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愛你，歲歲與朝朝
洛洛牽着爸爸的手從主卧走出來, 阿姨煎了雞蛋餅端到桌上，恰巧撞上，望着沈寒震驚得半晌沒出聲。
“您好。”
沈寒禮貌問候。
“你……你不是那個大明星嗎？”阿姨又驚又喜, “我女兒可喜歡你了。”
“那讓我爸爸給你幾張簽名照。”洛洛十分驕傲地說。
“好好好。”阿姨忙不疊點頭，上下打量着沈寒, 越看越覺得驚豔, “你本人比手機上還好看。”
“謝謝。”沈寒客氣地說。
洛洛接着卻問：“爸爸，你的簽名照能多給我幾張嗎？”
“你想送給女同學嗎？”
“我想拿去賄賂老師。”洛洛悄咪咪地說完, 補充一句：“前兩天我去辦公室的時候，還聽幾個女老師讨論你呢！當時我好想說你是我爸爸哦！”
林茵從洗手間出來，叫了一聲“沈寒”。
他進去後，她拿了一次性洗漱用品給他。
“媽媽, 爸爸以後是不是都會和我們一起住呢？”洛洛探出個腦袋，期待地問。
沈寒薄唇微動, 正要說話，林茵卻道：“爸爸工作很忙的, 偶爾才有空來。”
“哦。”洛洛瞬間覺得無趣, 轉身走了。
“我能抽出空都會盡量來陪你們。”沈寒不想看她那麽潑孩子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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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茵只是一笑，“對你來說，工作才應該是最要緊的。”
“你這樣的态度簡直像我經紀人。”
“不，我是你的事業粉。”
林茵去到餐廳, 阿姨已經備好了早餐。
“你之前都沒跟我說洛洛爸爸就是沈寒，難怪能長得那麽像。”
“我和他很多年沒聯系了，就沒刻意提。”
阿姨了然點點頭, 怕她待在家裏，倆人會相處得不自在，于是故意說要去市場買菜, 還問洛洛去不去。
洛洛猶豫兩秒答應了。
他要去市場給爸爸買他最愛吃的零食。
家裏，只剩下林茵和沈寒。
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安靜吃飯。
“我記得你以前最讨厭喝白粥，說沒味道。”
聽沈寒這樣說，林茵擡頭看他一眼，“人總是要長大的。”
他刻意忽略她話裏另一層意思，反問：“是覺得自己的胃不好了才妥協的吧？”
林茵不接話了，過會兒轉移話題，“你什麽時候回去？”
這麽快就想趕他走了。
沈寒斂下眸，“放心，明晚我要去參加慈善晚會，待不了多久。”
“你講話怎麽陰陽怪氣的？我只是問問，也沒……”林茵話說一半又埋下頭吃飯了。
他們兩個人相處起來仍像針尖對麥芒，這樣下去還怎麽在一起過日子？
“之前說帶洛洛去首都學跳水的事情，你考慮好了嗎？他已經放假了，我現在就可以帶他走。”沈寒突然提起這事兒。
“你有把握保護好他，不讓他被媒體拍到嗎？”
“交給我，你可以放心。”他抽一張紙巾幫她擦下唇角，“林茵，我是他的父親。”
“好，那你帶他去吧。”
林茵之前的态度始終堅決。
從沒想過會如此輕易妥協。
因為剛剛沈寒的那一句“我是他的父親”讓她無法反駁。
他們兩個人的立場應該是一樣的，他肯定會和她的做法一致，盡全力保護孩子的隐私。
洛洛跟着阿姨轉一圈回來後，将買來的零食和沈寒分享。
阿姨在一旁看着，笑着對沈寒說：“洛洛看到什麽都想帶給爸爸嘗嘗，你看他買了這麽多回來。”
沈寒之前并沒覺得小孩子的心思有多細膩，然而現在透過洛洛的舉動卻發現，他好像也在彌補他們父子之間缺失的時光。
明明虧欠他的人是他才對。
“洛洛，爸爸今晚帶你去首都，送你去學跳水好不好？”
“今晚就去？”洛洛眨眨眼，還在擔心林茵的态度，小心翼翼問：“媽媽同意了嗎？”
“同意。”沈寒摸摸他的臉，“到了那邊，爸爸會照顧好你的。”
“唉。”洛洛大人似的嘆了口氣，“要是媽媽也去就好了。”
“你可以去勸勸……”
沈寒話音未落就被打斷，“魏導的電影要重拍，我肯定要跟組，應該就是最近幾天的事兒，離不開。”
林茵在沈寒的手邊放了杯水，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我說洛洛怎麽整天對我悲春傷秋的說一些話，原來都是你教他的。”
沈寒看向洛洛，“我教你了嗎？”
洛洛像撥浪鼓似的搖搖頭，“媽媽，爸爸沒有教我，完全是我自學成才。”
“那你跟誰學的？”林茵追問。
“電視劇啊！”
“看來你有繼承你老媽職業的潛質。”
林茵會心一笑，不跟他開玩笑，認真交代道：“到了那邊，要聽爸爸的話，不可以亂跑。”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洛洛揮揮手，很潇灑地開口：“你可別太想我。”
“媽媽想你會給你打電話的。”林茵自然舍不得，眼眶都泛起紅，“這次去要學多久啊？”
她恍然想起來問，沈寒看她要掉眼淚，保守回答：“一個月吧，看洛洛興趣如何，他如果能堅持下去，就多學些日子。”
“要那麽久……”林茵糾結皺眉，“只能我沒事的時候飛去看他了。”
聞言，沈寒的眼底閃過一抹腹黑的光芒。
這倒是一個能讓林茵主動的好辦法。
晚上，林茵送他們父子二人去機場，路上時，她心情複雜，有點兒失落，可洛洛卻叽叽喳喳，難掩興奮，滿是對新生活的憧憬。
到底是小孩子，對分別的概念理解得沒那麽透徹吧。
不過洛洛好像一直都很獨立，沒那麽黏她。
有時出于工作需要，她必須去往外地，将洛洛放在外婆家，他也不會非要找媽媽。
到機場後，林茵給洛洛戴上漁夫帽和口罩，免得他被人認出來。
“我就不進去了。”她站在車旁，“就在這兒看着你們進去吧。”
機場裏邊經常會有追星的站姐，她怕自己會被那些人給拍到。
沈寒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牽着洛洛，他往前走兩步又回頭看林茵，匆忙扔下一句：“我很希望你也可以去。”
說完之後，拉着洛洛快步走進機場大廳。
身後，晚風揚起林茵的發絲，掠過她清秀的臉龐。
這一刻，絢麗多姿的晚霞尤其溫柔，空氣也沉靜得醉人。
沈寒回過頭就看見那動人的背影，眼底情不自禁浮現出缱绻情愫。
一旁的洛洛“啧啧”兩聲搖頭。
沈寒疑惑看他，卻聽他略帶鄙視地說：
“爸爸，你不行啊。”
？
“男人就該直接點，你對媽媽說話還害羞。”
“我沒有。”沈寒立刻失聲反駁。
“好了好了，知道你臉皮薄了。”洛洛擺擺手，很是無奈的語氣。
父子倆過了安檢，之後在候機廳裏等待。
洛洛的手撥弄着害羞草的葉子，忽然歪着頭問：“爸爸，我的爺爺奶奶呢？”
沈寒正低頭回複工作上的消息，聽見這個問題後，手指一顫，眼底閃過複雜的晦暗。
“我的爺爺是你的爸爸，我的奶奶是你的媽媽，既然我有爸爸了，也該有爺爺奶奶啊！”
沈寒聽他碎碎念，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他們……都過世了。”
七歲的小朋友對于死亡已經有懵懵懂懂的意識，但理解得還不夠透徹，洛洛眨了眨眼睛，“那我見不到他們了嗎？”
“嗯。”沈寒應完，問他：“這個問題，你問過媽媽了嗎？”
“沒有啊！”洛洛搖頭，“爸爸的爸爸媽媽，不是該問你嗎？”
“你說得對。”沈寒勉強笑着摸摸他的頭，“以後也不要去問媽媽。”
洛洛只“哦”了一聲，沒有追問下去。
沈寒閉了閉眼，努力想要覆蓋住那些腦海深處想要翻湧而出的痛苦記憶。
黎仲比沈寒早回首都半天，知道他晚上要帶兒子一塊坐飛機回來，特地開車去接。
父子倆走的VIP通道，幾近深夜的機場大廳，沒白天那麽喧鬧。
黎仲就站在出口處等着他們，看見洛洛，沖上前一把将他抱起來。
“叔叔，我們這麽快又見面了。”
“是啊。”黎仲笑着點頭，問他要不要跟他回家去睡。
“叔叔，你家有好玩的玩具嗎？”
“叔叔家裏可是有一整套限量版的變形金剛。”
“那我要去。”
沈寒本以為自己在兒子的心目中會是特別的存在，直到聽見他說了這話。
心碎了無痕。
“洛洛。”他把行李箱推給黎仲，将兒子抱過來，“媽媽沒有告訴過你，不可以跟怪蜀黍走嗎？”
“少聽你爸的，我可比你爸溫柔多了。”黎仲撇撇嘴，“雖然我長得沒你帥，但在小孩子面前，我的人格魅力可比你大。”
沈寒冷笑了聲，“真不一定。”
洛洛在沈寒家的第一晚睡得很香，和爸爸同床共枕的感覺很踏實，他在睡前會給他講哈利波特的故事，而媽媽只會給他講《伊索寓言》、《格林童話》這些。
一覺睡到自然醒，洛洛起床後沒看見爸爸，他跑去廚房一看，爸爸正在給他做早餐。
“好香啊！”洛洛吸了吸鼻子，“爸爸，你是不是在做漢堡？”
“你的鼻子還真靈。”沈寒回過頭，“爸爸在給你做麥當勞同款。”
說完，他讓他去洗漱，所有的兒童用品都已經為他擺在洗手臺上了。
沈寒做好兩個漢堡後，給林茵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
本來是要求表揚，但——
[你怎麽一大早就給孩子吃垃圾食品。]
他無奈失笑，回了四個字：[快樂就好。]
林茵應該是無法體會他的感受。
他迫切想修補缺失七年的父子關系，鞏固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地位。
唯有讨好這個小家夥。
早餐後，沈寒帶洛洛去見那位跳水教練，他想先測試下洛洛的體能，看他究竟适不适合練跳水。
車子開到城郊的一處奧林匹克體育館。
這邊對外封閉，只有運動員才可以進入。
沈寒打了電話出去，很快有人來接。
這位是曾參加過兩屆奧運會的退役運動員，拿過大滿貫的金牌，他之前參加節目時和對方認識，成為好友。
看到洛洛的臉，對方俨然愣了下，沈寒大大方方解釋：“我兒子。”
他相信他不會說出去的。
“你都有這麽大的兒子了？”娛樂圈果然無奇不有，金俊收起驚掉的下巴，很快調整好情緒，“我就說要是朋友家的孩子，怎會讓你如此上心。”
他上前将洛洛攬進懷裏，”走吧，小家夥，我帶你去熟悉熟悉場地。”
考慮到沈寒身份特殊，金俊帶他們去的是沒有人的場館，放眼一望是3米跳板和10米跳臺，看得沈寒不禁皺眉。
“我兒子這麽小能練嗎？”
“不瞞你說，我這兒更小的孩子都有，運動員就是要吃青春飯。”金俊拍拍洛洛的肩膀，彎下腰去問他：“害怕嗎？”
洛洛搖搖頭，居然還問：“我能去試試嗎？”
“你兒子的膽子還挺大。”金俊笑了兩聲，“別着急啊！我得先教你基本動作，哪有剛開始就上跳板跳臺的。”
對洛洛說完，他又看向沈寒，“行了，你也不用待在這兒了，我來教他就好了。”
“我白天都沒什麽事，看他練得怎麽樣。”沈寒自然不放心，怕洛洛剛開始練會受傷。
“可你在這兒，我壓力很大啊！”
沈寒和金俊商量一番，他只讓他在這兒待半個小時。
洛洛去換了泳褲之後先下水游了兩圈，他游泳的水平好得出乎沈寒的意料，待他上來後，問他是什麽時候學習的游泳。
金俊在一旁聽着都覺得奇怪，自己的兒子是什麽時候學的游泳都不知道？
看來其中有隐情啊！
晚八點，某頭牌雜志舉辦的慈善晚會開幕，許多一線大牌明星都前來參加。
沈寒來這邊之前已經交代好，讓黎仲去接了洛洛，帶小家夥去商場玩。
晚會在一個水晶大廳內，舞臺絢爛璀璨，臺下擺了好多張桌椅，各家的明星都混坐在一起。
沈寒入場時已經快坐滿了，他一身黑色西裝，嚴峻而冷酷，散發着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
可盡管如此，還是有許多女明星帶着或愛慕或崇拜的眼神朝他看過去。
聚光體般的存在，連光都如影随形。
在他經過某一桌的桌旁，有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他，“沈老師。”
沈寒看到孫浩飛，與他一起的還有季清嶼和姜晚檸。
他們那桌是四人位，正好還有個空位，在季清嶼和姜晚檸的中間。
不知道他們倆是不是為了避嫌，竟沒坐到一起。
“晚上好。”
沈寒優雅落座，他一來空氣流動速度似乎都變慢了。
季清嶼和姜晚檸一起打招呼，沈寒轉頭對姜晚檸露出友好的微笑，他剛好有事情想請教一下她。
周圍的女明星看到他竟坐到姜晚檸旁邊，一個個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娛樂圈裏沒有哪個女明星不想和沈寒攀上關系，只要和他同框都能上熱搜，這樣的熱度誰不想要？
“沈寒和姜晚檸沒合作過吧？”
“沒有吧，不過看他倆好像很熟。”
“不熟能坐到一起嗎？沈寒從來都不和異性坐一起，就是怕鬧緋聞，姜晚檸對他來說肯定不一般。”
“沒想到沈寒喜歡的是這款，看不出啊。”
“哪個男人不喜歡清純漂亮的女孩？年輕就是資本。”
“是啊，我們都比不上了。”
旁邊不遠處的那桌坐了三個女人，低聲竊竊私語地讨論。
離晚會開始還有十分鐘，沈寒和姜晚檸聊起天，他主要是對自己和林茵的感情有些困惑，但又不便于請教他人，只能詢問姜晚檸，她不僅對他們的關系知情，還是女生，應該比較了解林茵的心思。
“姜老師。”
沈寒突然這麽稱呼她，姜晚檸吓得一哆嗦。
“沈老師您有什麽事情說就好了，不用這麽客氣。”
“嗯，那我就直說了。”
現場放着音樂，他們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其他人不可能聽得見，沈寒便放心開口：“我想知道林茵明明表現得不再抗拒我，為什麽還不和我正式确立關系？”
姜晚檸沒想到沈寒竟然問她這個。
她今年不過二十出頭，自己都還沒談過戀愛呢！
不能因為她拍了偶像劇就拿她當情感大師了啊！
轉念一想，姜晚檸覺得沈寒可能是想從她這兒得到有用的情報，或者是想利用她去找林茵套話。
“沈老師，您和林茵姐正式表白過了嗎？”
“嗯。”
“那她是怎麽回您的？”
“她……”沈寒食指彎曲輕輕敲打桌面，“她說我們倆都三十歲了，這個年紀不該那麽沖動，不能因為有了孩子就随意将就。”
沈寒這麽一說，姜晚檸就全明白了，“沈老師，林茵姐是想要個儀式感啊！”
“具體說說。”沈寒感覺自己問對人了。
“你看她提到年齡，還說到将就，這很明顯是在暗示你，不要覺得到這個年紀就能随随便便開始戀愛，她想要去體會被你追求的感覺，比如你當初對她告白是怎麽做的，那就再去做一次，愛情還是要轟轟烈烈才行啊！這樣等老了以後會有許多難忘的回憶。”
姜晚檸說得自己都激動起來了。
孫浩飛和季清嶼彼此對視一眼，都很好奇姜晚檸在和沈寒聊什麽，能聊得那麽慷慨激昂。
而周圍的人看到那倆人相談甚歡，更是篤定了他們之間有暧昧。
想不到姜晚檸看起來像一朵清純小白花，卻這麽有手段，連沈寒都能搞得定。
“晚檸，跟我過來一下。”
還沒跟沈寒聊完，姜晚檸就被經紀人叫走了。
她随她去到走廊盡頭，經紀人推開一扇門，拉她快步走進去。
透過她的動作，姜晚檸感受到了怒意。
“你和沈寒到底什麽關系？衆目睽睽之下聊什麽呢？”
“我們……就是朋友啊！”姜晚檸剛才聊渴了，看到屋子裏有飲水機，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倪姐，你怎麽這麽生氣？”
“你還不知道我為什麽生氣？”經紀人氣上加氣，“那個男人是沈寒，你不知道嗎？你和他聊天的時候，沒感覺到周圍的目光快把你淩遲了嗎？”
姜晚檸很無語，仰頭灌了口水。
“你要真和沈寒談戀愛也行，我雙手鼓掌為你慶賀，但如果沒有，你剛剛的行為會把自己坑死，那視頻傳到網上不知道會被人怎麽議論，我看你心理承受能力不是太強，別到時崩潰。”
“您說得也太誇張了，難道沈老師都不能跟異性聊天了嗎？”
“你之前在新聞上見過他跟別人這麽聊嗎？”
姜晚檸眨了眨眼。
下一秒誠實搖頭。
經紀人以為她要真心悔過，沒想到居然聽她說：“那我還挺榮幸的。”
“………”她怎麽簽了這麽個呆頭呆腦的女藝人。
無奈一陣，經紀人試探性開口道：”我看沈寒對你表現挺熱情的，說不定真是對你有意思，雖然我之前明令禁止你談戀愛，但對象如果是他的話，也不是不行。”
“倪姐，你太瞧得起我了，沈老師和我聊天那是因為……”姜晚檸搖搖頭，“算了，你早晚會知道的。”
扔下這話，姜晚檸就出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經紀人皺起眉頭，這丫頭居然還敢有事兒瞞着她了。
如姜晚檸的經紀人所預料得那般，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沈寒與姜晚檸熱聊的視頻就沖上了熱搜，是由那家雜志的官微發出來的，營銷號特地截取了倆人的片段來大做文章。
視頻中可以看到他們兩個人坐得很近，姜晚檸身着羽毛點綴的黑色露肩裙，沈寒同色系西裝，格外得搭。
姜晚檸的側臉面對鏡頭，笑得很甜，沈寒的目光也一直凝視着她，頗有種偶像劇即視感……
經紀人對此當然樂見其成。
她雖然警告了姜晚檸，但那只是想讓她收斂點，不要在業內樹敵，順便給她打一劑預防針。
能和沈寒傳緋聞，那對女明星來說都是臉上有光的事情。
剛好最近姜晚檸沒作品播出，今日慈善晚會大牌女明星衆多，輪不上她一個二線藝人出風頭，這樣一來，熱度全是她的了。
至于澄清，沈寒那邊自會說明，不用她來操心。
等于白撿一波熱度。
沈寒從前的緋聞都能看得出是女藝人單方面示好，但這一次明顯能看到他對姜晚檸的态度很主動溫和，視頻是騙不了人的，一爆出來，連沈寒的粉絲都信了。
[之前說沈寒有可能談戀愛了，該不會就是她吧？？這倆人看上去完全不搭啊！]
[千萬不要啊！沈寒怎麽能跟這種小藝人在一起呢？營銷號不要帶節奏。]
[姜晚檸之前一直和季清嶼捆綁炒CP，才多久就傍上沈寒了？沒作品了就只會靠炒作上熱搜，呵呵。]
姜晚檸之前靠《時光》那部劇圈了很多粉，她的粉絲自然也不甘示弱，跟沈寒的粉絲在評論區掐了起來。
[我們晚檸剛拿下視後，到你們嘴裏就成小藝人了？沈影帝的粉絲可真是了不起啊！]
[睜大你們的钛合金狗眼看看，明顯是沈寒主動和姜晚檸說話的，你們身為粉絲難道不了解他？如果不是他想和姜晚檸聊天，她和他說話也不會被搭理。]
[抱走我家檸檸不約，沈寒那麽高素質的男藝人怎麽會有這麽一群粉絲？]
這邊兩波粉絲還在掐，另一邊又有營銷號放出季清嶼被兩人孤立在一邊的照片，說他心不在焉，黯然神傷，大有一種吃醋的感覺，這下又有一波新的粉絲加入了戰鬥。
季清嶼很無辜，這是躺着也中槍？？？
身為5G沖浪小達人，唐筱在看到熱搜的第一時間就将鏈接轉給了林茵。
[我沒看錯吧？你和沈寒這是be了？]
林茵正在激情創作，看見手機屏幕亮了，随手點開。
她納悶唐筱怎麽會這樣說，點開鏈接後看到了視頻。
如果是其他女人，她也會覺得震驚，但對方是姜晚檸，心情就極為平靜。
[在娛樂圈待着也是挺累的，異性之間聊聊天也值得發一條新聞？]
[你看清楚，那是沈寒。]
[沒有哪個藝人傻到和對方有暧昧還在公開場合熱聊的，如果他們真有情況，不介意被人知道，為什麽不發條微博公開呢？]
唐筱感覺林茵活得太淡定了，或許她是因為這些年來的經歷才變得如此豁達。
這邊，林茵剛結束和唐筱的聊天，那邊姜晚檸就打來電話，向她解釋，生怕她誤會了。
聽姜晚檸說沈寒是想讓她幫忙分析她的心裏是怎麽想的，林茵不起波瀾的臉上才泛起柔和的笑意。
沈寒一定也特別納悶。
明明他們都那般親密，她怎麽還沒松口答應他。
這也不能怪她。
那天她想說的，是他不讓她開口的。
“林茵姐，我發現沈老師這人雖然智商很高，看起來高冷得像尊大神，但情商方面有點兒低……”
姜晚檸壯着膽子講完這句，又說：“不過我已經提醒沈老師了，相信他會很快就有行動的。”
“嗯，那真要謝謝你的點撥了，要不他可能一直不開竅。”林茵開玩笑地說。
她似乎都能想象到沈寒虛心請教的樣子了。
怎麽過了這麽久的時間，這人的情商非但沒進步，反而還在倒退呢？
難道身體內的營養都提供給智商了？
以前他倆剛交往那會兒，沈寒經常表現得很木讷，像個斯文正經的書生，後來經過她一番□□，他慢慢學會了浪漫，知道該怎麽在節日給她制造驚喜。
還記得有一年平安夜，班裏的女生都收到蘋果，林茵默默等待沈寒的表示，沒想到晚自習下課後，他帶她去了驿站，取了一箱蘋果塞到她的懷裏，說這是産自他家鄉的，又脆又甜，她吃不完還可以給舍友分。
林茵在那一刻是怔住的，她看着沈寒，怎麽也想不到會有個大男孩如此單純又樸實。
路燈在他的頭頂投下一個毛茸茸的光圈，他沐浴在光裏，黑發蓬松而柔軟，望着她，眉眼帶笑。
他們就站在驿站外的那條街上，周圍人來人往。
她第一次那樣迫切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她要嫁給他。
踮起腳尖吻上他的下巴，林茵的聲音比那蘋果還脆還甜。
她說：“平安夜快樂呀！我希望你歲歲平安。”
面前的大男孩，紅暈從臉頰蔓延到了耳朵。
他給她的愛一直是毫無保留的，盡管內斂又害羞。
林茵從記憶的潮海中抽身，她打開抽屜，取出壓在最下面的那張合照。
這是她最愛的一張照片，白裙少女與白衣少年，她靠着他的肩膀坐在草地上。
背後還有沈寒親手寫下的一句：
[我會愛你，歲歲與朝朝。]
她也曾想過穿着最美麗的婚紗笑着摔進他的懷抱裏呀！
心底的悸動翻湧而上，林茵拿起手機，毫無猶豫點開了沈寒的頭像。
[我想吃你家鄉的蘋果了。]
她想這樣明顯的暗示，沈寒應該能懂。
林茵放下手機，繼續碼字。
每寫幾段就拿起手機看一看，但沈寒一直沒有回複。
她的心情說不上為什麽，也變得有些慌亂。
時間悄然來到深夜，林茵打個哈欠，準備回屋睡覺。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震動，沈寒的頭像躍然于眼中。
她滿心期待點開消息，卻看到一句：
[這個季節的蘋果不太好吃，等冬天我再給你買。]
林茵握緊手機，想把手機那頭的他揪出來問問。
她想吃的是蘋果嗎？她就那麽缺蘋果？
不到半分鐘，沈寒的第二條消息發來：
[如果你就想現在吃，我明天給你訂也可以。]
