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在19世紀生存的正确方法

第4章 ，歡迎新老顧客

.律。法.律畢竟是允許窮人睡覺的。

半夜的時候，他突然從深沉的睡眠中漸漸清.醒了過來，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召喚着他，他用一種極其緩慢優雅的聲音，緩緩地呼喚着他，那是一個仿佛來自于另外一個世界神秘的呼喚，他一直在輕輕地喊着他的名字，他覺得有一片金色的光影浮現在他眼前，那麽的耀眼美麗，帶着異樣的美.感，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摸它，那大片的金色。

他猛地坐了起來，從夢中醒來，旁邊所有的人都還在睡着，很熟，好像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他們都不會醒過來。是的，有人，不是有一個極其強大的存在在呼喚着他，那個存在需要他過去，鬼使神差的，他邁動了自己的腳步，一點點的朝着那個方向走過去，那裏，他應該會找到答.案，奧利弗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着，一下又一下。真的很興.奮，也許，他能夠接.觸這些奇異的事情是有原因的，他的血液中就是流淌着這樣的血液。

今天的夜色很昏暗，連月亮都不見蹤影，即使這樣，奧利弗還是準确地避過了地上的所有障礙物，無比順暢的走着，這明明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裏，之前，他從來都沒有踏進這塊區域一步，他更加确定了，一定有什麽人在暗中指引着他前往他的身邊，看似漫長的前路似乎也變得輕.松起來。

他好像在黑.暗中走了很久，前方突然亮了起來，是一種奇異的金光忽然出現，他加快了腳步，事實就在眼前了！就在這時，眼前豁然開朗，金光幾乎刺得他睜不開眼睛，等他的眼睛終于适應時，他看見了，面前一條無比巨大的金蛇，他優雅的盤在一顆巨樹上面。他現在心中只有震撼。

如果，一般的蛇只會給他們陰冷，毒.辣的感覺，好像一股陰氣襲來，但是，眼前的這條大蛇，只會讓你油然而生一種敬畏感，一個詞彙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戰神聖蛇，他唯一能夠出現的地方是高高在上的廟.宇吧，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這條蛇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帶着一點奇妙的韻.律，幾乎是一下子就俘獲了奧利弗的耳朵，在今天之前，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對一個聲音如此着迷，他心裏只盤桓着一個想法，要是他能夠住在我的家裏該有多好。

可是，看着他的眼睛，還有鱗片，他的身份更加明确了，他不由的想起關于他的神話傳說，它頭冠和身上都長有金子似的鱗片，幾乎刀槍不入，雙眼像火焰似的閃耀，永遠也不會失明，而且渾身都是毒液，舌.頭分成三叉，頭舉起來比大樹還高。傳說中，戰神聖蛇幾乎是不敗的象征。因為它刀槍不入，許多英雄把它當作神明一樣供奉，只求得到它的幾片鱗甲做成铠甲。

想到這裏，他情不自禁的退了兩步，如果為了自己的一點點小愛好丢.了性命，那就太不值得了。他猶豫的探下頭來，不緊不慢地說：“奧利弗·特威斯特？你響應了我的召喚，來到了我的面前，這很好，在我面前沒有不合時宜的恐懼，更好。”

奧利弗鼓.起勇氣大聲說：“尊敬的聖蛇先生，我并不是一個膽小.鬼，可是傳說您全身都是劇毒，而人類的生命又太脆弱了，所以，我想……我還是和您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你很誠實，特威斯特。”他扭過頭，從樹後弄出來一個小小的鱗片，碾碎，他将這些細碎的金粉恰到好處的扔到了奧利弗手中，“吞下它，你将不再畏懼我身上的毒液，這是唯一的解藥。”

奧利弗不假思索地吞下去了，像這樣的存在渾身上下都是寶啊，這個金粉肯定不止是能夠抵擋他的毒液，以後，我也可以成為百毒不侵的人了，想想還是有一點小激動呢。

那條大蛇微微拉出一個微笑，“你很好，人類，你對我的信任比我想象的還要多，我并不知道它們是從哪裏來的，但是，現在，我覺得我可以信任你。”

奧利弗迅速擺出了一張微笑的臉，飛快地将自己承辦的業.務報了一遍，并且嚴正表示：“您不需要付給我任何東西，您剛剛送我的東西已經足夠珍貴了，如果，您有什麽朋友認識，也可以介紹給我，只要有錢，我很樂意為任何存在服.務。”

“說起來只是一件小事。”他明顯踟蹰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你應該知道吧，我一直在地上世界游走，可是，總有一些顆粒會卡進來，而我自己又不方便清理，我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你的名字，說你是一位和我們很友好的人類，并且在有報酬的前提下非常樂意為我們服.務。如果，你能夠幫我把那些東西清理出來，我可以付給你我的幾片鱗片。”

奧利弗受寵若驚，那些鱗片刀槍不入，簡直相當于多了好幾個質量充分保證的防彈衣，還可以重複使用的那種，要是真的拿去賣，完全是暴殄天物。他迅速地說：“您真的是太慷慨了，對于這種小事，我很擅長，我只需要一點點小工具就夠了。”

奧利弗觀察了一下，從旁邊的樹上扯下了兩片葉子将自己的手包好，開始了艱難漫長的清理工作。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翻滾着找存在感。還有，今天雙更，下一更，請鎖定晚上6點，不見不散。

☆、悲慘的小孤兒

不都不說，即使是最挑剔的評論家在看到自己面前的這樣的景色都忍不住啧啧稱贊，他的每一個鱗片都長得恰到好處，那麽的适合，那麽的完美，尤其是它的色澤，亮麗剔透，有着黃金的顏色，但又有鑽石般耀眼的光芒。頗為奇妙的，即使，它號稱刀槍不入，但摸上去的觸感并不是十分堅.硬，而是稍微帶着一些柔.軟，也許正是硬且具有韌性的材料才讓無數的勇.士都期待着他的鱗片。

看到他的工作頗為不易，聖蛇好心的稍微縮小自己的身形，這一舉措讓奧利弗的工作大大加快，在這個仿若夢境的世界裏，他好像感受不到任何饑餓，疲勞，就是這樣工作下去。

不得不說，戰神聖蛇的确有着良好的教養，他的語氣很快變得溫和，“奧利弗·特威斯特，其實你可以直接叫我瑟班特，即使，這不過是人類在見到我時，口.中驚呼的詞彙，可是，我覺得當成我的名字也未嘗不可，就決定将它作為我自己的名字了。”

瑟班特？奧利弗忍住了一切想要往外吐的話，艱難地表示，“這的确是很适合您的名字，簡潔明了，而且，十分準确地描繪了您的形象。”戰神聖蛇的名字就是大蛇，這真的是太貼切不過了，他的确是這個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蛇了。

摸.着他柔.軟的光滑的鱗片，皮膚，奧利弗忍不住想，要是他能夠住在自己身邊有多好，每天都可以摸一下他的冰涼舒适的皮膚，或者幹脆就這樣跟着他也不錯，至少絕對不會比現在的人生更悲慘了。濟貧院可不是他以前那個亂七八糟的小分院，會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一旦他手中有任何事物，絕對會被搶奪一空。

所以，他大着膽子說：“尊敬的瑟班特先生，您能否跟着我，來到我的身邊呢，在人類社.會還是有很多奇妙的東西，您可以在我身邊體會到完全不一樣的人生，當然，我也會竭誠為您服.務，比如定期清理您的鱗片，這麽完美的存在一定要定期打理才能煥發出它的真正風采。”

“與此同時，我需暫時保護你，守衛你的安全？”瑟班特的眼睛如同火焰一般燃.燒，奧利弗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裏面的灼.熱，還有他分叉的舌.頭在嘶嘶作響，就像是死神在你耳邊喃喃自語，“未成年的人類，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現在的處境并不樂觀，處于社.會的最下層。不過，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人類，要記得你的承諾。”

下一秒，奧利弗就失去了意識，他感覺自己昏迷了之後，很快就醒了過來，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天才剛剛亮，離吃飯的時間還太早。一起身，他才發現自己真的是渾身酸痛，而且胃裏空虛冰冷鬧騰不休，他覺得自己甚至下一秒就要暈倒在地上。

他是真的相信了，昨天晚上，他真的是做了一晚上的勞力，真的是為什麽，對那條蛇那麽的服.從，鬼使神差的說了那麽多話，完全不想他，還迅速的說，願意一輩子照顧他的鱗片，簡直就像是求婚了。他現在完全就是出于宿醉後遺症中，恨不得穿越回去，将過去的直接掐死，然後幹掉那個知情者，他就功德圓.滿了。

不過，最後，戰神聖蛇到底答應了沒有，如果答應的話，他應該會出現在自己身邊吧。他一邊想着一邊自己弄了一盆水來擦一擦身.體，心裏總覺得自己應該渾身是汗，不擦一擦他忍受不了。然後，他看見了，在自己左邊鎖骨上，突然多了一個金燦燦，極其精致的戰神聖蛇的紋身，他的頭部，優雅的盤在他的心髒位置。

賭他一天的口糧，這個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什麽從此以後，你的命就由我控.制了，蛇類都是如此的狡詐。奧利弗忍不住坐在石階上，哀嘆自己逝去的自.由，可憐，我這麽一個大好青年，就這樣将自己賤賣了，真的是聞着傷心見者落淚。

不過，往好了想，就當做是多了一個強力保.镖吧，他肯定不會看着我被人活活打死的。好像，這樣，人生又重新充滿了希望呢（一點也不）。

好不容易挨到了吃飯的時間，奧利弗打起精神朝那邊走去。孩子們進食的場所是一間寬敞的大廳，一口鋼鍋放在大廳一側，開飯的時候，大師傅在鍋邊舀粥，他為此還特意系上了圍裙，并有一兩個女人替他打雜。按照這樣一種過節一般的布置，每個孩子分得一湯碗粥，絕不多給——遇上普.天.同.慶的好日子，增發二又四分之一盎司面包。

粥碗從來用不着洗，孩子們非用湯匙把碗刮得重又明光铮亮了才住手。進行這一道工序的時候，這絕對花不了多少時間，湯匙險些就有碗那般大了，他們坐在那兒，眼巴巴地瞅着銅鍋，恨不得把墊鍋的磚也給吞下去，與此同時，他們下死勁地吸着手指頭，決不放過可能掉落下來的汁水粥粒，男孩子大都有一副呱呱叫的好胃口。

奧利弗面無表情的挂完了屬于自己的一碗，無論哪裏的濟貧院都有着同樣的美好願望，孤兒們即使每天不吃飯也能順順利利的活下去。感謝他們，原來他被貓國救濟養回來的一點點的血色此時都已經消失殆盡了。整三個月，他過的都是被人抛棄的日子，沒有一只貓出現在這裏，所謂的在他身.體裏的瑟班特又沒有半點反應，即使他還想要繼續熬下去，他的身.體也朝他提出了嚴正抗.議，他必須現在就做出改變。

有一名男童個子長得比年齡大，又向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曾經有過父親的人總是不同凡響，陰沉着臉向同伴們暗示，除非每天額外多給他一碗粥，否則難保哪天晚上他不會把睡在他身邊的那個孩子吃掉，而那又偏巧是個年幼可欺的小不點。他說話的時候眼睛裏閃動着一副野性的饑餓目光，孩子們沒有不相信的。大家開了一個會，抽簽決定誰在當天傍晚吃過飯以後到大師傅那裏去再要一點粥。

他揮舞着自己的拳頭，惡狠狠地威脅着，看着還是像那麽回事，而奧利弗一直都不想要和他們正面起沖.突，相信我，如果被一群饑餓的孩子盯上了，即使你加上兩輩子的經驗也是無濟于事，他們會用盡一切辦法，監.視你，尾随你，将你手上能夠擁有的一切全部奪走，這也是，奧利弗不敢聯.系艾倫的原因。在他們眼中，艾倫也只是一個可以讓他們享受到肉腥味的物體而已，他們會用盡一切辦法吞進自己的肚子。

他敢保證，在這樣的環境中，不可能出現真正的善良溫柔和順的孩子，他們被收養到這裏不久就一定會餓死，要麽，死在馬馬虎虎的看.護女人之手，沒有別的可能性。

奧利弗覺得自己已經做出了相當大的退讓，還有着一點點思維的人都應該也相應的退上一步，可是，那些小孩并不是用普通的言語可以溝通的。在奧利弗倒黴的抽到了那支簽之後，即使他一直覺得那是他們故意的，就是為了排擠他，他們堅定地用拳頭威脅他，一定要在當天傍晚吃過飯以後到大師傅那裏去再要一點粥。

奧利弗幾乎可以遇見了自己悲慘的命運，在這種等級森嚴的地方裏，他的言行絕對是挑釁，在那些所謂理事臉上惡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即使他心裏真的很想，但他現在仍然不能這麽做，這就是社.會規則，在如此小的時候就被.迫明白如此深刻的道理，無論怎麽想，都絕對很哀傷呢，奧利弗望着夕陽漸沉，很想要來一首詩。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我真的是弄不懂你們人類，明明什麽心裏有很多想.做，卻總是被各種各樣的理由所牽絆，不覺得太累了嗎。簡單的問題有必要弄得這麽複雜嗎？如果，你真的想要就去吧，難道你還想要以後不斷在懊悔中度過？”

“瑟班特，我還以為你消失了，原來，你一直都在我的身上。”奧利弗露.出了微笑，說實話，和天使的程度還是相差有點多，“你說的對，是我太畏縮不前了，離開這裏也許是一件好事，我也已經九歲了，努力一點未免活不下來。”

那個時刻還是到來了，黃昏來臨，孩子們坐到了各自的位子上，大師傅身着廚子行頭，往鍋邊一站，打下手的兩名貧婦站在他的身後。粥一一分發到了，冗長的禱.告念完之後便是花不了多少時間的進餐。碗裏的粥一掃而光，孩子們交頭接耳，直向奧立弗使眼色，這時，鄰桌用胳膊肘輕輕推了他一下，裏面的威脅不言而喻。奧利弗閉上眼睛，算了，就當是提前離開這個鬼地方的預演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妖精們，雙更都炸不出你們，也太無情了一點吧。╭（╯＾╰）╮

☆、所謂的神話真相

他從桌邊站起來，手裏拿着湯匙和粥盆，朝大師傅走去，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也不會比現在更差，至少當個飽死鬼，他大聲地說：“對不起，先生，我還要一點。”

大師傅是個身強體壯的胖子，他的臉刷地變白了，好一會兒，他愕然不解地緊盯着這個造.反的小家夥，接着他有點穩不大住了，便貼在鍋竈上。幫廚的女人由于驚愕，孩子們則是由于害怕，一個個都動彈不得。

“什麽！”大師傅好容易開了口，聲音有氣無力。“對不起，先生，我還要。”奧立弗答道，他一點都不想要說對不起，那些錢都應該進到他們肚子裏，而他們卻覺得像他這樣的人只要活着就是一種感激了，憑什麽。

大師傅操.起勺子，照準奧立弗頭上就是一下，他下手又狠又快，奧利弗感到陣陣暈眩襲來，他不由悲哀的像，當個流浪漢，即使被到處驅趕，也比現在幸福得多，我在野外可以活下來的。想到他身上懷揣着的秘密，他身上仿佛又出現了無盡的力量。大師傅又伸開雙臂把他緊緊.夾.住，尖聲高呼着，快把幹事叫來。

理事們正在密商要事，邦布爾先生一頭沖進房間，情緒十分激昂，對高椅子上的紳士說道：“利姆金斯先生，請您原諒，先生。奧立弗退斯特還要。”全場為之震.驚，恐懼活畫在一張張臉孔上。

“還要！”利姆金斯先生說，“鎮靜，邦布爾，回答清楚。我該沒有聽錯，你是說他吃了按标準配給的晚餐之後還要？”是的，在他們眼中，那些孤兒，只需要吃比貓食還要少得多的東西就應該感恩戴德了。在這樣的教養下，還可能存在着真.實的信.徒嗎，當信.仰成為腐.敗的工具，那麽那種信.仰也開始失去了公信力。在他們如此教.導下的孤兒，永遠都不可能對主忠誠，在虔誠的禱.告之下，掩埋的都是不甘的靈魂。他們的怒火會積攢，總有一天，會燒到他們身上的，總有一天。

原來站着奧利弗身邊的人全都不動聲色地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人就是這麽的現實。很快邦布爾先生就回來了，他怒氣沖沖地拖着奧利弗往下走，他極力克制自己的髒話，在這些該死的小崽子面前，他可是一個有教養的紳士。

奧利弗眼淚嘩的一下就下來了，他抽抽搭搭的高聲哭訴，保證站在這裏所有聽力沒有問題的人都能聽見，“不，邦布爾先生，我不餓，我不想要像大廚拿東西吃，可是……可是，是安格，是他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多拿一點食物，就在晚上的時候把我吃掉，邦布爾先生，我只是太害怕了，原……原諒我吧。”

大廳裏面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那個站立的男童，他的确有資本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是，是奧利弗主動說出那兩個字的，他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戰戰兢兢地說：“不，先生，這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做的，我從來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他頗為隐晦的瞪了其他人一眼，他們都已經清楚在這裏生存的法則，如果，不順從他的意思說下去，等會兒，他們也會被一起懲罰。他們毫不猶豫的齊聲附和，證明，這不過是奧利弗自己一人的突發奇想，與他們沒有半點關系。

奧利弗徹底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邦布爾先生已經不想要繼續聽這個滿嘴謊.話的小崽子說任何話，不由分說地将他關進了一間小黑屋裏。什麽都沒有給他，如果是體質差一點的人，在幾天的煎熬下，他将很榮幸的到達另外一個境地，去見上帝。

但是，他沒有，奧利弗仍然堅持地活着，沒有一定猶豫，這很大程度上也由于瑟班特，他就像是一個大火爐，源源不斷地散發着熱量，原本漫長的黑夜好像也變得沒有那麽難熬了，他到底要怎麽辦，奧利弗在心裏隐隐有了一個想法。

在第一個黑夜到來的時候，瑟班特悠閑的盤踞在他的枕頭的位置，只是認真地看着他，“奧利弗·特威斯特，你心中是否仍由信念，你是否希望一輩子困在此地，不見天日。”

奧利弗默默的将渾身暖烘烘的瑟班特抱在懷裏，沒有一絲腼腆，“借你的身.體用一下，我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裏，真的是快要被凍死了，真是的，那些人也太狠心了一點吧，居然連被子都不給，現在可是數九寒天呢？”

“咳咳。”瑟班特強烈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重新問道：“奧利弗·特威斯特，你對未來有何種打算，在不涉及法則的程度上，我可以适當的幫助你的。”

奧利弗滿不在乎地摸.摸.他的腦袋，“瑟班特，我們都這麽熟了，就不要拘謹，讓我們進行真誠的友好的，開放的一次交流，讓我們打開懷抱，迎接新的希望，共同步入美好的新時代。”即使是再苛刻的評審，也不得不說他此時，臉上的表情非常到位。

可是，怎麽看都有一種欠揍的味道在裏面，讓人總想要在夜深人靜之時，靜悄悄的來到他身後，溫柔的獻上一只麻袋，狠狠的揍一頓。看到瑟班特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難看，奧利弗迅速地切入了正題，“在你不出現的那幾天，我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稍微探聽了一點消息，如果，他們認為寄居在這裏的孤兒非常不聽話，那他們就會送一點給随便什麽人，讓他去當一個學徒，這大概是這個社.會裏最沒有道理的東西了。我打算，等當了學徒之後，就自己找機會溜走，之後，我就海闊憑魚躍了。多麽簡單有效的計劃。”

瑟班特沉默了半響，問道：“這是來自你腦子裏面來自另外一個時空的靈魂帶來的東西嗎，很奇妙，也是因為有了他，你才不會顯得過于無知，年輕人。”

“不要總是那麽老氣橫秋的說話啦，我腦子裏面有另外一個人的靈魂？可是，為什麽我沒有多出一個人的記憶？真的是太奇怪了。”奧利弗沒有一絲驚訝，轉而問起了其他問題，“對了，瑟班特，以前沒有我的時候，你是幾天洗一次澡的？”

他不耐煩地回頭望了一眼那個人類，莊嚴地說：“這是世界的法則，沒有靈魂可以回到過去重新來過，他想要來到這個世界當然要付出一些代價，他的靈魂穿透了法則降臨到你身邊，被你吸收，其中剩下的知識變成你的一部分，至于他的意識，在一開始就消失了，還原成最原本的模樣——單純的靈魂力量。”

“所以說，我的靈魂力量比一般人來的強大。”奧利弗雙眼放光地蹭到他身邊，暢想未來，“也許，我很快就可以成為實力強大的人物，擁有接近無盡的生命，然後享受無數美.人投懷送抱，想想就有點小激動呢。”

瑟班特用蛇尾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冷淡地說：“按照常理來說，除了在一開始就天賦秉異的人，人類身.體能夠承載的力量就只有那麽一點，即使你再怎麽修.煉，壽命最久也不過200年。除非，你不斷的有珍貴物品凝練你的身.體。當然，最快的方法是讓一個壽命悠久的存在于你簽訂伴生契約，不過，這一般都是适用于伴侶，而且據我所知，從來沒有聽說過有用在人身上。所以，還是珍惜生命吧，年輕人。”

奧利弗不以為意，斜着眼看他，帶着憐憫，裝模作樣的抽搭了一下，用并不存在的手帕拭去眼角的淚水，“多麽可憐的小瑟班特，他的生命當中就沒有過對未來的幻想嗎，即使是再不切實際，那也是一種極其美好的體驗！”他盡情地張.開雙臂，聲淚俱下，勇敢的去迎接生命的所以饋贈。

瑟班特悄悄的往旁邊挪了挪，避開了奧利弗身上的淚水，還有鼻涕什麽之類的東西，淡淡地反擊，“我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得到任何東西，又為什麽要寄希望于不切實際的幻想呢。人類真的是渺小而又異想天開的東西。”

“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奧利弗舉起手，完全像是一個乖學.生，老老實實的提問，“那麽，瑟班特，我看到的記載裏面都說，你最後被卡德摩斯殺死，但卡德摩斯卻得到你的報複，最後變成一條蛇，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哼，那個蠢貨，居然還能被稱為是英雄，那些人類的眼睛是瞎的嗎。”瑟班特頗為不屑的轉過頭，還是說了，“那個愚昧無知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我那個時候剛好在蛻皮，他拿着劍在我的皮上面砍下了一些鱗片，就以為将我殺死了，但是，實際上，我不過暫時休息了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

☆、舉起手來，打劫

“然後呢。”奧利弗興趣盎然的問道，總覺得在其中一定有非常多的細節被省略掉了，“可是，卡德摩斯又怎麽會變成一條蛇？”

“哦，那是一個……”瑟班特有些艱難地說，他一直都将這個認為是自己的恥辱，他的上半身直直的豎.起來，表示他十分的憤怒，“那個懦夫，在看到我醒過來之後，居然直接扔掉了自己的武.器，就這樣逃走了，之後，我再也沒有聽到過關于他的任何消息。而那些來尋找這個所謂的英雄的其他小爬蟲，居然，将我錯認成了那個懦夫，高呼，卡德摩斯受到了詛咒，就這樣逃走了，不可原諒！”

“看起來還是野史更接近真.相呢。”奧利弗好奇的戳戳，偉大的瑟班特閣下的鱗片，果然，無論是什麽物種，變小了之後都會變得異常可愛。“你現在的眼睛算是金色的，看起來也就是一條偏小一點黃金蟒，被認錯也是理所應當的吧，完全沒有一點兇悍氣息。”

瑟班特身.體一僵，極快地竄到了奧利弗身上，不過一瞬間，他的蛇牙已經抵在了奧利弗頸邊，他悠閑的吐了吐蛇信，滑膩的觸感在他的脖子上一閃而過，“奧利弗·特威斯特，只要我想，随時都能夠要了你的性命，注意你的言行。”

奧利弗輕巧的把他從自己身.體最危險的位置挪了下來，沒有半點尊敬，敷衍道：“我知道，脖子上大動脈被咬中了，即使你身上沒有毒，我也很快就會因為失血過多死亡了，不過，我聽說，要是将人倒吊着在脖子上開一個口，心髒會自動把人身.體裏面所有的血全都擠.壓出來，屍體就會異常的幹淨，不知道到底會變成什麽樣子呢。”他取下瑟班特的東西很小心，但還是不小心地壓倒了他的七寸，還有三寸。

瑟班特的尾巴狠狠的在他手上抽.了一記，他下手很有分寸，只是扶起了一道淺淺的印子而已，“奧利弗，這是我的心髒和脊柱最脆弱的地方，不要随随便便動這裏，不然，即使是我，也很難克制自己的正常反應。”

奧利弗轉過頭，天真的笑笑，很是真誠地問了一個問題：“那個，瑟班特，你的七寸和三寸到底在哪裏？雖然，一直都聽到打蛇要打七寸和三寸這個道理，可是，我一直都不知道，這兩個位置到底在哪裏，不然，也許，我就可以弄一點蛇來打打牙祭了，蛇湯可是相當美味的東西，尤其是和雞在一起炖一鍋的時候……”

說到這裏，連他自己都幾乎忍不住流下口水了呢，這就像是觸動了記憶中的某個點，那些香氣撲鼻的美食，好像現在就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他忍不住偷偷咽了一下口水，瑟班特惡狠狠的一尾巴掃在他的手腕上，危險地眯起了眼睛，“難道，你平時看着我，也是在心裏暗自盤算着将我變成一盤菜嗎？”

“當然不是。”奧利弗努力的往回咽，“您是那麽高貴的閣下，怎麽可能和那些蛇類一般呢。我只是肚子裏勾起了一點點饞蟲而已，沒有別的意思。我真的是非常好奇，懷揣着一顆真誠的心，想要了解，那個七寸還有三寸到底是什麽位置。”

瑟班特嫌棄的瞥了他一眼，他到現在都沒有明白，為什麽自己這麽快就選定了他，跟着這個男孩來到了這裏，他一向都不相信那些所謂的星星的軌跡，只是，鬼使神差的，他就選擇了他，不過，契約已經成.立，他也沒有反悔的機會了。他用尾巴快速的在身.體上點了兩個位置，“這個大概是按照蛇身長的比例算的，三寸就是大概十分之三的位置，我警告你，我非常讨厭被人碰到那兩個地方，即使，我知道你不可能傷害到我，這種行為還是會讓我非常不舒服。”

奧利弗輕柔的摸了摸.他，深情款款地說：“知道，我對你真的是真心的，瑟班特，我對你的愛，你真的一點都感受不到嗎？在這個黑.暗的小屋裏，在如此殘酷的社.會裏，你就是屬于我的一道光，不要離開我，我們是彼此的救贖。如果，你真的要狠心離開，那麽，請原諒我，折斷你的羽翼，将你永遠禁.锢在我的身邊，我的唯一！”

對于他的深情告白，瑟班特默默的把自己的尾巴貼上了他的額頭，沒有發燙，應該不是發燒說胡話，他默默的挪到了離他最遠的地方，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奧利弗不厭其煩的蹭過去，把他暖烘烘的身.體抱在懷裏，喋喋不休地說：“我想，很快，像我這樣不聽話的小孩就要被送走了，随便帶到什麽地方去，然後，我們自己就可以溜走了，從此以後，新的，美好的未來在等着我們！”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衣服裏面那三張薄薄的紙片，心裏充滿了希望，即使，加起來也不過只是111英鎊而已，有了這些錢，他至少能夠在倫敦過上一段時間了，也許，這些時間裏，能夠找到新的發財致富的方法。現在已經是初春，即使是在田野裏随便挖一些野菜也能活上一段時間吧。活下去，是最簡單的，也是最難的事情。

早上，天才剛剛亮，邦布爾先生就罵罵咧咧的進來了，奧利弗瞬間驚醒，将自己身.體團成了一個小球，這也是為了掩飾瑟班特的存在。只是那麽一個瞬間，瑟班特又重新變回了紋身，藏在他的身.體裏。

邦布爾先生的脾氣算不上，任誰每天都要早起一個小時，就是為了讓幾個沒有教養，不知感恩，只會浪費糧食，最後上絞刑架的人知道一點點東西，白白浪費自己早上的大好時光脾氣都不會好。他不耐煩地直接把奧利弗往外拖，罵道：“不知感恩的小畜.生，自己一個人還睡得挺舒服，怎麽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