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聽起來就好笑, 白青顏笑了一會問：“就這樣的事, 項目收割機能怎麽樣, 他還能要回來不成？”
寧曵想了想，“是要不回來，不過他雷厲風行呀，估計在出事之前他就已經驗收并拿回尾款了。”
“這倒也是。”
白青顏好奇的問：“那他有沒有什麽經典案例啊？”
寧曵如數家珍似得說道：“那可多了，要不老黎怎麽就盯上他了，特別要求他來培訓。”
頓了一下，寧曵繼續說：“兩年前吧, 有個老大難的客戶上的ERP，客戶本身條件不太好……”
“ERP是什麽？”
雖然很不想打斷對方, 白青顏還是想挺想知道的, 看見寧曵梗了一下，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白青顏立刻擺手，“寧哥, 你繼續說。”
她拿出筆暗暗的把三個字母記到了小本本上。
寧曵：“客戶條件不好，指的自然不是錢, 是客戶本身之能劃分不清, 管理不善, 協調不通, 溝通不能及時, 各個部門各自為政, 相互排擠, 推脫，除了老板親自下達的指令能按時完成之外，別的事情一概拖拖拖，比某些國企還難搞，都是些大老爺，有的甚至是老板的親戚。”
“客戶軟件上的還全，什麽人力資源，OA，生産制造，財務等等都買了，可惜實施的時候遇到麻煩了。”
“有些臨界在兩個部門的工作，或者需要協同的東西，根本沒人幹活，負責的經理除了頭疼之外毫無辦法。”
“當時分公司負責這個項目的項目經理，在那蹲了兩個月，連基礎資料都沒收集齊，客戶那邊總有各種理由。”
“財務的說采購的沒給單據，銷售的埋怨生産的動作太慢，人力的說各個部門不聽他們的，最後弄得那個項目經理都沒了脾氣。”
聽着就頭疼，白青顏吐了吐舌頭，要是讓她趕上這樣的客戶，她也沒辦法了。
只聽羅亮在那邊搶話道：“這事我也知道，後來分公司就是派了他去的嘛，也不知道他怎麽跟老總溝通的，老總親自跟了項目，親自下令，誰慢一步立刻開除，結果兩個月沒有進展的事情，一個星期就把期初建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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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倆月都驗收了，”羅亮笑了笑，“聽說那個老總還高薪挖他了呢，聽說還有一個女兒……嘿嘿嘿，我咋就沒趕上這好事！”
羅亮說到後邊一臉的羨慕，眼睛都冒起了精光。
……
白青顏聽寧曵和羅亮你一句我一句的在那大談特談，心目羨慕的同時還想盡快看看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長得什麽樣子？
聽到最後，只聽到了項目收割機，那另一個傳說是誰呀？
不由得問道：“寧哥，那另一個傳說呢？”
“也是項目收割機嗎？”
寧曵搖了搖頭，“不是，那個人比較神秘，大家都叫他‘萬能解’。”
“萬能解？”白青顏感覺好笑，“我只知道萬能.鑰匙。”
寧曵的口吻比剛才說項目收割機的時候還誇張呢，“這個萬能解就比較過分了。”
白青顏：“為什麽過分？”
寧曵：“因為他活在神話裏呀，只活在傳說裏，大家都知道這個人，但是行內見過的人少。”
白青顏不解：“那見過的人少，他怎麽實施項目？他偷偷的實施？”
羅亮無語的看着她，“誰說他實施了？”
白青顏：“那是？”
羅亮：“他是售前顧問呀，他見客戶的，但是行內知道的人少，我倒是有幸見過半面。”
“怎麽越說越奇怪呀，要麽見過，要麽沒見過，什麽叫半面？猶抱琵琶啊？”白青顏越想越搞笑。
寧曵接話道：“因為他很少出現，我們只是在一次競标的時候見了半面，沒看清楚整個人長什麽樣，身材挺高的，應該很帥吧。”
白青顏還是不明白：“那為什麽叫他萬能解？”
寧曵：“因為一個項目從商機挖掘到最後的實施驗收中間要經過好多步驟，這個售前顧問就占了很大一部分。”
“給客戶演示産品功能，講解産品價值，給客戶勾畫藍圖等等，這些都是售前顧問該做的事，說簡單點就是怎麽讓自己的産品跟客戶的實際業務匹配上。”
“要不，為什麽有人買你的産品，不買他的？都是同樣的東西，就因為你給人家設計的方案打動了人家，人家才會選擇你。”
“哦……”這麽一說，白青顏好像明白點了，“那售前顧問很厲害了？”
寧曵點頭：“一個項目能不能簽成，成敗都在此一舉了。”
“哦哦，”白青顏有點明白了，“那項目收割機是專門負責銷售之後的，萬能解就是簽約之前的呗？”
寧曵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對頭！”
白青顏抱起了小拳頭，“那能讓客戶認定自己，從而把軟件賣出去，真的很不容易呢。”
頓了一下，“要是能讓客戶認可并簽字驗收，更厲害哈！”
寧曵有些遺憾的開口：“說起來有些奇怪，萬能解好像就簽過一個項目，之後再也沒人見過他，否則也不會只有一個傳說了。”
白青顏：“一個項目就這麽多人懷念？”
寧曵：“那是你不知道，當時那個項目和暢可以說板上釘釘了，前期銷售跟了半年多，後期軟件也演示了，領導也認可了，價格也沒有異議，可就在最後關鍵時刻殺出個萬能解，搶走了項目。”
“搶走？”
寧曵沒說是分公司也沒說是代理，只說了和暢，白青顏奇怪道，“那他不是和暢的人？”
寧曵點了點頭，“是呀，他是通牒的。”
“哦，”白青顏第一次聽說通牒的人，是有些神秘。
寧曵用八卦的口吻說：“聽說他好像是通牒的太子爺，誰知道呢，也可能就是玩票性質的，反正之後也沒撞過他，大概得道升仙了吧。”
寧曵說的好玩，白青顏也跟着笑了，哈哈哈……
因為肖臨的離開，白青顏感覺天都比平時藍了。
而她心情好的時候就意味着溫亦有口福了。
今天下班早，她沒去坐地鐵公交什麽的，選擇走着回去，大概走了半個小時終于到了小區門口。
她去超市買了些豬肉餡，又買了些大蝦，打算回去包一頓蝦餃。
溫亦肯定沒吃過。
蝦餃是她爸的拿手絕活，以前在家白爸爸常做，她也看了很多次，還幫過忙，今天要親手試一試。
白青顏拎着菜進屋，竟然沒在沙發上看見那個每天懶成一攤爛泥的人，擡頭看了眼樓上，好像有動靜，應該在家呢。
白青顏收拾妥當來到廚房，先把肉餡調好佐料，什麽蔥姜蒜醬油一類的東西都放好，和勻，放到了一邊。
接下來再弄蝦。
要把蝦仁扒出來，裏邊的黑線挑出去，洗淨放到一邊就可以了。
白青顏把活好的面擀成面皮，一手托着面皮，另一只手用勺子盛些肉餡放到餃子皮上，再把整只蝦仁放到最上邊，把面皮捏好，這樣一個餃子就包好了。
白青顏一連包了十幾個，打開竈子，刷好油，把蝦餃都放進去，再打一只蛋黃調好，等餃子煎的差不多的時候，把蛋黃灑在上邊，幾分鐘後一鍋好看漂亮又好吃的蝦餃就出爐了。
她還沒全撿出來，突然從頭上傳來一道男聲：“做了什麽，這麽香？”
白青顏一回頭就看見溫亦眼裏都冒火星子了，看着她鍋裏的餃子恨不得掉裏去。
“餃子，”白青顏淡淡的說，嫌棄他礙事又趕他出去，“去餐廳等着。”
“好，”溫亦像個孩子似得說道，還催促了一句，“那你快點，”才出去。
白青顏很快撿出來放到盤子裏，端到餐桌上，順便還給溫亦拿了雙筷子，“你嘗嘗。”
之前吃的餃子都是水餃，這種煎出來的他還是第一次，而且因為蝦仁太大，餃子外邊還露出一塊，看起來就很特別。
他夾起一只放進嘴裏，細嚼慢咽感覺了一下，蝦肉鮮嫩，豬肉香濃，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好吃。”
聽到有人誇獎，白青顏當然高興，“那你吃着，我再去包幾個。”
“小白兔——”
白青顏剛走了兩步，溫亦忽然叫住了她，“怎麽了？”
溫亦跟她擺了下手，“過來。”
這麽神秘兮兮的，白青顏帶着疑惑返了回來，溫亦用筷子夾起一只，遞到白青顏嘴邊，“你也嘗一個。”
白青顏想都沒想張嘴就接了，雖然是她親手包的，但她還沒來得及吃呢。
白青顏吃完了自己都忍不住點了下頭，“好吃，”順手又把嘴角的湯汁擦掉。
而溫亦就一直看着她，白青顏被他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這才發現這個餃子是溫亦用他的筷子喂給她的，豈不是間接的吃了他的……
口水？
兩團紅暈瞬間染上雙頰，白青顏又羞又澀的逃了，“得抓緊包，要不鍋涼了。”
這麽沒頭沒腦的一句，白青顏自己都覺得牽強，走進廚房才暗松了一口氣。
怎麽最近越來越迷糊了，難道是春心浮動？還是應該找個男朋友了？
餃子确實好吃，等白青顏又端着一盤子出來的時候，之前的那盤子都被溫亦吃完了。
白青顏端着盤子剛要坐下，看了眼溫亦面前比狗舔的還幹淨的盤子猶豫了一下，不情願的放過去，“你吃着，我再去包點。”
放下盤子白青顏就跑了，這次她學聰明了，出了鍋她就沒往回端，直接在廚房吃了。
剛吃了兩個，第三個還沒咽下去，外邊的人已經喊出了聲：“還有嗎？”
白青顏真想一盤子呼過去，四體不勤就算了，還是個飯桶。
眼巴巴的又把自己的送過去，再去看看面和餡，已經沒有多少了。
好在蝦她買了不少，搭配着蝦仁，她才勉強混了個飽飯。
出來廚房的時候，心裏不停的念叨着，這樣的男朋友絕對不能找，容易吃不飽飯。
晚上兩個人坐到沙發上看電影，白青顏覺得溫亦閑的不能再閑了，就沒見過比他還閑的人，忍不住問他：“你天天在家待着有意思嗎？”
溫亦懶洋洋的靠着沙發，手裏玩着手機，掀了眼皮看了她一眼，“怎麽，你要留在家裏陪我？”
白青顏吐了吐舌頭，果然話不投機半句多。
轉過頭不再理他，專心看她的電視去了。
沒過五分鐘，溫亦捏起一顆松子打她，“小白兔——”
剛才做飯的時候就聽他叫她一聲小白兔，白青顏當時忙着沒反應過來，這會又聽他這麽叫她，不解的看着他：“什麽小白兔，什麽意思？”
溫亦挑了挑眉毛，“你沒覺得自己像只小白兔？”
小……白……兔？
白青顏想了想，小白兔又軟又萌好可愛呀，這麽說自己也……
這麽想着，白青顏心情美美噠，大方的說道：“朕允許你叫了。”
溫亦想起那條微博，臉上使勁的憋着笑，哈哈哈……
半晌才清了下嗓子，問道：“肖臨怎麽着了？”
這件事幹的太漂亮了，白青顏正沒處得瑟呢，聽溫亦一問，立刻口若懸河的開始講，“我跟客戶要了合同拍照，給我們領導送去了，跨過王曼彤，直接找的部門經理黎瑞陽，哈哈哈，他被開了……”
白青顏笑得肚子都痛了，眼淚也流了出來，“哈哈哈，真痛快！”
“黎瑞陽？”溫亦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嘴，白青顏光顧着笑了，沒聽清楚，“嗯？”
溫亦搖了搖頭，“沒事，你接着說。”
白青顏收了笑，雙手一攤，“沒了。”
“沒了？”溫亦問。
白青顏點頭，“對呀，沒了。”
“哦，”她突然想起些有意思的事，“我聽我們同事說這個行業有兩個傳說呢，一個是什麽項目收割機，一個是萬能解，同事說的老玄了，對了，明天我們公司從分公司請顧問過來培訓了，聽說還挺帥呢。”
溫亦剛要開口問，白青顏又轉了思維，“那個，你有沒有聽過ERP，ERP是什麽意思？”
這思維跳脫的，溫亦無語的看了她一眼，輕飄飄的反問：“那你之前培訓時都聽什麽了？”
白青顏睨他，“我們領導又沒說。”
溫亦哼了一聲，“你還不如說你們老師沒教呢，要不回小學找體育老師問問？”
白青顏嗤了一聲，“不知道就不知道呗，還說那麽多。”
溫亦淡淡的說道：“嚴格來說就是企業資源計劃，建立在信息技術基礎上，以系統化的管理思想，為企業決策層及員工提供決策運行手段的管理平臺。”（此段來源于網絡）
“廣泛來說就是你現在要實施的軟件都算得上ERP，不是有公司提出來，財務算是ERP0，業務算是ERP1等等了嗎？”
“把思想和工具融合，都搭建在信息化的話的平臺上，輔助領導和員工工作，這樣就算是ERP了，說白了就是大家神吹的一種東西，其實就是個流程化的軟件，任何東西都一樣，萬變不離其宗。”
……
白青顏聽着他胡侃了一頓，雖然還是有些迷糊，但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反正她做的軟件就是就行了。
周五白青顏一到公司就看見大家往會議室去了，早有人準備好了，說是培訓老師已經來了，就在老總辦公室呢。
白青顏把包包放下，拿起個筆記本和筆就往會議室趕去。
會議室已經坐滿了人，白青顏尋視了一圈，看見趙荟婷旁邊空着，她彎着腰走了過去，挨着她坐下。
投影儀已經打開，講臺上放着話筒和開着的筆記本電腦 ，桌面是一張大大的和暢logo。
白青顏低聲問趙荟婷：“看見培訓老師了嗎？”
趙荟婷滿眼冒着的都是小星星，一副花癡的摸樣抱着下巴，“你不知道有多帥，根本無法形容，哇哇哇，好像抱着舔兩口。”
“不至于這麽誇張吧？”白青顏笑她太過了，“有黎經理帥嗎？”
趙荟婷壓着笑說：“黎經理是很帥，可惜老了啊，女兒都10歲了。”
“也是，”白青顏幻想着培訓老師的模樣，只聽趙荟婷又說，“等一會你見了就知道了，提前提醒你一下，別犯花癡啊！”
白青顏還是不太相信的樣子，難道比家裏那個嗑米蟲還帥？
一旦冒出這個想法，白青顏敲了敲腦殼，怎麽在這個時候想起溫亦了？
她使勁的搖頭用自己強大的意念把人趕了出去。
一邊低頭翻筆記，一邊偷瞄着門口，真希望培訓老師快點過來。
讓她看看這個被大家評價的天上有地上無的男人到底什麽樣。
很快黎瑞陽帶着顧問進來了，兩個人還勾着背，進了門口，黎瑞陽拍了拍顧問的肩膀，“辛苦了兄弟。”
顧問要比黎瑞陽高一些，黎瑞陽也算是男人中長得比較耐看的類型了，雖然人到中年，可身材什麽的都沒太大變化，大概是因為他有時間還會健身的緣故。
可是跟年輕的顧問站在一起，優勢立馬就沒了。
也許是顧問年輕的關系。
他人穿了一件黑色襯衫，黑色西褲，一雙眸子幽深暗沉，給人的感覺深不可測，好像自帶的天然氣場，任何人跟他站一起都會黯然失色一般。
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絕對不到三十。
顧問跟黎瑞陽交流完往講臺上走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來，恰好跟她對視上，白青顏忽然感覺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的別開了眼睛。
此刻臉紅的都要滲出血來了。
趙荟婷激動地抓着她的胳膊不住的搖晃，“看了沒，黑色殺，黑色殺，太帥了，太帥了！”
此刻顧問已經走上了講臺，白青顏偷偷的捏了捏趙荟婷，“別花癡了，被發現了。”
趙荟婷立馬端正的坐好，後背挺得筆直。
顧問站在講桌前看着臺下，清俊的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清了下嗓子開口：“都是老朋友了，就不自我介紹……”
他話還沒說完，目光從左側掃到右側，忽然發現了幾個陌生面孔，頓了一下，又改了口吻，“哦，沒看見，還有幾個新朋友，那我就介紹一下自己。”
白青顏感覺趙荟婷又要抓死她，斜了她一眼，至于那麽激動嗎？
不過顧問的聲音也太好聽了，不是那種低音炮，要比一般的男性聲音清朗一些，聽起來就好像聽潺潺的溪水，潤肺清肝。
“大家好，我是來自和暢分公司的顧問張嶼寒，很高興認識大家。”
他打開PTT，指着上邊的一串數字說：“這是我的扣扣和電話，以後有技術問題歡迎探讨。”
以前公司的老員工大概都有他的聯系方式，所以聽了他的自我介紹之後沒什麽反應，他們這些新人卻都拿起刷刷的記在了本子上。
張嶼寒講的狠雜，開始講了一個多小時的項目實施技巧，後邊的兩個多小時一直在講軟件。
也就是和暢的高端産品，現在分公司主要做渠道，盡量把業務讓給代理商去做，所以他這次的主要任務是普及高端軟件來了。
那麽大一套軟件系統，就是講個十天半個月的也未必能講完，所以張嶼寒只講了最常用的那部分的大概流程，并沒有深入的講解。
他告訴大家，過一段時間和暢會組織一次全國高端産品培訓會。
全國一共分為六大區，東北，華北，中南，華東，西南，西北，每個大區獨立一個培訓基地。
不用考慮，大離肯定在本市了。
中間休息了一會，張嶼寒跟黎瑞陽去辦公室喝茶，大家坐在坐位上研究項目。
趙荟婷拉着白青顏出去，“好悶，去趟洗手間吧。”
白青顏耐不過她，跟她一起往外走。
沒想到張嶼寒去而複返，手裏還端着杯茶，白青顏一直低着頭也沒看路，好巧不巧的就撞在了張嶼寒身上。
一杯茶晃了晃，灑下來大半杯。
“啊——”
趙荟婷捂着嘴跳開，白青顏跟傻了似得看着張嶼寒，茶水順着他的襯衫留下來，在小複的位置上，很快水印擴散，印出了他結實的複肌。
白青顏倒吸了一口涼氣，擡頭看着張嶼寒，舌頭都打結了，“對對對，對不起。”
張嶼寒擺了擺手，沒有絲毫不悅的樣子，把茶葉從身上彈下去，淡聲道：“沒關系，不礙的。”
好在沒濕多大片，白青顏略微松了一口氣。
張嶼寒弄了弄衣服，這才擡頭看了眼白青顏：“有沒有燙到你？”
白青顏搖頭，她撞上去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張嶼寒端着杯子往後退了一下，否則肯定都撒她身上了。
“沒有，沒有，”白青顏趕緊搖頭。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洗手間的時候，趙荟婷打趣白青顏：“行啊你，沒看出來，第一次見張老師你就給他來個濕身右惑！”
這話說的，白青顏臊紅了臉，“你別胡說。”
趙荟婷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嘆了口氣，“要是我就好了。”
“剛才我一定借口給他擦衣服摸摸他的複肌。”
兩個人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走，白青顏聽她說的大膽，也跟着說：“我也好想摸摸，你說張老師的腹肌有幾塊？”
沒等趙荟婷說話，她已經自顧自的說下去了，“都說八塊野性，可我覺得八塊不好，還是六塊性感，感覺張老師有六……”
白青顏說着說着突然覺得不對勁，怎麽沒聽到趙荟婷咋咋呼呼的聲音呢？
她一擡頭……
忽然啊的一聲捂着臉又返回了洗手間，什麽時候張嶼寒站在他們面前的？
丢死人了。
自己也是，平時沒這麽八卦，怎麽今天就這麽放肆起來了，還被人撞個正着，還要不要活了！
白青顏是被趙荟婷拖回去的。
他們回到座位的時候，張嶼寒正在講臺上喝茶，看着白青顏勾了下唇角，樣子自然随意，好像剛才洗手間的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可是白青顏就沒那麽自然了，她可是肇事者。
此刻兩只耳朵像火燒一樣，總覺得有兩道目光射在她的頭頂上，她根本就不敢擡頭了。
直到張嶼寒的聲音像潺潺的溪水響起了很長時間，她才掩飾住心裏的尴尬偷偷看了他一眼，好在對方一心一意的講課，并沒在注意她。
白青顏松了口氣，好驚險！
一直到六點多張嶼寒才講完，已經下班一個小時了。
張嶼寒說完結束語，并讓大家有事聯系他之後就離開了。
臨走時還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白青顏吓得一哆嗦，感覺不太妙啊！
大家正準備收拾東西，黎瑞陽讓技術二部的人過來通知，“為了感謝張老師，順便歡迎新入職的員工，技術部晚上一起出去吃飯。”
白青顏收拾東西的手指一頓，怎麽辦，她還要回去給嗑米蟲做飯的。
猶豫了一會兒，白青顏去問王曼彤：“王姐，晚上的聚會我能不能不去？”
自從肖臨離開後，兩個人一直客客氣氣的維持着表面的和平，但是白青顏感覺的出來，王曼彤從心底裏不喜歡她。
不過這不是重點，反正只要她工作不出錯，王曼彤就咋不着她。
王曼彤表面笑得很平和，對她早就不像剛開始那樣頤指氣使了，“黎經理說了是為了歡迎新人的，你不去不合适吧？”
白青顏咬了咬嘴唇，又試探着問：“那我晚去一會呢？”
她算了一下，她現在打車到家也就10分鐘，做飯半個小時，其實只要放鍋裏就行了，再打車去飯店，應該不會太晚。
王曼彤有些疑惑：“多久？”
頓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什麽困難？”
白青顏趕緊擺手：“沒有，沒有，一個小時吧。”
王曼彤點了點頭，“那你去吧，別太晚了，第一次就讓領導等着你不好。”
這會還真提醒了白青顏，她從主管辦公室出來，一邊往外走，一邊琢磨，公司第一次聚會她就遲到，是不太好。
猶豫了一會兒，給溫亦打了個電話，看能不能通融一下今晚能不做飯了吧。
而且每天吃她做的飯，他也要換換口味吧。
盡管如此，白青顏一點都沒報希望，畢竟以溫亦的龜毛本性想跟他正八經的談點事情還是挺困難的。
“小溫先生——”白青顏客客氣氣的喊了一聲她自認為很高大上的稱呼。
溫亦在那邊咳了兩聲，“什麽事？”
這麽讨好的聲音肯定要打什麽鬼主意。
白青顏盡量軟着聲音，商量的口吻說道：“今天晚上我能請一天假，不回去做飯了嗎？”
溫亦幹巴巴的聲音：“也不回來住了？”
白青顏搖頭，“不是，不是，我們公司今晚聚會……”
“行了，知道了，”還沒等白青顏說完，溫亦已經打斷了她，挂電話之前又提醒了一句，“看我多大方，自己餓着肚子都讓你出去瘋。”
白青顏：“……”
磨了磨牙，雖然這話聽起來不好聽，不過沒抓着她回去做飯已經算額外的恩賜了，笑嘻嘻的挂了電話。
看來公司經常聚會的，他們一到飯店就被人迎去了一個超大的包廂，還是老板親自出來接的。
後來白青顏才知道，這家飯店的軟件也是從他們公司上的。
老牌飯店，很多年了，軟件也是很多年前上的，還是黎瑞陽親手實施的呢。
随着信息化越來越普及，飯店開始用點菜寶點菜，到後廚的分單打印，現在還有了移動觸屏，都是黎瑞陽一點一點給他們弄得。
其實有些軟件根本不在大離的經營範圍，但是因為跟客戶合作多了，相信彼此，所以強硬的推給了他們，黎瑞陽沒辦法被趕鴨子上架。
白青顏聽完寧曵的科普感覺很玄幻，還有這種上軟件的呢？
要是哪天她也可以跟客戶把關系處到這種就好了。
不過想到明揚，後來二次銷售的時候周明诤不就指定她了嗎？
感覺還是要盡心盡力才行。
跟客戶來不得半點虛假。
寧曵繼續說：“餐飲軟件還是黎經理第一次接觸，你們不知道，飯店剛運行的時候，一到飯點老黎就得守在客戶這，生怕點不了餐，結不了帳。”
羅亮笑道：“還不是老黎覺得人家菜好吃，一到飯點就來蹭吃蹭喝，你們把他說的那麽盡心盡力？”
寧曵立刻附和道：“對，老黎那陣子都胖了，不管自己吃，還帶着女兒吃。”
寧曵和羅亮說完，滿屋子人都笑了。
飯店老總是個中年禿頂的男人，也笑呵呵的說道：“就怕老黎不來，只要他肯來，我一天三餐。”
頓了下，“剛上軟件那陣子，你們是不知道，生怕結不了帳，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只要老黎一來，我們心裏立刻就有譜了。”
黎瑞陽緊接着說：“你還好意思說，後來沒事了，還非把我弄來。”
飯店老板拍着他的肩膀說：“這不是兄弟想多跟你喝點嗎。”
等飯店老板一走，趙荟婷立刻問道：“那我們今天會不會免單？”
“免單？”寧曵仿佛聽見了個天大的笑話，轉頭看了一眼黎瑞陽，黎瑞陽已經捂上了額頭。
白青顏也覺得好笑，這個是什麽意思？
只聽寧曵慢慢悠悠的說道：“跟你們講個有意思的事，之前有個朋友來吃飯，老黎覺得他的面子老大了，跟老板說這是我朋友，意思一會給打點折。”
“結果你們誰都猜不到打多少？”
大家的興趣立刻來了，趕緊追問：“打多少？”
寧曵：“當時是499，老板說黎總都開口了，給五百得了。”
衆人：“……”
先是沒沒反應過來，等大家反應過來，屋裏瞬間爆發了一陣哄笑聲。
這什麽騷操作，還有四舍五入的。
也算是活久見了。
白青顏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黎瑞陽，結果竟然不經意間撞進了張嶼寒深邃的眸子裏。
白青顏下意識的頓了一下，張嶼寒和黎瑞陽挨着，她開始沒注意到，此刻有些呆愣。
又想到洗手間的當着人家面研究人家腹肌的事，瞬間紅了臉，趕緊轉過頭，用小手遮擋了一下發燙的臉頰。
不過這樣是不是有點不禮貌？
人家看自己她沒有回應卻急着躲開？
想及此，她強迫自己轉過頭，看着張煜寒眨巴了下眼睛，算是給自己的形象做個補救吧。
張煜寒看着她勾了下唇角，又輕點了一下頭，給了她回應。
這一個眼神交流的小插曲，白青顏只覺耳朵根都是燙的，心跳如鼓，精神高度緊張，好長時間都無法平靜下來。
宴會很快就開始了，大家哄哄鬧鬧的好不熱鬧，白青顏是被趙荟婷拉着聊了好一會才漸入平靜的。
每個人前面都放了一瓶啓開的啤酒，白青顏手癢癢，卻在桌子底下死命的按着自己的右手。
爸爸說了，女孩子在外邊不能喝酒，尤其是這種場合，萬一被人盯上喝多了就完了。
父親大人的囑咐，她還是一直秉着堅持貫徹的态度執行的，所以黎經理問到她的時候，白青顏趕緊搖頭：“我喝不了酒，沾酒就醉。”
趙荟婷也緊跟着說：“黎經理，我也不喝。”
大家看她倆是女孩子，也沒人強迫她們任由她們去了。
整個酒桌除了白青顏和趙荟婷兩個人其他人都拿過了酒瓶，王曼彤一邊倒酒一邊笑着說：“我就一瓶的量，主要是今天看見張老師高興，想陪陪張老師，所以才喝點。”
寧曵緊跟着說：“張老師你別聽她的，王姐平時沒事自己還喝兩杯呢。”
寧曵話音一落，整屋子的人又笑了。
大概一個小時後，張煜寒突然起身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後就拉着黎瑞陽的手有些歉意的神色跟他告別，“我還有點事，今天真的對不起了，改天再聚。”
說完他端起桌上的酒跟大家一一碰完杯子之後一仰脖幹了，“對不起，有事随時聯系。”
黎瑞陽親自把他送出去，屋裏的人也起身出去送，白青顏自然跟着出去了，順便透了下空氣。
來到大廳的時候，黎瑞陽讓大家先回去，“你們先回去吧。”外邊太冷了，畢竟出來送客人的同事都沒穿外套，他一個人把張嶼寒送出了門。
白青顏站在魚缸處看着他們在門外握手告別，張嶼寒臨走前還回頭看了她一眼。
白青顏又覺得耳蝸一熱，轉身回去了。
溫亦等的不耐煩起身要走的時候，張嶼寒終于推門進來了。
溫亦抓起紙抽盒就砸了過去，“叫老子出來還放我鴿子，活膩歪了你？”
張嶼寒把外套脫了，坐他對面，說道：“還不是你說想吃完飯出來，我這才去找了個飯局，你以為我想這麽晚。”
溫亦不滿的看着他，“我要不是沒有小廚娘了，我能這麽早出來？”
“行了，別矯情了，”張嶼寒叫過服務員，轉頭問溫亦，“點菜了嗎？”
溫亦：“點了。”
張嶼寒又對服務員說：“那上菜吧。”
服務員走到張嶼寒旁邊默默的看着他，半晌沒說話。
張嶼寒從煙盒裏倒出一支煙剛要點上，總覺得身邊的氛圍不太對，他一轉頭就看見服務員還在他旁邊站着呢，忍不住說道：“上菜呀，你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服務員有些為難的問道：“上什麽？”
張嶼寒皺了皺眉：“點了什麽上什麽……”現在的服務員都這麽服務了嗎？
服務員低聲道：“對不起，剛才那位先生什麽都沒點。”
張嶼寒轉頭看着溫亦，溫亦正在鼓搗手機呢，看張嶼寒看他神情也有些委屈，“我點了啊，他們都做不了。”
頓了下，“我教他們怎麽做了，他們也做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