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當命當鋪
由于事前已經被告知了，對于冷無痕的“消失”，尋千度并沒有懷疑，日子繼續過。落萬雨的笑臉也多了，白無塵隔三差五地前來，度嫣的男朋友也常來串門，中醫館日漸熱鬧了起來。
沒有病人的時候，他們就圍在桌子前，喝茶，聽度嫣男朋友紀凡在談天說地。
這是一位在讀考古研究生的富二代。黑邊眼鏡下是濃眉大眼，國字臉，皮膚黝黑，身體魁梧。據說考古的人身材都是如此，因為經常在地下工作，需要強壯過人。
如此一位不是帥哥的大男孩，卻是花癡度嫣的男朋友。用度嫣的話說，跟紀凡在一起夠踏實、安心。至于帥哥呢，那是用來治療近視的。
紀凡正在跟大家講着古墓的故事。上個月，導師帶着他們一起參與了一座古墓的研究工作。
紀凡眉飛色舞地說，度嫣一臉崇拜地在聽。落萬雨和白無塵則不停地打着呵欠，尋千度是漫不經心地在品茶。紀凡所說的他們三人都見過，還是見過活生生的，一點也不覺得好奇。
也許是察覺到尋千度三人的不耐煩，紀凡停頓了一下，便從背包裏拿出一塊令牌狀的東西。這是一個仿制品，紀凡的背包裏裝的都是一些他感興趣的仿制品。
“你們看，這是什麽？這可是墓主身上的物件。”紀凡拿着令牌在衆人面前晃了晃。
打呵欠的落萬雨和白無塵立即回過神來，尋千度也緊盯着那塊令牌。果然，令牌成功吸引到三人的注意力。紀凡有些得意，解釋說：“這是三國時期當鋪掌櫃的令牌。”
“當鋪掌櫃？有什麽稀奇的？”度嫣聽了有些失望，不就是一塊普通的表明身份的令牌而已嗎？
“那可不是普通的當鋪，它當的可是人命！”
紀凡的話把度嫣吓了一跳。怎麽會有如此喪心病狂的當鋪呢？她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也是紀凡感興趣的原因之一。正史裏面并沒有記載，但野史裏有，裏面對令牌的描述跟這塊是一模一樣的。
據說，三國時期戰亂紛飛，民不聊生。在那個特殊的時代裏，民間湧現了不少巫師。當中，有大部分都是騙子，混飯吃的。但也有少部分是真正擁有巫術的。
大街小巷都可見當鋪的影子。當人們當無可當，無路可走了，就會有當命當鋪的出現。當鋪沒有固定的位置，它會突然出現在你的面前，給一筆令你足夠滿意的豐厚金錢，然後帶着簽約合同一同消失。
合同時間一到，當鋪會再次出現。如果沒有能力償還欠款，那就得搭上性命。
據說，當命當鋪的掌櫃是一位擁有巫術的巫師，從來沒有欠款人能夠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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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凡有聲有色地講着當命當鋪的故事。度嫣聽得毛骨悚然，不停地打冷顫。
尋千度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笑意從心底燃起。
當命當鋪确實有，但它的背後并不是神奇的巫師，而是黑暗家族。黑暗家族的族人為了掩人耳目，才找來普通人當掌櫃。冠予巫師的身份，也只是把負責推在掌櫃身上而已。
還好，黑暗家族已經被伏魔界一舉殲滅了，當命當鋪就不複存在了。尋千度悠然地啖了一口茶，平靜的日子就是好。
閑着品茶、聽故事，回去再寫一些青春活力的文字。有固定的讀者追随點贊，度嫣是幸運的，能得到總編的認同贊許。但她的同事老馬卻沒有這種幸運了。
四十出頭的男人，頭發已經稀薄。盡管他已經天天熬夜寫稿子，市場給予的回應卻是大失所望。他寫的文章幾乎沒有人看，就連吐槽的評論也沒有。
剛才，總編已經發話。再寫不出好文章，一個月之後，請他自動離職。
壓力山大！
妻子沒有工作，全職太太。孩子正在念書，房貸每月得還。老馬撓了撓頭，又掉了幾根頭發。
夜裏，妻子和孩子已經熟睡，老馬依然在電腦前埋頭寫文章。寫了又删，删了又寫，最終文檔裏空空如也，一個字也沒有。
老馬長嘆一口氣，毅然把電腦關掉，出門透透氣。
夜已深，街上的車輛不多，行人一個也沒有。老馬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孤獨寂寞又恐懼。如果失業了，生活該如何是好。
望着寬敞的街道，兩旁的高樓大廈，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很陌生。這座充滿機會的城市，即将容不下他了。
老馬又嘆了一口氣，便轉身往回走。還是回去寫稿子吧，怎麽樣也得趕一篇出來。
走着走着，突然發現面前有一間燈光明亮的當鋪。奇怪了，剛才怎麽沒有發現呢？就好像它是憑空出現似的。老馬想了想，也許是他注意力太集中想事情才沒有發現吧。
那個“當”字周圍鑲滿了彩燈，正在閃閃發亮。大門打開着，似乎還在營業呢。老馬在門前呆了片刻，便邁開大步進去了。
也許有一天，真的需要典當家中物品呢。
跟店門前的明亮不同，店裏的光線異常黑暗，暗得令人滿身都不自在。店內空空如也，什麽物品也沒有。只看見兩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大男人在下圍棋。
老馬不禁納悶了。這不是當鋪嗎？為什麽一件典當物也沒有？難道是今天才開業的，還沒有人來當東西嗎？
店裏面古怪，面前的兩位男人也古怪。大熱天的，竟然穿着長袍，渾身上下只露出頭和手。頭頂還戴着皇冠，還把自己當成王者了？
不知怎的，看着他們，老馬就覺得心裏發毛，寒氣從腳底湧起。于是沒有多想，一句話也沒有問就轉身要走了。
“你想要的，我們都可以給你。”黑夜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開口說話了。
“幫你還房貸，穩固你的工作。”暗夜接着說。
老馬眼睛一亮，立即轉過身驚喜地望着他們。奇怪了，他們是怎麽洞悉他心中所想的？但轉念一想，老馬的眼睛又黯淡了，他沒有珍寶可以典當，還是換不來他想要的東西。
他的顧慮再次被洞悉了。只聽暗夜幽幽地說了一句：“拿你的命來交換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