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就是性格散漫棄療了主視角
第二天綱吉這家夥一大早就來了醫院,把我讓他帶來的衣服放在桌上後就一聲不吭的坐在我身邊在那裏笨拙的削蘋果。
我看着他那幅想說什麽卻猶豫的表情只得嘆氣。“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吧。”我看着他,他手裏的動作一頓。我只好從他手裏抽走削皮刀,免得這家夥不小心弄傷自己。
“我……我沒有什麽要說的!”他把蘋果放在一邊,雙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語氣都是被人揭穿的緊張調子。
我低頭看着手裏的削皮刀,扯了扯嘴角。“我們來試着坦白一下怎麽樣?”那柄細細的刀刃上折射出我猶豫不決卻顯得陰沉可怕的表情,然後因為那上面的水漬而又變得模糊不清。
“坦白……?”他看着我的表情是這樣的疑惑而不解。
我放下削皮刀,看向坐在我面前的綱吉。“是啊,坦白。”我看着他,不帶任何情緒的,僅僅是看着他。“你……就當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導致現在的我還保持着不清醒的狀态,說着糊塗話好了。”
他的目光閃爍,而我卻避開了這道目光。“……我…”我以為我要這樣坦白說些什麽,一定是很難的事情。所以我選擇避開他的視線,但是即便如此我卻還是有些緊張,雙收藏在被子裏不自覺得抓緊床單。“我很害怕。一直很害怕。”但是當我真正說出來的瞬間,我的聲音卻變得平靜。“我的性格詭異無常卻又習慣逆來順受。你明白這個意思嗎?”
他疑惑的搖搖頭,想要說什麽卻被我打斷。
“先聽我說,”我伸手擋在他面前,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聽我說。”我閉上眼深呼一口氣,重新調整好情緒。“其實一直在害怕。明白嗎?你會逐漸成長,身邊會擁有朋友甚至是喜歡的人。”我說到這裏時,他似乎想要打斷我,卻沒有開口。于是我繼續說了下去,“他們會了解你的喜好,你的不安甚至是和你擁有共同的回憶,但是我卻只有你一個。”
我知道我一直在擔心什麽,害怕什麽。
但是從不表于人前。正如我一直明白我自己的性格充滿危險卻顯得溫順一樣。
我再次深呼一口氣,像是為了緩解這份壓抑而不安的情緒,病房內的燈光似乎也順應着這份情緒而黯淡了幾分。“我一向性情詭異而喜愛遷怒,但同時在人前我卻習慣順從。你明白麽?我會因為某些事情而産生不好的甚至是危險的想法,但因為我習慣順從所以從不露于人前。”我将目光投注在遠處的牆角,突然覺得很空。“我向來逆來順受,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其實我本性糟糕不堪,而且情緒難以控制。”
我重新看向他,面帶微笑。“所以我會更加害怕。我在害怕有一天我會失控,也害怕…”
他的臉上盡是疑惑,于是我幹脆換種他能夠明白的說法。“很不明白我說的什麽是嗎?其實我也不明白我究竟說什麽。我只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和你在一起,就和我們以前那樣生活。然而當你的身邊聚集了許多朋友,但是我卻只有你一個。除了你之外誰也不知道我的存在,而你卻有很多人。你明白麽,從十年前我們在一起的那時開始,我只有你。”
他是受到沖擊一般,驚訝的擡起頭看着我,眼裏的震驚與喜悅完全無法遮掩。
“……但是這對我來說,并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就像你曾經害怕被我吞噬一樣,我也害怕過。而且我知道我的性格,以前或許還好,現在卻開始有些不受控制。所以說、”我害怕的并不是性格上的不穩定而傷害到誰,畢竟我總是在怪罪他人之前先選擇怪罪自己,但是我最害怕的還是……
“我害怕哪一天你會因為和我持有不同的觀點而且無法調和,最後我們只能走向兩端。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我們一向習慣等待其中一方。不是嗎?”我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他沒有表示否認,過了很久才悶聲點頭,而我只是笑。
“其實十年後那次,那個女人和你說的那些話,一直是我在害怕。我不想和人分享,習慣自我思考以及逃避。可是我也明白…這樣下去的話……我一定會導致失衡。”我下意識的伸手抓着脖頸,卻被他用手握住手腕,就這麽扯到他邊上。我沒有拒絕他的行為,仍由他将我的手放在床邊,看着他将他的手放在我手背上。“失衡之後,我說不定會選擇…選擇一些很不好的行為。尤其是在幾乎沒有人約束我的現在。”
“沒關系的,就算零失衡什麽的……”他抿了抿嘴,有幾分猶豫。但是他看向我的視線卻十分堅定。“就算是這樣…怎麽說呢,我也還是覺得沒關系什麽的。雖然這種想法有點奇怪而且違背一般常識,但是我的确是這麽覺得的。我喜歡零,而且都覺得自己的喜歡到了一種接近…呃…說病态似乎太嚴重了,總之就是那樣…不太正常?…這樣的感覺。”
這次輪到他看着我。“而且我昨晚做了一個夢,似乎是零的過去。我覺得零會這樣說不定就是這個原因啦,比、比如說被扇巴掌什麽的……先說明我不是故意看的!”他說着大叫一聲縮成一團用手擋住臉,似乎十分害怕我會忽然對他做什麽。
“……你這是什麽動作…”我看着他略無話可說。然後歪頭仔細想了想,大約明白他說的什麽。“扇巴掌…我想起來了,我的确是看到有這個情景。不過那個絕對不是我。”
“诶?!!”
我沖着他腦門上就是一拍。“叫什麽啦。我不久前做過和你說的類似的夢。但是我沒有被人扇巴掌的記憶,而且夢裏面好多事情都讓我有很大的違和感。”
“違和感?”他這次挑高眉毛,一副弄不懂的模樣。
“簡單說就是讓我有種看着家庭劇的感覺啦。雖然我對以前的事情都不大記得了,但是偶爾還是會有模糊的印象啊。我也就是被我…我爸用…”我比劃了一下粗細長短。“大概五厘米厚的木板打過,最多的是被罰跪啦。就是那種讓你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不許動然後聽訓的。”
他這次完全瞪大了眼睛。“那個不是比扇巴掌更加可怕嗎!?”
“诶?有嗎??至少我沒感覺有什麽違和的地方啊。但是我是絕對不會被我媽媽扇巴掌的啦。”我對這個能保證,“我不太知道你覺得我的性格是怎麽樣的,但是我其實算那種…唔,有點睚眦必報的類型?我有過被男生逗弄然後把男生咬出血大哭的記憶喲。而且要是父母吵架的話,我一般都是自顧自的玩來着……這樣。”因為這方面的記憶并不是很明确,所以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倒也沒有否認沒扇巴掌那樣來的确定。
“………可是不管怎麽說,被用木棍打比扇巴掌可怕多了吧…”綱吉滿臉的難以置信。
“會嗎?我覺得很正常來着?不過也就被打過一次,打手板那樣吧?然後我記憶沒出錯的話,我似乎把那個木棍給塞垃圾箱了。記憶最慘的一次是被我爸拿着皮帶圍着滿屋子的追。然後還有一次被打似乎是被拿着晾衣架打,那次似乎是我瞪着我老子然後我老子慫了。”我聳了聳肩,“目前關于自己的記憶差不多就這些。”
“……零你究竟是想起了多麽可怕的事情…不…為什麽這麽可怕的事情膩害當做理所當然啊!”他顫抖着手指着我,臉上全是驚恐。
我嫌他的手礙眼于是揮手把他的手壓了下來。“棍棒底下出孝子啦,或者打是親罵是愛啦,更或者不嚴打不成才…這樣?”
“…………”綱吉睜着一雙死魚眼看着我,随後默默地捂住臉。“這樣可以嗎這樣!那我夢到的究竟是什麽啊喂!”
我想了想,覺得有一種可能能說明那個夢。“有可能是這個妹子本來的經歷?……不過我實際上還是覺得是八點檔電視劇看多了的後遺症。”
“那關于那個父親、”他說到這裏忽然表情一變連忙低下頭不再說話。
我伸手順了順他的頭發,倒也不在意。“那個似乎是真的。而且我之前對你莫名焦躁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你的…那誰回來了讓我有點那樣吧?”說那兩個字的時候我有點喊不出口的感覺,于是幹脆略過。“反正夢裏的事情大多沒有什麽定向。”
他鼓着臉一副略不高興的樣子點了點頭。
“對了,我要出院。我不太喜歡醫院的味道耶。而且身體也沒什麽大問題的樣子。輸液也只是為了身體營養什麽的吧?又不是因為生病。”說着我就要拔掉手臂上的注射針然後下床,綱吉看到我這樣子連忙撲過來想阻止我卻不小心絆倒,直挺挺的朝我壓了下來。
“好疼疼疼……快起來啦!”我龇牙咧嘴的幹嚎,用手拍打他的背。
他立刻爬起來卻瞪大雙眼指着我的手背,“血、血倒流了?!”
我低頭看過去,發現可能是剛才綱吉一撲過來正好壓在我的手上,然後我又亂動導致血液倒流進了輸液管。“……綱吉你這家夥!”
“對不起嘤嘤嘤!”綱吉這家夥這次是真的哭了,甚至還往後蹭了兩步。
我看着輸液管,一咬牙幹脆把針頭利索的拔了出來。但可能是因為用力過大的原因,針孔附近立刻滲出了些血,沒多久手背那塊居然淤青了。
“我是為什麽放棄治療……”我凄慘的望着綱吉,然後将針丢到一邊,利索的把綱吉帶來的衣服換掉,然後準備下床走出去然而我剛一下床,身體就往下一坐。“…綱吉。”
他聽到我喊他立刻轉過身,看着我苦兮兮的坐在地上立馬扶着我。“怎麽了?零不舒服麽??”
我搖搖頭,有點猶豫的開口。“你…你背得動我麽?”
他聽到這句話忽然眼睛一亮,立即背對我在我面前蹲下來。
這家夥也太……
我抽了抽眼角,還是選擇趴在他背上。“怎,怎麽樣?會不會重啊?”果然不管怎麽樣的女性都會對這個抱有天然的敏感和不安。
嘤嘤嘤嘤我真想化身成野獸!
“不覺得重啦,說不定是這個身體躺太久的原因反而超輕的感覺。我、我覺得零再重點都可以喲!”他背着我往前走,緊接着磕磕巴巴的說出那段話。
我緊了緊有些寬大的衣服,将臉貼在他背上,盯着他的側臉。“有本事說這些,還不如再強勢一下,要親吻嗎?”
“诶?咦?!”這家夥猛地怪叫,随後整個耳根都紅透了。
“逗你玩的。”我興高采烈的戳了戳他的臉,然後安靜地趴在他背上。
走出醫院之後,因為我們都沒有想好要去什麽地方于是決定去河川邊走走,結果卻碰到了在河川邊上打鬧的一平和藍波。
“啊,蠢綱~發現!”藍波哧呼哧呼的跑過來指着綱吉,又指向我。“喂!你是誰啊!”
我拍了拍綱吉的背讓他把我放下來,然後蹲着身與藍波對視。“你叫什麽名字。”
“哼哼,我的名字是藍波!年僅五歲的殺手!”這小鬼挺着胸脯很驕傲的說,然後我伸手扯了扯他的尾巴。
“可是五歲的藍波先生似乎很不乖呢,看到我都沒有喊姐姐。”我瞄了一眼在我身邊裝作沒看到的綱吉,滿意的彎起嘴。“唉,我不喜歡這種小孩子呢。”
藍波渾身一僵,慢慢地朝我的方向挪了挪。“藍波大人可是很乖的,藍波大人非常的乖哦。”
“哦……?聽不到喲?”我笑眯眯的戳了戳他的牛角。
“姐、姐姐…”讓他喊出這個詞就像是在欺負他一樣,這家夥喊出來後瞬間就要哭。
我聳聳肩,然後看向綱吉。這家夥卻視而不見的朝我擺了擺手表示不想管。
“……藍波好乖哦。”我有點咬牙切齒,但很快還是調整過來。“藍波好聽話,真是乖小孩耶。我最喜歡藍波這樣的乖小孩了。”說實在的,這麽多年沒有哄過小孩再讓我說這些都覺得有點…莫名的羞恥感。
不過這些話對藍波似乎很實用。這孩子立刻跳到我懷裏姐姐長姐姐短的喊起來。
一平也跟在藍波後面,先是和綱吉打了聲招呼,然後勸阻了一下在我懷裏亂拱的藍波,最後安安靜靜的朝我鞠躬問好。
不過還沒等我說話,穿着黑衣的家夥拿着一柄西洋劍一樣的東西朝着我沖了過來,幸好一平将這家夥擋在半空才不至于讓我,——正确的來說是讓藍波出事。
“零?!沒事嗎!”綱吉一手抱着我緊張的盯着那個男人,随後而出現的是在河壩上的瓦利亞一行人。
我用手指戳了戳藍波的臉,“藍波,丢十年後火箭炮玩吧。”大概是我說的聲音太過随意,以至于在我懷裏瑟瑟發抖的藍波以為這是什麽游戲而真的掏出了十年後火箭炮。
我趁機會将火箭炮一手揮偏,讓它對準了綱吉。
“十代目!”十年後火箭炮扣動的時候,獄寺啊山本的,連同巴吉爾和reborn這位大爺也一同趕了過來。
我只好默默地嘆口氣。[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對着你了啊。]雖然想這麽和綱吉說,但是我也不知道那位十年後的家夥是不是我認識的那一個,所以只能自說自話。
“不知道應該說好久不見呢,還是難得一見呢。”十年後的綱吉出現後倒是笑得溫和,只是靠着我的那只右手卻好巧不巧的貼在我的腰後。
站在我們對面的瓦利亞首領,那位名字中有兩個x的人面色不善的盯着十年後的家夥一句話也不說,reborn則是站在我的另一邊,忽然看到了什麽似的勾起嘴角。
我覺得這群人中最普通的我,應該最危險。于是我只好默默祈禱xanxus這位大爺不要突然襲擊,最好是兩方人都能維持不動。——就算看在十年後綱吉的面上。
不過奇怪的是這兩邊的人居然真的全部按兵不動。
在這種情況下登場的澤田家光與切爾貝羅到沒有什麽驚人的舉動,就算是那個所謂九代目的赦命書,也被十年後的綱吉推說了一句‘我只是穿着工作服的普通人,這種事情你們決定就好’的話鬧得只有澤田家光一個人在質疑赦命書的真實性。
而reborn似乎打定主意不出聲,就算十年後的綱吉說看不懂一類的話,也沒有做什麽反應只是壓低帽子捋了捋鬓角。
夾在中間的我只覺得背後那只手超級煩,最後按耐不住幹脆一胳臂捅了過去。
他似乎對此毫無防備,卻沒有拿開右手,而是別扭的用左手捂着右邊腰側哎呦咿呀的幹嚎。
或許是看不下去這種鬧劇一般的畫面,瓦利亞的衆人在切爾貝羅說完什麽争奪戰的規則之後就離去了,而剩下在這裏的那些家夥全都以我為中心而圍了過來。
而五分鐘也正剛好過去,帶着一臉無知與焦躁的綱吉略迷茫的掃了我們一眼,然後迅速把我懷裏抱着的藍波拎到地上,然後推着我往前走。“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你們先慢慢散步!!”他這麽高喊着,然後推着我迅速往回走。
雖然不太明白這家夥究竟是怎麽了,不過我也不大想面對從一開始就帶着略敵視的目光看着我的獄寺,索性拉着綱吉飛快的跑起來。
差不多身後沒人之後,我扶着電線杆一個勁的喘氣,同時祈禱那位神出鬼沒的家庭教師不要出現。“話說、那什麽…十年後你這次遇到誰了啊。”
他和我差不多,也是一副喘氣喘不過來的樣子,“不要提了啦,這次就是十年後樣子的山本和遼平大哥…而且我不敢亂問所以他們問什麽我都沒說…那兩個人的感覺超可怕的啊…!!”他沖着我擺擺手,似乎再也不想涉及十年後的話題,于是我只好不再問下去。
“唔,話說我還是要去醫院啊,不然沒地方住。”我看了看天色,幹脆拉着他往醫院走。卻在半路上遇到了三浦春。
三浦春看到綱吉的時候正準備沖過來,視線卻不經意的望向我和他牽着的手,忽然就氣勢十足的指着我,“哈伊!小春可不會認輸的!等着吧,小春會變得更加适合綱吉先生的!”說完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就一個人回頭跑掉,完全不管她身後的我們。
……話說我不管你輸不輸啊,我只知道我現在和你不熟而且超級餓。
“零?”綱吉在一邊喊我,手還默默的加重握緊的力道。
我決定無視。
——說起來明天似乎還有少女要送東西啊。
我沉思自己是不是得有點危機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