美國的叔叔給我的，他來這邊滑雪，我賣了個木雕給他，這個是渣打銀行的錢錢，一個從香港的叔叔讓我給他照相，我還給他講了桃園三結義的故事……”關小禹将錢一張一張的拿出來，和關濤濤分享自己的賺錢心得。
“這些都很值錢嗎？”
關小禹并不知道這些錢錢到底值多少錢，他都是收藏來玩的，還有盧比泰铢越南盾。“我不知道。”
關濤濤看到了一把紅大頭，暗想別的不知道值不值錢，這可都是實實在在的，肯定有好幾千。“這些是誰給你的？”
“我爸爸。”關小禹對自家人是沒什麽戒心的。
“你爸爸很有錢嗎？”
“當然。”
小傻子！關濤濤心裏嘿嘿直笑。
十月三號，關振振約了江陵見面，朱謹言立刻知道了關振振回北京的消息。
十一老公忙，沒時間回家過節，朱謹言這段時間由婆婆管着，這也不許去，那也不許去，跟坐牢似的，心裏老大不樂意了。這聽關振振回來了，就想去找她玩玩。
“媽，我爸剛才打電話來，說他回來了，叫我回去吃頓飯。”她找這樣的理由。
聽說是她爸爸打來電話叫她回去的，她婆婆打算放行，“那你回去小心點。”
“謝謝媽。”肚子裏懷的是他們家的金孫，所以婆婆一直當着監工，寶寶啊寶寶，可苦了你娘了。
朱謹言走時，婆婆又不放心，給她安排了車子，“回去記得打個電話給我報平安。”這孩子，三十多歲了，還風風火火的，要不是卓越喜歡，她真不想要這樣咋咋呼呼的兒媳婦，從來兒女債兒女債，這生了兒女，那都是債！
朱謹言回了家，他媽媽一看到她，“謹言，你這次懷孕可要給我小心點，別咋咋呼呼胡來知道嗎？”兩年前懷的那個孩子被她不小心流掉了，現在大家都特別的緊張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又出亂子，所以她出個門，大家都小心翼翼的。
“知道了知道了，媽，我知道分寸的。”叫她媽媽去做飯，一屁股坐到朱轶中将身邊，在她耳邊說：“爸，關振振回了北京。”
“回來了就回來了，你告訴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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