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纏綿
可能是被欺負得太狠了,半夜三更江湛喬突然驚醒還是覺得委屈和羞恥。陳也是抱着江湛喬睡覺的,江湛喬一動陳也就跟着醒了,一開始問江湛喬怎麽了江湛喬還不說,後來陳也又低聲細語哄了江湛喬好半天,江湛喬才淚眼汪汪和陳也說他數學卷子還沒寫,明天作業交不上了怎麽辦,而且晚自習寫的那張卷子好多題是空着的,他一點都不會寫。說着說着江湛喬更覺得委屈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窩在陳也的懷裏胡言亂語地說:“我是不是很笨?我要追不上你了,哥哥你能不能走慢點,我想和你去一個地方上大學,我不要和你分開。”
說到這兒他又開始掉眼淚,說自己每天都好困,其實他根本睡不夠,上課的時候要困得暈過去,可他怕自己睡着只能偷偷掐自己,前幾天晚上他洗澡的時候還看到他大腿上都有淤青了。
陳也聽得簡直要心疼死了,連忙掀被子要看江湛喬的腿是怎麽回事。江湛喬死死摟着陳也的胳膊不撒手,說已經沒事兒了,都消下去了,別擔心,哥哥別擔心。
陳也的心口又泛上了那種酸酸澀澀的感覺,他輕輕拍着江湛喬的背哄江湛喬:“哪笨了?一點也不笨,你慢慢走,我就在原地等你,你擡頭就能看到我。”
似乎夜晚很适合敞開心扉,陳也想了想,把藏在心底許久的決定和江湛喬說了:“不會分開的,我們怎麽會分開?你去哪裏上大學我就去哪裏—”
“噓,”江湛喬的反應很大,他捂住陳也的嘴巴把陳也即将要說的話堵了回去,“不要這麽想,這樣的話我現在的努力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只是、”他吸了吸鼻子,“我只是剛才胡思亂想來着,我知道我們不會分開的,沒什麽能讓我們分開,哥哥你有你的路要走,不要為了我放棄什麽,這次就讓我去追你吧,你得給我個機會,你要相信我。”
“不光是為了我們的未來,還為了将來有一天,我們可以這個樣子,”他握住陳也的手,十指相扣地晃了晃,“這樣理直氣壯地站在叔叔的面前,特別有底氣地告訴他,看吧,我們相愛了,我們不是胡鬧,我們已經把彼此劃進了餘生,我們在為了彼此變得更好。”
江湛喬說完,周圍流動的空氣都變得漸漸安靜下來。他覺得疑惑,剛稍稍擡起眼睛想看看陳也,結果便措不及防地被陳也吻住了。
陳也吻得很動情,他壓在江湛喬身上,十指深深地交纏在一起,像是永遠都不會分離的樣子,他不知道怎麽去形容江湛喬的話給他的觸動有多大,只好把所有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感情全部濃縮在這個濃稠的吻中。
江湛喬當然接收到了,他緊緊攥着陳也的手去回吻陳也,毫無保留地把自己交付給陳也,莊重得像是在進行宣誓。
他們親了很久,吻勢逐漸由激烈轉為纏綿,江湛喬渾身變得輕飄飄的,舌頭好像甜膩的奶油蛋糕軟軟地在陳也的口腔裏融化掉,暈暈乎乎的腦袋突然不合時宜地飄過幾個讓人面紅耳赤的畫面。
“唔…”感覺江湛喬喘不上氣了,陳也才依依不舍地放過江湛喬。江湛喬的耳垂和脖頸都被染成了可口誘人的粉色,再次想起今晚的事兒,他洩憤似的用力戳了戳陳也的胸膛,語調竟變得頗有些控訴的意味,聲音也小到聽不見,“你怎麽能把我給弄尿了呢…”
江湛喬極少用這種語氣說話,陳也仔細辨認了一下才聽出來江湛喬說的是什麽,他垂着眼睛低笑一聲,只覺得江湛喬可愛得過分。他對江湛喬的欲望本來就重,平時他忍得實在太辛苦,如果不是江湛喬那樣子勾他,他也不會喪失理智,現在反倒開始控訴他了。
不過陳也沒說這個,而是順着江湛喬的話哄起江湛喬來。陳也的聲音很沉,語氣又溫柔,讓江湛喬莫名聯想到某種音色醇厚的樂器。很快江湛喬就被陳也哄得昏昏欲睡,可是最初睡得并不踏實,迷迷糊糊之中還在記挂着自己的數學卷子沒有寫。
等江湛喬睡沉後陳也看了眼時間,已經快淩晨四點了,他也沒什麽再睡的必要。這段時間江湛喬為了學習有多努力有多拼命陳也全都看在眼裏,之前的他并沒有自大地把江湛喬的這些舉動與自己聯系在一起,甚至有時候的他非常不理解江湛喬為什麽要這樣用功。但現在的他都明白了,江湛喬全是為了他,為了他們兩個共同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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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燈光太亮吵醒江湛喬,陳也收拾好江湛喬沒做完的卷子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先模仿着江湛喬的筆跡挑挑揀揀把卷子做完,再把江湛喬不會做的題的解題步驟一步一步清清楚楚寫在了本子上,方便江湛喬明天看。把作業搞好,天都亮的差不多了,劉姨也過來做早飯了,陳也簡單沖了個澡又去了江湛喬的房間。
此時江湛喬睡得正香。再想到江湛喬委屈巴巴地說自己每天都睡不夠,陳也就更舍不得叫他起床了。估摸一下時間應該還夠,陳也沒立刻把江湛喬叫醒,而是先去了趟浴室才叫江湛喬起床。
結果江湛喬還是困,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晚上回家的時候才稍微好了一點,陳也看着心疼,讓他今天晚上先別學了,這個狀态學習也學不進去什麽,還是先補補覺,不然身體也容易出問題。
江湛喬确實覺得最近總是渾身發軟,他乖乖答應陳也,打算等江凜韬回家後和叔叔打個招呼就睡。
洗完澡後江湛喬順手把脫下來的內褲給洗了,洗完之後恍然一想好像昨晚他也換下來一條髒掉的內褲,還是被哥哥脫的,上面沾滿了體液。
他在浴室左找右找好幾圈都沒找到,他也不好意思去問哥哥記不記得昨天他把髒內褲脫在哪裏了,就想着先去把這條洗好的內褲給晾上,等回來再仔細找。
于是江湛喬便很突然地在陽臺看到了那條丢失的內褲。
還是洗幹淨的。
香香白白的一條挂在晾衣架上。
江湛喬當場僵化掉,手上剛洗好的內褲都差點掉落到地上。
接下來的幾天江湛喬都不好意思直面陳也,連不經意地對視一眼也會臉紅心跳。還好陳也沒有過多追究,他一向對江湛喬沒什麽抵抗力,如果江湛喬再那樣勾他,他真的無法保證自己還能不能忍住。
當然江湛喬也是。他發現最近的自己又變得奇奇怪怪,似乎越是回避陳也,就越有什麽将要破土而出。陳也只要釋放出一個信號,他的身體就會羞澀地起反應。尤其是聞到陳也身上的味道,有時候是沐浴露的香味,或者是衣服上殘留的清爽的洗衣液味,都能讓他立馬腿軟。偶爾陳也看他一眼,明明是很平常的眼神,江湛喬也會體會到強烈的心動。更別提江凜韬不回家的晚上,他們學到一半就情不自禁地黏黏糊糊抱在一起,陳也把他圈在懷裏溫柔地吻他的耳朵、嘴巴、頸窩、鎖骨,乃至連臉上的小酒窩都不放過。
最近陳也格外喜歡他的酒窩,就像是發現了什麽新鮮好玩的東西一樣,總是讓他笑出酒窩來然後低頭親上去,直到他的臉蛋都被嘬紅了才停下。而後陳也又會用手指一遍遍摩擦着那塊被他親紅的皮膚,看起來很愛不釋手的樣子,還會低低地笑。這讓江湛喬不得不懷疑,陳也可能很早之前就想親親他的酒窩了。
江湛喬出生在八月,生命裏本來就帶着陽光。本來江湛喬對自己的十八歲生日沒什麽感覺,但現在的他卻開始暗暗期待。
不光陳也在渴望着他,他的身體也在渴望陳也,他知道哥哥疼他、尊重他,在他成年之前哥哥不可能翻越最後一條底線,所以他的十八歲生日就被賦予了特別的意義。
可惜太過期待也不是什麽好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句話大概是正确的,因為江湛喬做春夢的頻率直線上升。
他會夢到他在陳也的身下軟軟融化成一灘水兒,身體柔軟得不可思議,任憑陳也随意擺弄。開始的時候陳也溫柔又耐心地吻他,雙手握着他的腿彎把他腿心間那處濕得一塌糊塗的小花暴露出來,明明是畸形的器官,可陳也總是會啞聲誇獎他的這裏漂亮又可愛,然後低頭埋在他的腿間把緊張地不停瑟縮的小花舔得更濕一點,最後再小心翼翼地用自己把江湛喬填得滿滿當當。
江湛喬醒來之後只記得這些零星的細節,但這已經足夠他臉紅心跳許久了。夢裏的感覺和溫度也被帶到了現實,大清早的江湛喬就得從床上爬起來去洗髒掉的內褲,美好的假期被毀于一旦。
江凜韬是個十分傳統的人,對于江湛喬的十八歲生日想要遵循大操大辦的原則,幸好江湛喬及時發現并且費盡口舌制止了江凜韬的念頭,說暑假沒有幾天了,時間來不及也太過浪費,簡簡單單的一家人一起吃個飯就好了。
江凜韬想了很久還是同意了江湛喬的建議,可說是簡單吃飯排面卻也不太簡單,和大操大辦的差別可能就是沒有邀請外人。
叔叔是非常愛他的,江湛喬知道。自從爸爸媽媽去世,叔叔在他的身上付出了太多,也承擔了太重的責任,他還清楚地記得,他剛記事時所認識的叔叔和現在的叔叔是完全不一樣的,那時候的叔叔不過才二十幾歲,是正當好的、意氣風發的年紀,擁有可以肆意揮霍的時光和握在自己手中的光明前途,江湛喬覺得其實叔叔并不喜歡穿西裝,也不喜歡坐在公司的辦公室,因為每到假期叔叔借住在他家時,他印象最多的就是叔叔懷裏抱着籃球,倚在門口對着趴在客廳和幼兒園作業作鬥争的他揮手,笑着說拜拜咯,叔叔去找朋友玩了。
後來遭遇變故,叔叔好像一夜之間就沉穩了下來,家業要由他一個人扛,還有孩子要他養,他硬撐着不讓自己倒下,被迫放棄了自己的愛好,甚至放棄了原本的夢想,他是怎樣把那個年輕的、開朗的、滿懷熱血的自己埋葬起來的,其中的痛苦江湛喬可能連萬分之一都窺探不到。
所以當生日宴上江凜韬喝醉了酒,摸着他的頭語重心長地對他說“有時候我總覺得,你還是那個走路都要讓我牽手領着的小孩兒,怎麽一晃眼就長這麽大了?我們小喬從小就乖,這麽多年都沒讓我操心過,其實叔叔很想和你說一句,任性一點也沒關系,不管你長到幾歲,在叔叔這裏永遠都是小朋友”的時候,江湛喬真的哭得很慘。
晚上江凜韬沒有回去,因為江湛喬邀請了幾個要好的朋友來家裏過生日,他擔心有大人在這些孩子會覺得不自在,所以只問了江湛喬有什麽需要的,他來給安排。
晚飯是他們自己在院子裏弄的烤肉,這些人一開始還覺得有陳也在會玩不開,後來發現反正陳也眼裏根本沒有他們就全都放飛自我了。只有林安看不得江湛喬和陳也膩膩歪歪黏在一起的樣子,背地裏把江湛喬拉走說悄悄話:“你倆是真不怕被看出來啊?”
江湛喬只傻笑不回答,反正他和他哥哥一直是這個樣子,有什麽可害怕的呢。
林安對江湛喬這副完全沉浸在愛情裏幸福得冒泡泡的模樣無話可說,只能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然後從書包裏拿出個盒子遞給江湛喬:“給你的。”
盒子的重量不算輕,江湛喬好奇地颠了颠,歪着頭問:“這是什麽?”
林安神秘地笑笑:“禮物呗,還能是啥。先收着,等我們走了再打開,你會感謝我的,恭喜你進入成年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