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蘇言恃寵生嬌
有被勾引到的傅司宴語氣緩了緩:“乖乖吃飯。”
生氣也得吃飯。
被說鬧事的蘇言眼眶紅了:“胡鬧的不是我,是你!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莫名其妙就變臉,前一秒還好好說話,下一秒就拒人千裏!”
“我要是說了什麽做了什麽犯了你的忌諱,你可以直說,不清不楚的就冷暴力算怎麽回事嘛……”
眼淚沒忍住,脫眶而出。
帶着無盡的委屈。
一粒又一粒的金豆子往下滑落,沾濕了衣襟。
上輩子兩人關系一直不算和諧。
不冷不熱,又忽冷忽熱的。
蘇言承認,自己到死才明了丈夫的深情,很後悔生前沒能和他好好過日子,更自責自己出事還連累得男人一起死。
可傅司宴就沒錯嗎?
他都那麽努力的表明心意了,傅司宴還是表現出一副不喜歡他,兩人還是保持距離好的架勢。
蘇言又沒有出軌,更是第一次喜歡人。
憑什麽就要被誤認為喜歡別人?
還怎麽解釋都沒人信……
傅司宴不喜歡他也就罷了,一輩子這麽忽冷忽熱湊活過日子,蘇言也不是受不了。
可偏偏這人也是有心的。
兩人深愛彼此的人,把婚後日子過成上輩子那磕碜樣。
也是沒誰了。
簡直古早虐文本文。
蘇言一哭,傅司宴就慌了。
哪還顧得上別的。
“別哭了,蘇言……”
“言言,是、是我胡鬧。”
“你打我好不好?”
“別哭……”
……
拙劣的安慰語,半點作用都沒有。
傅司宴着急忙慌的幫媳婦擦眼淚,剛擦幹的地方瞬間又被新的眼淚覆蓋住。
更令他煩躁的是——
他明明很輕了,卻還是把媳婦的臉擦紅了。
看着不像擦淚安撫,倒更像是施。虐。
“本來就是你胡鬧。”
蘇言将在他臉上亂摸亂擦,擦得他臉都疼了的手揮開,自己用袖子在臉上一抹。
被水浸透過的眸子,如雨後天空一般澄澈。
蘇言哭了一會兒,氣也發洩了。
理智開始回歸。
“對不起,我不該這麽說你,我……也沒有資格這麽對你。”
蘇言咬唇道歉,把姿态擺得很低很低。
一看到傅司宴又故态複萌,有上輩子那糟心行徑。
蘇言就忍不住把兩輩子的憋屈,都傾訴了出來。
可是現在什麽都沒做,只是忽然冷個臉的傅司宴,不應該承受他的哭訴。
兩人的身份差,以及他相當于被父親賣進傅家做他的媳婦的身份,也讓他沒有發脾氣的資格。
蘇言想,他果然還是恃寵生嬌了麽。
可是恃上輩子這男人的寵,對這輩子還沒愛上他、還很陌生、完全沒有重生記憶的男人生嬌算什麽回事嘛。
現在的傅司宴才不會慣着他。
他要是不道歉,沒準男人等會就甩臉走人了,然後就是好幾個月見不到。
傅司宴這性格,就愛這麽幹。
不說清、不解釋、冷處理。
仿佛過了這一陣,所有的矛盾與争論,也都随着時間過去,不存在了一般。
古代承寵的後妃都沒他這麽慘。
好歹後妃受罰,也得有個名頭,有個理由。
而他,只有滿頭霧水、滿腔委屈。
莫名其妙就把媳婦惹哭了。
沒哄好也就算了。
媳婦自己哭着哭着,就隐忍着把眼淚憋了回去,用可憐兮兮的哭音,為剛才的失控跟他道歉。
委屈巴巴的樣子,讓傅司宴看得分外刺眼。
“蘇言,不用道歉,你沒錯。”
傅司宴在青年面前蹲下。
看着他通紅的眼眶,很是懊悔。
“是我不該因為……就冷下臉警告你。”
明知道青年和那個人,只是童年情誼。
并沒有線索顯示,他們倆這些年有聯系。
可傅司宴就是覺得,那個人更會說話,更得蘇言的喜歡。
不像他,相處沒多久就把人惹哭。
哄都不會哄。
還是蘇言自個兒不哭了的。
“因為什麽?”
蘇言眼睛直勾勾看着男人。
眼裏滿是刨根問底的執拗。
聲音卻又軟又糯,半點都不強勢。
“可以告訴我嗎?”
傅司宴有些猶豫。
蘇言還不放棄:“你要是把我當妻子,當要攜手共度餘生的人,心裏有什麽坎兒,就應該直接說出來,我們一起把結給解開。”
傅司宴沒說話。
蘇言咬咬牙,以退為進:“當然了,你要是拿我當擺設,當玩物,自然是你怎麽高興怎麽來,不用顧忌我的想法和情緒。反正……”
聲音低了下來。
很低很低。
卻還是傳入了男人耳中。
“反正我也只是你們傅家買進來、被父親賣掉的一個貨物罷了……”
這是他上輩子,醒來後面臨種種責難、為難、嘲諷、冷待,給自己定下的人設。
一個貨物。
應該安分守己,不惹事不鬧事,大門不出當個隐形人的貨物。
如果傅司宴真的選擇這個,他也能做得很好的。
“不許這麽說自己!”
急促的聲音帶着一貫的冰冷。
怕小家夥再度被他冷冰冰的語氣刺激到。
男人聲音又極力克制,努力不那麽冷:“你不是貨物,也不是被傅家買來的,而是……”
是我費盡心思,用盡手段,卑鄙無恥的拐進傅家的。
這話,傅司宴說不出口。
他怕自己的卑劣暴露于青年面前。
更怕本就因婚事,和最在意的家人起了龃龉的青年,會怪他恨他。
正到關鍵處,沒了……
沒了?
沒了!
蘇言又氣了。
氣得哭都哭不出來了。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他一個人想好好過日子有什麽用,就傅司宴這态度,他上輩子為什麽要自虐的愛上這樣的人!
蘇言憤憤的拿起筷子。
這次卻不是要扔,也不是要用力放下,放出聲響。
而是夾起離他最近的盤子裏的菜,放到碗裏,用力的戳了兩下,再用力的咬一口進嘴裏,邊嚼吧邊放狠話。
“福四宴,泥給……給窩等着!”
蹲在他旁邊的男人直了直身子,無聲表示:
等着呢。
吞下口裏的菜後,蘇言龇牙咧嘴:“我遲早撕開你這張嘴!”
男人用手撫上嘴角,眉宇間染上了一絲糾結。
——
蘇言:我要撕開這張嘴,把裏面藏起來的話都倒出來!
傅司宴:媳婦要撕了我的嘴,可是撕了,以後媳婦很多福利就沒了,要不要給媳婦撕了平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