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傅司宴:我媳婦更需要我
蘇言知道肖野是一片好心。
這人看着貪婪好財的市儈樣,其實心底最為通透。
不然也不會這麽快,就發現蘇瑞安和阮時白間的不對勁。
可笑他一葉障目,被蒙騙了一輩子,死前方知真相。
“有道理啊,爸,您覺得呢?”蘇言老神在在的問。
而後,不意外的看到,委曲求全的阮時白再度臉色大變。
蘇瑞安也有些接受不了。
朝着肖野兇道:
“你一個保镖瞎說什麽,我們父子間的事有你插嘴的份嗎?”
本來改個姓就能解決的事。
愣是又給整出了更過分的要求。
誰知道他為了公司再答應這個要求後,後面會不會還有更更過分的?
瞪了肖野一眼後,又被肖野毫不猶豫的更兇的瞪了回來。
蘇瑞安他臉色更黑了。
“蘇言,你不要再寸進尺!”
無視了保镖極具威脅意味的揮拳動作,蘇瑞安冷哼道:
“嫁了人就好好在傅家照顧傅少,我已經同意了你的要求讓你如願了,你也別故意插手公司惹我生氣。”
想到傅司宴沒把公司股份給他這個岳父當彩禮,竟然還準備把他那份也搶走直接給蘇言。
蘇瑞安氣不打一處來。
又忍不住吐槽道:“你不是做這個的料,不會管也管不了。”
自打見了蘇瑞安,就冷淡疏離,甚至嚣張的蘇言懵逼了。
公司?
什麽公司?
心中疑惑了幾秒,蘇言很快又反應過來。
除了是傅司宴插手,不作他想。
之前蘇瑞安給他打電話,被傅司宴接了的事浮入腦海。
蘇瑞安給他打電話,肯定沒什麽好話,男人為給他撐腰,說了些什麽,也屬正常。
可傅司宴為什麽沒告訴他呢?
腦子裏疑惑更多了,卻半點不耽誤蘇言怼人。
“我都沒管過,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這塊料呢?”
“再說了,就算我不是經商的料,但我老攻是啊。”
“爸您年紀也大了,就老老實實退休吧,家裏就我一個兒子,就算出嫁了公司以後也還是我的,我的就是傅司宴的,現在提前點時間交接,問題也不大。”
公司本來就是傅爺爺出資給爺爺辦的。
傅家想怎麽處理,都是理所應當。
要奪了蘇瑞安的權,蘇言喜聞樂見。
“說起來,自從爺爺走後,公司到了你手裏就明顯在走下坡路了。爸,不是這塊料的是您才對吧?”
一直被蘇瑞安否定,養成了溫順得甚至有些懦弱性格的蘇言,開始将當初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否定,還給了蘇瑞安。
蘇瑞安氣得發抖。
指着蘇言,打也不能打,罵……
以前罵蘇言都是老老實實聽着,可現在他訓斥一句,蘇言能回怼十句,根本罵不過。
拿蘇言沒辦法的蘇瑞安,下意識朝着妻子撒氣。
一直沒說話的黃欣,聞言擡眸看了看蘇瑞安,猶豫着道:“言言……”
蘇言手掌蓋住媽媽的手背,輕拍安撫。
“媽,咱不怕他,以後有我保護你。”
從前,蘇瑞安是名副其實的一家之主。
蘇言和母親都只有被訓的份。
而他對母親最大的維護,也不過是在蘇瑞安訓斥媽媽時站出來弱弱說兩句,最後反被一起訓。
蘇瑞安能壓制他的,只有親情這層枷鎖。
當枷鎖都被打破,蘇瑞安就什麽都不是了。
看出了母親的遲疑與困惑,蘇言輕聲說:
“旁的事,等回頭我再慢慢跟你解釋。”
黃欣點點頭,張了張口,最後什麽都沒說。
哪怕知道兒子走後,丈夫肯定又要拿她撒氣,也沒有勸阻要與家裏決裂的兒子。
為了言言的婚事,她和丈夫也争吵了無數次,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丈夫甚至幾次半夜時分出門,再沒回來。
“蘇瑞安,每次都沖着老婆逞威風,算什麽男人?”
蘇言安撫好母親後,走向他血緣上的父親。
“有本事,沖我來啊。”
蘇瑞安氣急想動手,卻被嚴陣以待的趙南和肖野鉗制住了。
“放開我,你這逆子,一得勢就連親爹都不認了,狼心狗肺,蛇蠍心腸*&%¥#@……”
被親生父親罵得體無完膚,什麽惡毒的詞都蹦了出來。
蘇言不怒反笑。
“我為什麽不認你這個親爹,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我狼心狗肺,也比你豬狗不如得強!”
結婚多年、共過患難的妻子說逼死就能逼死,他這個兒子也說不要就能不要。
蘇瑞安,都不配跟豬跟狗比。
“從你接了傅家的錢,又肆意擺弄我的婚事,更趁我昏迷就把我送進傅家時,我和你,就再也不是父子了。”
死過一回的人了,父親的生養之恩,他已經盡數還過了。
“你知道收彩禮不給嫁妝叫什麽嗎?叫賣兒子!”
“是你先不要我,先把我賣給傅司宴的,又有什麽資格說我?”
蘇言步步緊逼,說的話直戳心肺。
蘇瑞安搖着頭想反駁。
可什麽話在此刻似乎都顯得蒼白起來。
“你不是一直問我到底想做什麽嗎?”
蘇言冷眸淡掃,眼中沒有絲毫感情,只餘無盡嘲諷。
在嘲諷深處,是藏得隐秘的恨意。
這恨意隔着時空,斬斷了父子僅剩的最後一點情誼。
“我讓人打阮時白、改他的姓,把他挪出戶口本,都只是開胃菜,我真正的目的,是來警告你——
我與你沒有關系了,你以後別上傅家的門,也別以傅家親家、傅司宴岳父的身份自居。”
“你,不配!”
蘇瑞安想做什麽,蘇言上輩子都一一見識過了。
拿了天價彩禮還不夠,婚後頻頻逼他,讓他找傅司宴要好處,不願意就會迎來責罵。
甚至還厚着臉皮背着他,自己去找傅司宴讨要好處。
這事一度讓蘇言很擡不起頭,對着傅司宴時,更是唯唯諾諾,不敢說一句不是。
憋了一輩子的氣,一直想說的話終于找到了出口。
宣洩而出。
近乎于斷絕父子關系的言語,擲地有聲,震耳欲聾。
蘇瑞安久久說不出話來。
曾經何時,他對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也是疼愛有加的,明明只是想重新攀附上傅家過好日子,明明得知孩子受傷時他也是心疼過說過時白的……
事情,是怎麽發展到這個地步的呢?
阮時白忿忿不平,哭着為父親說話:“哥哥,你怎麽你這麽說爸爸呢,他都是為了你好,想讓你過好日子,才把你送去傅家的,你不領情也就算了,怎麽能這麽曲解爸爸的好意,還要跟爸爸劃清界限呢?”
蘇瑞安眼裏露出恍然。
是啊,他是為蘇言好,是蘇言不懂事才誤解怨怪他。
他沒錯。
他、沒錯。
蘇瑞安看着蘇言母子的眼神重新變得不善了起來,自父親走後,在家裏當了十數年獨裁專斷的大家長。
誰都可以錯。
唯獨他,是不會錯的。
就在這時,烏泱泱一堆人湧進了蘇家沒關的門裏。
本就不大的家裏,顯得越發擁擠。
來的,都是幼子被打時,蘇瑞安見勢不對,偷偷用手機聯系的公司保安。
為防萬一,他還特意讓保安再多叫些人來。
就是怕打不過傅家訓練有素的保镖。
人多狀膽,蘇瑞安束手束腳的狀态瞬間消無,也不再畏懼傅家的保镖。
獨屬于一家之主的威嚴姿态,又給端了起來。
“蘇言,你還要叛逆到什麽時候?我是你親爹不會真與你計較,但也必須好好管教管教你,讓你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不然以後仗着身份到處得罪人,苦的還是自己!”
另一邊,傅司宴剛解決完公事,頭一回當了甩手掌櫃,交代公司高層去處理其餘事。
然後在屬下呆滞的目光中,徑自拿着車鑰匙,親自開車要去找媳婦。
被好奇的經理問起時,只冷淡回了一句“我媳婦更需要我”。
明目張膽撒了波狗糧後,傅司宴沒有回應另一個高層說的,将人帶出來讓他們認認老板娘的話,揚長而去了。
路上收到安排去蘇家公司的心腹傳來的消息,蘇家公司保安一個都不在,都被叫走了。
原本開車穩健的男人,肅臉調檔加快了車速,多次超車,朝着蘇家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