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相遇

第6章 ☆、006都铎王朝2

直到處死白金漢公爵的那一天，葉晖再次見到了他的教父以及他以後的任務目标，年僅5歲的瑪麗公主。

亨利八世一見到葉晖就把他抱在懷裏，并且把瑪麗公主從凱瑟琳王後那裏叫了過來，說，“看，小公主，讓這個哥哥陪你玩。”

瑪麗公主看了葉晖一眼，舉起胖乎乎的小手，聲音可愛，“我要哥哥抱我。”

國王大笑出聲，伴随着刑場上的一串鼓聲，顯得有些詭異。而為了迎合國王，衆人們甚至沒有時間關注今天的主角——即将被砍頭的白金漢公爵，反而紛紛誇贊小公主的可愛。

莫名的，葉晖身上有些發冷。

被判刑的白金漢公爵，名為愛德華.斯塔福德的金雀花王朝直系後裔，在神父的陪同下從倫敦塔中走出，以一種極度屈辱的姿态被壓在刑臺上。他似乎從遠處望過來，緊緊盯着王座上有些漫不經心的亨利，最後張開雙手。

這是一個許可的姿勢。

帶着黑色頭罩的劊子手高高舉起斧子，金屬的光澤在陽光下反射着。葉晖有些不忍地扭過頭，正對上亨利八世的藍眼睛。仍舊是溫柔的湛藍色，卻平添一絲血色的冷酷。

這就是國王的權力。他想。因為白金漢公爵威脅到了他的地位，他就可以操縱議會，極為随意地解決掉對手。

似乎注意到葉晖眼神中的恐懼，國王把葉晖往懷中一攬，“怎麽？害怕了？果真還是個小孩子。”

葉晖有些無語，卻不敢反駁什麽。

“那這樣吧，”亨利道，“今天下午和我一起去欣賞音樂吧，最近坎特伯雷大主教給我引薦了一位樂師。長笛怎麽樣？或者你更喜歡聽頌歌？”

“是的，陛…教父。長笛就不錯。”葉晖只能答應。

等到行刑完畢，衆人分乘三艘駁船返回威斯敏斯特宮。葉晖則跟着國王還有其他男性貴族坐在第一艘船上。

沒有了瑪麗公主，獨自坐在國王懷中的葉晖顯得十分紮眼。諾福克公爵似乎也有些不安，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就聽見國王說，“諸位大人見過這孩子吧，諾福克公爵的愛子，同時，也是我親愛的教子。”

嘩——原來如此。

原來這位是國王的教子，怪不得能坐在陛下懷中。

雖然那孩子長了一張極為漂亮的臉，但既然國王都親自開口了……

衆人眼中的疑惑漸漸掩了下去，至少明面上，沒人再表示什麽。

葉晖卻有些坐立不安。

感受到懷中孩子的動作，亨利八世冷哼一聲，拍了葉晖一下，警告他，“你給我老實一些。”

被拍了的葉晖則僵硬在那裏。Gosh,誰來告訴他下面頂着他的是什麽！

回到宮廷，因為國王還有事要和沃爾西主教商談，便把葉晖帶到了他在宮內的房間。這是上次他來觐見過國王後，亨利八世吩咐為他的這位教子準備的房間，就在國王卧室的隔壁。

整整一個下午葉晖再沒見過其他人，好在這個房間裏有不少書，葉晖才得以打發打發時間。就在葉晖以為自己被人遺忘在宮廷裏的時候，國王的親信，同時也是他表姐夫的威廉.凱利走了進來。

“亨利大人。”威廉這樣叫他，“陛下在休息室等您。”

“好的。”葉晖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臨出門前對威廉道，“如果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威廉一愣，接着點了點頭。

開玩笑。這可是薩莫塞特伯爵的外孫，甚至在将來有繼承爵位的希望，讓這樣一個人對自己一個小孩子使用尊稱，這不是為家族樹敵嗎？

亨利八世似乎剛洗完澡，穿着松散的浴袍，頭發有些濕漉漉地躺在椅子上，旁邊還有人在給他按摩。

看到葉晖進來，亨利把其他人都打發了出去，又指着一旁的椅子讓葉晖坐下。

“怎麽樣，房間合你的意嗎？”

“我很滿意，謝謝教父。”

國王只是笑，說，“既然你來了，我們就開始吧。托馬斯就在隔壁等着了，他的長笛演奏的極為美妙。你一定會喜歡的。”

沒過一會兒，一個頭發散在臉側，面容英俊極富韻味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托馬斯.塔利斯。”國王指着年輕人，又說，“這位是亨利.霍華德勳爵。”

托馬斯.塔利斯看着對面滿臉笑容看着他的漂亮男孩，心中一顫，低下頭行禮。

看着對面的任務目标，因為當神官的後遺影響，葉晖毫不費力做出一個聖潔的笑容，“教父說你的長笛演奏的不錯，我可要好好欣賞一下。”

托馬斯.塔利斯輕輕點頭，把視線凝聚在葉晖腳下，開始演奏。

一曲完畢，托馬斯看着對面滿臉欣賞的葉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住唇角。

“怎麽樣？喜歡嗎？”國王問。

“很喜歡。”葉晖點頭，“他的演奏的确很動人。如果可以，我想每天都能聽。”他真誠地看着亨利，“您能否允許——”

“既然你這麽喜歡，你住在宮裏的時候就讓他每天下午為你演奏一曲好了。”他站起身來到托馬斯面前，輕佻地擡起他的下颌，“記住了嗎？每天去為霍華德大人演奏一曲。”

“記住了。”托馬斯垂下眼回答。

說實話，葉晖待在宮廷裏十分尴尬和不适應。他雖然一直跟随祖母長居法國，也經常參加法王弗朗索瓦的宴會，但由于阿格尼斯夫人要求嚴格，他只能在宴會上待很短的時間。但現在，亨利八世的宮廷幾乎每晚都有宴會，這些英格蘭的美人們或許沒有法國女人放蕩，卻同樣的熱情。而葉晖身為國王的教子以及諾福克公爵的繼承人，即使只有11歲，仍理所當然地成為了衆多年輕女士的目标。甚至，一個晚上下來，葉晖至少收到了12位女士的邀請，這讓一向喜靜的他煩不勝煩。而且，葉晖對于自己某方面的能力仍有些懷疑？11歲的他真的能滿足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嗎？

國王和他的親信們看着被女人包圍的孩子，不懷好意地笑着，“這孩子可真不像個貴族。”

查爾斯.布蘭登、威廉.凱利以及喬治.波琳也都跟着笑了起來。最後，葉晖的表哥，喬治.波琳開口為他解圍，“表弟常年跟随外祖母，性格極為嚴謹，這些事情外祖母一向防的比較嚴。而且……”他把視線投向有些臉紅的葉晖，“我這個表弟長得實在不錯，外祖母覺得如果不多些防範，這些女人一定會把他撕吃入腹呢。”

衆人再次哈哈大笑，卻不得不贊同這位下一任的諾福克公爵有一張比女人還美麗的臉孔。

在威斯敏斯特宮住了兩個月，期間諾福克公爵和他的表姐凱利夫人都來看過他。尤其是他這個12歲卻已為人婦的表姐，經常在他和國王一起活動時出現。

而諾福克公爵也提醒他盡量為凱利夫人提供機會。

葉晖明白他的父親在計劃什麽。

王後已經将近更年期，卻始終無法為國王誕下一位王子，而英格蘭的貴族經過紅白玫瑰戰争，也不太可能接受一個私生子或者是公主即位，因此，都铎家族的統治着實存在不少危險。

而霍華德家族，自從上任公爵被亨利七世處死後，即使仍有公爵的頭銜，勢力卻減損不少。且，霍華德家族和凱瑟琳王後一向不和。

這樣一來，一方面極度渴望一個名正言順的男性繼承人，另一方面希望能夠借機扳倒凱瑟琳王後，這樣一來，為國王獻上一個女人來繁衍子嗣對于霍華德家來說是個在正常不過的事了。

如果霍華德家的女人能夠為國王生下男性繼承人，他們不僅可以借機扳倒王後，甚至能夠讓擁有霍華德血統的王子登上王位，即使無法生下小王子，國王也會給他的情婦大量的財産，還可以順帶給王後添堵，何樂而不為？

葉晖能看明白的事，心思深沉的國王當然也懂，卻毫不在意。對他來說，情婦來自哪個家族根本是件毫無意義的事，除非能為他生個兒子。而為了這個願望，他願意廣泛播種。

于是，雙方都有意的情況下，瑪麗.波琳很快的得寵又失寵，且沒有為國王生下一男半女。而亨利對瑪麗徹底失去興趣後，因為和王後侄子政治上的同盟，再次光顧王後的卧室。

對于這個不太妙的消息，諾福克公爵還是十分冷靜的，他本來就沒指望一個12歲的女人能夠迷住國王，但瑪麗.波琳的父親，托馬斯.波琳爵士，卻不願瑪麗當國王情婦時得到的好處飛走，不止一次在宮廷裏巧遇葉晖，希望他為瑪麗美言幾句。

葉晖看着對面再度攔下他的波琳爵士，忍不住冷笑，“大人，您是在用什麽樣的語氣對我說話？”

波琳愣住了。

“雖然您娶了霍華德家的女人，但還請您好好記住，您還沒有這個資格在我面前用命令的語氣。相信我，我父親也不會樂意看到您用這樣的态度對我。”

葉晖倨傲地擡頭，語氣冷漠。

雖然說霍華德家需要鞏固權勢，卻不止有波琳家的女孩可以上位，家族旁系中多的是這樣年輕漂亮的美人兒。而且，僅僅憑借波琳現在的态度，葉晖就可以預見安妮.波琳上位後，這位波琳爵士絕對會把霍華德當做一塊很好用的墊腳石，用過了，也就可以扔了。

他可不想為家族養出一個白眼狼。看來，他在幫助安妮.波琳上位的同時還要注意防範這個野心勃勃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