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相遇

第23章 ☆、023公爵夫人6

1780年的這個夏季，德文郡公爵再次來到了巴斯度假，随行的有公爵夫人、私生子彼得、葉晖以及公爵的愛犬雨果。公爵本想和葉晖一輛馬車，但葉晖在彼得亮晶晶的眼神下迅速叛變，德文郡公爵大人只能獨自看着雨果發呆。另一輛馬車中的氣氛要活躍許多。

彼得趴在葉晖身邊，看着兩人玩牌。葉晖盯着自己手中的牌足足有十二秒，最後一聲輕嘆，把牌扔到了桌子上，“G，你要把我的家當全贏走了。”

“那有什麽？”喬治亞娜嘻嘻一笑，“放心好了，公爵可不會讓你流落街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說，“你可沒有你哥哥的技術高超。”

“愛德華？”葉晖有些懷疑，“你和他玩過牌？”

喬治亞娜斜睨他一眼，半是無語道，“那次你不是就在一邊看我們玩惠斯特嗎，啧啧，查爾斯，你別是頭痛痛傻了吧。”

葉晖有些赧然，摸着鼻尖道，“你知道我對這些一向不怎麽感興趣的。不過愛德華一向很聰明，賭技高明也屬正常。”

“呵呵。”喬治亞娜一邊把贏來的籌碼收起來，一邊道，“你哥哥最近可是大出風頭啊，才22歲已經成為下議院議員，你知道福克斯先生是怎麽向別人介紹他的嗎？”

“怎麽說？”

“這就是黨內吾輩的繼承人了，剛從劍橋畢業就成為下議院議員的還會有其他人嗎？”

“……咳咳。”

“瞧，福克斯先生就是這樣震驚全場的，當時你哥哥的臉都快紅了，不過隔天他在下議院的發表的演講同樣使所有人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剛入政壇的年輕人寫的。還有，你知道的，”喬治亞娜靠近葉晖，“誰能想象得到你父親那樣一位堅定的托利黨成員能夠有一個輝格黨的兒子呢？”

“哎。”葉晖點頭，“我父親并沒有對哥哥的選擇質疑啊。”

“因為他知道阻止不了你哥哥。”喬治亞娜撇嘴，“你哥哥是個自然的輝格黨人。”

“嘿，夫人。”葉晖叫了她一聲，“聽你這意思，似是對愛德華頗為欣賞。”

“當然。”喬治亞娜擡起下颌，“我欣賞的就是像你哥哥這樣的青年才俊。我看我可以和他——”

“噓！”葉晖看着喬治亞娜，語氣突然冷淡下來，“G。”他說，“我希望你在想某些事情時能夠慎重一些。”他把彼得抱過來順手捂住小孩的耳朵，“你不覺得你更需要緩和一下和公爵之間的關系嗎？”

“你在想什麽……”喬治亞娜眼神有些黯淡，但很快又輕快地說，“查爾斯，我明白你是為我好，但是，你知道一個人的性格是很難改變的，那麽你讓我如何與公爵相處。”她微微聳肩，“或許我們從結婚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今後的不和，你并不用為我們擔心太多。”

葉晖皺眉看她。

“的确。”喬治亞娜因為葉晖過于嚴肅的表情輕笑不止，“我試圖了解他，在我們新婚時。我原以為在他過于冷酷的外表下隐藏着深刻的思想以及細膩的情感，但後來我發現他只對他的狗感興趣。好吧，現在他對你也比較關心。”

葉晖嘴角微抽。

“後來，我就察覺到試圖去理解自己的丈夫并且想要和他有共同話題是個絕對愚蠢的想法。想想啊，我竟然試圖理解一個比我大了9歲的男人。他甚至對于政治毫無興趣，可他是輝格黨最重要的贊助者。”

“G……”葉晖有些無奈，“其實，我也覺得你所堅信的那些政治綱領有些不切實際，況且公爵不過是比較現實而已。”

喬治亞娜嘟起嘴，“愛德華也認為我的想法很不錯。還有，查爾斯，你可以放開彼得了，他被你抱的太緊了。”

葉晖低頭，看到小孩可憐兮兮地憋紅了臉，“抱歉啊，彼得。”葉晖有些不好意思松開手，對于對面那個振振有詞的女人有些無話可說。最後，他想，算了吧，兩個當事人毫無和解的意願，他一個局外人在這裏說什麽都不好用。只不過，他有些擔心愛德華。

葉晖偷偷看喬治亞娜，心中不斷嘀咕，難道這就是歷史巨大的慣性？即使他沒有像歷史上那樣和喬治亞娜有段私情，喬治亞娜也可以和政壇新秀愛德華在一起？

啊，可憐的公爵，雖然他不愛喬治亞娜，可是親自把自己妻子有可能出軌的對象送上高位，也算得上可憐了吧。

不過，喬治亞娜現在已近有了找愛德華出軌的苗頭，難道讓他就這樣什麽也不做地眼睜睜看兩人在一起，然後看着兩人因為這件情|事毀人又毀己？

怎麽可能！

愛德華是他的親哥哥，喬治亞娜是他的好朋友，而公爵對他也十分不錯，如果因為一場婚外戀毀了這三人，他怎麽能夠允許？可是，感情的事是他想阻止就能阻止的嗎？

啧啧，這事可真夠麻煩的。

而另一邊的公爵浏覽着新出現的任務，同樣眉頭緊皺，表情不妙。

坐在駛向巴斯的馬車中，伊莉莎白.福斯特看着手中的信，嘴角彎了一下，而後眉間卻漫上了更多的苦澀。雖然她的這位法國女友給了她鼓勵，但是追求自由愛情的懲罰可是禁止她見她的孩子們，這怎麽能讓她開心起來。果然，熱爾曼那還是太過年輕了。想想也是，即使這個女孩天賦再高，也只是一個18歲未婚女孩，怎麽能夠理解她身為人母的感情？

伊莉莎白收起信，手指整理耳後的頭發時不小心擦過脖子後面，觸碰到一個不明顯的傷口，疼的猛抽一口氣，眼神中的猶豫也立時消失不見。就算不是為了愛情，她也已經無法忍受她丈夫對她施虐的行為了，至于她的孩子們，她一定能找到其他方法取得監護權。

這不是葉晖第一次來德文郡公爵在巴斯的宅邸，但是進去之後他還是明顯愣了一下。

約翰看着停下腳步的少年，安靜走了過去，眉眼間盡是寵溺，“怎麽樣？你喜歡嗎？”

葉晖看着有些詭異地熟悉的帶有典型東正教風格的裝飾，支吾半響道，“還行吧。”他轉頭看到男人看着他的認真眼神，又趕快補充道，“很漂亮。”

“那就好。”男人點頭，看着少年臉上顯而易見的疲憊關心道，“如果你累了，就早點去休息。雨果，過來，乖孩子，這邊……”

“……好的。”

“嘿，見識到了吧，他對你和他的狗多麽關心。”喬治亞娜回頭看比仆人抱進來已經累得睡着了的彼得，“他對他的兒子都沒有這麽關心咯。”

葉晖無話可說。這麽一比較，公爵對他容忍度的确很高，雖然他原來就發現這位大人很少在他面前擺臉色，但現在經喬治亞娜的提醒，這種念頭似乎突然間就變得明确了。

“好了，你臉色真的不太好，還是快去休息吧。”喬治亞娜拍了拍他的肩膀，“啊，對了，看來我又要開始溫泉水之旅了……”

看着喬治亞娜苦中作樂的表情，葉晖頓時一陣無力。

女人啊女人，他可真是理解不了……既然都嫁給了公爵，為什麽不能老老實實地給公爵生個孩子呢？寧願一直拖着跑到這裏和硫磺味的溫泉水。

事實證明，喬治亞娜寧願喝溫泉水也不願老老實實把自己隔絕在政治、宴會與賭博之外……

白日，柔和的陽光灑在草坪上，喬治亞娜一手挽住葉晖的手，一手撐着小陽傘，笑眯眯地看着向前奔跑撒歡兒的彼得。

接觸到周圍靓麗的少女悄悄投過來的目光，喬治亞娜突然道，“查爾斯，你已經這麽高了，都已經比我高了。”

“那是應該的，我畢竟是性別為男。”

“呵呵，看你這張臉呀，性別為男。”喬治亞娜停下步子，輕佻地挑起葉晖的下巴，“估計我現在是成為了很多女孩豔羨的對象，因為我可以挽着你的手臂親密地散步。”

“G，即使你不挽着我的手，她們也會豔羨你。福克斯先生那句話是怎麽說的？‘今天德文郡公爵夫人所穿的衣服，明天将成為你們競相追逐的時尚’。她們在看你帽子上的羽毛。”

“好吧。我接受你的恭維。”喬治亞娜眼珠一轉，“既然你提到了我的帽子，哈，我想起來今晚的宴會上我應該如何狠狠諷刺那群托利黨了……哦，抱歉了，查爾斯，我忘記了你父親他也是……”

“算了。”葉晖道，“不過我母親曾經說過的那句話真的很準确啊。”

“什麽？”

“果然輝格黨人都是一群政治上的瘋子……”

“這形容我很喜歡。”喬治亞娜笑得更歡快了，“不過那時你母親一定沒想到你哥哥也會在她的形容之中。”

“是啊。媽媽的政治立場可是比父親堅定多了。”

聽到這話，喬治亞娜輕嘆口氣道，“我真想知道為什麽女性就不能擁有選舉權，難道身為女性在智力以及情感上就會比你們男人差嗎？就連福克斯先生，這樣一個身具偉大理想的政治家，都不願意承認我關于女性獲得選舉權的提議是正确的。”

“大概思維方式不同？我并不認為女性在這些方面比男性差，只不過女性似乎更容易受到情感的影響。”

“哦！就像公爵，每天冷冰冰地板着臉，我永遠和他無法交流。他真是——”喬治亞娜努力想出個含蓄點兒的詞來形容，“唔，我是說，公爵他過于理智了！查爾斯，你能明白嗎？”她急切地看向身旁的少年，仿佛在尋求支持。

“甚至……甚至在我們極為親密的時刻，他一句話都沒有對我說。沒有溫柔，有的只是冷漠。我能感覺到他是為了盡快獲得子嗣，原諒我用‘獲得’這個詞，盡管有些不太合适。”喬治亞娜喘了口氣，“但是他的目的性太過明确了，他在房事上的态度使得我不得不以為他把我當成是一個綿延子嗣的工具，而非一個理應得到丈夫寵愛的女人；而他娶我，在夜晚走進我的房間和我發生親密關系，所有一切，仿佛是完成必須的任務一樣刻板而直接。”

“那時我甚至只有17歲……”喬治亞娜苦笑，“直至今日，到現在這種地步，我……無話可說。”

談話的氛圍一時間沉悶下來，葉晖除了傾聽，外加看着這個美貌卻不快樂的女人兀自沉默，難以有別的反應。

該怪誰呢？他甚至是有些無語的。畢竟，他能看出來，不僅是喬治亞娜不快樂，看似冷淡的公爵亦然。

就連他，夾雜在這對夫婦間的可以稱為局外人的人，有時也覺得公爵和G之間的問題十分之棘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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