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色與告白
夜幕降臨，卻總是蓋不住發光的星星，偶爾飄過一片薄雲，就像是月亮含羞的拉上了窗紗。
晚風吹過，顧呦難得感覺到了一絲涼意，搓了搓胳膊，暗自加快了回去的腳步。
她家樓底的路燈最近好像有些壞了，總是會斷一下，看着有些唬人，顧呦倒不怕這個，只是覺得路燈半夜蹦迪多少有些不方便。
大門近在眼前，在她走近時，卻突然看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暗處。
顧呦頓時立住腳步，謹慎的拿出了備好的報警器，小心翼翼往前挪着。
人影越發清晰，路燈猛地亮起，照亮了大半，在看清來人時，顧呦放下了手裏的報警器，松了口氣。
“林澤衍，你怎麽突然回來了？不是說要一個禮拜？”顧呦把報警器剛回口袋，戒備過後是久違的喜悅，她快步上前，想要快些和他敘敘舊。
林澤衍的臉藏在暗處，身後路燈的光恰巧讓他擋住了臉上陰沉的臉色。
眼看着顧呦淋着光向他走來，臉上帶着清晰可見的笑意，內心的嫉妒就像是藤蔓一樣蔓延開來，将他捆住，難以呼吸。
剛才，他們貼的那麽近。
甚至還一起回來了啊……
“林澤衍？”
顧呦見他低着頭半天不說話，湊得更近，從下往上試圖和他面對面。
擡起手，下一瞬間顧呦整個人就被圈進了熟悉的懷抱，兩條手臂如鐵鏈一樣鎖着她的腰肢和肩膀。
毛茸茸的腦袋接着放進了脖頸間，似乎找到了喜愛的地方，磨蹭兩下發出一聲喟嘆。
林澤衍微閉着一雙上挑的眸子，壓抑的情感從中傾瀉而出。
嗓音似乎比平時更要低沉沙啞，字眼撓着顧呦的耳朵鑽了進去。
“喲喲，讓我抱一下。”
顧呦最開始想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安靜的待在他的懷裏，一言不發。
那顆浮蕩了許久的心像是回到了安穩處，在這個寬厚溫暖的懷抱裏平靜的跳動着，帶着絲絲不明顯的思念。
晚風撫在二人身上，溫柔而又冰涼。
顧呦順着晚風，舉起手，輕柔的放在他的背上，他只穿了件薄薄的短袖，能透過布料感受到肌膚的溫熱。
好半晌，林澤衍才動了下，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輕聲問，“剛才，他和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顧呦不是很想把被表白的事情告訴林澤衍，就像小時候不想讓告訴朋友自己作業提前寫完了一樣。
像是要抛棄他。
況且，确實沒什麽好說的。
明明只是一點的停頓，落入林澤衍耳朵卻完全不一樣。
就像在替那個人瞞着他一樣。
不行。
不可以這樣。
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些念頭再也藏不住，瘋狂湧出的愛意與嫉妒讓他痛苦着，他咬着牙，轉而拉住顧呦的手腕，将她往裏面帶去。
顧呦的手腕很細，被他握着就像下一瞬會斷掉一樣。
林澤衍走的很快，她跟在他身後跟的有些勉強，在又一次差點摔跤時，他轉身，将她直接抱了起來。
電梯來的很快，林澤衍抱着她進去，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偶爾看她一眼，眼裏滿是顧呦不明白的情緒。
電梯停下，林澤衍抱着她出去，也不知何時打開了自己家的門，擡腳一踹，帶着她直接走了進去。
顧呦覺得現在的林澤衍有些危險，就像壓抑久了的人一下子爆發，有些控制不了自己。
林澤衍把她放下，接着就是将她堵在了門口，顧呦的背緊貼着冰涼的門，上面的小挂鈎硌的她有些疼。
高大的身軀緊貼着她，嚴絲合縫，過熱的體溫透過衣服傳過來，直燙到了她的心裏。
林澤衍雙手撐在她的腦袋兩邊，低着頭，盯着她，“他和你到底是什麽關系。”
顧呦只覺得這樣太過于靠近，現在的林澤衍有些陌生，明明是極具壓迫感的局面，卻讓她升不起一絲的害怕。
她搖搖頭，還是那句話，“沒什麽關系。”
“沒什麽關系你們挨得那麽近，你們一起回來！？”林澤衍這句話像是從牙縫裏透出來的，難過而又生氣。
說完他又抱住了顧呦，手墊着那塊鈎子的地方。
發絲蹭在她的臉畔，有些癢，林澤衍閉上眼，唇瓣摸索着她潔白細膩的皮膚，開合間吐出的話是委屈又小聲。
“吃醋的狗狗向來是不好哄的，解決辦法就是把新進來的趕出去。”林澤衍像是下定決心，他虔誠而又小心的輕吻脖間，“喲喲，對不起。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
不管了，什麽都不管了。
他不想管那麽多，什麽做一輩子朋友，什麽放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他接受不了顧呦和別人的接近，和別人的親密，甚至只是看到張照片，看到和別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更別說以後的結婚殿堂。
小陳說的對，喲喲沒有說明，又怎麽知道是不是不喜歡他，不喜歡又怎麽樣，那就讓他來追她，總有一天，她會答應。
是膽小鬼又怎麽樣？膽小鬼憑什麽不能得到她的愛意。
明明喲喲，那麽的好啊。
他顫抖着，将全身力氣洩在了顧呦身上，眼睛酸澀的想哭，卻被硬生生忍住，或許那不是難過，而是二十多年的蓬勃愛意爆發之後的激動。
時間像是悄然靜止，牆上挂着的貓咪鐘擺發出“滴答”聲響，在安靜的氛圍裏格外明顯。
顧呦被他緊緊抱着，脖子側面似乎還留着那個柔軟的觸感。
她現在的腦子很亂，鼻尖全是林澤衍的氣息，讓她安心又喜歡。
是表白嗎，一定是的吧。
林澤衍的坦白讓她亂了心跳，她想到了他對柳澈說的話，感情的事，向來都是直覺。
如果柳澈的坦白能讓她冷靜應對，是因為不喜歡，那麽林澤衍的，又為什麽會讓她變成這樣。
輕啓唇瓣，她無聲嘆了口氣，滿腦子的雜亂思緒下，仍然是舉起手，拍了拍林澤衍的背。
林澤衍眼裏突然綻放出無限的光芒，希望落到他的頭上，接着，又被顧呦的字瞬間澆滅。
她說：“對不起。”
眼淚似乎快要奪眶而出，膽小鬼的本性讓他再次變得懦弱，他卻不想就此松開。
“我，喲喲，你真的不……”
“要試着追我嗎？”
顧呦花幾秒鐘時間理清楚那些紛亂，語氣淡定而又柔和，晚風在窗外繼續吹着，星星隔着半掩的窗，靜靜看着戲。
是有好感的，那就大方承認。
“你說……什麽？”不可置信的擡起腦袋，在月光下，顧呦的臉就像月亮的化身，漂亮奪目想讓人擁抱。
“柳澈和我表白，他也說要追我，我拒絕了。你也喜歡我是麽？”顧呦笑了，笑的無比燦爛，她釋懷的揉了揉林澤衍的腦袋，“那就試着來追我吧。”
“好！”林澤衍激動的抱住她，原地轉了幾個圈，要是他有尾巴，現在一定甩的開懷。
喲喲，喲喲！他的喲喲！
她沒有拒絕！
被轉的有些頭暈，顧呦拍了拍他示意放下來。
她伸手去開燈，長時間的黑暗後開燈讓他們都不适的閉了下眼。
顧呦這才看清楚，林澤衍的眼眶已經紅了個徹底，“原來你只愛看着那麽有氣勢，快哭了？”
“……沒有，太激動了。”開燈後能把顧呦更加清楚，林澤衍現在才遲疑的有些害羞，拉着她坐到沙發上，“對不起，我今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那些吃醋的情緒早就在她說出口的瞬間煙消雲散，只剩下了喜悅和無法言語的激動。
如今的結局是他過去怎麽也想不到的。
即使只是追，但那又怎麽樣，若是顧呦沒有好感，早就幹脆拒絕掉了他，就像那家夥一樣。
“還好。”顧呦突然想起了什麽，問，“你怎麽會回來，不是還有幾天？”
“看到照片吃醋了，腦子什麽都思考不了，買了機票就回來了。”林澤衍撓了撓腦袋，小聲交代。
“那邊還要過去麽？”
“可以推掉的！就是賠點錢而已，不多！”
“回去。”顧呦堅決拒絕，“不能不工作，明早你就回去。”
“但是你剛說……”
“你不回去我就直接拒絕你了。”
林澤衍這才作罷，甜蜜又委屈，“好吧，明早我就回去。”
“你今天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家都收拾了一遍？”顧呦看了眼周圍，又問。
“晚上七點，太生氣了就得做些事情，那個時候不想找你，只能等。”
“嗯，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顧呦起身，在林澤衍動身前預判了他的動作，“不準起來，回去，睡覺。”
“好。”林澤衍目送着她離開，滿眼笑意。
顧呦關上林澤衍的門，回到家來不及打開燈，就在門後蹲了下去，捂着自己跳的極快的心髒。
好快。
她感受着那陣鼓動，耳尖久違的紅了起來。
應該沒看出來吧他。
顧呦埋在膝蓋間，深呼出一口氣。
回想着林澤衍将她緊抱着的時候，又是一陣臉紅。
怎麽可能不緊張啊，她都快緊張死了。
林澤衍，應該很開心吧。
想起他像大狗狗一樣的動作，顧呦嘴角忍不住的挂上了抹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坦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